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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重生之腹黑墨王妃-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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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双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他和靖王爷一样都有着肃杀之气。

    不同的是,顾行云身上,是沙场锤炼出的将者之气。

    而此人周身的气质,宛若黑夜中的鹰,盯上了你,便如蛆附骨。

    秉文觉得他的凌人之势很像边皓。

    不,是比边皓更为强大。

    “在下秉文,不知阁下有何所问?”秉文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我是霍天修。”霍天修如鹰般的眸子打量了下秉文,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秉文自诩也是见过各式各样的贵人了。

    此刻,还是有些腿软。

    眼前的这位霍天修可是自小跟着皇上的贴身侍卫,皇上登基后,便封他做了城门领,到了如今身为九门提督从一品,可谓是实实在在的掌权人。

    朝中若是能有人与杜丞相匹敌的,那便只有九门提督霍天修了。

    吴太傅虽然是正一品,按官阶还要略胜他们两人一筹,可也只是空挂个太傅的名号,手中是没有半点实权的。

    而杜翰飞则是执着满朝文官,霍天修却是掌着京城所有武将及兵权。

    他屏了口气,行了一礼道:“原来是霍提督,不知所谓何事。”

    “我来,是为了大理寺的那副刺绣尸骸。那具尸骸,应该是我的胞弟霍天炀。”霍天修沉声说着,面色有些不易察觉的隐痛。

    “既然霍提督已经认了令弟的尸骸,不知还来找秉文所为何事?”秉文想着,认都认了,也不用来这里问尸骸是谁了吧。

    “我想让你查出死因。”

 第一百二十章 霍天修

    秉文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是个卖消息的,又不是查案子的。

    面上自然还得维持着恭敬道:“此事不是应该由大理寺卿胡大人来查吗?”

    “胡映茂说那具尸骸得有五六年了,骸骨上也验不出伤痕来。只能将尸骸交还给我,案子怕是无从下手,怕是连凶杀案都定不了。”

    “这……在下也不查案子啊。”秉文扶额头疼道。

    “京中不是盛传你什么都知道,再说,汇王爷的事,我也略有所知。”霍天修挑眉看他。

    “我也没有查案的资格呀。”秉文想着如何推却。

    “只要你应下了,有我在,你还怕查不了案?”霍天修挑眉,不怒自威。

    “霍提督,在下实在是为难……”秉文准备耍赖了,就不答应能怎么着吧。

    “秉文公子,报酬方面,只能给出十万两。虽然我身居高位,却从没有营私过。这点薄银,跟靖王爷的比算不了什么,却是我生平仅有了。当然,你所需的信物,我会交付于你。算是我霍天修,欠了你一诺。”霍天修见着秉文那张苦不拉几的脸,干脆单刀直入说的明白。

    霍天修直到此时,才称呼了秉文一声公子。

    秉文倒是被他的话唬了一跳,堂堂从一品的九门提督居然就这点钱,看来为官是真的清廉。

    九门提督是个要职,那就相当于皇上家的大门,出不得半点差错。

    霍天修为了不让自己身有软肋,终身未娶。

    可是他毕竟天生有个胞弟霍天炀,自幼身子病弱。

    听闻几年前怕拖累他,自己离家远走。

    霍天修便将他的一双子女接到了身边抚养,也算有情有义。

    秉文不看重报酬,钱不钱的不重要,令他震惊的是霍天修的一诺啊。

    一个为了让自己没有软肋终身不娶,忠肝义胆的汉子,居然要承一诺。

    这一诺比天还重,他手里握的可是九门兵权啊。

    说句谋逆的话,他要是造反,皇上都没办法。

    当然,霍天修也不可能答应造反的。

    但是,秉文还是心动了。

    虽然靖王爷也是手握重兵,可那毕竟是远在天边。

    眼前这个主,可是近在眼前。

    秉文内心天人交战。

    当然,他挣扎的原因是他没把握夏初能不能帮到他。

    “霍提督,此事还容我几天时间思量一番,若是没有把握总不能让你空欢喜一场。”秉文思虑再三,决定还是问一问夏初吧。

    “恭候秉文公子佳音。”霍天修见他松了口,便退却一步告辞道。

    秉文唤了桑一送客,自己坐在椅上捏着眉心。

    苏浅安见人走了,便上了楼对着秉文好奇的问道:“又是大买卖?”

