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珮-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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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弯一挑。
“轰”然一声大震,他凌空一翻,头内脚外屁股着地落在原处,摔得七荤八素。
人影一闪,后领一紧,人被提起,大拳头着肉,接连四拳,全在肚皮上开花,如击败革,打得他五脏挪威,胸腹欲裂。
“不……不要打了……”他嘎声叫,受不了啦。
“请教二位何时跟随卫郡主?”天鸣停住手技巧地问。
“我们是德容格格的人,三日前来到此庄……”
“这位格格可会武功?”
“不会……”
“这位格格待人如何?”天鸣问道。
格格是龙子龙孙金枝玉叶,一定比卫降雪更刁蛮更骄纵,是个满身长刺的小丫头。他害怕和这种女孩打交道,但即来之则安之,也许这位格格知道一些消息,问清楚了才好打交道。
“好!”二人异口同声,答案出乎意料。
地上的仁兄抢着道:“国色天香,温柔贤淑,宽厚善良,体恤下人,从不摆出主子面孔斥责咱们,兄弟们都说是个好主子。阁下若欲杀人,全庄的人任你杀,唯求千万莫要伤害她,求你。”
天鸣从二人的眼神中看出,他们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呵护主子,不仅仅是对主子的忠诚,更多的是对美丽和善良的本能呵护。
天鸣道:“倘若你家主子的确是个好人,在下不会伤害无辜。”
“多谢……”
“那干少林秃驴何时来的?有何目的?”
“午后到的,是何来意,咱们不敢乱问。”
“老妖婆安在?”
“不知道,咱们不认得。”
天鸣十分泄气,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小楼灯火俱无,无声无息。夜已深,那位格格显然已经入睡。他不是个冷血杀手,不会毫无理性地去伤害一个不会武功小丫头,尽管她是仇人家族的成员。
但他不甘心就此退走,卫降雪北返的人马中,没有老妖婆的踪迹,她一定藏在此庄之中。
他伫立在夜空中,定下心神,吸口气三吐纳,虎目半闭,心意神内敛,成了一尊石人。
他不但用耳朵听,而且用心神去探索、寻找。这是一种人类已经丧失的先天本能,一种不可理解的,神秘得超乎常理的潜能。
上一次,他一进入山庄,便感应到了萧玉的存在,似乎近在咫尺。这是一种两颗心爱到极处时产生的心灵感应,即便是相隔万里,也能感受的彼此的存在。而此刻,他能感应到爱侣尚在人世,但却无法判断具体位置。
“老妖婆,滚出来受死!”他不甘心,扯开喉咙高叫,声如焦雷震彻全庄。
嘎嘎噶……小辈,你果然没死!“
鬼影乍现,老妖婆到了。
她早就知道天鸣是蓬莱三仙的徒弟,也将那夜救人者误认为是三仙亲临。鬼仙是玩毒的老祖宗,相形之下,她的道行不可同日而语。有鬼仙在,天鸣当然死不了。死不了便会前来讨债,因此,她留下来,躲在暗处,一边打探三仙的消息,一边等待天鸣,打算宰了他永绝后患。
天鸣果然来了,而且依然是孤身一人。老妖婆始终没有打探到三仙的任何消息,三老魔游戏风尘,率性而为,行踪不定,也许早就离境了。老妖婆心下大安,回到庄中等候天鸣到来。
“咣咣咣……”警锣急鸣,庄中高手尽出,从四面八方赶到,火把齐举,亮如白昼。
搜山的群雄闻风而至,其中有六个红衣喇嘛,十余名少林和尚。
群雄跃上墙头,但却不敢进庄,站在墙头作壁上观。
那位神秘的中年道士也到了,飘然落在墙头,也不打算进入。
楼上朱窗半开,一条倩影半隐半现。屋内没有点灯,看不清倩影的模样。
一位中年汉子负手伫立在小楼前,冷然注视着天鸣。此人正是十大剑客之一的冷剑关涛。他的职责是保护楼上的女主人,似乎无意出手,也不屑出手。
搜山者发现了半死不活的澄慧,伏龙尊者命人将他送回城中就医,自率一干金刚,继续寻找天鸣。
听到庄中警锣声,情知天鸣又去庄中滋事,立即循声扑来。
“休要倚老卖老,老不知羞!”天鸣冷叱。“小爷上次太大意,中了你的暗算,今日我要拔光你的白毛,拆散你的老骨头!”
“就凭你?”老妖婆“嘎嘎”怪笑:“小子,你差得太远,再练二十年,也不是老身的对手。出招,老身要送你入地狱!”
“老妖婆,你太抬举自己了。”天鸣嘲讽地道:“你除了施毒暗算,还会什么?”
