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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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打算跟着使团一起回来,但王后忽然染疾,是以陛下打算推辞邀请。”
“王后殿下生病了,她可还好?”
越白安与车碧绡很是亲近,听见墨染青这么说,急忙问了一句。
“南宫勿的性子,不会在意她一点小病。”
墨染青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御医的诊断:“说是难熬过这个年关。”
越白安登时变了神色,感受到她的震动,墨云深不动声色地与她十指相扣。
“我见宫里宫外忙成了一锅粥,实在不忍再给他们添麻烦,就自己跑回来了。”
她虽有昌河国王室的血统,但如今作为踏孙的公主无论如何也只是客人,这番王后染疾,宫中人自是不免会怠慢她,她又怕南宫勿因此自责,索性自己提出了回国。
但老汗王却不放她回来。
所以墨云深他们才会一点消息都不知晓,因为墨染青是瞒着老汗王,只带了一队轻骑,自己偷偷避开官道跑回来的。
“老头儿说我若是不带着驸马一同回来,就不放我通关。”
墨染青见地面上还摆着两坛酒,顺手拿了一坛抿了一口,特别满足地笑弯了眼:“还是熟悉的味道,昌河国那劳什子白头思,难喝极了。”
老头儿逼婚的手段倒是没变过。
墨云深将她手中的酒坛抽了出来,只看着她询问道:“问弓无傲出身名门,亦考取了功名,为何不喜。”
墨染青的眼底掠过一丝气恼,便又拿过了地上的另一坛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何。”
墨云深还想再问,却被越白安拽住了手。
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他才终是止住了话。
墨染青原是想先在这木屋中睡上一夜,等到明天清晨再返回公主府,也好打足精神去和老汗王正面相抗,但墨云深却不允许她一介女子单独留宿森林,只押着她送回了公主府。
王府中人早已收到了墨云深寻到越白安的密信,是以待到夫妇二人回到府中时,府内已是一派安宁。
因着诸淮大胜归来,细语便一个人揽了两个人的活,又是准备热水,又是烫熨衣物,直到服侍着越白安沐浴之后,才终于闲了下来。
而这时笑歌也拿着两盒胭脂回到了她和细语的厢房中,将其中一盒递给了细语:“这是德达城的‘飞霜’,听说抹上之后会显得皮肤细嫩光滑,白里透红,赶明儿咱们试试。”
细语心知这是诸淮专程给笑歌带的,只是顺带捎上了自己,但却还是欣然接受:“我便不谢诸淮大哥了,只谢谢你便好。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笑歌摆了摆手,笑得灿烂:“咱两还分什么你我。”
细语看着她这一副傻样,不禁摇了摇头,低笑着揪了一下她的发髻:“你呀。”
其实她还真的有些羡慕笑歌,有心仪之人伴在身边,不像她总是形单影只。
虽然她也舍不得抛下越白安,但若是府中也能有一个和她相知相依之人与她一起服侍着越白安与墨云深,那该有多好。
她知道越白安有意给她挑选那些举子,可那样她就不得不离开王府,虽是无尽的荣华,她却更不舍王府中的姐妹情谊。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笑歌忽然推了她的胳膊一下,终是把细语的心思拽了回来。
“没什么,早些休息。”
她冲着笑歌微微一笑,已是褪下了衣裙缩进了被窝里。
笑歌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就你心思多,小心老得快。”
细语“噗”地笑出声,但还是装作已经熟睡,没再搭理她的话。
越白安在府中休息了一日,便还是带着笑歌和细语前去羌府,看望了有孕的辜夕媛。
辜夕媛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之前那般嫌恶,但两人自是永远都成不了朋友,越白安按着康妈妈教她的话叮嘱了几句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便打算起身告辞。
“听说王妃此次千里迢迢追去了军营,还真是夫妻情深。”
越白安原已经一只脚踏出了厅门,听见辜夕媛忽然开口,却是退回了屋内,回过身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只是这般颠簸劳累,怕是不好有孕吧。”
辜夕媛有意抚着肚子向越白安扬了扬唇角:“况且若是行军途中不小心有了身孕却保不住,也不知王妃算不算顾此失彼呢。”
“羌夫人言重了。”
越白安面上的表情其实已经有了些变化,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想在辜夕媛面前认输:“有孕与否,还是靠缘分。至于所谓行军途中的身孕,王爷也会替本宫着人保住。”
“嗨,瞧臣妇这嘴,这不是想着王妃曾经小产过,这才多了几句嘴。”
辜夕媛面上的笑意更深:“却忘了王爷最是疼爱王妃,哪里轮得到臣妇瞎操心。”
“羌夫人明白就好。”
越白安一直将脊背挺得笔直,在走出羌府时都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谁知一进到自家的马车,她便立刻失了气力,瘫坐在其中,委屈地红了眼。
笑歌气不打一处来,方才她就已经忍不住想要辱骂那辜夕媛,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忍了回去。
可她们受着这窝囊气无妨,却不能让越白安也这般委屈:“回去便告诉王爷,让王爷狠狠整治她!”
