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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朝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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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宇庭看着虽然农村打扮,但长得十分水灵的侄女儿,说:“好的!告诉你妈,我有空一定会来看她的,几次清明节,我都想回老家给你爸上上坟,可一直没空。”说着话,眼睛滴溜溜在侄女身上转,对老婆说:“老婆子,你上街买些菜来。”

    代妻听了,提着篮子出了门。

    就这工夫,代宇庭强奸了他的亲侄女儿。

    代宇庭坐在沙发上抽烟,侄女披头散发地临含着泪骂道:“你,是我叔叔吗?我永远也没有你这个叔叔,你连畜牲都不如。”说着,要走。

    代宇庭一脸堆笑,扯着侄女的衣袖:“你别走!我多给点钱给你……。”

    “呸!你给我滚开!”侄女甩脱代宇庭的手,开门哭着下楼,正好碰着代妻买菜回来,老妇人诧异地问:

    “你走什么呢?吃了饭再走哇!”

    侄女头也不回的哭着跑了。代的老婆进屋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过来了,但没有抓到现场,代是不会承认的。就是抓到了现场,又能如何啊!想起上次挨打,心里直发怵,不敢怒更不敢言,一个人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便关起房门睡觉去了,饭菜也懒得做,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罢工。代宇庭也第一次饶过了她,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拎起皮包下楼到紫英宾馆去了。

    饭店经她这一砸,已无法正常营业,只好挂出“内部装修,停业两天”的牌子。

    代宇庭在朋友中常说:“养情人太累,玩小姐太贵,管他亲戚朋友,配上一对是一对。”对于他,什么人伦道德,基本没有这个概念,只要有机会,他就不放过。在他“临幸”的女子中,还时常出现“中标”事件,有时出现一个堕胎的把他整得紧紧张张,迫使他不断地做善后工作。 

第 九 章() 
朝旭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代宇庭带着马伯清推门进来。

    代宇庭笑眯眯地:“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群工部朝旭副部长,老朝哇!这是新来的马伯清同志。”

    马伯清:“朝部长您好!我叫马伯清,以后请多关照。”

    朝旭:“您好!”起身与马伯清握手,着意看了他那只摆动着的空袖筒。

    代宇庭:“好!再到其他办公室看看,熟悉熟悉门户。老朝,我带他转转。”

    朝旭:“好吧!”看着代宇庭、马伯清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听到从其他办公室传来的说笑声,他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默默的凝视窗外,吐烟雾的神态象是叹气。

    过了一会儿,打了字员俞小琼,走到朝旭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了,笑道:“呵呵!这下好了!群工部两个一把手。”

    朝旭疑惑地:“两个一把手?”

    俞小琼:“喏!”俏皮的左手不自然地对着朝旭摆弄。

    朝旭惊异地:“你手咋啦?老摆什么?”

    俞小琼笑嘻嘻,说:“对对!老板和老摆谐音,我以后就叫他老板啦!”

    朝旭:“谁呀!”

    俞小琼:“新来的马处长呗!老摆,哦老板,我的直接老板,办公室的一把手。”说着,她的手又摆动起来。

    朝旭点了点,笑道:“你呀你!小俞,不许这样。”

    俞小琼正想说什么,代宇庭推门进来,俞吓了一跳,赶紧缩出门外。

    代宇庭:“明天我要下去一趟,楚南m矿有个案子,市纪委、还有地矿局,三家组织联合调查组,时间可能有一个礼拜,家里事就请你照顾一下。”边说边坐在沙发上。

    朝旭:“好!您放心吧!”

    代宇庭:“这段时间,各地不安定的因素较多,楚云会有什么情况,很难说。市长、书记一再强调楚云绝对不能出事。我看了一下明传电报,很严厉,哪儿出了事,要追究第一责任人的责任。”

    朝旭:“好的,我会注意的。”

    代宇庭与市政府工作组要去的楚南m矿区,位于群山峻岭之中的茶山坳。这里,一排排破旧的厂房,烟囱不冒烟,机器设备七零八落。几台运输车停在厂房两侧,日晒雨淋,锈蚀得象是废旧站的报废车辆。

    矿山停产,矿洞前,两节运矿石车厢,一节翻在石碴堆里,一节斜在洞口。

    几个年青人叼着烟,坐在厂区门口一家小卖部前打扑克,赌钱,几人围观。

    矿领导宿舍区楼下,停着几台城里来的0牌、a牌高级轿车。

    副矿长家,他正与一城里亲戚商量矿里资产拍卖的事。

    副矿长:“工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没钱,竞争对手不会多,底价也就不高。”

    亲戚:“嘿嘿!典型的既卖又买的委托方,你们啦!有几个不是水分专家哟!潜规则超过拍卖行啊!山沟沟里的工人,几个懂得竞价技巧呢!机会难得呀!”

