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妇之道-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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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鼻子泛酸;只是摇头不语。敬安厉声说道:“懦夫;你不敢么?本侯绝对不会还手;你打就是了!”
苏青转过身;向外而去;敬安说道:“你站住!”苏青便出了门;敬安拍案而起;说道:“你给我站住!”苏青踉跄出门;敬安上前;将他一把拉住;说道:“你……”苏青一眨眼;泪铿然而落。
敬安见他如此;自也仰头吸了口气;忍了忍;终于说道:“苏青;别走;同我……说一会儿话罢。”
苏青抬手擦了擦泪;看了敬安一眼;却没再固执离开;敬安见他没反驳;便回身仍旧坐了;苏青也进门来;半晌;苏青说道:“侯爷;你这手上有伤。”敬安扫了一眼;说道:“无妨;自会好的。”苏青起身;将敬安的手握住;便替他挽袖子;没料想;袖子越挽;越是心惊;先前只见他手上带伤未愈;如今掳起袖子来;却见这手臂上;也是处处伤痕;苏青大惊;那手便抖着停了;说道:“侯爷;你这是……”
敬安扫了一眼;仍旧淡淡地;说道:“没什么……那些匪徒很是凶恶;不过再凶;能凶的过本侯么?你放心;本侯身上的伤不是白得的;有一道伤;必是死数十人或数百人;哈;值了。”
苏青后退;靠在门板上;仰头;将眼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苏青听到敬安说道:“昔日;对不住了;倘若不是我;或许此刻;她会好端端地;跟你……在一起。”
苏青再睁开眼之际;却已不见那人。
敬安回京之后;呆了短短两日;便又返回西北;似乎那京城锦绣繁华之地;却不如那黄土连天狂风怒吼的西北好受用。
敬安在京的两日;去过一趟白衣庵;其他时候;便只去会那昔日的重烟姑娘;敬安离京之后;便有人来恭喜重烟;重烟姑娘只是笑;却不言语;私底下几个密友相问;重烟姑娘才吐露真相;说道:“奴家也不知是何缘故;昔日小侯爷来之时;便也不做其他;只叫奴家换了布衣素服;静静地侧坐着;困了就叫奴自己睡;他也不靠前;一看就是一夜;也不知是怎地……”
只有那昔日的红牌、在一年多前嫁了京内富商做妾室的文如姑娘;来楼里;看了重烟;望着她侧面眉眼;才一笑;说道:“原来如此;他竟也有今日……”
三个月后;西北军中传来消息;破虏将军谢敬安;因中了敌军圈套;孤军奋战;身受重伤;又旧伤复发;逝。
谁曾许一世无伤
西北军中传来噩耗;传令官八百里加急;跑死多少匹马;将主帅阵亡之事传到京城。进京之内;一人报天子;一人报往大理寺。大理寺内东炎正在坐堂;外面门吏传了信;堂官上来;行礼说了;东炎听了这噩耗;大叫一声;便昏死过去;两边的人急忙来救。
东炎醒来;大哭不止;旁侧同僚闻者伤心;连大理寺卿也泪流不止。
皇上龙颜震惊;亦是泪撒当场;当下立刻命钦差前往西北;又派黄门去谢府吊唁;那往西北的钦差出发之际;东炎上表陈词;要同钦差一块儿去;天子体恤他兄弟情深;便准奏。
西北军中皆着缟素;白幡飘扬;三军将士哀声震天。
那些西北军护佑下的百姓;感念自敬安来后;匪众不敢猖狂来犯;百姓才能有些安定好日子过;如今敬安身故;百姓们自愿而出;香烛纸钱;夹道而行相送破虏将军灵柩;百姓同士兵们挤挤挨挨;一路前行;漫天的白幡同纸钱乱舞。
东炎同天赐钦差一路上餐风露宿;紧赶慢赶;来临之时;看的便正是这幅场景;东炎摧心折肺;自马上翻身下来;踉跄向前两步;手扶着敬安的灵柩;放声大哭;痛心彻骨;神智昏昏。
东炎本要再见敬安一面;怎奈灵柩都被钉死;东炎便命开启;周大等部属便劝;只说人死不能复生;必要入土为安。
