陪嫁嫡妃-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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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基百般思量后道:“曦儿,舅舅也不能立刻就给你指望,这事还得看靖王爷,若手下将领不反对他,他能让众人听遣调度,舅舅倒是可以答应你,不掣肘靖王。但舅舅也给你说明白,舅舅绝不会疏导众将,让他们听命于靖王,靖王若有本事赢得众人的臣服支持,那舅舅也会襄助于他。不过也仅限于这一回,往后舅舅再遇靖王,不会这样的相帮,毕竟各为其主各谋其政,让王家门庭光宗耀祖,不仅是你皇后姨母的责任,也是舅舅作为王家男丁的职责。”
听了舅舅这番话,她已很是感激,舅舅已做了最大的成全,若是换成表舅他们,怕是她话还未说完,就给软钉子挡了回来。
舅舅给她安了不少心,她也没有敢耽误舅舅很多时间,舅舅此时正是高度备战之时,她赶紧说了几句让舅舅注意身体的话,和舅舅道别。
王中基也简短说了让她顾惜自己身子,生活上有一切的需要,只管找段玉英就是,说罢匆匆去了议事堂。
她没有立刻回府,留在了都督府用午饭。段夫人长期随在舅舅身边,对军中各将军的夫人也是熟的,她需要借段夫人的力,安抚笼络这些夫人。
虽是男人在外征战,男人做着外面的主,但这些夫人的力量也不容小瞧。安抚好这些夫人,不仅是稳军心,也想让这些夫人给各自的夫君吹些枕头风,让他们能形成合力一致抵抗外敌,只有心团结了,才便于靖王差遣指挥。
和段夫人边叙话边商议明天晚间在她临时的府里,宴请在夏州有头脸的夫人,段夫人是个爽直的,也或许舅舅交代了段夫人,段夫人很是热心帮她张罗,午饭前基本就排定了各夫人的名册,吩咐管事写了帖子送到各府。
等忙完这事回府,已过了午睡时分,饮药也过了时辰。芸香赶紧热了汤药奉了上来,她边喝药边想,这往后怕是更忙的,不仅用饭没个准时,就是吃药也未必就能按点。
余大夫候在府邸,仔细给她号脉后不免有些担心:“王妃,您有旧疾,身子就算在中原也是要仔细养着才好,这会子到了这夏州,且不说要适应这水土,就是这药也不能这样不按时的。自出征以来,您也知道,您的药剂都加重了分量,现在未犯病,并不能说您身子就无碍,您若不将息太过劳累,若是病起来怕是比在汴梁还厉害。”
她舒缓了声音缓解着余大夫的紧张:“余大夫,这段时间身子尚好,全靠你精心照料着,往后我会注意一些个,毕竟这才刚到夏州,日后在此地短则数月,长则半载,我昨个在夏州也见到了百草堂的铺子,你去铺子和药工配些丸子药,日后就算不能回府喝药,这些丸子也能顶上一阵子。”
余大夫想想目前也只能如此,告退去配药。李思同送他出府,不免忧心忡忡,商量着让他在铺子里寻几支野山参,备在身边应急。
余大夫听了此言,有些得意地笑道:“思同,夏州哪里有上好的野山参,这回我随军时,相爷一再交代给五小姐药草考虑周全,不可大意马虎,于是我把总号那支八两的野山参要了来,这可是准备贡到大内罕见的好参,好在我说了是给五小姐准备的,掌柜的也就许了。”
李思同大喜道:“余大夫,还是你想得周全,想必你还准备了一些救急的药,不如都给我一些,防着万一五小姐猛然病了好应急。”
余大夫满口应承,等李思同回转,她已净了脸,连翘给她卸着钗环,她柔声道:“思同,我现在小寐一会,你去醉月轩,让掌柜的过一个时辰来府里见我。”
第91章 一等一的包打听()
李思同得令当即去了醉月轩,她则小睡。来日方长,自己万事注意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她不似旁的女子身子好,只能尽可能对自己更精心,毕竟旁的事旁人可以相帮,唯有身体的苦痛任何人也不能替代,这也源于她自小在父亲的指点下,养成了凡事寻求最佳最妥善的结果。
半个时辰后她起身吃了一碗子金丝燕,仔细研究明日宴请的这些夫人。王府带来的宫人并连翘在旁侍候,这府里的管事双花这几天也近身在她身旁服侍,虽不是往常用惯的人,但双花熟悉都督府,也了解夏州一些个情况,在跟前也用得上。
她正边看名单边问双花,李思同进来禀报:醉月轩夏州分号余春泉拜见王妃。
她搁下名册,扶了连翘到了外面的小厅,慈姑放下珠帘,她方吩咐李思同传余掌柜。
候在廊下的余春泉眼观鼻鼻观心,垂首进来给她磕头行礼。她在帘子后瞧这个昨日中午并无露面的掌柜,他穿着甚有大掌柜的派头,一袭秋香色直罗夹袄,袖口和领口都镶了大貂鼠的毛子,下穿一皂色夹裤,脚蹬一双海龙皮的靴子,手上戴一个赤金翠玉貔貅戒指,一副和气生财八面玲珑的买卖人模样。
她不急不缓徐徐道:“余掌柜,起身吧,思同给余掌柜看座。”