    副矿长:“我的重点目标是职工医院,拿下它,绝对赚钱。”

    亲戚:“叫价不要一步到位,开始可以充当画虫儿,但不管谁要了,你都可以拦一道,追!只管大胆些,充其量就几十万嘛!拿下以后,随你怎么弄,后续资金我负责。”

    工会主席家,夫妻俩在合计—

    妻子:“我寻思,不如拿这些钱到城里整个饭馆,做个生意什么的,你在这穷山沟里,买两处空房子干啥呀?”

    丈夫:“死脑筋,上万人的矿区,就是一个小社会呀!买了这两栋房子,干啥不赚钱?明摆着!工人有钱的不多,底价不会太高,我估摸着,矿里没几个人能竞争得过我。”

    妻子:“万一别人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咋整?”

    丈夫:“谁管?谁又管得着?没准有的人比我钱还多呢!管供销的、管运输的、管后勤的、矿长、书记,鬼知道!哪个没捞够捞足?谁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妻子:“这也倒是,不过——,还是稳点儿吧!”

    白书记家,一名外资代理人正在与他喝茶商讨。

    白书记:“矿里的附属资产不卖给职工,说不过去,那他们会造反,您买下主要厂房,还有不少空地也买了,配套工程,您再整新的还好些嘛!”

    代理人:“其他领导没有竞标对象吧?”

    白书记:“您放心!到今天为止,还没人给我报告有人愿到这儿投资。明天,我看不会有人跟您竞价。”

    代理人:“如果一口价,我可以给您中上佣金,也就是5%。”

    白书记:“整体出卖大概一个亿,接受得了么?”

    代理人:“高咯高咯!折半!五千万。”

    白书记:“我这是几个亿的资产啦!五千万肯定不行。”

    代理人:“这还不是您说了算!”

    白书记:“加点儿,六千万成啵!最低价格啦!”

    代理人笑呵呵地:“成成!来,把您的帐号给我。”

    白书记走进自己书房,从里面拿了个存折递给代理人。

    代理人看了看,俯身在茶几上,写了一张转帐支票,递给白书记。

    矿区厂房、大楼、围墙上,到处贴满了标语—-

    有水快流!发展就是硬道理!

    胆子再大些,步子再快些!

    改革开放政策就是好!……。

    人们三三两两走进矿区礼堂,拍卖会就在这里举行。

    礼堂座无虚席,连矿领导都坐在台下,这是第一次和群众平起平坐。主持人手执一个木锤,两手撑在讲台上,讲台上放着“拍卖”牌子。

    主持人:“拍卖现在开始,今天拍卖的项目有五项,厂房整体与厂属土地、职工医院、职工食堂与澡堂、职工幼儿园、欣欣商店。现在进行第一项—

    厂房整体与厂属土地六千万“

    全场鸦雀无声,无一人举牌。

    主持人又重复一遍,仍无人吱声,重复第三遍—

    昨天那位在白书记的代理人,这时将牌子高高举起。

    主持人:“厂房整体与厂属土地,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两次——!六千万三次——!”

    厂领导交头接耳,群众议论纷纷。

    主持人将木锤往桌子上“咚”一敲“成交!”

    主持人:“下一项,职工医院五万!”

    有人举牌,不断攀升。

    主持人:“六万——!六万五——!八万——!九万——!十二万——!十八万——!二十五万——!”

    副矿长举起四十万的牌子,众人咂舌,议论纷纷。

    “四十万!他咋那么多钱?”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当官的门路多哩!”

    主持人:“四十万,有人出四十万——!职工医院四十万一次——!四十万两次——!四十万三次——!成交!”

    五项资产全部拍卖完毕,其中,除了厂房整体卖给了一个外资代理商,乘余四项由厂领导买下。拍卖会结束了。矿区里有人举酒相庆,欢声笑语;有人大发牢骚,通街骂娘;多数人垂头丧气,为今后的生活发愁。

    楚南m矿,天是阴沉沉的天,地是湿漉漉的地。附近公共汽车乘降点上,几个外出打工的工人,背着行李在候车,远处还几人从矿区走来。

    一台公交车迎面开来。

    几人上了公共汽车,车开动了,他们从车窗探出头来,挥手向家人告别。亲人们擦拭眼泪,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

    通往矿区宿舍的道路两旁,自谋生路的工人们搭起简易棚,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品。小摊有饮食、水果、蔬菜、鞋帽、洗涤用品、小商品等,小本经营者上百户,足有半里多路长,叫卖声不绝于耳。

    矿区工人开办的小餐馆里,几名老工人在矿区一家小餐馆喝酒,发着牢骚。

    “拍卖,拍卖个吊,工人!谁能一次拿那么多钱?只有一官半职的人,才出得起钱。”

    “干部!还是当干部好哇!他们早就捞足了,到这前儿,还大捞一把,真他妈狠!”