东炎听了这话;几乎呕血;一口气上不来;周大急忙叫人扶着东炎。这边上西北军统领等便将灵柩下葬;东炎上前来;见沙土埋了敬安灵柩;一时恨不得就跳到里面去;被周大等死活拦住了。
这等生离死别场景;三军在内;连同旁边百姓们哭了许久;几个时辰后;才各自散去。
只有几个西北军的将领;连同周大等近身;及东炎留下。东炎守在敬安墓碑边上;守了许久;说道:“他究竟是怎么出事的?”周大说道:“敌方狡诈;引了侯爷入圈套;力战不敌……受了重伤;正好胸口旧伤复发;急救无效;就……”
东炎低头垂泪不已;哽咽无语;周大将东炎扶了;说道:“大公子节哀。”同一个近身一起;将东炎扶了;东炎一步一回头;哭的神伤魂消。
此后;西北军将士数万;为破虏将军守灵三日。
第三日正午过后;山路上却有一辆马车骨碌骨碌而至。一路到了破虏将军的墓地之外才停了。
马车上;一个青年纵身跳下;在地上站定向周围看了会;马车里头;有人问道:“是这里了么?”青年说道:“是了;我……我已看到了。”马车内寂然无声;过了片刻;却有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探了出来。
青年见状;急忙回身;将那手握住;说道:“姐姐;小心。”里面那人不语;却慢慢地探头出来;只见她遍身缟素;一头如云乌发;肤白如雪;樱唇檀口;分明是个绝色人儿——正是昔日在白衣庵旧地里失踪、生死不知的月娥。
而那车边的青年;虽然年纪不大;却平添一种沉稳之气;面容清秀;正是月娥的弟弟姚良。
月娥探身出来;姚良急忙上前接了。月娥扶着他的手;缓缓地出来;下车;姚良扶着月娥的手指引她向前;月娥双眼空空地望着前方;双手紧紧地抓住姚良的衣襟……蓦地姚良说道:“姐姐;小心前面石头……”说着;将月娥带了一带;月娥脚下踩到石块;眼睛却仍然呆呆地望着前方;虽然身子踉跄;但眼神却丝毫不变;只是一种空洞呆滞之色;竟是……已经瞎了。
月娥站直身子;问道:“快要到了么?”因眼神空洞;倒是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只是声音微微颤抖。
姚良说道:“姐姐;就快到了。”看了月娥一眼;心头甚是不忍;说道:“姐姐……”
月娥一手握住姚良的手;另一只手探出;向空中挥了一下;似要碰到什么;却什么也碰不到;姚良看了一眼;便觉不忍;只转过头去。
片刻;姚良扶着月娥到了敬安的墓前;月娥急急上前两步;姚良扶着她站定了;月娥说道:“在哪里;在哪里?”一边问一边发抖;眼空空地望向别处;手不停地摸来摸去。
姚良望了月娥一眼;又看面前的墓碑;心十分发酸;说道:“姐姐……在这里。”伸手将月娥的手握住;引着;向前搭了搭……
月娥被姚良握着手;向前探出;净白如羊脂玉的纤纤素手;同苍凉黄土;坚硬墓碑;鲜红题字成极刺眼的对衬。
月娥的手指头当空抖了几抖;尖尖地手指;便碰到了敬安的墓碑顶;手指碰到那冰冷的墓碑石;一下子便缩了回来。
姚良说道:“姐姐……”
月娥怔了怔;才又自己伸手出去;这一回;却摸上了那碑石;手指紧紧地抓住;这瞬间;眼中的泪刹那奔涌而出。
姚良无声;也抬手擦眼中的泪;月娥的手指抖抖地向下移动;摸那墓碑上的题字;隐隐地摸到下面;清清楚楚;是“谢敬安”三字;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如此鲜明……纵然他死;亦是。或许;正因他死;而越发的深刻入骨了。
月娥从头到尾;将墓碑上的字摸了一遍;姚良在旁边;叫道:“姐……姐姐……”
月娥说道:“别出声;小良。”
姚良欲言又止。
月娥双膝微曲;便跪倒在地;双臂伸开;缓缓地抱了那墓碑;将脸慢慢贴在上面;轻声说道:“怎么、竟不灵了呢;难道非要挂上去才灵的么?我明明写了;要你一世无伤的……怎会如此?不是说那菩提树甚是灵验的么?难道;真个儿是骗人的?”