“她没说错。”
越白安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声音压得极低:“之前也的确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
她从来不惧怕和这些女眷交锋,因为对于她们的怨毒谩骂和有意欺辱,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可唯有孩子,现在变成了她的软肋。
第123章 我怕他会有别人()
她自己倒是不着急,但想到墨云深是独子,她就莫名地压力极大。
“王妃!您才多大呀,往后日子长着呢,不就是个孩子吗?到时候生十个八个气死她!”
笑歌没好气地冲着羌府的方向“哼”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坐到了越白安身边安抚道:“至于小世子,那也是怪侧妃,跟您有什么关系。”
“况且您这才进门多久,王爷自是不必说,老汗王与汗妃也从不曾催过您。”
细语也接过了话头,冲着越白安抿唇一笑:“不知您自己急什么。”
越白安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回应她两,但那笑容转瞬即逝,直叫人一看便知她心中焦灼。
“我怕他会有别人。”
他那天对她说过,为子嗣计,男子可以和不喜欢的女子有孩子。
这句话一直压在她心上,让她只比之前更加不安。
“就算是要再纳侧妃,也总要给您时间,您就别再杞人忧天了。”
笑歌话音刚落,腰上便被细语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王爷才不会有别的女人,王妃您别瞎想。”
越白安一向与众不同,细语知道她要的感情必定要是从一而终,永远只能有她一个人。
可是这世上的男人又哪有不纳妾不想要子嗣的,就算是老汗王也有过图雅公主,将军嫂嫂也是头胎便是男孩儿才能一直稳固地位。
细语虽然并不理解越白安的心思,却也愿意顺着她。
她伸手把笑歌拉回了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头,笑歌这才反应过来,只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就是,王爷才不会有别的女人。”
越白安没再言语,只将视线转到了马车之外,似是被街景吸引了般许久不曾挪开眼。
直到笑歌和细语都以为她看风景看得入了神时,才听得她缓缓开了口:“他是王爷,自然不会永远只有我一个人,我都明白。”
笑歌和细语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可是见她神色如常,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因着年关将近,所以笑歌和细语一回到王府就被康妈妈拎走了干活,越白安独自一人闲得也是无趣,索性绕去了厨房打算给墨云深做晚膳。
谁知刚出了主屋,便见墨云深从外间回了府,而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灰头土脸的墨染青。
越白安其实并不像用这个词形容墨染青,但此时的她面色灰白,无精打采的模样,还真是一丝平素昳丽无双的样子都没有。
“父汗,知道姐姐回国了?”
越白安急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墨染青小脸一垮,就扑过来抱住了她:“白安,你可要收留我,呜,老头儿把我从公主府赶出来不让我住自己府上了。”
越白安自是满口答应,结果就对上了某人已是十分不悦的双眸。
她讨好地笑了笑,只先把墨染青带回她平时留宿的厢房坐下,才溜达去了书房。谁知一进门,便见墨云深面色铁青地看着她。
“那我,我也不能不给姐姐住呀。”
而且那是你亲姐姐!
“你这般惯着她,不过是害她。”
墨云深如今和老汗王一个鼻孔出气,他本就对墨染青偷跑回国的行为非常不满,这会儿她又霸占了越白安,他更是怒从中来。
“大不了我搬来书房和你住,让姐姐独自住咱们院里。”
墨云深的神色这才缓和些,然而还没等他把一个“好”字说出口,越白安已经扑进了他怀里,双手揽住了他的腰:“不生气了?”
