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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肆夜红楼-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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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之一字,也是……“全无是类”的么?

    她起了不甘的一抹反问,心里分明很在乎,却偏生又无比倔强的不肯承认!颔首低眉间,婉儿将渐起的思绪适时收住,不及再多想什么,心念甫至,只是猝然启口:“你不一样。”没有经过有意识的提取、权衡,她沉沉对他道。

    李旦下意识一抬首,她微染深邃的目光就对视在他的朗朗皎目间,两两相望,将两人彼此的剪影就此倒映在对方的瞳眸里,一眼含及处的美丽,如若两只飞翔着断了翅膀的飘摇蝴蝶,那样的心驰神往,又那样的凄美伦常、而恍惚且不真切。

    这样迫近的注视很快便在灵魂处根植、催生起一团不可收束的浓浓烈火!这火焰的驱驰竟让李旦有些激动,差一点儿便把持不住……可那骤起的动容在历经竭力的按捺后,终于还是被他克制下去。他别过面孔,抬步兀自向前走去、不再看她:“是人,便要懂得一个道理——冥冥既定、一切顺应!”且起一叹,近似于释然。

    “没有人生来就知道冥冥中的既定究竟是什么样子,更从没有人生来便会洞知命格究竟为何、且把无知当顺应!”婉儿紧紧临着李旦直抵抵的回复,声波骤扬,光洁的额头处那一点红梅妆在清朗的疏光里掩掩映映、明艳可喜。

    这一瞬被忽地撩拨的起心动念了!心口有一种百感交集、欲要发泄却无从梳理的情潮骤起如擂鼓,婉儿突然控制不住。

    旦摇摇头:“这些东西根本是我所不屑的,人生在世,譬如红楼之上一席热闹的赏宴,便是中途再热闹的过程、再留恋的欢喜,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洞悉了最终逃不去、逆不掉的钦定结局。”他骤一侧首,目光重新定格在婉儿颦起的眉目间,启口微微,“这结局,便是宴罢曲终、一切散场。”一顿后言出的字句仿佛夹着一阵风,看似撩拨的没有痕迹,但神光落在婉儿使他贪恋、使他心疼心慌的面孔上,李旦的心起了不受控的猛地一痛!可他忍住。

    “既然知道每个人都会殊途同归,明白中间会有热闹而别样的过程,那又为何不知将这过程极尽能事的充盈满溢、体验的尽致淋漓,也不枉来此人世走这一遭!”她打断他,心中鼓点擂擂。

第五十五章 情劫一道难欺心(2)() 
李旦亦是紧压着她话尾启口回复:“最终的结局已然是没有分别的,中途所谓的过程其实也是上天一早便注定好的,那么予其像个小丑一般在虚假的世界演绎出滑稽的悲喜,不如淡薄处事、平心静气……默守自然之欢喜,诸多尘世不去管顾理会、便也不会生就出执着与嗔恨心,总是美好的一件事情。”李旦重把身子俯了一俯,随心的摆弄着微冷地表上那些残破的落叶。这副面貌突然极贴近于莲台上冷眼睥睨软红尘垢、慈悲渡世而宠辱不惊的观世音菩萨,妙相*、观自在,心亦自在,一切皆都得大自在。

    婉儿不知何时已轻轻拢了蹙紧的眉弯。贴合着心口拂过去的一抹动容,她几步又至李旦身边:“命里每逢大事便有既定的大脉络,但认命不代表丧失掉对这生命逆旅的热忱,而尽力贴合身份情境的走下去、走好这条路却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是么?”这次李旦铮一侧首打断了婉儿,他面目安详,唇畔勾了似有似无的一道浅笑,“那么上官大人,你对这一场生命的逆旅还有着狂野的热忱?”只此一句,李旦忽然很是好笑。记得就在不久前婉儿才告诉他,她早已丧失了对这世界一切所谓的美感、与乐趣的追求之心,因为当一个人看穿了太多也勘破了太多的时候,这常人眼里无限吸引的一切的一切于那个人而言其实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意义,漫漫生命于之一个冷目理性、得大智慧却始终无法真正回归的人来说,从来都是一场无尽的永罚。

    这句话很成功的将婉儿定住!不过也只是须臾的心思翻转,婉儿敛了不觉已有波光流动的眸子,即而启口沉了声色:“不为自己活一把,又怎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命?”出口的声息如故徐徐,但比平时添了一丝波澜与急惊。

    这一道声色起落的瞬间,婉儿那心便一揪!李旦如是一揪心!

    这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了!字里行间满满的都充斥着一道不可忽视的唆使……她这分明是在鼓催李旦重树信心、重新找回身为李唐皇帝那该有的尊严与威望!她这是要他违逆武后啊!

