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妇之道-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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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的九城指挥使正职空缺;便叫敬安填了这个空。
圣旨下来后;紫云县贺知县跟一帮乡绅父老准备了酒席相送敬安;着实热闹。又有那些感激敬安平了乱匪的百姓;见敬安要走;一个个十分的感怀赞念。
这一日;正是敬安要启程的倒数最后一日;敬安同一干乡绅吃了酒;自己出了门;上了马沿着长街只管走;冷风飒飒;又起了三两点雪花;身后周大说道:“侯爷;天凉了;还是回去。”
敬安答应一声;忽地说道:“周大……”
周大说道:“属下在。”
敬安恍惚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本侯记得;姚娘子好似跟苏青订了亲罢;过几日她便要成亲了是么?”
周大一惊;转头看敬安;却见他神情恍惚;眼直直地望着前方那飘摇的一面旗帜:良记。
周大心头不知为何极为难过;说道:“侯爷;我们回府罢。”
敬安酒意上涌;又勾起昔日心事;模模糊糊说道:“不忙;本侯想亲口问问她;她几时成亲;本侯想要送她一份大礼呢。”
周大说道:“侯爷……”
敬安说道:“本侯想不通……为何她见了本侯;就跟见了鬼一般;周大;本侯着实如鬼么?”
周大说道:“侯爷;我们回去罢;明日就要回京了。”
敬安说道:“回京?”蓦地清醒过来。
一瞬间时光流转;仿佛回到了那一日;也是飘雪之时;也是酒醉之后;他孤零零站在此地;被人撞倒在地;是她出来;将他扶起来;当时她还没成亲;当时还没有……
大错;还没有铸成……她……也不会走。
如果可以回去那时候;多好;多好。
敬安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来;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又有何用?!
敬安大喝一声:“驾!”白马奋勇向前而去。
敬安来到昔日的姚家宅。周大看他翻身下马;自己也跟着翻身下马;不防敬安说道:“别跟着。”周大见他迈步进了里头;迟疑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只等在外头。
敬安将门一推;那门竟没有锁;敬安轻巧推开来;迈步进内;放眼看过去;院落里静静地;什么都还在原地;只少了那个人。
敬安一路看一路进了厅内;一处家具一处家具的看过去;正在出神;忽地听到内堂里一声细微响动。敬安听了这个;心头狂跳;闪身便向着内堂而去。
回京城令招天下客
内堂之中一声细微声响;敬安听得;即刻闪身向内;两旁景物如风倒退;敬安仓皇循声而去;却见眼前房门虚掩;却正是昔日月娥所居之处。
敬安心神巨震;推门而入;目光所至;只见一角青衣;自眼前徐徐闪过;敬安失声叫道:“姚月娘!”
来不及多想;纵身扑上;便将那人牢牢抱住。
敬安将人抱了;心头狂喜非常;继而一惊;正觉得有些不妥;却听得耳畔那人艰涩说道:“侯爷。”却是个男子的声音。
双手一松;敬安猛地后退;踉跄着几乎倒在门扇边上;惊慌之下定睛看去;却见那人缓缓起身;回过头来;哪里是姚月娘?那张脸如玉冷清;双眸平静;却是苏青。
敬安狂喜狂惊;高低起落;这瞬间一个字不能出。苏青眼望着他;忽地冷峭说道:“侯爷认错人了。”垂了眼睑;向外迈步而行。
方掠过敬安身边;却被敬安伸手;一把攥住手腕;问道:“你为何在此?”
苏青头也不抬;只说道:“侯爷却又如何在此?”
敬安望着苏青;一字一顿;说道:“你定是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
苏青眼睛微微一闭;却又睁开;古井无波;望着前方;淡淡说道:“倘若我知道她在何处;我又何必在此?”
