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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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们养活着一大群不事耕织的族人的所谓贵族大户,没道理反过来就说我们扰乱世道安宁!
尽管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看好,但是华家的这个决策,是继钱庄之后的又一大胜利。
华盈琅在向章元先生解释的时候说:“我们即便是只做天下商人的生意,天下这么多商人,单是照拂也照拂了我们区区十六个人!
官府同万民争利,我们干嘛学官府?我们又不是管理人的,一个机会,足以让他们永世不忘。”
百姓,是世界上记性最好的人。
华家,也由此真的开始了,当初说过的“藏富于民”的计划。
这样的方案,原本仅仅是因为华家在南越深受皇室忌惮打压,从而想出来的“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但是在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果然是获利匪浅。
华盈琅从来不会因此藏私。当初说好了的,好事情首先要想到西疆百姓,理所应当“民有饥寒,分食共裘饱暖之;民有所共欲,全力以赴达之。”
于是,半个月后,华氏的大市街也成功出现在了沿澜江两岸,恭州城东三十里一处平浅些的江岸对滩上。
华盈琅亲自提笔,给它和远在澜江入海处的第一家华氏市街提了一个名字,叫做“商世”。
这是大型的商市,也是行商的盛世,是商人的世界。
没有冠华家的名字,是因为华盈琅知道,真正创造出“商世”收入奇迹的,是那些走南闯北,为货物流通增值立下汗马功劳的商人。
子民天生并无贵贱,且不说出身这件事情,即便是出身相仿的人,怎么就能因为所从事的行业定下尊卑呢?
若说万般皆下品,工匠和商人较之农户,所谓的贵贱差别仅仅在于,农户纳税较之后面的两者多一些吗?
商世的总负责人并不是盈琅小姐。出乎意料,这是一直十分醉心于各种各样的诗书礼义,眼看要朝着书呆子进化成功的华芳兰。
第181章 何以其道定乾坤()
问起来,芳兰只是简单的一笑:
“三个姐姐可能不知道,但我是真的自幼生活在父亲身边的。三个姐姐加起来,不见得有我在父亲身边教养的时间一半儿长。”
“父亲教养我们几个女孩子,从来都是期望我们能像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一言一行,温文尔雅,仪态万方。”
“但是我知道,父亲身上埋着一种很深的落寞。”
“他知道自己早晚会从华家分出去,也知道华氏的嫡系。历来只留着一个人。”
“我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他会羡慕大伯。父亲说,大伯是四个兄弟当中,唯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人。即便是四叔当年,也没能实现自己统领三军的希望。”
“但是父亲,是真的喜欢经商打理产业,他从来没有不甘过,也没觉得自己打理大半生的产业日后会交出去,很令人痛心。”
“但是他常常不甘,自己从来都不是个‘擅长打理产业’的华二爷,而仅仅是华大爷的二弟、华相的儿子、琅琊华家的嫡子,华二爷。”
“我想,让父亲这样的人,有朝一日,也能听到旁人尊敬的称呼一声,‘这位爷、这位公子,那可是经商的奇才,不亚于管仲范蠡的呢’。”
——这样,多好。
藏富于民,民恒富之。
简单的道理,却少有人做到。
也就是华家这般,不畏流俗,又能引领天下士人的家族,才得以做下去吧。
一晃,已经到了深冬。
恭州的冬季,已经是十分冷清了。
因是仍然处在大陆南方的缘故,加之北面高耸的秦山阻隔,恭州的冬季很少下雪。
江面的雾气久久不散,越发腾云似雨。
这样的冬天,较之仅仅是寒冷干燥,更加难熬。
华盈琅已经将华氏的家生子带了来,十六个人各自挑了自己的侍从,每人最多允许配三个侍者。
大家一致决定了,在华家的产业恢复到原来的三分之二之后,再行联系各个分支的华家人。
华家的孩子们,最起码要有自立门户的勇气,和独立生存的能力。
深冬当中,西疆的第一座华氏钱庄终于开业了。而原来传言已久的西蜀银票制,也定下了在来年开春上元节过后发行的时间。
这一段时间,是靠近年节的。
农历过年和过年之前的准备,向来是勤奋人的年终奖,是属于劳动者的犒劳和先辈的祭奠。