    一抹惊惶只在眉目间浮了须臾便散去,短暂的调整之后,李旦面色一沉,对婉儿方才那话做了一副熟视无睹的姿态出来:“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己所不欲,便……勿施于人了吧!”中途一停,一语言罢后,他笑着叹了一口徐徐的气,似将心中那些沉积的郁念在这一刻做了尽数的宣泄,整个人便也跟着有了释然,伟岸的身影立于月影下便显出若许的轻灵态度,恍若就要翩翩羽化而去的蓬莱仙人。

    旦的言语无有一句不含道理,婉儿一直都明白;但她的直觉却在告诉她,这一回,她是对的!

    心念紧密,也没空去管顾自己为何起了这样的心思、居然想重新鼓舞起李旦昂扬的斗志?可这一刻情绪正逼在这里,她也没空去对此多做思考。丹唇软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旦摆手打断。

    他好看的墨眉层层收拢,隔过氤氲成纱的银白色月华,神色关切的看定她:“知道么?”字里行间的灼热终于重找回了入世凡人的感觉,李旦不待她开口便声色一沉又是一句,“婉儿,你今天很反常!”他抬手,想要抚平她两眉间聚在一起的一痕怅惘,可依然发乎情止乎礼的重又收住,这动作止的恰到好处。

第五十五章 情劫一道难欺心(3)() 
他话语落定的须臾,婉儿幽心一颤!重看向与她注视一处的李旦,她生就出如梦初醒的恍惚感……这同时猝然惊觉,自己今天,确实反常的很呢!

    见婉儿面色沉淀,李旦稍稍安了安心。

    他心头始终有着幽微的烛火映在她身上,撩撩拨拨的,感觉随时都会肆意燎原、再也收它不住一般!他明白婉儿还是以往那般的样子最好,因为那样的婉儿是最安全的,不会因为他而被扯进怎样的囹圄里。

    可是看着婉儿缄默声息,重又恢复到了往日那一副冰冰冷冷、无喜无怒的样子时,他这一颗心还是忽就不经意的疼了一下!这样的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这一处,上官婉儿心间亦如擂鼓……她的心无疑是在武后那里的,她无疑是只属于武后一人、只尽忠于武后一人的!那是从武后把她的名字于上官家死亡簿上勾掉、从武后把她带进大明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如是!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为什么竟然能够说出如今这些话来!对于李旦她不应该说这些话、甚至不应该动心……是对他动心了么?

    猝一下撩过去的念头又叫婉儿猛地一定!耳廓顿然起了一阵放空般的萧萧盲音。她忽又开始拼命的去克制不想,去让自己不起心、不动念。

    那些话她不应该对李旦说的,她的心也不应该潜移默化的就离开了武后、飘转到李旦这里,不应该!

    可是,又忍不住……

    李旦抬目,看着婉儿面色沉静、而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却分明沉淀着紊乱的纠葛,便知道她是起了万顷的心绪。

    他与她是有着感应的,似乎冥冥中总有那么一根看不见的轻丝细线将他们两个人牵引、粘连,使他们总是那样心有灵犀……可是这样的距离其实最撩人的紧,长年以来的相处,他们似乎总在以无言亦或寡言的意识交流,可那时而百转千结、时而开阔明朗的心绪却从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因为没有这样一个机会,而作弄的是他们之间能够靠近的距离似乎也就只局限于此,疏离不得、也前进不得!

    经年的深陷黑暗,婉儿于之李旦便是一道刺破永夜的耀眼光亮,带来勃勃的生机与明媚的希望!

    他总道“一切皆空”,他总道“全无是类”,呵!好似一副堪破、自在、放下、超然的无牵无挂样子,殊不知即便想要做到万般皆放,那也得先了断这一场苦旅中生就出的前缘旧怨、爱恨缠连!不然,又安可得超然、谈何大自在?

    就着迂回过指间的幽风,李旦紧紧的将拳心做了聚拢,仍是以这样寡淡无言的姿态来暗自压制心中蓬勃骤起的情潮。他的心机其实深沉,他的隐忍其实深厚,这份练达来源于平素里万顷心念的竭力按捺、努力放置……他在旁人那里博了一个隐士风范的美名,旁人道他从容、超脱?或许吧!

    又或许从头至尾,他其实才是沦陷最深、执念最重的那一个!

    她是他的劫,这一劫不能由自己,逃不脱而挣不掉,更无法得一欢喜中、心心念念的圆满。

    就在这浩浩然一场风横雨狂的情劫妖娆里,天殇的不止是人、是心、是魂……还是旧孽,还是怨缘!

第五十六章 段郎因醋生狂意(1)() 
迎着从窗子里渗进来的寒雾的撩拨,虞素抬首,灵动的眸波扫了眼周遭熟悉的景致,忽然觉的心里很是亏空,似乎自己这雅致的香闺里总少了什么东西来做填充。

    这样的感觉很是作弄,且来的去的都不能够由她自己!

    思绪翩跹,心念起了一点粼火,王虞素明白的,应当是少了那个人的存在吧……她曾无数次的回忆起最初时,与那个人那最缠绵悱恻、也最猝不及防的第一眼目光交集。

    浮华灯火、月下神都,那个仿佛有着一身星月齐皎流光的翩翩少年郎呵!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生的那样俊美、整个人那样的美好呢!