墨云深面色一滞,轻咳了一声:“但也的确不能让她常住。”
不过这一次墨染青还真没有常住。
好巧不巧,老汗王刚刚卯足了精神打算来孤竹王府抓闺女儿时,昌河国使团恰好到达了木疏城。
原本已经致信推辞了老汗王邀请的昌河国,竟由卫铎城最高行政官问弓无傲带领了一批使臣,成为了接到邀请之后最早到达踏孙国的外交使团。
虽然国君因着王后重病未能成行,但踏孙与昌河一向交好,并不在意这些虚礼。
而且眼看着南宫勿终于知道心疼王后了,老汗王内心更是十分欣慰,越发不会觉得他们怠慢。
更何况,有了问弓无傲的到来,老汗王其实早已把南宫勿夫妻二人抛之脑后,只想着赶紧把墨染青给嫁出去。
于是老汗王顺利从王府带走了墨染青,并且把她扔到了城郊她自己的别院中。
与此同时,还让昌河国使臣团的领导问弓大人一起住了过去。
“父汗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
听闻了老汗王的这招棋,越白安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只看着墨云深诧异:“你们西域的民风,当真剽悍。”
墨云深起手落子,又一次将了她一军。
但他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大翼国使团也于昨日到达。”
越白安颔首,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进棋盒之中,分成黑白两部分放置归纳:“之前还说腊月初便能班师回朝,大翼国大概也会在那时候到呢,结果竟是都晚了这么久。”
墨云深接过她递来的棋盘和棋盒,放进柜中:“凌野国顽抗,河西气候恶劣,便都晚了。”
越白安没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软塌之上,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日早朝,卢毕超已在殿上发难。”
卢毕超是这一次大翼国派遣来到踏孙国追查越以慈下落的冢宰大人,他奉命前来捉拿越以慈归案,但却得知踏孙国孤竹王妃私自放走了朝廷钦犯。
因为老汗王对他的指控无动于衷,卢毕超便放下狠话,若是不交出孤竹王妃,他们便要擅自做主。
只留下三日时间,请老汗王为着两国多年邦交,妥善思虑。
“你和父汗究竟如何想的,是真的要彻底决裂?可是咱们已经准备好了吗?”
越白安听完墨云深的一番叙述只觉得胆战心惊:“而且刚刚邀了西域诸国前来共度新年,又如何分得出心思去和大翼国开战——”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这般着急的模样,墨云深终是伸出手把她揽进了怀中,只让她靠在他的胸口动弹不得。
“安儿,除却昌河国,其余使臣,皆为各国武将。”
越白安听见他这句话,只觉得心脏都好像漏跳了一拍,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踏孙既想挥师南下,自然会联络各国各部落鼎力相助。”
越白安却是越发不解:“可是没有筹码,他们如何会答应出兵?”
而墨云深又怎么会轻易地许诺给他们筹码,他要的是整个天下,是包括大翼、踏孙、基兹、昌河还有凌野以及所有草原森林部落在内的整个风云大陆。
“踏孙北境草原千里绵延,勾余山以西余脉百亩金矿玉田,便是筹码。”
第124章 战火纷飞()
“可你不会真的给他们不是吗?”
越白安几乎要惊呼出声,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慌乱,沉声劝阻他道:“墨云深,踏孙若是失去那些资源,等于自断臂膀,如何还能再筹划什么大业。”
“即便是给,又如何不能再夺回来。”
墨云深的眼底掠过一抹狠戾,但转瞬即逝,快到越白安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几日跟紧我。”
墨云深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卢毕超随时可能对你不利。”
越白安特别乖巧地“嗯”了一声:“我都听你的。”
随后两日,基兹国的使团悄然而至。
竖沙、不姜与居繇等部落则由首领率部下亲自赶赴,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极为重视此次在踏孙的盛宴。
而王府为着越白安的安全每日都由重兵把守,虽然踏孙王宫宴会不断,可墨云深却不曾有一次携妻子一同去参加过。
他遵守自己之前的诺言,让权叔把曾经的游记和书画都拿给了她,但越白安却发现,自己压根看不进去。
终于到了大翼国规定的期限,这一日清晨天都还未破晓,卢毕超便带领大翼国御林军包围了孤竹王府。
四海军则早已得了墨云深号令,一旦御林军包围王府,就立刻出手。
府外瞬间血光四溅,只听得卢毕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孤竹王,您只要交出我国逆贼,两国邦交自是能够继续,可若是您冥顽不灵,便休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