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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子君-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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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转过她的手心,落下轻柔的吻。罢了,如今便是他想争,周身也再无资本,那些话。。。还是让子谦去说吧。他听她的,不再设法操控她和自己的人生,一切皆由她做主,她愿意给什么,他便就着什么过活。她说过她不会走,他若是听话,就该信了她说的话。

    “被你这么一劝我倒真有些乏了。。。。。。不如你去子谦那儿坐会儿?方才我见她似是有事儿要跟你说。”

    这几天子君一面照看尹千秋,一面也帮着子谦在商户丁税方面拿些主意。子谦善权谋而不善经营,有经验的老臣又都随以前的相国被杀得干净。下面提上来的那些不过是因为上头职务空虚,能力到底有些不济,而未得升迁的那些心里更是不服。三年下来,整个朝堂上做实事的少,相互诋毁倾轧的多。尹子谦的精力用来稳固大局已是不易,更无力分神去管国库民生。

    “她那些事,最是急不来的。”她拍拍他的手背,轻言道:“不妨,等你睡了我再过去。”

    尹千秋知道她是放心不下自己,心内一暖,便倾身在她额上一吻,这才乖乖躺下。

    冬季日短,此时临近傍晚,殿里殿外都渐渐昏暗了下来。没她的吩咐宫人不敢入内点灯,子君一手轻轻置于他的腹上,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俊逸精刻的面容。想到这些时日他经历的事情,心中又是一番楚楚。

    孩子刚出事那几天,他白日里神情恍惚,夜里也不得安眠。最多的时候一晚上要惊醒三次。每次醒来额前背上都覆着冷汗,浑身颤抖不止。那时他不说话,她也问不出什么,只是不停地轻拍安抚,然而他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些许惊惧。直到这几日,他终于把该流的泪流了出来,惊醒的次数渐少,这才肯道出梦中靥魔:

    一开始总是无边无际的寂静和黑暗,唯有她的背影荧光水润。他怀着孩子,想要追赶,却觉腹内沉沉,怎么也快不起来。他唤她的名字,可声音却总是被沉沉暮色吞噬。也不知追了多远,直到腰间一阵剧痛,那孩子自己破腹而出时,她才停下脚步,转身,面目飘忽清冷。他想要呼痛,想让她过来帮帮自己,却见她缓缓合拢双臂,臂弯间竟然就已抱着那鲜血淋漓的孩子!声音再度被沉寂吞没,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开出的血洞,再抬起头,她和那孩子便都消失不见。黑暗中,只余自己带着残破的躯体,再也无人问津。

    原本林子君就对那孩子心存愧疚,听了这可怖的梦魇后就更是心疼不已。那以后,无论白天黑夜,她要出门都总是选在他清醒的时候,万一不行,也总是在他睡着以后离去,醒来之前回来。

    直到暮色四合,床上人的呼吸均缓绵长,她才收回手,悄悄起身。外室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宫人,刚点了灯,见她出来便轻手轻脚地行了礼。

    “可知陛下现在何处?”

    两个宫人不语,只轻轻开了殿门,门口的侍卫行过礼,便领着她去向左侧檐廊。

    远远见着那背对着自己站下廊下的明黄身影,子君心下陡然一凛。她原只是随口问问,想着天寒日暮,若尹子谦找她只是寻常事,不妨明日再见。可没想到她人就在殿前不远处等候。这要真是论国事,就是再急也不用站在这四下通风的檐廊下商议。莫非。。。。。。脚下一顿,她想起这些天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间事,难道说。。。。。。

101第101章() 
初冬的晚上,虽是刚擦黑不久,穿廊而过的风已明显夹带阴寒。侍卫将她引到尹子谦身后不远处便默默行礼离去。

    四下里极是安静。两人一前一后,面朝着同一方向。林子君在心里骂自己没用。一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刻,如今若是连子谦都面对不了,那屋里的千秋却又如何?

    “咳咳。。。你派出去的人有回音了?”又等了半响,见对方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终是耐不住性子,主动问道

    。

    尹子谦依旧沉默不语。两人相识十年,只需一个背影,她就对自己的想法了然于心,可这么多年来她的作为却并不总能让自己放心。

    “子君,”又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见她缓缓回过身来,那阴晴不定的面色让她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那个夏太医,你一早就认识对不对?”

    这话并未超出她预想,却还是让她禁不住神色一瞬。

    “追查的人到了她的家乡,过往邻人却说夏家父母早亡,田产也于早年变卖干净,夏春时已多年不曾返乡。”理了理被晚风吹皱的袖袍,见她不吱声,便又继续道:“你我相识多年,你从来就不是锱铢必究之人,更没兴趣报无妄之仇。舅舅的事。。。想来也是心中早有根据,否则又怎会只听了那太医的名讳便揪着不放?”

