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晚煮妖怪吗?-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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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参谋长除了讨厌她哭,还怀疑她根本是为了报仇的,只是因为有老程这个外力因素急需拉拢,所以才没给她动真格的。在翁玉阳看来,这小哑巴是大难不死,后福也不一定,后患肯定是无穷,而对于伍参谋长,翁玉阳则又滋生了一个新的评价——“妇人之仁”。
小哑巴也是的,偷金疙瘩就偷吧,有胆的就别认,和翁玉阳一样,站定了就是不认,可她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只会哭,哭能顶个什么用,只能是越哭越冤枉,冤枉死了都是冤枉。
说实话,伍韶川其实不想真的逼死小哑巴,小哑巴和他有什么仇呢?不就是他底下的人把小哑巴的爹娘给杀了么?可杭县那里死过人,南宁这里也死了人,其中爹死娘散的又不是没有过,也没见那些哭得有多难过,有多不想活,小哑巴就是个很好的粒子——爹娘死了,她哭了一天一夜,哭完就拉倒,隔天一觉醒来,还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做什么不做什么一点也没含糊。
不是死了两个人,这地球就不转了,也不是死了两个人,这世道就能改了。
活,很正常;死,也同样正常。
然而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是伍韶川一个,就连他现在名义上的死对头,打着剿灭伍军三十二营旗号的涂军总司令涂承基,他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他们的基本理念大致相同,可相比伍韶川,涂承基的眼界和想法,显然就要更往上高一个台阶走,伍参谋长是乱世的投机分子,需要的就是混乱和战争,所以不在乎死不死人,死得是什么人;而涂承基呢?说来也是惭愧,他年轻时专注于修道,好容易修的有点眉目了,就冷不丁被师兄和师傅合力给关了起来,封了足足二十来年。
他对于乱世没有一个很特定的概念,毕竟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创造乱世,如果说涂承基现在一门心思想做什么,还立志想要做成的话,那大概就是‘长生不老,我欲成天’这八个字了。
如果能在修炼成长生不老的同时,把这乱世的旋涡给搅的更浑,好像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这些‘成就’显得如此的有意义。
涂承基现在坐的位置,是当初张茂英坐的地方,也是张茂英从前的‘专座’。他现在身体有些不好,一天里头大部分时间,要不是坐着,要不就干脆躺着,还要不时地忍着突如其来的头痛。
头痛和眼睛痛是不一样的,涂承基的眼睛早在自己的师兄把他关进石洞里那会儿就被弄瞎了,他以前倒是什么都不缺,法器一拿就是一大堆,可现在连一块上古的荧石都没有,也就自然不能用荧石刻能用的眼珠子了。
既然简单的法子不行,那就只有破费一点,从不同的七个人身上各取了不同的魂魄,再用御灵魈重新塑一个肉身,照样还是可以治。
不过最难的倒不是找人的魂魄,而是他如今身体虚弱,身边的腾石大蛇又差点被那妖煞伸手断了七寸,也受了不小的重创,此刻已是化作图腾,覆在他手上陷入沉睡了。
他们一人一蛇,眼下都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做这件事。
再说,容貌和眼瞎,尚且算是有办法可以补救。但他头痛这个毛病,却是从石洞里头出来后,才额外添的。涂承基不怀疑那个妖煞手里的御灵魈是真的,只是,当他把这件正一教二十年不见踪影的宝物给拿回来之后,才发现这宝贝已经不听他使唤了。
或者说,不听任何人的使唤。
涂承基还没有来得及换个肉身呢,御灵魈里就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多魂魄,还都是零零散散,不成样子的残魄,男女老少的几乎一应俱全。
这妖煞也太不挑人了。。。。。。。。。
这在涂承基看来,是极其没有‘道德’的行为,不管什么魂魄,情魄也好残魄也罢,都需要相互融合。那妖煞大概是想成人想疯了,要不就是路上顺手弄死个人,要么就是从横死的人身上捡漏,甚至连之前蓉秀身上的怨魄都敢拿来造魂,简直是什么都不管,也不看一看,直接就拿了人家的魂魄往御灵魈里头硬塞硬填。
他现在是深受其苦,自己本身刚出石洞不多久,还没彻底地复原,这就又遇到了新的难题。为了不叫御灵魈被那些残魄侵染,他还每日施法加快魂魄之间的融合,可偏偏那些残魄都极有个性,生前没一个是好死,魂魄里全是戾气,加之又跟着那妖煞时间久了,不说那些残魄,现在竟然连御灵魈都泛着妖气。
涂承基想,像御灵魈这样的法器能给用成这样,真特么活该几百年炼不成个人!