“老身今夜要以真才实学取你性命。”老妖婆鸠杖打横便要出手。
“前辈且慢!”一位中年大汉大步而出,怒气冲冲向前走:“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厮夜入民宅,非偷即盗,我要拿住他,送官治罪。”
“也罢!老弟小心,小辈身手不凡,不可大意。”老妖婆担心三仙也许会躲在暗中,先看看风色再说。
“呵呵!胎毛未褪,乳臭未干,能有多大的道行。”中年汉子狂傲地笑。“便是三仙亲临,在下也能接他三五百招。”
“老兄可曾听说过包龙图的狗头铡?”天鸣戏谑地问。
“狗头铡怎么啦?”大汉满头雾水。
“你老兄只配在狗头铡下丧身……”
“放肆!”中年汉子冷叱。“老不欺小,出招!”
“不忙,先说说阁下姓甚名谁?”
“说出来吓死你!”中年汉子傲然道:“咱家是御前一等侍卫丘巴德……”
这位爷是德容格格的卫队头目,负责山庄的安全。不速之客夜闯山庄,他必须亲自出面,责无旁贷。
。“哦,原来是皇家护院丘大人。”天鸣怪笑着抱拳。“久仰,久仰……”
“久仰个屁!咱家从未见过你这鬼摸鬼样的货色,你……接招!”
丘巴德性情暴躁,耐心极差,被他的怪笑激怒了,剑出鞘抢制先机出招“青龙吐须”疾点天鸣心坎,一招未老,蓦然化为“翻江倒海”、“八方风雨”凶悍绝伦的抢攻。
“丘老儿,你太性急了……”天鸣笑骂,火速接招,迎着重重剑网强攻猛压无畏地锲入。
丘巴德被他这种形同拼命的打法吓了一大跳,火速后退。这一来先机尽失,对手的剑化作万道电虹,排山倒海般压上。丘巴德左右支拙,在可怖的狂涛中奋力挣扎。
“啪!”剑光中飞出一支断臂。
剑光乍敛,风雷乍息,人影倏分。
丘巴德踉跄后退,捂住断臂,狠注一眼天鸣,转身走了。
“那位再上?”天鸣脸色肃然,屹立如山。
“施主果然了得,洒家愿讨教几招施主的拳脚功夫。”
一位四十余岁的彪悍喇嘛大步上前,此人生得雄壮伟岸,壮得象头牛,高过天鸣一头,当面一站像座山,肯定力大无穷。
“拳掌兵刃,悉从尊便。”天鸣唬了一大跳,心中有点怵,硬着头皮收剑抱拳:“请教上下?”
“洒家呼图克。”喇嘛双掌合十,客气地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
忽闻庄外有人高叫:“天下狗熊云集武昌好热闹,老大,看看这鸟庄有何古怪物事,招来这许多苍蝇……”
第80章()
叫声中,两条身影凌空射入,落在天鸣身后点尘不惊。
“好身法!”群雄失声称赞。
天鸣跃开几步,回首望去,原来是两个老叫化。
只见二人身不满四尺,蓬头垢面,足趿破草鞋,全身脏兮兮衣不遮体。
二人都是年逾花甲,一个生得臃肿肥胖,虬髯如戟,乱须中露出一对金鱼眼,狮鼻阔口,腰间斜插一把长三尺三寸,通体乌黑的铁镢,十分眼熟。
另一位骨瘦如柴,尖尖的下巴颏上猫须三五根,枯黄凌乱,腰间的兵器,却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铁铲,长短也是三尺三寸。
无人可识,唯有天鸣觉得似曾相识,尤其是那两件古怪兵器,十分眼熟。不禁凝视二人,搜肠刮肚。
墙头上的中年道士看到二人,为之一怔,眼中蓦然涌出了泪光,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二人竟然还在人世……”
“二位施主何方高人?有何贵干?”呼图克心知是风尘异人,不敢造次,客气地问讯。
“老二!”瘦叫花跨前一步,生硬地道。
“老大!”肥叫花也跨前一步,并肩而立。
“请问二位有何贵干?”呼图克愈觉高深莫测,陪着小心问道。
“看热闹。”又是老二先开口。
“也想打架。”老大紧随其后。
“请问与何人打架?”
“谁不顺眼便打谁。”老二道。
“挨打的一定不顺眼。”老大接言道。
呼图克啼笑皆非,眼神一动,指着天鸣道:“此人夜入民宅,非偷即盗,最不顺眼,二位与他打一架如何?”
二人回头望去,脸色骤变,目蕴泪光,惊疑、困惑、惊喜等等神情,在眼神中交替幻现。
“小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喃喃自语,身形一晃,蓦然扑上,双臂大张,一前一后,将天鸣抱在怀中。
“小兄弟,真是你吗?可是又在做梦?”老大颤声问道。
“不对!他是小淘气!”老二急声纠正。“他曾尿我一身……”
“哦,真像。”老大热泪横流:“他也曾尿我一脖颈,至今还是尿烘烘香喷喷的哩。小淘气,是你吗?”
“佟大伯、佟二伯!”
