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之上-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楼下那家还是清水房，没有人入住。
但是夜间能听到从楼下传上来的种种声音：
说话声，鞋跟声，开关浴室门，使用卫生间的声音；
还有拖动椅子、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
开头十六吓了一跳。
怀疑楼顶是不是有人私自搭建住下了。
沿楼梯走到天台，发现空无一人。
确定楼下清水房里也没人居住。
平时从楼下向上看，自己那个户型方位，清水房下面连续三层有人已入住；
然后空了一大截，又断断续续有两三家已经入住。
如果声音是从下边传上来的，那就是至少隔着一层。
也不排除不止一家的声音传上来。
至于怎样传上来，窗外、管道、墙体，大致三个渠道。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晚上…白天。
一天晚上，楼下卧室传来一对男女由说话到争吵的声音；
女子唱歌似的腔调里的怨恨情绪让十六很厌烦。
十六用手机播放柔和的瑜伽音乐。
想提醒他们，不隔音。
但是第二天，客厅底下传来摇滚音乐的强烈节拍；
整个房间、楼栋都在震颤。
十六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复昨天卧室里的瑜伽音乐。
想到这么粗心、无意识的打扰邻居行为，一股愤怒冲上十六心头。
十六站在客厅中央，用力跺一下脚。
这一跺脚，把十六自己吓了一跳。
十六估摸，如果连跺三脚，楼就塌了。
楼板太薄！
猜想墙壁也非常之薄。
有时好像不完全是邻居、物管的原因，开发商也加入进来了。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晚上。
单纯这一件事应该不足以让十六重新回到不平静的状态。
多个因素交织在一起。
两部电梯包在十六这个户型位置里。
电梯铿锵上下，听起来像钢板不够厚实而变形发出振动。
电梯到达，发出一声“叮~咚~”。
不是在写字楼，也不是大酒店，只有四户人家，这个动静太大了。
很打扰。
“叮~咚~”一声之后，邻居走出电梯，“咚”一声跺脚叫醒照明灯。
因人而已，因鞋而异，有时是“哐”一声跺脚，有时是“啪”的一声。
有时不止一声，连跺几脚。
季节变化，亮得晚、黑得早。
早上六、七点就有人出去上班或是丢垃圾。
出门就跺脚喊灯。
夜里回家就跺脚，而且经常是十二点后。
凌晨两、三点回来的，照样跺！
可能是户型太方正，会扩音，电梯间的跺脚、说话声，可以直达卧室枕边。
清晰、响亮。
跺脚声之后，是“哗啷啷”掏钥匙的声音。
然后开门，再“咣当”一声撞门。
不分时间早晚。
日复一日，超有恒心。
这得有多粗心，才能坚持这个恒心。
或者习惯成自然。
好习惯成自然；坏习惯也成自然。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晚上。
同层四家，正对门一家，左手尽头两家。
对门门外几乎每天，停放一辆自行车。
占据电梯间公共区域。
对门家的垃圾袋，经常扔在门口外。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扔出门口的原因是觉得脏、觉得臭。
但是丢弃到指点地点前，应该在室内善藏。
不要和邻居分享。
左手两家里，有一家不常有人。
另一家，住着老中幼三代人。
门口一个鞋柜，占据公共区域。
门外摆着门垫，经常胡乱停着几双臭鞋。
有时这家开门跑烟气。他们家里有人抽烟。
大门门缝都不严密，烟味通过电梯间进入十六屋子里。
这家偶尔开门说话，放音乐，声音照样抵达十六家最里面的卧室。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晚上。
十六家楼下那家，清水房，两个小阳台的门没有锁好。
季节变化，经常刮风，于是“咣当咣当”声不绝于耳。
沿着薄脆的楼板震动所有人家。
这个声音随风，不分早晚。
什么时候起风，只要风向对头，就开始发声。
经常有午夜十二点开始刮风、咣当。
一响就是几个小时。
十六实在忍不住，白天的时候给物管打过几次电话。