第120章 后悔()
涂承基头痛的要死,每次一发作,就必定要拿几个活人来折腾,折腾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例如:拿别人的头死命往天花板上撞,以此来变相地缓解自己的疼痛,又例如,挑几个他认为长相端正的人,再一个个抠出他们的眼球,哪怕装不到自己眼眶里,但听到那么多人的惨叫声,还是能让他很快乐,出奇的快乐。
长生不老对于涂承基来说不是很难,所以可以先不急,但眼门前这头痛的毛病又没法彻底地治好,这就让他有点后悔了,涂承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快的就把御灵魈拿回来,其实仔细想想,御灵魈早晚都会回到他手里,但里头杂七杂八的魂魄太多了,他修的是至阴的道法,附魂术和五鬼搬运术都不在话下,那么御灵魈暂时放在那个妖煞身边也是可以的。既然有人替他保管着这件宝贝,那他就不必像现在这样,这么的头痛了。
之前张茂英在的时候,南宁的百姓是憋屈,现在伍韶川来掺和了一脚,南宁的局势就顿时没了憋屈,而是转头就紧张了起来,混乱倒是不混乱,毕竟伍参谋长大手一挥,抢了半座城,也间接让城里的人死了一大片,光活着的人就剩的不多了,其他活着的人,里头一边是伍韶川的大队,一边就是涂承基的人马,至于那些只会冲天嚷嚷的平民百姓,他们还没有乱的资格。
老元帅现在不让伍韶川回南宁,要回也得带着张茂英的头和涂承基的头一起回去,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当然是暂时做不到的。于是伍韶川没有办法,只好连夜带着部队,从南宁的外交界往后撤,一直撤到了与涂承基持对立的城外的二十里。
他们这么一走,这城里是彻底安静了,免遭洗劫的几户人家和几条街的老百姓都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但他们依旧是缩头缩脑,不敢轻易露脸,从前是晚上还出来探探风,现在是白天晚上统一的都不出门,外头有伍军围着,后边又有张将军从前的队伍镇压着,出门就是死,出城也是死,那还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地等死算了。
一句话,随便伍韶川和涂承基在外头怎么打,只要他们还有一口饭吃,还有地方可以睡,仗打得再厉害都不管他们的事。
伍韶川昨晚收拾了一顿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的几个士官,第二天又硬是拖了条没好全的腿叫几个营都排排站好,小哑巴出了一夜的汗,又被惊吓太过,原本是应该歇息去的,但伍韶川特意要把她带出来示众,她也只好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伍韶川只要嗓门一大,她就下意识地一哆嗦,尿意陡然就很凶猛。
伍参谋长训话,一般不分阶级和层次,他一个人站在最前头,几乎是话里把每个人都给带到了,有些需要‘着重’点名的,则是还要捎上爹娘一起,接受他火辣辣的批判。
光是训话还不算,他后面更是直接上了手,但凡是个团长营长的,都逃不了脑门上一巴掌,都是一样清脆的声响,一样的脑壳疼。
脑门上被拍还算好的,总比莫名其妙地被叫去开会,结果就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要好。伍韶川现在忙着给部下收骨头,并没有想要当即就开火的打算,打得就是一持久战。而对面的涂承基,他是本来就对打仗不怎么感兴趣,说是打仗,实际就跟玩儿似的,爱打不打,爱死不死,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今天又一个没有控制住,在几个勤务兵给他换被褥的时候把人给连头带脑浆子的给掉了个个儿。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偏要在他头痛的时候跑过来,现在连头都没了。
涂承基看着被褥彻底地被红彤彤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给染得完全没了原来的颜色。这才发现,其实他刚杀完人就后悔了,悔也没有特别悔,就是杀完后,他总是会觉得‘这不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丝毫没有管别人的死活,只是奇怪自己怎么老是会刹不住手,说了要好好修身养性,用御灵魈捏一个完美的身体出来,可总是控制不住地就想见血,思想与行动总是背道而驰,简直矛盾的厉害。
最近他好像总是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点把正一教的人全都屠光,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快把御灵魈拿回来,更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弄死了张茂英。
有些他是太急,有些则是做的太慢。
他总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才浪费了那么多在当初看来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说实话,涂承基很感谢张茂英能够在什么底细都不清楚的时候就这么收留自己,也很感谢张将军那种很没有必要的‘赏识’——及明知道他的来路不明,说话不怎么搭理人,还有眼睛看不见这些比较明显的特征后,却照样给他挂了一个师座的头衔,还是个有实权,能说话的师座。
但无奈涂承基是个有恩必报,同时又很有洁癖的一个人,一丁点的冒犯都受不得,一旦被冒犯了,那再大的恩,也照样一笔勾销,同时还得在他的账上倒欠一笔回来。
张茂英错就错在,不该把他对待勤务兵的那套,用到涂承基身上,还大言不惭的,直接说出了“我要和你睡…觉”这样堪比大逆不道的豪言壮语。
尽管张将军各项条件都开的极其丰厚,甚至如果涂承基说他要吃人,张茂英估计也会出去给他切两斤人肉来吃,纯属就是鬼迷了心窍,对涂承基言听计从的程度。
可涂承基并非一般的凡人,他是从前当过正一教玄门天官,说玄乎点,那就是半个神仙的级别。神仙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哪怕嘴巴上亵…玩,都不可以!