敬安身子一抖;鼻子陡然而酸;手动了动;将苏青腕子松了;苏青迈步要出外;却听得身后那人大叫一声;耳旁一声爆裂之声;苏青蓦然回头;却见敬安一掌劈过去;竟将放在屋子正中的那桌子给劈了两半。
苏青皱眉;刚要说话;却见敬安垂着手;手上鲜血淋漓;滴滴洒落;苏青怔了怔;那话到嘴边;却又停下;摇了摇头;迈步就走。
身后敬安望着他向外的身影;却叫道:“你站住。”
苏青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敬安;敬安眼望着他;说道:“你是大夫;本侯伤了;你就这么走?”
苏青说道:“侯爷府中自有名医。何须用我这等乡野大夫。”
敬安说道:“少废话;你回来;我记得这屋子里有药。”
苏青见他双目锐利盯着自己;便理也不理;挺身又走;却不料敬安说道:“苏青!”大步迈出;他走的快;几步赶上苏青;将手向着苏青肩头一搭;他是习武之人;手压过去;略一用力;便将苏青拦住不能动。
苏青略微回头;说道:“侯爷;你想做什么?”
敬安对上他的眼;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说道:“本侯说的话;你也不听?本侯伤了!”
苏青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说道:“侯爷;伤了又如何;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倘若侯爷你此刻死在我的跟前;我也是不会管的。”
敬安心一震;手上一紧;说道:“你说什么?”
苏青冷冷看了敬安一言;忽地缓缓仰头;哈哈而笑;说道:“上次你自狗头山回来;我本是不愿理会;恨不得你死;只是你身边的人以月娘性命要挟;我才不顾一切去救你。侯爷;你以为……我当真可以大度到……既往不咎;施加援手么?”
敬安听了这话;情知他是在说自己从苏府大婚之日将月娥抢走之事;一时无言;面对苏青;他心底滋味难明;有些愧疚;又有些不甘……很是古怪。
苏青见他不语;又笑了两声;说道:“侯爷;我常常都想;人的性命不分贵贱;所谓医者父母心;所以这四里八乡;无论是好人;坏人;谁找我治病救命;我便总是尽心竭力的;可唯有这一次……侯爷;面对你之时;我并没有这样想过……”
这冷清平淡的男子忽地紧紧握住拳头;身子微微发抖;颤声说道:“谢侯爷;你叫我明白了这世间还有极恶之人这种说法;因此……我恨不得你死;死的痛楚无比!偏偏我竟不能下手;你可知;我面对你之时;是怎样竭尽全力忍着才不会失手杀了你!你可知;我曾有多少机会可以将你杀死……但是……”
眼泪滚滚自苏青眼中落出;而他狠狠说道:“我从来都不计较高低贵贱;品性好恶;但只有这一次;我想你死!”
敬安被他话语之中的憎恨之意惊住;说道:“你……这么恨我。”其实;应该是知道的。换作是自己被人抢了新娘子……恐怕会杀了那人罢。
自从做了那个梦……心底就对苏青;有一些愧疚;所以方才才唤住他;本是想……
然而……苏青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敬安一动不动。
这边苏青昂首;说道:“不错。想当初;王四鹄先我一步;带走月娘;我心底并不怎么憎恨他;我只恨自己不曾决断;只恨老天阴差阳错。然而这一次……我已经尽了力;为何;却还是如此?谢侯爷;如今你要我替你治伤?!”
他转过头来;逼视着敬安。
敬安按在他肩头的手微微发抖;只因感知这温润男子的身子底下;原也有一颗愤怒之极悲怆欲死的心。是……凭什么以为他就不会痛呢?只因他没有对他做什么?
敬安恍惚。
苏青说道:“罢了;也罢了……你抢了月娘去;倘若你对她好;我……我也认了……但是;可能吗?”他的声音忽地淡了下去;“最终她还是要走;谢侯爷;其实……我只当那日你带了月娘离去;我的心中之痛;无人可知;如今看你之态;……哈哈哈……”
他猛地大笑。
谢敬安茫然抬头;问道:“你……你说什么?”