物管每次都说安排人去检查、关闭。
但是十六一次也没有收到反馈：问题是怎么处理的，会达到怎样的效果。
都是打过电话事情就结束了。
至于楼下或是别家的阳台门，还是随风轰响。
十六给物管打过三、四次电话后，就不再打了。
原先十六区交物管费，一次交三个月，期初就交。
这之后是每个月交一次，月中、月末再去。
每次去都提一下楼下阳台门和别的什么事情。
再后来觉得麻烦，还是三个月一交。
但是期中交，就是中间那个月的月中去交。
服务不细致，交费也没动力。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楼内、楼下，室外。白天…晚上。
物管自己的工人对噪声也有贡献。
清洁员经常从楼梯间防火门进出。
关门不控制，放任门自行关闭，总是啪的一声巨响。
有时会用水桶或其他物件挡在电梯门口，让电梯等她打扫完再下到底下一层。
这期间电梯报警蜂鸣声就一声接一声，不停嚣叫。
小区楼和楼的间距原先还是比较大。
后来二期、三期穿插进来，整体的楼间距就很小了。
这样就像是镜子，或者是井，传声筒、扩音器。
楼下不远处的儿童游乐场，小小孩儿的海豚音啸叫也还算了。
一些半大小孩下午、傍晚在那里玩耍，故意夸张地扯破嗓子比赛大喊大叫。
声音听起来没有距离，非常清楚。
好像就来自自家的阳台上。
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那些孩子。
有阳光的时候游乐场上也晒满被褥、床单；
孩子们就在那些“家旗”、“族旗”之间的器材上和空间里玩耍、喊叫。
有几次，一个小女孩，玩耍中哭了，哭声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家里的大人应该即使在家里也听得到。
实际上爷爷、奶奶就站在边上聊天、看着；有时是爸爸、妈妈。
教导孩子不要打扰邻居，这个概念一直缺失。
孩子这个样子，社会的环境质量、社会雾霾也要继续维持几十年不变。
地面的其他声音听起来也没有垂直距离；听上去就在自家阳台的高度。
就像镜面反射加强了声波，也像井底井壁把声音传上去。
地面散步的成年人的聊天声、呼喊声，清清楚楚。
第二城市，邻接的职业学校，校园、运动场，室外。白天…晚上。
两、三百米外，有一片篮球场地。
紧挨着小区边缘。
这是一家职业学校的运动场地。
体育课上，体育教师吹哨，短促的一声，每次出发两个同学选手。
嘟、嘟的声响，传到楼上。
小区楼房的布局助长了噪声的影响。
还是镜面、井底。
跑完回来，重复一遍。
有时是篮球赛，哨声一下一下接连吹。
因为接连犯规。
有时的篮球赛有拉拉队的欢呼、怪叫助阵，那个声音就更加震耳。
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学校的学生广播站两次播放音乐节目
每次三十分钟，每分钟都传播到小区内、楼上。
第二城市，小区外道路、干线公路，室外。白天…晚上。
小区门口、远处的道路上，车轮的胎噪、喇叭声不停传来。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晚上。
尽管这样，十六和一瓢、三碗在家时走动、做事、使用物品的动作都仍然保持着自然、无声的安静风格，不给邻居添打扰。
他们要“出污泥而不染”。
第54章 准五星级小区（十一）（）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晚上。
十六作息没有规律，随时可以工作、读书、睡觉。
有一天下午六点困得要死，上床睡觉。
结果不止远处的广播站传来问候；
楼下的爵士节拍也通过墙体、管道、窗外的空气爬上来；
差点把十六的卧室震得颠倒个个儿。
十六在困倦和闹腾中翻转、挣扎。
十六静心睡觉，把这当作一次磨炼。
学校是否知情，自己的日常运营给邻居带来这样打的困扰？
物管是否把这个信息反馈给学校，让它知情？
小区的住户，有没有人告诉物管，这些打扰可以设法减小、消除？
还是说，这个社会一直就是这样麻木不仁地运转；
你打扰我，我打扰你，恶性循环；
在每况愈下的环境里相安无事，得过且过、苟延残喘，过着品质低下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晚上。
一瓢对十六说：
“每个人视角都有盲区。