    也不知是天气寒凉还是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子君觉得胸口发闷,人也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你不说,那便由我来替你说。”见她如此,尹子谦反而步步进逼。“之前你问我那人下落时我尚未留心,现在想来当时你的口气就像是已然料到会有这结局一般。”

    “。。。。。。”

    “可你还是拖着舅舅,执意留在宫中。所以。。。我猜你要处理的并非是那已潜逃的太医,而是你府上之人。且这人与你关系非同一般,若非有确切的证据,你便不愿面对此事,不愿处理此人。”

    “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打算护着他?”见她不语,原本隐于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显现出来。

    “。。。你既已查得分明,又何须我再多嘴?”她淡淡道。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她做主的份儿?

    “我要你自己说!林子君,那医官与舅舅素无仇怨,为何要处心积虑诱他怀上这孩子?事后又是何人在饭食中下药,唯恐不能置他于死地!?”

    身后就是粗圆的廊柱,不知不觉间她已被逼得退无可退。她看着她怒目圆睁,一副恨不得撕了自己的样子,终于摇摇头,认命道:“那夏太医。。。若我没记错,便是在我被相国引荐入宫以前,负责监护子承的主治医官。”

    “咚!”贴着耳边急速掠过的是尹子谦的拳风,便是坚实的廊柱一时间也被砸得一阵嗡嗡。

    “好。。。哼,不愧是我皇室后裔。。。”她怒极反笑,“为了报复自家亲长,竟不惜与一卑微医官苟合。。。”

    子君颓然地靠坐在栏杆上,心里却无声冷笑。三年前领兵逼宫时,她可曾想过,当时的女皇也是自己亲长?

    子承的心思并不难理解。如今登上帝位的人虽是尹子谦,但当初杀了他母皇夺了他正夫郎之位的人却是尹千秋。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向来孱弱温和的子承,没有选择自我了断,却用了整整三年时间,酝酿出如此复杂的复仇计划。。。。。。

    尹千秋刚出事的那几日里,她得空就与卢太医研习关于此秘术的资料,得知种药之人就是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夏春时后,心中猜测便又坐实了几分。只是她一直拖着,不敢回去面质子承。。。不敢问他,一个身无旁物,连身份都被废掉的皇子,除了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能用来打动那中年女医?前后这么长时间,他不能出门,是不是也用同样的办法“买通”下人,帮自己联络帮凶,在尹千秋的食物中下药。。。。。。

    “你打算如何处理?”便是夜色乌沉,依然能看出彼此面上的苍白

    。得知事情一如自己所料,尹子谦的心里依旧丝毫都轻松不起来。

    “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抬起绝望而冷凝的双目,淡淡扫了她一眼道。

    “别说得好像你多无辜一般。。。”稍有平息的怒气又冲了上来。尹子谦上前一步揪起她的衣领道,“这三年来府上里里外外都是舅舅一人操持,你连个废人都照看不好,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若不是顾忌舅舅我早就。。。”

    四目相视的瞬间,一个眼中怨气难平,一个眼中疲惫绝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挣脱她的钳制,却因用力过猛,自己也扑倒在地。

    打算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在今夜之前她早已问过自己无数次了。就像子谦说的,自己并不无辜,虽是事先毫不知情,但过去三年她与子承日日相对,又怎会觉察不出他神智渐醒?而她原以为他偶尔装病只是为了自保,便也佯装不知地继续帮他隐瞒。以子承那样的状况,其实真要害尹千秋多的是更直接简便的法子。可他偏偏挑了最复杂危险的一种,无非是因为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弃尹千秋而去,也知道无论尹千秋死在谁手里她心里都会愧疚不舍,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心甘情愿自己找死。

    秘术怀孕,原本只要等到孩子落地之时便是尹千秋断气一刻。可也不知是他常年习武还是夏太医用药有误的缘故,怀孕月余,尹千秋体质仍不见有明显的减弱,这才致使子承再度冒险用药。而那药也并非当初众人所以为的堕胎之用——直到孩子取出来,卢太医才惊觉千秋服食的是与秘术一样被命令禁止的催生药。这药能让孩子的孕育时间减半,也会让产夫的状况更加凶险。如此一来,若运气好,她尚或可得一子。运气不好,至多也只是一尸两命。横竖尹千秋必死无疑。而等到东窗事发之时,因为是他自己的选择,子谦便是再如何不满,自然也不会迁怒到自己头上。

