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公公生一娃-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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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走后,吕海踱着步子,摸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吕不从为什么会去干盗墓那种勾当。
吕海出身世家,不仅富有,更是书香门第,他们兄弟受过交好教育,待人处世颇有修养,他离家隐居财产全留给了兄长。兄长虽然偏爱文物古董,但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以他的财力,不论什么他喜欢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去买。他怎么会去干这人所不齿的勾当?说是家道败落,自己怎么会会不知一点消息,看不出丝毫蛛丝马迹?何况他每几年还会来看望自己一次。以他的名望和武功,受人胁迫或要挟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没有几个人或帮派可以胁迫或要挟到他,以他的秉性,即使是拼个你死我活家破人亡他也不会屈从的。吕海真是思前想后百问不解。
夫人见他暝思苦想神情严重,这是很少很少有过的情况。问儿子,推说不知。便直接问他: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劳神到这个样子?”
面对相濡以沐患难与共的妻子,吕海只好把秋枫见到吕不从的情况实言相告,并且说出了自己的种种想不通。
夫人想了一阵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交友不慎。”
96 祭天地()
转眼已是一年,崖壁挖进三丈有余,离洞口已只有几尺,裂隙宽窄依旧,但已经隐约可见蒙蒙的青灰色洞底,用长篙通通,弹力绵绵,众人抬来一根硕大树干插了下去,树干沉下,差一点点就要掉进洞里。
秦师爷对什长说:“你去向知州禀报:后日一炮就可把洞口炸开,请知州亲临主持。”
是日寅时,刘知州沐浴熏香毕,在府衙前设置香案祭告天地。祷曰:
长沙知州刘秉晟,沐浴熏香,虔诚禀告天地神灵暨过往巡仙:特以牛首、猪头、雄鸡、肥鲤,并以同品素食,配齐时令果蔬,焚长香、秉大蜡,告祭于天地:
今日午时阳气最盛之际,下官将率同属下及当地士绅,会同通判、提督、士卒等军政要员,炸开长沙郡长沙县所属丁字湾乡寨子岭村郊麻石壁阴之洞,后果不得而知。倘若放出妖魔异类、成器精灵,恳请各方神佛将其解押出境,不得危害中华。不果,下官将游魂天地之间,上告天庭,下告地府,痛陈诸君失职之责,贻害之罪,讨加天谴,使汝等不得自在。
在此,本知州也郑重告诫可能浑将面世的异类精灵:本官蒙天子恩宠,派驻本州岛,保一方父母水土平安。查清山川地势、昼夜阴阳,理顺天地人和,乃义不容辞的神圣职责,今日此举,势在必行。或扰汝清修,或助汝脱困,都望汝自爱,思自己炼狱之苦、正果难求,念地方蓄息之德、养育之恩。或远走苍穹,或异域深造,皆不得涂炭生灵、滋生罪孽。倘若不然,只要本地百姓有毫发之损,本知州将举州军民与汝血战到底,灭汝驱体、散汝灵魂,千年功果,毁于一旦,万年浩劫,永不超生。
本知州虽然诚惶诚恳,但浩然正气,懔懔胸怀,言必行,行必果。
长沙知州刘秉晟己巳年十月十八日
己巳年五月十八日午时初,刘知州率领众人,在长沙所属丁字湾乡寨子岭村郊麻石壁阴之洞口,举行了同样的祭祀。
祭毕,众人纷纷撤离,只留下炮手等待午时正放炮。
午时正,轰隆一声响炮,碎石尘土飞扬之中,有一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庞然大物,破空而起,夹着**雷电向南飞去,瞬时不见踪影。
半个时辰以后,尘埃落定,万籁俱寂,知州等人众才深深地嘘了口气。
被炸开的洞口有三尺多宽,六尺多高,像个不规则的大门,里面昏昏暗暗的。两个衙役打着火把,领着知州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沿着山脉走向的大洞,高宽都有两丈多,两头漆黑不见首尾,火把能照亮的地方不过三五丈远。对面的洞壁有一条灰白色的帘子似的东西,也是两头不见首尾,原先插进去的大树干已被炸断,剩下的那截还斜躺在洞里。
三人谨慎地一步一步,挪到对面帘布物前,用火把一照,那物浑浊,有蜡样的光泽,似透非透,有菜碗口大小的网纹,三人左右望了几遍,又嘀咕了一阵,谁也不敢往两头试试。
97 蟒脱()
知州出来以后,叫什长带几个士兵并十多个苦役犯进去,要他们把那件不知是甚么东西的东西拽出来。
东西拽出来了,大家面面相觑,皆不知是何物。那物有一丈七八宽,分两层,折迭着被拖了出来,还有十多丈长,白瓦灰色,有透光感和菜碗大鳞状花纹,手撕不裂,刀切不进,用长篙撑开来时圆径几近两丈。
“此是何物?”知州面对所有的人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良久以后,知州高声问道:
“此为何物?有谁人识得!”