李思同引余春泉坐到三尺外的下首,他端正坐在靠背椅前端,目不侧视盯着脚底团花的羊毛毯子谢道:“小的谢王妃娘娘的座。”
府里的丫头给余掌柜呈了八宝茶,她甚为和煦道:“余掌柜,我初来夏州,不甚了解这夏州地界的风俗,余掌柜在这夏州已有六七载时间,想是对夏州极熟的,不妨给我说来听听。”
余掌柜恭谨地讲解了夏州的历史以及风土人情,言谈甚为有条不紊,极是有条有理,无一般商贾见到皇亲国戚的献媚卑微,即恭敬又落落大方。
她边叙话边不露声色地打量观察余春泉,此人虽有大掌柜的气度但并无市侩,言语也无油滑,反倒是给人诚恳实在的感觉,看起来倒是一个诚信之人。
不过凡事也不能以一面之缘就下定论,特别是在这形势异常复杂的边界,盟友未必就会是盟友,敌人也不一定就是敌人。
若是没有一定的了解,盲目地坦陈信任,若此人是西夏人的细作,她不仅会弄巧成拙,怕还会带来无法估计的严重后果。
如今在这敏感的地界行走,不比在汴梁,即便错了不会伤筋动骨,但此地若是一个不谨慎怕是就会伤及国之根本。
上两遍茶的时间,她温和询问:“余掌柜,醉月轩在夏州也算是名号,往来的客商也是极多极广的,这几日可曾有不同寻常之人前来。”
余春泉并未深思熟虑,直言相告:“王妃,您不比旁的人,不仅是靖王爷的王妃,同时也是相府五小姐,若五小姐问及分号之事,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都坦陈相告,这几日醉月轩倒是来了几个大有来头的人,昨天中午就来了两拨贵客,一是李总管大驾光临,另一拨怕是匈奴的人。”
这声五小姐无形就拉进她和余春泉的距离,她唇角挑起一抹笑意。这余春泉倒是个说话有策略的,醉月轩也不愧是民间一等一的包打听,她方来夏州,这醉月轩倒是把她身边的几人都认清了,怕是他们不仅有李思同的画像,还清楚她居住在哪里。
想必昨个他们也认出了靖王爷,但这些个小厮也好,管事的也好,完全当不认识般,如常行事,并不上前打扰逢迎,就凭这一点,这醉月轩就非比寻常。
这般训练有素地行事,就算官中没有一些历练的探子也做不到。醉月轩这班人马若是忠心耿耿倒也能起极大的作用,若是有异心,亦是一把极为危险的尖刀。
她瞧着自己已经剪平了的指甲,很慢很清晰问:“余掌柜,以你看这起子匈奴人是什么底细?”
余春泉思量着谨慎道:“王妃,目前看不出底细,不过这起人中,领头的扮作下人,倒是让人奇怪得紧。”
她昨个也发现这些人长得不似中原人,颧骨极高,眼睛不是墨色的瞳仁,是灰蓝色的,头发不是乌黑油亮的而带着栗色。
这夏州民族多,有不少外族人,市井各色人种都有,看到这样的长相她不觉得离奇,但若是这起人近几日才来夏州,那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自丝绸之路被切断后,夏州这个丝绸路上极为重要的交换站商贾就少了许多,以往还有着西夏的私盐通过边界倾销,如今靖王已断了这起买卖,这起人到底为何而来?
她见余春泉虽有问有答并不隐瞒,但并不展开了谈,她略略考虑过后道:“双花,你去厨房看看府里还有什么食材,仔细列一个单子来。”
双花得了差遣,利落地去了厨房。她给连翘使个眼色,连翘心领神会守在进出厢房的门旁,李思同当即出去左右查看,寻了由头打发了这个府里丫头婆子离了她住的厢房。
余春泉仍是端正地垂首,但盯脚底团花毯子的眼神有了不同,她亲和地笑道:“余掌柜,这屋里几人都是我从汴梁带过来的亲随,我常日说话也不避她们。”
慈姑和芸香是靖王挑得人,想必他是信任的。她若把这两人也打发出去,怕靖王多心,以为她背着他在夏州做些旁的勾当。
如今,她只想着征伐西夏两人不生任何猜疑嫌隙的好,她尽量不避着慈姑,靖王爷既然在江南用了醉月轩的人,那么也定是知道一些个醉月轩的底细,瞒他倒是多此一举,倒不如大大方方让他知道,她为他做着种种的事。
但这临时府邸的人,她心里没有底,虽说舅舅不会害她,但这些下人里难免会有旁的人的细作。
她在靖王府里一举一动都有无数耳目窥视,连闺房之事也有人听了去,靖王府还是汴梁自己的地界都潜伏了无数的探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夏州,怕是更为复杂。
余春泉见她遣了一些个人,立马得体地说:“王妃,您有任何的不解和疑惑,小的当竭尽全力告知,若是小的一时也不清楚的,小的可以去打听。”
这余春泉倒是谨慎的,并无自行多话,而是让她问了答。他这样的谨慎无非也有着种种的顾虑,一来怕言多必失。二来他怕是也存了小心,她虽是相府千金,但他若没有得令,有些个机密事怕也不能对她讲。
她也不说破,诚然如她也不会当即拿出父亲的金牌一样,她也需要确认余春泉是否值得信任可靠,方可进一步坦陈。
既然余春泉让她问,那么她也问重点:“余掌柜,这起匈奴人什么时间来得夏州,他们都去了哪些个地方,可做了何事?”