涂承基在把张茂英赶出去后,一个人在房里忍了半天,越想越是生气,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仍旧是决定,要把这个无礼冒犯他的张将军给‘做掉’。
没有考虑到局势和情况,也没有考虑到伍韶川会不会捡漏,和老元帅会有多开心,全部都凭着自己的心意动手。在涂承基看来,能忍了半天后再发作,多给了半天的好日子可过,已经是很给张茂英面子了。
所以说张茂英这个人,一半是毁在涂承基手上,一半也是毁在自己毫无遮掩的口舌之上。
说到头来,都是活该。
涂承基本来就是瞎的,也就犯不上闭目养神,反正他除了头不痛的时候,就一直在养神,从师座的位置一直养到张将军原来坐的位置。他就跟一座雕像一样,不吃饭也不喝水,成天就是一个人呆着,对于张茂英留下的那些士兵都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偶尔出什么要紧的急事了,才肯屈尊降贵地动一动眼皮子,拿那双灰蒙蒙的瞎眼对上旁人的眼。
所以说他杀完人经常就会后悔,悔自己的手怎么那么快,脑子还没跟上,这人就已经死了,还死得异常的惨烈,不是脑浆子就是肠子,收拾都要收拾半天。
涂承基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挺好的,但他这样的人,哪怕在脾气好的时候,就已经很难搞了,连张茂英那样对他,为了跟他‘睡…上一觉’,都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肉,流光自己的血,但到头来呢?还不是被涂承基给抄光了家底,连命都没有保住。
像涂承基这样的人,总是很难说清的。从前他是唯我独尊,年轻有为,可后来被一关关二十年,这傲气和脾气就略略缩小了一点,变成了目空一切,不计声名,他没什么菩萨心肠,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杀人,杀人是为了宣泄情绪,也是为了收集魂魄,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该做的而已。
倒不是说被杀的那个人不该死,只是往往手上痛快了,后头的麻烦事也就跟着来了。
涂承基原本答应留下来,就是看中张茂英的势力和地盘。他的眼睛看不见,又急需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自己的法力,所以当张茂英再三挽留时,他才肯答应‘暂住’在南宁。
原先有粗鲁却大方的张将军在,涂承基每天只要对他一个人说话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张茂英死了,少了这么个中间人,涂承基就必须得直接地跟外边的人打交道。
坦白来讲,他不是很想每天和那群庸俗的凡人说话,连看一眼都觉得烦,又怎么可能好好说话。但只要他一出去,必定就会有许多个不长眼睛的下属跑来问他该如何部署,如何打仗,涂承基嫌烦,又不好真的大开杀戒,于是就只好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非真有什么急事,否则这门大概永远不会从里朝外打开。
他需要一个听话,又可以替他办事的这么一个人,一个就够了。
原来倒是有,可惜就因为言语不慎,就被涂承基使了一招离间计,连法术都不用,就给这么弄死了。
这就是涂承基一直在后悔的地方。
第121章 往事()
因为涂承基在出石洞后很不体面地就顺走了我的琥珀坠子,在溜走之余又趁机给我下了附魂术,所以他现在在想什么,想干什么,我隔着几座山几条铁轨,在天津那是一点都猜不到的,顶多就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少了什么东西,并且拿东西还和正一教有关——所以在小屁孩义正言辞地问我,当初下了山后有没有碰见过什么正一教的人,又或者有没有再杀过什么正一教的人时,我的答案也当然是,没有。
鉴于我和他是前两天才刚刚相互认清了身份,彼此还处在适应的期间,我于是也就很大方的不计较他甫一见面,就要从箱子里抽刀砍我的这一行为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砍我,就当时的情况。。。。。。。。。那可真是有点说不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