    “确实是,只是不知能不能吃的下。”秉文头疼道。

    “汇王府都吃了,这个还吃不下?”苏浅安诧异道。

    秉文想了想那一堆骸骨,都好几年了这玩意能怎么查,夏初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他面露难色道:“你下去吧,我想想怎么写信给少爷。”

    “欸,我上来就是想问你,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啊?”苏浅安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上楼的目的。

    “他暂时回不来了,还得再耽搁些日子。”秉文被他一问,心里更烦了。

    “那你问问他在哪,反正你也不在闻天阁呆着,我还不如去找少爷。”苏浅安抱怨道。

    “你可别折腾了,赶紧下去,别耽误我事。”秉文起身将苏浅安给轰了下去。

    苏浅安一边下楼一边还在嘀咕着。

    秉文懒得听,回到椅子上铺了宣纸开始写信。

    待信交给边皓送出去了之后,他内心跟着自己打赌,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难倒夏初。

    而远在渝城的夏初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十六日的日暮时分了。

    他跟渡鸦吃完了饭正在帐前看晚霞。

    夏初很喜欢看晚霞,以前在山上就常常拉着梦安一起看。

    后来下山回了侯府,便经常在云栖院中练完了飞针后独自欣赏。

    与其说是爱看晚霞,不如说,他是喜欢看这个时辰的云霞。

    当夕阳渐没的时候,它会折射出更加绚丽的云朵,让夏初喜不自胜。

    这几日他一直忙着给渡鸦做解药,直到昨天喂渡鸦吃下,效果比上次要好些,他才定了定心,今日才有了闲心在帐外欣赏余晖。

    听渡鸦说,这几日里也见不着寒飒了。

    他每次去送饭,都是直接大剌剌的进了帐篷直接将饭盒撂下就走。

    夏初琢磨着,不会军中出了什么大事交给了寒飒亲自去做吧。

    算了,晚上去看看那个杀千刀的。

    总不能一直这么晾下去不是。

    他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进帐看起信来。

    这一看,倒是把他唬了一跳。

    霍天炀这事,这世上除了他,可能真就没人知道了。

    上辈子,霍天炀的骸骨他还亲自验过。

    这件事,后来还牵涉到了萧言竣后期的夺位谋逆。

    九门提督的一诺他当然想要,本来这件事他想往后压一压,晚点再处理。

    没想到秉文心血来潮的要弄客栈,将霍天炀的骸骨给提前挖了出来。

    夏初扶额,食指敲击着案几沉思。

    许久后才铺开宣纸,渡鸦见他终于动了起来,便开始在一旁研磨。

    夏初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大张纸,又审阅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什么,才将信装好。随后又给侯爷和萧梓穆每人回了封家书,一并将信交给了渡鸦。

    渡鸦直接走到了帐外,也不用说话,目光如炬的瞟向了一棵枝桠,边定便落了下来,翩然而至,恭敬的接信离去。

    那态度,比对待夏初还要尊敬的多。

    夏初有一次瞧见了边定这副谦卑的摸样,对他讥道:“主子被人揍了你都不敢出来,要你有什么用?”

    边定抽了抽嘴角,望了望天,理直气壮的回道:“我还是一只有用的信鸽。”

    夏初被揶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还施施然飞走了。

    夏初看看渡鸦,渡鸦看看他。

    能咋地?

    让渡鸦把他抓回来打一顿?

