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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时不识月-第6章

小说: 小时不识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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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桐看到,直接小声地哇了一声。

    “可惜是个搬砖的。”

    等扛水泥的男人走远,乔桐觉得不舍得又看了一眼,嘀咕道:“有这个身材,不能去做个模特吗?”

    但她也就是一说,目光很快就转回看向了看守所。

    熊小时却转不开目光。

    没有味道

    他不是甜品店的甜点师吗?为什么又在工地扛水泥?!!!!

    熊小时心里简直有一百只巨型松狮奔过。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几乎就要问出来。

    那个男人也发现了她的瞪圆的眼睛。

    他趁别人没发现,小幅度地朝她赶苍蝇似的挥了两次手。

    走开。

    熊小时摇头。

    不走。

    他阴着脸,抬手比划在脖子前,用力地“割”了一道。

    但这种吓唬小孩的威胁当然吓不到熊小时,她没当回事,还是疑惑地盯着他。

    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是想说什么。

    这时,对面的人抬起手掌,用力对着她点了点手心。

    手心?

    熊小时思索。

    手心怎么了?

    手心手心是辛巴啊!!!!!

    熊小时顿时怂怂地伸手在嘴巴前面“拉上拉链”,然后立马转过身,十分狗腿地展现了什么叫做“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第 9 章() 
09

    为辛巴的雄威而屈服;熊小时三步并两步地跟着大部队逃回看守所门口。为了控制自己不回头;忍得后脖颈都快抽筋了。

    8点整;看守所大门打开;熊小时也没有精力再分心去想隔壁邻居;赶紧打起精神;跟着方老师进了看守所。

    一通手续后;熊小时很快就跟着方老师走进了看守所提供的律师会见室内。

    看守着孙茂远的工作人员见他们进门,随即离开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谈话的私密空间。

    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在他们走进来的瞬间;就迫切地看向了他们。

    和身份证照片上的一样,他平头,长脸;下巴微凸;左眼眉尾有一颗很大的黑痣。

    “你、你们、是、律、律师?我要、要、要出去!”

    听起来,孙茂远有着不算轻的结巴;尤其当他一紧张;一个词卡壳半天都蹦不出来。

    但非常巧合的是;他说话的节奏;意外得和方老师的非常合拍。

    “对;我们是律师。”

    方政拉开椅子;坐到孙茂远对面。

    ”茂远,还记得我吗?我是方媛的哥哥。

    “媛、媛子姐,的哥哥?”

    “是。我现在是一名律师了。”

    他把名片放到桌子上;推向孙茂远。

    “婶娘雇我来帮你。”

    ”哥;我要出去!我要赶、赶紧出去!”

    见到了熟人,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情绪激动得连桌子碰晃了。

    “今天、今天是5月5号了!我要出去!出去!”

    熊小时沉默地跟着坐下,看着。

    对面的孙茂远急得仿佛要哭了。

    “我知道,但这事不能着急。”

    方政安抚着他的情绪,慢慢地问:“你为什么要赶紧出去?是有什么要办的事情吗?我可以帮忙吗?”

    孙茂远犹豫地看了看方政,但最后还是急促地摇头。

    他不肯回答,只是不断焦虑地重复:”我没杀人!我得出去!我、我、我”

    他的急躁加重了他的结巴,最终也没能把“我”后面的话说出来。

    见他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的意图,方政换了话题,开门见山:“你想早些出去,就先要告诉我,5月1日晚上,你在哪儿?”

    听到这句,熊小时立刻打起精神,耳朵竖起。

    但孙茂远却依旧只是摇头,不肯开口。

    方政又问了几遍,慢慢向他分析了他现在的处境和说出实话的必要性,还多次提到了他的母亲,提到他们的家乡,提到他们共同认识的亲戚朋友,情和理都兼顾了,叙旧和闲聊甚至多到让熊小时觉得啰嗦。

    但最终,孙茂远还是哽咽着抓着头发,痛苦地摇头,整个人如同濒临崩溃的困兽,随时都要被压垮。

    方政停下了劝说。

    房间里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熊小时在心里叹了口气,拿着模块笔落笔在她的笔记本上,看了看上面记着的问题——

    q1:孙茂远承认犯罪了吗?

    q2:孙茂远说出5月1日晚的所在地了吗?