    “比他妈强盗还狠!”

    “还是大老王编的那歌儿说到家啦。”

    “啥歌儿?他还唱得出歌儿?咱哭都没处哭呐!”

    “唱这歌儿,比哭还难受呢!”

    “唱唱,唱唱啥意思?”

    “我唱不好,把歌词给你们念念吧—

    西方黑,太阳落,且看干部搞开拓。

    他们有权各顾各,下岗工人怎么活?

    呼儿嗨唷——!心中有苦无处说。“

    “嗯!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一帮败家子!”

    “一个四五千平米的职工医院,40万元买断。”

    “他娘的!真聪明,咱处在深山老林,城里又远,寻医没选择,不找他,找谁去?干部老爷们太高明咯!”

    通向矿区的公路上,一辆公交车在奔驰,车上一中年男子着急地看着车外,车将到达矿区乘降点,中年男子急匆匆拿起行李站起来,走到车门边。车停下,门刚开,中年男子背着李里,跌跌撞撞跑往矿区。

    矿区职工宿舍一单元门前,围着一群人,有些人往公路方向眺望。一职工宿舍里摆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跪在那里抽泣。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他回来了!骆云生回来了!”

    骆云生:“我的天啦——!怎么得了哇!啊——!文秀我的妻呀!你死得好苦啊!——!”

    哭声从外面传进来,跪着的男孩一下扒在尸体上,使劲摇动尸体大声哭喊:“妈妈——!妈妈呀!爸爸回来了!”

    骆云生丢下手中的行李,痛苦地摸着妻子的头发哭叫:“文秀——!文秀——!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呀——!看看我呀!我的妻呀!”回身抱着儿子,父子俩哭成一堆。云生边哭边问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哟——!”

    儿子哭诉道:“爸爸——!是我不好啊!我不该把大学录取通知书给妈妈看啊!妈说没钱让我上大学,对不起我呀——!我说不要紧呢!妈妈呀——!我要和爸爸一起外出打工养活您啊!她要借钱我不依,我要找您去,她一生气就寻了短见啊!是我对不起您啦!妈妈呀——!”

    骆云生哭道:“我的儿唷——!你没有一点错啊!是我这做爹的没能力啊——!我对不起你娘崽哟!我没用、我只有死、我要跟她一起去!”哭着哭着,头就墙上砸,儿子和众人紧紧拉住他。 

第 十 章() 
夜色如帏,星空似海。楚云市委大院的林荫道两旁路灯闪忽,几幢静静的办公大楼前,摆放着几台轿车,威严的武警战士荷枪挺立在大门口。夜已深,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还有灯光,他正在三楼批阅一份举报信,拿信的手在发抖,那举报信的标题是《领导干部利用改革谋私工人群众被逼走投无路》

    忽然,书记将桌子一拍,执笔在举报信上批道:“清明社会,朗朗乾坤,岂能容此?着纪检、群工部,会同主管部门彻查,若情况属,严肃处理。”

    书记的批示,如同一道圣旨,市委、市政府立即组成联合调查组,赴楚南m矿调查了解。几台轿车出了楚云市,登上一级公路,风驰电掣般奔向楚南m矿。车队经过长途奔波,终于来到了方岗地境的茶山坳,从公交车乘降点拐弯,开进矿区。一大帮干部风风火火下了车,群工部长代宇庭也在其中。

    m矿的主要领导全部出动,迎接调查组的到来。矿区群众看到0牌车队进入矿区,远远近近站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市委、市政府的车牌哩!”

    “矿里这帮家伙的搞法可能出了问题,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哼!是得好好整治一下他们。”

    “就怕官官相护,不了了之。”

    “嗯!难说哇!”

    调查组在厂工会主席兼纪检组长(医院股东)陪同下,先是参观矿区,接着,由矿里白书主持,召开中层以上干部座谈会,向调查组汇报m矿改革业绩。中午,在小食堂用餐。

    餐桌上摆着山珍野味、茅台酒、中华烟,甚是丰盛。市纪检书记、主管局领导,还有政府群工部长代宇庭等,在矿里主要领导陪同下,进到餐厅。他们象吃便餐一样,说说笑笑用完了餐。

    下午四点接着开会。当白书记汇报到怎么样安置下岗工人时。调查组长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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