    子承此举自然是为了报杀母夺妻之恨,但更多的只怕还是想还她自由。只是他想不到,甚至连子谦也没想到,她为了救尹千秋一命,竟会如此果断地舍弃自己的孩子。。。。。。

    “别给我装死。”见她呆坐在地上,久久不愿动弹,子谦愈发不耐,伸手将她拎起,又道:“舅舅不明所以,还想让他给林家延续香火。。。子君,当时若不是你果断舍了那孩子,我甚至怀疑你才是那设局之人。”

    林子君懒得同她辩解,甚至觉得就算她把这一切都赖到自己头上,自己也无话可说。子承之所以会设下如此阴毒的圈套,有一半是为了自己。而他三年来从未踏出林府一步却也让这法子几欲得逞,说到底也是自己无心疏忽之过。

    三年来,除了林管家,她几乎不同其它下人多说半句话,家中大小事务不到万一得已也没人敢来烦她。记忆仿佛永远都只停留在叶臻红玉离家的前后,这三年里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周遭人事有何变化,她竟似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的。

    “我若真有心护着他,便不会让你去捉拿夏春时。。。”她喃喃道。也不知是对子谦还是对自己说的。刚想通这些的时候她也踌躇过。知道一旦彻查开来,子谦定是不会再留活路。可瞒着众人,佯装无事却又对尹千秋太过不公。何况她也没信心能完全瞒过。莫说子谦,就是子承她都。。。。。。

    “让我见他一面,”胸口仍是堵得不行,好像被许多情绪塞住,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你让我见他一面,之后。。。想如何处置都随你便。”

    尹子谦闻言只冷哼一声,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跟她谈条件?

    “否则,待千秋回去发现家中少了个人,你就自己去跟他解释

    。”

    “你!”她指着她的鼻尖,咬牙切齿道:“明明是你做错,如今倒威胁起我来了。”

    子君无心再与她纠缠,只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回。行或不行,她也只有这句话了。自己是子承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明知留不住,却也不能连这最后一面也不见就让他孤身赴死。

    殿里稀疏点了几盏蜡烛。她轻轻摸回床边,望着尹千秋背对自己躺着的身影,双眼酸涩难当,强忍了多日的愧疚终于喷涌而出。

    她不怪尹子承,若不是因为自己,他或许一早与家人团聚,不用独留世间受辱。她也不怪尹千秋,谁让她许诺了自己给不了的东西,他一再向她索取,哪怕伤及自身她也怨不得他。她只恨自己无能,护了不无双,留不住叶臻,如今身边仅剩的两人也为了她弄得两败俱伤。

    泪水终于在眨眼的瞬间滚落。她双手紧紧捂住嘴,却依旧有压抑不住的哽咽溢出。

    尹千秋闻声坐起,见状也是一惊。

    “可是子谦又说了什么?”缓缓将她拉入怀中,一手环在她的肩上,一手在她背后轻拍着。“别理她,她什么都不懂。。。”

    林子君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双手紧紧环在他背上,哭得愈发伤心。

    尹千秋知她心中所念,原不想说破,但见她越哭越凶,似是快要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心下不忍,便道:“罢了。。。。。。原就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你。”

    “。。。千秋。。。”她心下陡然一惊,身子也僵住了。“你。。。你都知道了?是子谦。。。”

    “哪里还用得着她?”他故作轻松地一笑,从她胸前摸出帕子,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轻柔地帮她擦着脸,道:“是我自己想要孩子,就算没有子承,没有夏太医,我也会想别的法子。”

    “可是。。。”

    “子承是为你好,我也是。。。至少,我以为我是。”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只是我们不小心想到了一处。。。他想我死,我也不愿再继续拖累你。。。”

    “你们。。。”她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我娶他?”

    尹千秋不语,眼中却似有星光明灭。好半响才闷声道:“难不成让你杀了他为孩子报仇?”

    “。。。。。。”

    “三年前是我失手害死无双,如今又害你失掉一个孩子。。。”

    “千秋。。。”

    “听我说完,”指腹轻点她的唇瓣,他继续道:“我做错的事,并不比子承少,如今你还肯要我,已是不易。。。你别哭,别哭。。。”叹了口气,拭去她脸颊上新添的泪痕,才又说道:“子承以往就服侍过你,若你还对他有意。。。好歹让他帮你生个孩子。我此生欠你良多,此事原不打算让你知道,你病还没好,这些小事能不想就不想了吧?”

    “这叫小事,那什么叫大事?”

    见她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要往外冒,他只得又将她揽入怀中

    。

    “你怎么这么傻。。。”她想挣开他的怀抱,却又被抱得更紧。“早知道你这么无所谓,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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