    她面不改色地按出红色笔芯,在这两个问题的后面,分别画了一个叉。

    然后,她画了一个导出箭头,在箭头末尾写了两个大字:绝望。

    方政这次来见孙茂远,抱着的也是能够劝他说出实话的希望。

    但现在看来,希望是落空了。

    他发愁地看着崩溃的孙茂远,然后慢慢扭过头:“小时,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边说着,他边偷偷把本子对向她,上面写着很丑的几个字:

    我没辙了,你去试试。

    熊小时:“好。”

    她坐正,看向孙茂远:”你好,我是大悟律所刑事部的律师助理,熊小时。”边说边学着方老师的样子,把新印好的名片放到了桌面上。

    然后,她露出了超级亲切的笑容:“我有几个问题想你问。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回答也没关系。”

    孙茂远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慢慢松开了紧抓着头发的手。

    熊小时:“可以吗?”

    孙茂远看着她的笑,愣愣地点头:“好、好的。”

    熊小时:“那么,5月1日的晚上,你真的不在工作的网吧里吗?”

    没有料到问题是这样的,孙茂远呆了一瞬,然后摇了头:“不在。”

    接着,他像是又看到了被信任的希望,第n次地艰难又努力地强调:“我、我、我没,我没杀人!”

    熊小时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她的笑容却更甜了。就像是邻居家种花的小姑娘,拿着水壶抬起头笑着跟你打招呼,让人觉得亲近又熟悉,没有一点儿的防备感。

    她问:“那,5月1日的白天,你在哪儿?”

    “白天?”

    对熊小时的这些问题,孙茂远没有了抵触,回答也不磕巴了,“白天,睡觉。我都是,白天睡觉。我上,夜班。”

    “睡到几点?”

    “晚上5点。6点,上班。”

    “晚上6点准时上班?”

    “对、对。”

    “但5月1日的晚上,你本来应该6点上班,却请假出门了?”

    “是”

    “那晚饭呢?是在网吧吃的,还是离开网吧以后吃的?”

    “在、店里吃的。老板发了泡面。”

    “你离开时,穿的是哪双鞋?”

    “就是,现在,这双。”

    熊小时低头,看向他的脚。

    他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白色胶底的帆布运动鞋,街边小摊上的仿牌货,现在已经脏得蒙上了灰色。

    他期期艾艾地有些脸红:“我,只有,这双。”

    熊小时抽出资料里那双沾血的鞋的照片:”那这双鞋呢?不是你的?”

    孙茂远用力地摇头,祈求她的信任。

    熊小时收起这张照片,又拿出了一张dna鉴定书。

    “你的毛发掉在了案发现场,而且还正好落在被害人的血上面。”

    “我、不知道。”

    “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问题。不然,别说无罪,以现在的情形,连从轻处罚都很难实现。”

    熊小时顿了顿,试探着问:“或者,有没有可能,你是在被害人死后才进入了她的房间,掉落了头发?”

    但她一出口,就发觉她这个问题问的并不合适。

    因为,孙茂远眼睛里的光忽地熄灭了。

    他低着头摇头,摇着摇着头就捂脸痛哭起来。

    ”你不相、不相信我”

    “都不、不相信我”

    他猛地站起来:“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眼看局面失控,无法继续沟通,熊小时和方政只能提前离开。

    向外走的一长段时间,熊小时都紧咬着嘴唇,如鲠在喉地说不出话。

    方政倒是不停安慰她:“没事的,不要紧,别往心里去。”

    但这些话也并不能让她觉得轻松。

    她并不觉得她问出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什么信任不信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信任吗?不是!他最需要的是能救他的办法!

    她必须把那根头发出现的所有可能情况都考虑到,才能应对他的审判!

    为什么好像是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她难道只靠一句“我相信被告没有犯罪”就能让他无罪释放吗?!!!!

    和乔桐汇合后,三个人一路无言,安静且凝重地回到了律所。

    “哎呦。”

    看着三个人进来,田桃折着纸,边玩边出声,满满风凉话:“听说今天有人在会见室,把嫌疑人逼得嚎啕大哭,最后不得不提前结束会见?”

第 10 章() 
10

    听到田桃的话;熊小时当即看向乔桐。

    她就说回程的时候乔桐对着手机上边打字边笑得前仰后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原来是在这儿通风报信等着群嘲她呢。

    被熊小时看了;乔桐却连眼神都没躲;直接看了回去。

    “虽然我还在实习;今天也是第一天见到看守所;但我也知道;律师是要站在委托人的角度帮助对方、维护对方的权益。和对方产生冲突,导致谈话进行不下去,是作为律师很重大的失败。”

    说得认真又恳切;只有脑子有坑的人才听不出她在骂谁。

    但熊小时眉峰都没动。

    她理都不理乔桐,直接看向还在折纸的田桃。

    “我只是在合理分析可能的情况。”

    虽然案子是方政接的,但想对策找突破是全办公室人的工作。这时候;除了因为婆婆生病而请假休班的蒋姐;其余的6个人都属于是一个team,都在研究孙茂远这一个案子;所以熊小时提到案子也没有丝毫的顾虑。

    “在被害人死后进入房间;是毛发的存在的其中一种解释;我只是正常地要提出疑问;但没想到嫌疑人的情绪会有那么大的波动。”

    “那现在怎么办呢?”