眼泪自那空洞的眼中涌出来;顺着墓碑便往下流淌。月娥说道:“你知道我为何总是不愿见你;甚至讨厌你;我就是怕如此……我怕你有朝一日;会离开我;是变心了也好;是殒身了也罢;我只是怕这些;我不要你离开我……是;我从未对你说过;我是如此胆小之人;故而在你跟前;从不敢袒露心中所想;……我只怕我真的喜欢上了你;你却离开我啊……哈哈;如今;你果然走了;我该……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吗?可是为何;我心里还是这么难受;甚至定要来亲自看看……看看你。”
月娥低头;紧紧地抱了那墓碑;仿佛那墓碑便是敬安一般;垂眸说道:“为何;竟然会如此呢?你真是很坏;任性;强横;不通情理;死缠烂打;我逃都来不及;我实在不该喜欢你的;实在该远远地离开;听闻你死了;我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就算不说……我的心里;那么喜欢;那么喜欢你……我对夫人说过的;她不疼你;讨厌你;想你死……都不打紧;我疼你;我喜欢你;我不要你死啊……你为什么还要死呢?——你可知;你很坏么?三番两次;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先前知道你没死;我是多高兴;多高兴……你怪我没有回来找你么?我是迫不得已的;敬安……我是迫不得已;我不能回来;我怕……我怕你讨厌我了。”
泪流不止;哽咽的说不下去。连声儿都颤抖的听不清楚;月娥顿了顿;才又说道:“可是;我只是想叫你好好地啊……白衣庵的菩提树枯了;我求阿秀公子;每个月都帮我挂许愿结;难道都不灵验么?早知如此;我就不顾那些;仍旧回到你身边来了;怎么会就死了?是骗人的么?——阿秀公子说是骗人的;我也希望是骗人的;所以我才一定要来;亲自看一看;你、你出来啊;你出来告诉我一声;这是骗人的;是骗人的。敬安……”
她痛哭了一会;几乎大叫出声;近乎失态;双膝跪在墓碑之前;手紧紧地抱着墓碑;闭着眼睛;说道:“我不是个大胆的人;我……自欺欺人了那么久;你定然、会瞧不起我;可是我……我心里喜欢你;我是喜欢你的;……你听到了么;谢敬安……你不是问我心里怎么想的么;如今我说给你知道;说给你啊……”
身子紧紧地贴在墓碑上;柔软贴着坚硬;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温暖来将他的冷驱走;月娥哭着;大声叫道:“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应你;只要你回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只要你回来……我求求你了;求你了……”
明知无望;却仍旧卑微的祈求;眼中的泪;怎么总是流不干呢?
一双手从旁边伸出;轻轻地握住了月娥的肩膀。
月娥哭的一片迷蒙;微微转头;哽咽说道:“小良;我……我没事;这些话;我这一辈子;只说一次;你就容我;容我在他坟前;哭一顿罢。”
身后那人不语;手上用力;竟将月娥从那墓碑上拉扯开去;月娥微微一惊;说道:“小良……”
那人用力极大;月娥忽觉得不妥;顿时变了面色;问道:“你……你……你是谁?小良呢?”一边问;一边死死地抓住敬安的墓碑不放;手指头紧紧蹭着粗糙的碑石;蹭出血来。
那人仍旧无声;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就去掰月娥握着墓碑的手指;他的力气极大;月娥惊恐叫道:“走开;走开!你是谁?要做什么?小良?小良!”