华家人终于还是在恭州重新按照族谱,在华府外不远处建起了家庙。
因为老华相在西疆民众当中的巨大影响力,再加之南越官方的不间断打压,一直有人建议华家将家庙开放,让普通人,也能得以拜一拜,瞻仰瞻仰老华相。
不然,西疆的百姓必是早已经自费筹资,为老华相建庙立祠了。
这种事情都是全权由历代家主负责的。
华盈琅点了头。
很快,家庙就建起来了,没劳烦华家人操一分一毫的心。
——西疆的民众,并未将此当作是一种工作;他们以为,这是一种表示缅怀的方式。
第182章 青山有幸埋忠骨()
家庙建成当日,没有鞭炮,没有焰火,没有种种鸣锣开道。
恭州全城,安静安然。
华盈琅带着华姓的十一人,逐一捧着牌位,走进了祠堂。
扶灵位,琅琊华氏之祖居中偏左,之后的各位先辈,依次向左排去。
家庙里里外外站着的,那么多神情肃穆,恭谨哀戚的人,全数震惊。
这根本就不是祠堂当中,应当有的排位。
这时十二枚牌位均已立正,十二个人全数后退。
华盈琅三拜九叩,大礼行毕,立于右侧。
早有章元先生唱起来,余下的十一人同样的三拜九叩完全,随后也起身,一字排开,立于右侧。
右侧的长案上,扎着红蒙布。
华盈琅伸手,玉指纤纤,一点点揭起红蒙布一角。托在双手之中,神情之恭敬,不下于方才祭祖。
十一人全数将蒙布托与手上,随后双手缓缓举起,一点点推落案后。
十一个灵位出现在众人眼前。
十一牌位中,有历朝历代的文圣武尊,有爱国捐躯的仁人志士,有慷慨激昂为民请命的英雄先烈,也有爱民如子使命如山的好官清官。
华家人,不仅仅拜先祖,也拜英烈忠魂。
而正如十六个人所商议的一般,家庙当中一分为二,居左的是华氏一族的先辈们;居右位于上座的,是不拘各族各氏的先贤。
这是从未有过的。
家庙当中并不仅仅祭拜祖先,祠堂里还加奉历代先贤。因而左侧便被称为先人祠,右侧则是历贤祠。
历代圣贤的地位,竟然在家庙当中尊上,而令华氏自己的祖先屈居于左侧。
没有人觉得这是对先辈的不尊重。
华家,自此成为了一种气节的符号。
华家人拜天拜地,也拜先祖英烈。这些先祖英烈在时,不见得就意见统一;有些人明明生于一个时代,华家的先祖和被请进历贤祠的英烈还是明明白白的死敌,争斗不休了一辈子。
但是华家的后人们,没有因此就否认了,当年与先祖意见相左之人的卓越功勋。
攻心为上,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这样的行为,让那些文人士人,大感被尊重。
华家人信仰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琅琊华氏前辈,而是像前辈们一样的众多英烈们,以及同样身负浩然正气的英魂。
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
你不必因为你与华家政见不合而感到不安,华家人的胸襟不仅仅能容纳的了许多人不能容忍的异端。
他们只信仰道义和气节。委屈从身与华家人后的那些唯唯诺诺的追随者,是华家人所不齿的;华家子孙欣赏,而且仰慕,那些能为这世道说出自己的话,发出自己的声音的人。
华家,无意之间,统领了一场精神领袖的拜祭瞻仰盛宴。
琅琊华氏,也从此彻底奠定了天下文脉所出源的地位。
能够被琅琊华氏真正承认,已经成为了文士们的正统。这样的地位,如同世家中,子弟的血脉嫡庶一般的重要。
文士相轻的时代已经过去,包容和欣赏将会成为新的主流。
而华家,再次站在了文人的前锋。
第183章 柴米油盐柴为先()
很快到了大寒。
大寒既然能够被称之为大寒,那必然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季节。
寒风从东魏草原的北方、整个大陆北部的高原呼啸而来,带着严寒和干燥,裹挟着中陆戈壁沙漠地带的黄土和砂砾,直直的击打而来,势要统治整个大陆。
而在大陆南方,原本占据大部分的、温暖而湿润的宜人气候区,范围也在寒冷气流围困下逐渐的层层缩缩减,直至进入了那些能够阻挡风沙的高大山脉的包围圈。
但重重山脉阻隔的地方,也必定不会是人类长期居住并且乐于居住下去的地方。
西南向的季风仍然带着丰沛的水汽,但同样逐渐受到北部直扫而来的强风压制,渐渐地退出了陆地范围,回归到赤道附近的海洋区。
今年的西南来的湿风和降水,较之往年明显少了很多。
秦山以南,西疆处在直线距离并不远的地方。不得不说这里是天生适合农业的宝地。
自北方广袤极寒地区森林而生发的强烈寒冷气流,受到了秦山的严重阻隔,到了西疆已经是大大削弱。
如果论起西南或是东南吹来的温暖潮湿的海洋性季风,那都足以交汇于这里,并在继续试图向北的过程当中受到秦山的直接阻拦,不得不将这些来自海洋的宝贵降水馈赠给这一片福地。