    乔桐的语气十分担忧;焦虑地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唉呀;嫌疑人已经被你惹火了,更不可能给我们提供信息了!”

    熊小时四平八稳:“关于信息,我有几个新的发现。但我不确定是否能在案子里派上用场。”

    “哦;是吗?”老周很感兴趣;“什么信息?”

    他这一句,让乔桐不甘心地把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征得了律师的同意,熊小时打开她在回程路上做好的ppt,把电脑捧到了几个律师的面前。乔桐看梁宝宝也走过去看ppt,只能咬牙也跟了过去,一起听熊小时的报告。

    “在拿到案件资料后,我仔细研究过沾有被害者血迹的那双鞋子的照片,注意到了鞋标。”

    ppt开始放映,出来的第一张图是一张经过放大处理后单独呈现出来的鞋标,其中有两个日期被用红框重点标记了出来。

    熊小时解释:“左边的日期是该鞋的出厂日期,右边的日期是该鞋的上市日期。因为上市日期可能会有偏差,所以我把出厂日期、也就是2017年的4月9日定为这双鞋最早能够被购买的日期,嫌疑人不可能在2017年4月9日前穿上这双鞋。”

    看其他人对此没有质疑,她继续说:“调查资料中明确写着,孙茂远在2017年的2月12日就在威风堂网吧找到了网管的工作,并在当天就住进了网吧2楼给员工提供的出租房。”

    ”因为威风堂网吧离我家很近,所以昨晚在回家的路上,我顺路进去看了一眼。”

    这句话一出,本来还在叠着纸飞机、只抬头看了一眼图片就又低下头的田桃停下了动作。

    她把纸飞机拨到一边,托着腮开始看向熊小时。

    这一个小细节,就让熊小时受到了鼓舞。

    她放出昨晚她拍下的网吧内照片:

    “就像照片里呈现的,2楼的出租房和网吧通过一条楼梯连在一起,共用一个出口。想要出门,就必须走下楼梯,进入网吧,再从网吧的大门出去,没有别的路可走。”

    “为了防止有网吧的客人上楼偷窃,网吧在楼梯口的正对面放了监控摄像头。如果有人上楼或下楼,那他的全身,包括穿的鞋子,都会被监控拍摄进去。”

    说完,她播放了一段视频录像。

    录像中出现的是一个放置在前台的监控显示器,显示器里面显示的正是一个人在上楼,能十分清楚地看到他的全身。

    突然,一张大脸冒了出来,“你在干啥呢?”

    熊小时手一抖,赶紧点了关闭。

    “”

    把这段忘了tat

    但面对田桃突然变得炯炯有神的好奇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段由于采取了私自拍摄,没有经过店员的准许,被逮到了。”

    ”总之!”

    她飞快地换回话题,”嫌疑人住进网吧2楼、开始被监控拍到的时间在前,鞋子出现在市面上的时间在后。而鞋子这种程度的磨损也不是只穿过一两天就能够产生的,如果嫌疑人曾经穿过那双鞋出门或回来,一定会被刚才提到的那个摄像头拍下来。”

    “再加上今天我在看守所问过嫌疑人,他说这双鞋不属于他。他只有一双鞋,是廉价的白色帆布胶底鞋。”

    “所以,我的想法是,是否可以通过从鞋子出厂的4月9日到嫌疑人被捕的5月2日这24天的监控录像,来确认那双鞋是否属于嫌疑人?刑侦总局认定那双鞋属于凶手,如果我们能证明这双鞋不属于嫌疑人,那嫌疑人是凶手这件事就有了第一个矛盾点。”

    “不是我说你,”梁宝宝看了眼乔桐的脸色,又来装前辈腔地笑着教育熊小时,“这算什么办法?漏洞这么多。那要是监控只能存一天录像,你刚才说的这些话不就都是废话。”

    “啊。”

    “差点忘了。”

    熊小时碰了下键盘,本来以为是最后一页的“end”翻了过去,出现了新的一页。

    接着,熊小时看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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