天鸣心中蓦然浮出两个早已淡漠的人影,与眼前的人貌合神附,合二而一。
他抱住二人,动情地叫:“二位伯伯,正是小侄!”
这两个活宝,正是半甲子前,名动江湖的佟氏双煞,一对孪生兄弟。
十八年前,追魂雷霆兵困大漠戈壁,二人正巧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解了追魂雷霆之危。董英杰的死鬼老爹,金城大侠董飞雄,正是死在二人手中。
二人与追魂雷霆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补齐了十二铁骑的缺额,跟随追魂雷霆,干出许多惊天动地的事。
一年后,追魂雷霆再次兵困雪峰,十二铁骑除了佟氏兄弟,尽皆战死。追魂雷霆久战脱力,功力枯竭,夫妻二人双双坠崖,生死不明。天鸣以为,佟氏兄弟也同时罹难,做梦也没想到,他二人居然还在人世。
天鸣儿时,二人时常抱他玩耍,如嫡亲叔侄一般,此刻久别重逢,恍如隔世,心潮汹涌悲喜交集。
呼图克弄巧成拙,暗暗顿足。
“二位伯伯,为何不来看我?”天鸣如儿时一般,偎在二人怀中,撒娇般问。
“小兄弟动动嘴,老二老大跑断腿。”老二捧住他的面颊说。“小兄弟”乃是二人对天鸣之父的称谓。
“没工夫啊。”老大接言道。他口齿笨呐,永远是老二的应声虫。
“何事恁般忙碌?”天鸣惊奇地问。
“十二家,一年走四家,三年一大圈。”老二叹着气,没头没脑地说:“十六年了,只走了六圈,又要过年了,可是……唉……”
雪峰之役中,追魂雷霆眼见得身边弟兄死伤殆尽,即命佟氏兄弟杀出重围,照料十二铁骑的遗孤。二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是生性憨直,最忠人事。十二家遗孤,分居各省,十六年来,二人奔波万里,还得设法鼓弄银钱,接济阵亡弟兄的遗孤,无一刻闲暇,自家却常常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其辛苦可想而知。
此时已是岁末,眼看年关将至,二人手头拮据,身无分文,而且已经数日无以果腹了。
大敌当前,天鸣不便深问,但也猜到几分,说道:“二位伯伯,待我打发了这位番僧,咱们再叙别情。”
“妙!”老二拍着他的肩头怪叫:“老二正想看看,你小子比你老子如何哩。”
“虎父无犬子,不会差。”老大兴冲冲道。
二人推开天鸣,退到一侧拭目以待。
呼图克追悔莫及,但凡风尘异人,大都是些难惹难缠的人物,惹上了便没完没了,不死也会脱层皮。
“施主,你三人索性并肩子上,免得洒家费手脚。”他拉开架势,虚张声势地叫。
老二一点也不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番和尚,请放心,只要你守规矩,老二、老大不会插手。”
天鸣接言道:“跳梁小丑,只消三招两式,小爷便可打发你,何须污我两位伯伯双掌,出招!”
呼图克心下大安,一声沉叱,左掌“云龙现爪”抓向天鸣右肩井。
“阁下的鹰爪功只有六成火候,若大把年纪,怎么练的?”天鸣笑叫,晃身疾退。
呼图克如影附形跟踪疾进,爪化指“二龙抢珠”疾插天鸣双眼。右掌“叶底偷桃”,大印掌掌力疾吐,拍向天鸣左胸。一招二式,指前有指风发出,即快且猛更狠,绝非仅有六成火候。
天鸣不再躲避,挫身让过来指,左掌横切,格开来掌,右掌迅猛反拍,电耀雷击,快得目力难及。
“啪!”击中对手右肋,如中败革。
身形暴涨向右旋,左爪化拳“霸王敬酒”顺势向上疾吐。
“噗!”正中鹄的,人影两分。
“呃……”呼图克捂住下颏踉跄后退。
“好!小淘气,再上!”佟氏兄弟手舞足蹈。
中年道士微微颔首,露出一抹微笑。
呼图克一照面便挨了两记重击,怒火骤升。这家伙皮粗肉厚,护体神功火候足,不在乎。
“哪里走!”他吐出一颗碎牙,一声怪吼,张牙舞爪向前扑,状如疯牛。
天鸣试出此人功力深厚,不敢以硬碰硬,展开小巧功夫身形疾闪,窜至对手身后,一记反劈掌凶猛劈出。
“啪!”正中番僧脊梁。
“啊呀!”
有人痛叫,是天鸣,掌缘如遭火烙,火速移形换位,如影附形,紧随番僧的身形快速右旋,躲避对手的可怕反击。
呼图克身形疾旋,连转三匝,均未看到对手。明知他就在自己身后,但却无法出手反击,气得“哇哇”怪叫,蓦地身躯向前一伏,一记“倒踢魁星”一脚踢出。
天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