“启禀知州,此乃数千年以上巨蟒所脱之皮蜕。”话声低沉,雄浑有力。知州应声望去,说话的乃是吕不从。
知州顿了一下,轻声说道:
“愿闻其祥。”
吕不从说:“此蟒应在五千岁之寿,三百年长粗一寸,长粗一寸时蜕下一层老皮,此物就是所蜕老皮的一段。此皮有弹性,耐水火,刀斧不进。”
“何以肢解?”知州问。
“龙鳞割,龙骨针缝,巨鲤筋作线可缝。”吕不从回答远超所问。
“何以知之?”知州问。
“典籍记载。”吕不从答。
典籍记载?知州心里格咚一下,想刘某从小苦读,自认博览群书,知识渊博,不敢夸口读遍中华典籍,少说也应该有七八成,怎么自己竟然闻所未闻!于是,走近吕不从谦恭地说:
“学生想请教老人家,此典出自何处,若有收藏,可否借晚辈学习一日?”
老人并不卖账,稍作还礼说:
“大人不必客气,鄙人身陷囹圄,怎可能将典籍带在身边?即使带在身边,大人也未必能读!”
“敬请老人家赐教。”大守躬身一礼。
知州如此恭敬多礼倒把吕不从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忙还礼几乎跪下说:
“大人折煞老朽。其实也不是什么典籍,只是几张祖辈相传的羊皮,上面全是些象形文字或蝌蚪文字,老朽读它要连蒙带猜,老朽的子孙早把它供起来,从来就不读的。”
凉了半截的知州长长地哦了一声,仍然礼貌地说:
“谢谢老人家赐教。”
刘知州回过身与通判商议了一会,转身对师爷说了些什么,师爷向大家宣布:
“蟒皮今日暂置村库,派人严加看守。大家辛苦了半年,今日暂时告一段落,从明日起休假三天。”
众人欢呼皆大欢喜。
众人休假,知州大人可没有假休。因为休假,知州衙门也显得清闲许多。刘知州和秦师爷都躺在摇椅上谈话。
刘知州说:“秦先生,你辛苦了半年,他们休息了,你不能休息,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秦师爷说:“大人不是也没有休息,卑职那有大人辛苦,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的。”
刘知州说:“那巨蟒三百年长一寸,丁字湾的麻石也三百年长一寸,难不成麻石生长竟是那畜孽挤涨的结果?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可思议。”
秦师爷说:“卑职也觉得不可思议。
刘知州问道:“那吕不从说的话当得真么?”
秦师爷说:“吕不从说的话当不当得真,卑职不敢说,但这个人却确实有些稀奇。”
98 希奇()
谈起吕不从刘知州来了兴趣,他问道:
“此人怎么个希奇法?”
秦师爷说:“此人是西安巨富,饱读诗书,武艺高强,却干着盗墓的勾当,您说希奇不希奇?”
刘知州说:“希奇倒确实有些稀奇,不过,他总有他的原因,他的案卷有这方面的记录吗?”
秦师爷说:“没有,一点也没有。案卷只有审讯记录和案情记录。”
刘知州说:“那要搞清他的希奇,要知道这大虫的情况,还得问他。我们对他客气一点,让他说出实情。”
秦师爷佩服说:“大人说得极是。”
于是刘知州向外面喊道:“来人!”
一个差役跑进来应声道“小的在,请大人吩咐。”
刘知州说:“把苦役犯吕不从带上来!”
“回来!”差役刚转身又被叫了转来,刘知州重新吩咐道:
“把吕不从老先生请来。”
两人摇着椅子休息。
一会儿,差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出事了!大人,吕不从逃跑了!”