    那是仿佛集聚了万千星月璀璨的耀目华光,那是对于广袤昆仑蓬莱凌霄的疏狂指点……那份举世难觅第二的无双也无匹的姿容,那通身的出尘与些许的邪佞,一切一切都美好的不似凡人凡物!

    但自己对他该是最单纯的欣赏,一定是的!虞素这样告诉自己,并极力让自己的心思不要在来俊臣身上陷的太深太执迷。

    不可能有爱慕的,一定不会的!虞素垂眉,因为自己不是已经与那段家的公子订婚不久么?

    王虞素是个端庄有度的大家闺秀,她一向都有着极好的克制与那一份自持力,这份良好的家训不允许她做出不合书香礼数的举措,身与心都不可以。

    但身可以控制,可是有些时候那心呢,心又如何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的?

    但这不是放任的理由,即便再怎样对那天那夜那月亮底下猝然相遇的来公子起心动意,虞素对他也都只能是敬谢不敏!

    但该起的心与该来的缘份,都会以其看不见的势头一切一切稳妥漫溯……命里合该的钦定,是劫是孽都如是!

    所以事情,还是来了。

    这一日,段简来了王家府苑看望自己的未婚妻虞素。虞素也不知是因心觉段简乃是自己的夫婿而对他没了戒备,还是长久的压抑使得她对来俊臣的感情已然是情不自禁,就这样一来二去的闲聊之中,虞素十分不经意的偶然便提起了那一位俊美的司仆少卿。且还将自己与来俊臣之间一场百媚稠缪、月下缘结的相遇,亦是*的悠悠然讲了出来。

    最初的时候,段简也没觉的哪里不合时宜,毕竟王小姐并非有意与哪个陌生公子怎样怎样,游街时还不许人家偶尔有个脚底不稳当、身子一歪的撞个什么人?

    但越是往后,段简便越看出了其中隐含着的大真章!那是出乎一个男人最本能的直觉,这种男人对于女人情态、心境的洞悉本能,令他起了诸多怀疑。

    段简面上并无表露出些许的异样,只展眉不语,却凝起一双晶亮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虞素的一言一行,意欲从这之中看出更多的精准信息。

    而虞素正将那一段颇为浪漫而惹人遐思的月下偶遇,以一种说故事的姿态正讲至兴头上。故而她便没了许多防备,也忽略了那份人前人后都该拿捏着的矜持礼教,甚至连段简这个人的存在都跟着忽略了!

第五十六章 段郎因醋生狂意(2)() 
她婷婷起身,踱着优美的水波涟漪步,微扬首敛眸,音若瓷碎泠泠:“你不知道啊,那位年少俊杰的来大人他有一双星辰般的眼睛,那如许的月影、那浩浩的天光都跟着扑入他的一双眸波里,合着流动的光与影,那目光便是那样的皎洁、那样的神韵荡涤了……就像一阕精美的小诗,又如一曲弦外游离不歇、带着恋恋情丝的丝竹曲乐。”她陷入了不自觉的痴迷,这分明是她一个人的回忆而已,但当整个人顺着记忆的洪流被围困于洪荒的囹圄,便忘记了自己身处软红俗世,忘记了身边还有太多的顾虑与不合时宜;也如是就那么顺理成章的,无视了未婚夫婿的存在,无视了好久好久!

    段简原本还在心存侥幸,但王虞素却根本不加半点儿的收敛,那神情面貌配着愈来愈离弦走板儿的字句,使段简愈听愈觉有些异样昭著!他原本拿捏着的面目神色开始不受控的起了变化,皱眉抬目,见面前的美人谈吐之间眉梢处更有一段他还从未见过的风情流露。

    段简只觉自己的双手开始泛起冰冰的僵凉,即而起了不自觉的晒筛子般的碎碎颤抖!

    而虞素言语一阵,便时而驻足碎念、时而娓娓低首,娇嫩且瑰丽的唇角勾勒了暗香清浅,芙蓉面上时有小女儿情态浮聚而上。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段简哪怕再迟钝也该明白一个道理……猛一个霹雳惊惶,大有些后知后觉的,段简以着一个男人天生对女人的敏感洞察,终于明了——王四小姐,她已芳心许予了那莫名其妙杀出来的来俊臣!

    即便这一点,连作为当事人的王虞素自己都尚没有意识到。

    这是多么滑稽多么无端的打紧,又使人止不住恼羞成怒的一桩事情?

    一股男人天成的自尊心风狂雨急的驱驰起来,段简当即打翻了醋罐子、更带着尊严被女人和登徒子践踏的郁愤感:“够了!”他铮地一下起身冲着虞素吼了一句,即而以他在虞素看来最无理由的恼怒、最狂热的愤恨来遏制住了未婚妻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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