有人可能已经很注意了，但是还会有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十六问：“这样的人不会多吧？”
一瓢说：“基本上每个人都是。”
“但是多数人本来认识到的范围就很小，是吧？”十六问。
“嗯，这也是事实。”一瓢回答。
十六让一瓢指出十六自己的盲区。
一瓢不客气地开始：“好，你有几个没有意识到的地方。”
一瓢说十六作息没有规律，夜间使用卫生间后冲水的响动会影响邻居休息。
十六说：“是啊，小便我都注意不弄出响声，但是冲水的声音控制不了。
是要调整恢复到大家那样的作息规律。”
一瓢说十六清嗓子、吐痰的次数比较多，楼板这么薄，会影响很多楼层的邻居。。
十六说：“本来就有点鼻炎，加上雾霾这样重，就这样了。
会尽量小声，一边想办法治疗。”
一瓢说十六的新电脑散热风扇噪声大，夜间可能传得比较远，影响邻居。
十六说：“这个，可以马上换掉。”
一瓢说：“夜里睡觉的时候，你一有新鲜的想法，手脚关节就咔吧咔吧响。
楼下邻居也会作出反应。”
十六说：“唉，我毛病真多。”
但是楼房也太不隔音了。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晚上。
安静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静音、无声；
而是用心把每一次声响控制在最小的可能。
吵闹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发出噪声和震动才叫吵闹；
即使很轻微、很短促，一次不必要的粗心、放任就失去礼貌。
大家比邻而居，有些相互影响避免不了；
但是可以尽量减低影响的程度。
有些则是可以控制的不必要的打扰；
这类打扰是重点，目标集中在它们。
一瓢说十六遇到这些事情容易发怒。
十六说，不干净、不安静本身不能让自己生气。
但是想到制造这些麻烦的人迟钝无明、不守规矩，自己才生气。
因为这些人给更多邻居造成影响；
在社会更广范围内引起、维持恶性循环，造成更多破坏。
想到这些，十六才生气、发怒。
一瓢劝十六：“遇到这些人、这些事不要发怒，不以暴制暴。
不然你也加入了恶性循环的链条，造了恶业。
你现在头顶的光环经常变成橙色和红色，需要留意。”
十六沉思。
一瓢继续规劝：“要微笑、开心，建设性地解决问题。”
第55章 准五星级小区（十二）（）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室内。白天…晚上。
搬到新家住了快一年。
各种响动打扰不断，尤其楼下没有锁好的阳台门，在这新的半年里愈演愈烈。
因为是冬春季节，风多风大。
十六上次在年后给物管打过电话后，就不再关注这件事。
因为物管每次说得一样，他们自己都说得快不耐烦了。
每次处理、解决从来没有跟十六反馈过。
结果也听得到，总是没成效。
工作方法问题，服务能力问题。
十六安静自己的心，专注工作，不再理睬门外的事。
十六去适应这种咣当的撞击声，让它们穿过自己的身体远去。
让它们去到三公里外的酒店式公寓吧。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电梯间，楼内…室内。白天。
这天下午，有烟味从大门的门缝溜进来。
还听到电梯间有人说话，有扳手、钳子等工具扔到地上的声音。
十六开门出来，看到两个年轻工人占用电梯间修理一扇门。
十六打开电梯间能打开的窗和防火门，疏散烟气。
告诉他们不要抽烟，门缝不严实，烟气都跑进屋里去了。
对门敞开着门，是他们在改装修。
好像换了新邻居。
十六看到门口里面晃过一个年轻女子，觉得是和装修工人一起的。
十六回屋。
工人不抽烟了。
响起吵闹的音乐声。
听上去是手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播放沙哑、刺耳的音乐。
第二城市，准五星级小区，家、电梯间，楼内…室内。晚上。
这天傍晚，十六在里面卧室补觉。
白天工作累了。
对门来了很多客人，大人、小孩一大堆。
几个女人尖锐的说话声不停在响，她们要盖过大声吵嚷的孩子声音。
十六想等她们说完，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