理论上讲,这样的地形和气候足以决定,西疆是较之西蜀更加丰饶的地域。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不知是不是给初入西疆的华家,一个严肃的下马威。
今年这般不饶人的天气,眼看是要冷起来了。
不仅冷,而且还干。这才是对于一个营农业为主的地域,最严重的威胁。
首先告急的,是恭州城里的木炭。
烧炭是个技术活儿。
能够在空气湿度这样大的环境下保证炭火燃烧的时候不会出很多烟,这是十分困难的。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烧炭师父本就不多。
西疆这地方连年战乱,即便是核心地带没有大问题,边界处和三国交界的地方也常常发生战争。
华盈琅从来没想到,摆在华家产业经营面前的第一个问题,不是粮食,不是银钱周转,也不是某方面的市场被人占据去了。
而是木炭这种生活必需品的断货。
农人是不担心没有取暖用的炭火的,他们可以砍伐足够多的薪柴。但是有些问题不仅仅在薪柴上。
冶铜,打铁,无一不需要木炭。木炭所以兴盛起来,不过是因为冶铜时只有木炭才能将孔雀石冶炼成铜,那些锈迹斑斑的铁矿石就更不必说了。
西疆南方地处云梦泽畔,那里有种种不可计数的大型乔木。先秦墨子尝言:“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章,宋无长木”,荆便是现在西疆以及西疆以南的一部分地区了。
本来这样丰富的林木,应当是不缺材料的。
但是问题在于,西疆是个丰饶的地方,而且还是三国争夺的位置。
这样的地方,不去做农田,如上所言,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184章 分食共裘饱暖之()
西疆尽管现在由华家实际控制,但是总归还是一块南越领土。在西疆没有明面上和南越政府闹崩之前,这么多年以来西疆都是十分纯粹的农业,以至于很多东西都需要南越其他地方的特产才能保证正常的社会运转——木材和木炭当居其首。
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治下的领土可以轻易的独立运转。毕竟,西疆人对于某个国家的某姓政权,向来是没什么归属感的。
没有哪个国家在将西疆划入自己领土之后敢于用西疆人做军士,也是一样道理。
久而久之,六百多年过去,现在的西疆已经成为了三国公认的“商品粮生产基地”,所有的尚且称得上平原的土地除了荒地就只有农田,连盐铁铜之类的矿产地也被死死压住无人开采,导致西疆几乎没有独立的机会。
这是西疆之不幸,但如果不是因为南越政府的中断木材薪炭供应,西疆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这是华家人选择西疆落脚才给人家带来的麻烦,解决这样的问题,华盈琅当然义不容辞。
在组织从西蜀进口一些薪柴木炭的同时,华家旗下原有的一些冶铜打铁的铺子慢慢的也消减了木炭的用量,在大一些的城池当中有的甚至不再营业。
不与民争利,这是华家人的信条,也是当初华盈琅提出的第二项计划。
藏富于民,就是依靠民众吃饭;不与民争利,则是不抢别人的饭碗。
华盈琅想过,华家自己有优势,就应当做利用自身优势的事情。
如果和普通民众经营同样的东西,且不说偌大的华家这么做简直是在欺压百姓,华家也不见得真的能得到多少好处。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西疆的民众连一个年都过不安稳。
炭,必须至少能够满足民用才行。
手工作坊、冶铜矿场、打铁炼钢,这些地方,尽管可以通过现在控制用量的方法暂时度过年关——毕竟临近过年,这些地方也不是常年运转的。但是从长期来看,找到合适的代替品才是长久之道。
华家和西蜀的合作要等到年后才开始华盈琅忍痛派出身旁的安玲珑,前往西蜀直接和夏侯氏谈判。
她记得,夏侯家虽然是谋士家族,但是西蜀的很多产业他们都有涉及的。木炭,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安玲珑这样的九转玲珑心,保不准真的比比干多两窍。
安玲珑去了。
结果确实是幸不辱命,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去时华盈琅嘱托过,若是提出的交换要求里包括华氏钱庄的西蜀银票独立兑换权,直接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