“有这等事?”刘知州一惊,跳了起来。
“小人叫了狱卒去提人,到了他的牢房,只有一副脚镣在那里。”下人急急地说。
“去看看!”刘知州跃身就走,下人紧紧跟着。
刘知州来到监狱,把门的人也没有,便径直来到关押吕不从的牢房,那里早已聚集了狱吏、捕快、狱卒。
“怎么回事?”知州人未到问话先至。
“回禀大人,吕不从跑了,没有一点响动。”狱吏一边把知州扶进去,一边禀告说。
刘知州从捕快手中接过脚镣查看,镣套是硬生生掰断的。
“此人有这等力气?”刘知州像是问众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启禀大人,整个监狱都仔细检查过了,门没动、窗没破、墙壁和栅栏也无破损痕迹,问遍所有犯人,都说没有听到动静。”狱吏低声地说。
“这就怪了,难道他还会土遁?”刘知州像是对众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仔细检查牢房地板!”知州命令道。
狱卒搂开墙角木板上的稻草,掀开床板,底下还有稻草,拿开稻草,露出个一尺见方的洞穴,点燃稻草,火苗直往洞里蹿,说明这个洞穴与外面是相通的。
秦师爷:“那么个大汉能从这小洞里钻出去?”
“事实是明摆着的,吕不从只能从这里逃出去。此人果然了得,本府到任以来真的是小看他了。”知州走了,丢下这么一句话。
众人惊愕得面面相觑。
知州回到衙堂,突然想起一事,对秦师爷说:
“秦先生,请马上和王捕头一起,多带些人手,速速把巨蟒皮运回府库,沿途要格外小心从事。”
秦师爷:“卑职明白。”
说完带着一斑人离去。
刘知州:“传账房、库吏。”
一会儿,两人到:“卑职见过大人。”
刘知州:“你们在库房找一个独立蔽僻的地方,加牢加固,派得力的人手专门负责看管即将运回的巨蟒脱甲。”
两人领命而去。
刘知州:“传曾狱吏。”
一会儿,曾狱吏到:“小的见过大人。”
刘知州:“你把牢房仔细检查一遍,查勘一下那个洞穴是怎么挖的?通向何处?挖出来的泥土等物到那里去了?”
曾狱吏领命而去。
99 不翼而飞()
秦师爷、王捕头一行在大西门长沙官码头下船,顺风、顺水而下,经新码头、捞刀河、霞凝,中午时分便赶到了寨子岭码头。
早有丁字湾镇长、寨子岭保长和地方士绅在岸边迎接。
他们谢绝了接风、洗尘、叙旧。就在码头将交接文书交予丁字湾镇长,吩咐寨子岭保长找几个脚夫到库房抬取巨蟒脱甲。
镇长不敢怠慢,立即领着师爷一行及来取蟒皮。
套开大锁,拉开大门,不大的村库房里,除了二十来麻袋粮食外,空空如也。
镇长吓得屎尿失禁,昏死过去。
师爷一行立即明白过来,也吓得目瞪口呆,一身冷汗。
倒是下人脚夫们相安无事,还在那里嘻闹。
僵持一阵后,众人才回过神来。门窗、屋顶完好,门扣锁具无缺,东西却不翼而飞。
一丈七八宽、三十来丈长的一段蟒蜕,卷起来好大一团,少说也有千来斤重,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没有了。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水火不侵、刀斧不入的奇宝就此了无痕迹地没有了。
沉重的压力,罩得全场天昏地暗,死气沉沉。
饶是秦师爷有成府,把缓过来的镇长拉到一边。
经过密商以后,上至师爷镇长,下至衙役脚夫,一行二十多人全部自缚,舍舟揖、裹草鞋,连夜步行向长沙请罪。
二十多人也可以说是支队伍了,可是这支队伍的每个人脚上都像绑了铅,只有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任何话语,离离拉拉,毫无生气。不到三十里路程竞走了大半个白天和一个通晚。
拂晓,知州衙门前,疲惫不堪的人跪了一大遍。
衙门开处,知州衙门文书出来,站在台阶上宣布:
“知州有话,着你们各自散去!”
众人一愣,没有一人敢动。
文书再宣布:
“知州有话,着你们各自散去!”
师爷低着头暗自一笑,如释重负,顷刻板起一幅哭丧脸站了起来:
“都起来,散了吧。”
把门衙役也走下台阶,替众人解了绳搏,并催促他们快快离开。
原来刘知州早已得到飞报,也找不到明显失职之处。联系起深不可测的吕不从,只好暂不追究。
春节来临。这两年风调雨顺,政事平和,长沙百姓欢庆太平年景,到处张灯结彩,燃放鞭炮烟花,相互祝贺新年。相比之下,州衙却显得冷清,每年三十晚与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