余春泉沉稳答:“王妃,这起人是近几日刚到的夏州,在大军前一日来,他们行事十分小心,并未和城里任何一个人私下往来,这几日只在马市,茶市和买卖粮食的市场转了转。”
她当即问:“城里的粮食买卖这段时间可有大笔进出?”
余春泉答:“王妃,这段时间粮食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数量出去,只是零散购买,但买的人数比上月增长了三成。”
她心里一沉,面上如常接着说:“余掌柜,不管这些匈奴人是什么来头,你着人仔细查,切不可大意。”
余春泉躬身应承,她让慈姑取了宴请夫人们的名册递于他,试探道:“余掌柜,我随了靖王爷西征,这些将军官吏的夫人驻守在边境,为大宣尽着忠心,明个晚上我打算宴请这些夫人,犒劳她们的劳苦,余掌柜在夏州也算是熟门熟路,你有何建议。”
余春泉拿了名册一一仔细看,点头道:“王妃,所列名册除了李飞母亲和夫人外,基本把夏州城内有头脸的夫人都罗列在内,明日宴请这些夫人,一时之间这临时府里怕有些忙乱,若王妃首肯,小的到府里厨下帮衬着张罗,帮王妃列一份菜式的清单,一会子让李总管跟着我去醉月轩去取。”
她心念一转道:“余掌柜,我正愁着明个厨房人手不够,怠慢这些夫人,这样甚好,让李总管陪着你去厨房和库房看看,若是差些什么,你帮着采买,一应款项找李总管领取。”
正好双花拿了清单而来,她遂让他们一起去准备操持这事。
待他们出了厢房,她命了张全去军里请靖王爷回府用晚饭,又让慈姑到厨下吩咐做些合靖王爷口味的菜式。
在靖王回府前,李思同先回了府,递一册子道:“王妃,这是余掌柜列得菜式,请王妃过目。”
她打开鎏金的册子看,里面不仅有这些夫人的品行喜好,还有着各将军和夏州城重要官吏的详细资料,倒是一份极其贵重的清册。
第92章 觉得自己太唐突()
她逐一仔细地看,当看到王作云的夫人杨佩琪时,她拧紧了眉头,此人暗地入了大股份的顺昌达商号竟然做着一些个中饱私囊之事。原西夏称臣时,做着边境往来贸易到也无可厚非,但如今时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国难当头时,作为原州主将的夫人应以国之利益为重,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能私下和外族做着买卖,单就原州的军需物资也应避嫌了才好。这杨佩琪非但不脱了干系,还直接插手原州军中的粮草被服等物,若是账目清楚,价格合度尚勉强一说,若是以次充好,这正在交战之中,势必极大影响士气。
梁靖恒回府,见她沉着脸看册子,轻轻咳嗽一声,她听到声响搁下册子,敛了暗怒,笑着迎了他道:“王爷,我知道王爷军务是极忙的,也怕耽误王爷,我这就让厨房上膳,王爷好歹吃点赶紧忙去。”
连翘捧了水盆进来,她拧着热毛巾,他顺手拿着名册极快地看着,温和询问:“曦儿可是为了原州王将军内子动怒?”
她给他递了毛巾道:“王爷,王杨氏若没有王作云背后撑腰,也不可能这样无所顾忌,不定这买卖就是王作云所为,只是借了顺昌达的名号而已。”
他琥珀色漆黑的眸子更是深沉了,拿了帕子擦脸道:“曦儿,朝中最是担心这样的臣工,虽有军功,也有才能,但这样的人若有私心不驯服,所带来的危害远远大于一些外敌,他们不但能极快速瓦解军心,让朝里成为一盘散沙,更是让民众产生怨愤情绪,破坏力无可估计。”
她离他近,遂低了声音道:“王爷,这人不拿下怕是有很大的隐患,但若这个时间拿下也不大妥当,需寻了合理的时机一次就办到位。”
他眼神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