那人索性大力将她一抱;紧紧地将月娥抱入怀中;月娥惊慌挣扎;动了一会;闻到那人身上气息;忽地僵住。
月娥缓缓停了挣扎;眼睛仓皇地四处乱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伸手在那人身上摸了摸;便沿着胸口;向下一路摸过去;颤抖说道:“你……你是谁?”
那人喉头一动;月娥摸到;吓得又缩回手去;过了片刻;却又试探着摸过去;问道:“你……你说话啊……你是……”
蓦地;下巴被人挑起;月娥什么也看不到;却觉得有人用力压下来;便将她的唇吻住。
月娥大惊;呜呜地挣扎了一会;却逐渐没了力气;那人强行启开她的牙关;以扫荡之姿而入;似饥饿了许久一般;要将她生吞了相似。月娥觉得似要被人撕碎;然而这种霸道的温存;恍惚间让人觉得熟悉;让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月娥忘了反抗;那人用力吻了她一会;低头相看;见怀中的人面色呆呆的;唇被亲吻的嫣红一片;似要滴血;眼中却还带着泪;只怔怔地仰头望着自己;然而偏生是看不到的……他眉皱了皱;便重把人紧紧抱住怀中。
月娥颤抖着;喘息未定;说道:“你……你是谁呀?”
他低下头;在月娥的眉心亲了一口;轻怜密爱;俊美的脸上;半是欣喜;半是心疼。
月娥伸出手来;便摸上他的脸颊;在下巴处摸了摸;便摸到他的唇;他的鼻子;眼睛;眉毛……鬓发;一丝一丝地摸过;越摸;眼中的泪越流的急;眼睛一眨不眨;泪水涌涌地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月娥开口;说道:“侯……侯爷?”
那人身子一抖;将她紧紧抱了;不出声。
月娥的手离开他的脸上;却又重新摸过去;叫道:“侯爷?是不是……”
仍旧没有回应。
月娥的手急切地在他身上流连;仓皇地唤道:“侯爷;谢敬安?”
耳畔仍旧无声。
月娥急得无法;伸手轻轻打他胸口;哭道:“是不是你?你说话啊;怎地不说话?谢敬安;敬安?”想了想;忽地停手;却伸手回来;哆哆嗦嗦地便摸到他领间;胡乱地将他的领子扯开;便欲摸进去:那里;他受过伤之处。
是不是那个人;应该;摸摸看就知道了的。
月娥的手碰到那人温热的肌肤。
那人忽地将她的手握住。
一阵风吹过;他身上;是一种昔日熟悉的味道;曾经让她又怕又依恋的味道。
月娥眨了眨眼;叫道:“敬安……”
耳畔;是一声轻轻地叹息。
月娥身子大抖;浑身的力气仿佛也被这一声轻轻叹息抽走;双唇抖着;却一遍遍叫着说道:“敬安;敬安;敬安……”
那人低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在月娥耳畔;轻声说道:“傻月儿;你该叫我什么?难道你又忘了?”
月娥伸手捂住嘴;忘了呼吸;忘了言语。她的双眼虽看不到;但这一瞬间;好似有一朵原本枯萎的花;忽然在眼前、在心尖上铿然绽放;以一种能唤回春天的力量。
只共君两两倾欢
月娥先前扒在墓碑上紧紧抱着;身子冰凉;冷到指尖儿上;敬安将她用力抱了;他身上一团儿热包过来;月娥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眼睛虽看不到;手却四处摸了摸;最后听着他胸口一颗心砰砰而跳;虽则欢喜;泪却不停往下掉。
敬安说道:“这眼睛是怎么了?好生同我说说。”月娥怔了怔;手在他胸前摸索两下;伸手抓着他的衣裳;生怕他离开似的;说道:“没……没什么。”敬安见她面上隐约露出张皇之色;便不再往下问;只说道:“我抱你回去。”
月娥呆了呆;觉得身子腾空而起;被他拥入怀中;只得用力抓着他的衣裳不放;却问道:“小良;小良呢?”敬安说道:“先前他见了我;要同你说;被我赶走了。”月娥怔怔望着声音所来之处;却看不到人;迟疑着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敬安说道:“来了很久;足以将你说的那些都听到;如今你便是想反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