苏青望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却说道:“如今看侯爷你的样子;我的心忽地好过了些;原来那种滋味;不独我尝过。侯爷;可见冥冥之中;是有报应的。纵然你将月娘自我身边抢去;也自有天将她带离你的身边;最终你仍旧无法如愿;是不是?”
苏青说完;手抬起;将敬安的手轻轻一挥;从自己肩头上挥落;冷笑说道:“月娘是个冷静聪慧的女子;怎会看上你这种纨绔不肖之徒;她心知你不过是玩弄她而已;她怎会留在你身边自甘欺辱?”
敬安闻言;才抬头;看向苏青;咬牙说道:“本侯没有玩弄于她!”
苏青说道:“有没有;你心底自知。倘若不是如此;月娘怎会走?”
敬安说道:“我……我不知!”
苏青说道:“倘若不是你;如今我同月娘成亲;两相和美;她一介弱女子;同小郎一起;又何必要避开你;远走他乡?如今生死不知安危不知……侯爷;你心疼吗?你也会心疼吗?真是叫我讶异;我本以为谢侯爷你是无心之人!”
敬安听了苏青这一番话;他心底本就憋闷非常;闻言越是双眼冒火;只说道:“你住口!住口!”
苏青说道:“昔日你从我身边抢了月娘;自有人从你身边将她带走;侯爷;这天底下;也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哈……哈哈哈……”虽然是畅快之意;笑声却仍带无限凄楚无奈。
敬安叫了几声;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旧伤隐隐作痛;不由地伸手捂着胸口;腰微微一弓;这动作之间;袖子里有什么东西;飘飘悠悠就落在地上。
敬安冷眼看到;便弯腰去捡;却不料苏青比他更快;手一探;先敬安从地上将那块帕子捡起来;拿在手中;问道:“你从哪里拿的我的帕子?”
敬安一怔;呆呆望着苏青手中的方帕;说道:“你……你说什么?”
苏青皱眉;自己探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方一模一样的帕子来;说道:“这分明是我的;你这是……”便疑惑看着敬安。
敬安看着苏青怀中掏出的那块帕子;又看看他手中拿着的那块自地上捡的;果然是一样;只不过后面的一块;略见旧了。
敬安痴痴看了片刻;忽地仰天长笑。
苏青本来不解;见他笑的悲怆难言;略微一想;便凝眸看向敬安;问道:“难道……这帕子是……”
敬安笑了片刻;合泪说道:“不错;这帕子是从姚月娘那里得来的;她从未离身;我以为是她心爱之物;却没有想到;竟是你的!苏青;是你的呀!哈哈哈……”
笑自己的痴;笑自己傻气;笑那不知何故而笑的笑;这一刻;忽然极想要死去。
而苏青望着手上的方帕;这帕子是先前月娥手伤了的时候;他替她擦血迹时候留下的。以后也只忘了;只以为她丢了;却哪里想到;她一直都留下来。
对敬安来说;这帕子自是不陌生的;当初他在这里;为了她煮东西;闹得鸡飞狗跳;满面尘灰;她就是掏了这帕子出来;替他擦拭;他还亲手洗过。后来她出嫁那日他抢她回去;撕扯之间;也掏出了这一方帕子;再后来;就是在死去的王四鹄手里;将这帕子捡到……
他只以为是她心爱的;却哪里想到是苏青的?
原来;原来她所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她心爱苏青;只是心爱苏青;却对自己……丝毫都不曾留心过。“若我对侯爷有心;叫我天打雷劈”……
……她果真;好狠。
敬安笑罢了;上前一步;从苏青手里将那旧帕子抢了过来;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苏青一眼;便转身;向着门口大步而去。
看似冷静沉稳;然而走到门口之时;脚下却踩到了一方硬石子;小小的石子颠簸了一下;敬安竟向前抢了两步;差点跌在地上;他脚下半跪;手撑着地面;略微一怔;一滴泪铿然洒落;敬安才又迅速地从地上起身;头也不回地仍出门去了。
剩下苏青在院子里;周遭静寂无声;苏青低头;望自己手上的帕子;又想到敬安方才的种种;一瞬间;心底不知是何滋味。
此后敬安便启程回京内上任去了。紫云县又新调来一位守将。不必多说。
且说敬安回京之后;京内的一干素日里往来的旧友闻讯纷纷上门;恭喜的恭喜;宴请的宴请;又加上要上朝见天子谢恩;去九城指挥使衙门点卯应景;一直闹了足有十多日才消停了。
这九城指挥使;统管的是京城之内的治安;权限颇高;连同皇宫禁城的侍卫统领都管辖在内;除了天子随身的禁卫;京城内的兵丁管辖;基本便在指挥使手下。虽则名字不起眼;却是个紧要之处;位置仅次于大将军;同皇帝近身的龙尉平级;也算是京官武将之中的前三之列。
天子将这要紧的位子给敬安;一来是因他在外治理有功;二来却是因为要给名门谢家一方大大颜面;掩了先前的惩治之事;这第三么;却是天子深知谢敬安的能耐所致。
敬安回京半月;看样子却是同先前相似;除了正经事体;便同昔日友朋来往玩耍。毫无不妥。有那等好事者问起紫云县风物;便说道:“素闻那紫云县有一镇;以出美色闻名;不知侯爷可曾见识;是否是真?”
敬安双眸一垂;继而却笑道:“也无非是乡野村妇;毫无见识之辈;粗手粗脚;有什么可看的;还是京内美人更得人意。”众人便大笑;更有那些人;有心奉承的;便说道:“侯爷在外这一年;可是辛苦的很了;今儿回来;可要好好地补回来才是……听说金玉楼里新来了个娇娇嫩嫩的清倌儿;兄弟特去看了;果然是了色天香的很;兄弟已做主买了;就给侯爷做洗尘之贺。”
众人一起大声喝彩;恭喜敬安。敬安只笑道:“有劳有劳。”也不推辞。
当晚上;敬安便宿在那金玉楼之中;此后几日;敬安一直都去那金玉楼会那个叫重烟的姑娘。
又过了段日子;京城内忽地新开了一家酒楼;做的是那些南方的糕点之类;格外精致。请的都是南边儿有名的厨子师傅;因此是极好吃的;那京城之中……乃至于南来北往的客官;都欢喜往这里坐一坐;这里又有个奇特规矩;倘若是哪个客官在别处地方上吃到有名的好物;能说出来的;说的详细的;楼内便会慷慨相送一味吃食;因此这名头是极响亮的打出去了;各方客似云来;每日边吃东西;边唧唧呱呱的说;竟比那说书唱曲的来都热闹几分。
这酒楼东西绝妙难得;只名字有些怪异;唤作:未晚。
飞信使遍海撒金钩
且说这“未晚楼”开张之后;名声远扬;南来北往的客官闻听大名;一传十十传百;其中尤其是生意人最多;这些经商的客人是最好新奇;也最重便宜的;他们个个又是走南闯北;见惯世情;素来知道些各地新鲜事儿的;便都爱好往这“未晚楼”来坐一坐;顺便摆摆胸中见识。
且说未晚楼开张了三个月;店内那负责笔录的快手已经从最初的六个添到九个;到了半年之后;已经加到了十八个;尚且还有些分身乏术呢。算起来那些记载资料的簿子;一本叠一本;也有满满一大柜子那么多。
只是无人知晓;等那夜深人静之时;便会有一人来到;将那些白日里记录了的簿子拿走。在京城内兜兜转转;始到一处地方;里面那人便于灯下;再度细细察翻。
一直子时过后;簿子翻完了;门口伺候的人才进来;将他翻阅过的簿子尽数抱出去;外面;自有几十余名劲装骑士等候。那人便翻看里面红笔圈出的;照本宣读;旁边一位文士便一一写明了;就交给一名骑士。那骑士拿了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