    认了吧。

    自己的信鸽自己养。

    自己的暗卫自己宠。

    不然还能咋地,真让渡鸦打死他不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弈

    夏初不过写了三封信的时间,出帐的时候,天却是已经全黑了。

    许是夏天的白昼更为长些,一旦夕阳西落,黑夜便迅速降临。

    待他来到萧慕白帐内的时候,发现寒飒果然不在。

    萧慕白一人在帐内,摆了副残局正在自弈。

    听到他来的声音,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夏初算了算日子,都已经五天没有说过话了,叹了口气,坐到萧慕白的对面说道:“墨王殿下今夜有兴趣谈谈吗?”

    “没有。”萧慕白执棋的手未停,只是落子的速度,却是明显从夏初进帐后便缓了下来。

    “那墨王殿下要如何才能有兴趣呢?”夏初一边问道,一边抓了把白子握于掌中,再缓缓松开,看着白子慢慢从手中簌簌下坠,落回了棋罐里。

    萧慕白听着棋子越来越快下坠的哗啦之声,他的心跳仿佛也随之越跳越快。

    萧慕白有些心烦意燥,他捏了捏眉心道:“下一盘?”

    夏初闻言啧了一声,目光由下而上打量着他道:“原来你只是想欺负人。”

    “不论输赢,本王都陪你谈一谈便是。”萧慕白一边说着一边拾着棋盘上的剩子。

    “墨王殿下可不能食言。”夏初也陪着他拾起子来。

    “让几子?”萧慕白问道。

    倒不是羞辱夏初,而是双方若是悬殊太大,对弈也就毫无乐趣可言。

    夏初早已知道他志学之年便已再无对手。

    是以,他才出言询问让几子合适。

    “让就不必了吧。”夏初接过萧慕白递过来的黑子倒是没有推脱,直接先行在棋盘的一角落下一子。

    萧慕白闻言抿了抿薄唇,微微眯了眯他那双狭长而慵懒的凤目。

    敢这么跟他直截了当,与他对弈的人,萧国怕是再挑不出第二个了。

    夏初见他迟迟没有落子,不由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正好撞进了萧慕白的眼帘之中。

    夏初下棋的姿势算不上雅正,因为他根本连坐都不是,随性懒散的蹲在椅上。

    然而夏初执子的手法,却颇有其势,只见他刚刚食指在下,中指在上,棋子在中间。

    落子时,食指贴着棋盘,中指向下,落子后迅速抽离了食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萧慕白左手握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敛了敛心神,从棋罐里夹出一枚白字落在了另一角上。

    夏初的开盘布局很是利落,先手占了两个角,随后跟着已占的两个角落,盘成了一块根据地,虽然布的都是些常见的小目,星位,三三,高目,目外。

    但已然不是假大空,而是实实在在的占大场,为中盘拼杀布置好了一个稳妥的开端。

    萧慕白从未低看过夏初,可对弈之前,也难免在心中认为他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虽见他果断自信,但行一棋不足以见智。

    可随着夏初开盘后占角的挂角,守角,拆边,萧慕白不由的开始认真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迅速的来到了中盘实战。

    夏初仗着先手布局的三连星,无忧角,步步锁死萧慕白的一举一动。

    萧慕白心中暗赞,认为夏初在不假思索的情况下,仅凭着反应与他针锋相对至此,已是极为不易。

    但是,随着棋局逐渐胶着,渐入尾盘收官之时。

    萧慕白落落布子,声东击西。

    慢慢的,白子已成包围之阵,不经意间缓缓攀爬而上,夏初右上角的那一片黑子,马上都要被提走了。

    萧慕白的嘴角微微上翘,眼见着夏初终于蹙起了秀眉,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直到此刻,接近尾盘,夏初才第一次,没有果断落子,开始思索了起来。

    棋局之上,俨然胜负已分。

    夏初却将眸光瞥到了棋盘角上的雕花,神色一松,眉目随之展开,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湛然的光芒。

    片刻后他嘴角上扬,双眸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啪。”子落,如剑出窍。

    萧慕白随之看去,竟是硬生生的让他觅出了一条生机,杀了出来。

    夏初置之死地而后生,提了他两个白子,那一整片黑子瞬间便都活了过来。

    萧慕白一贯冷若冰霜的俊美容颜终于攀上了一抹不可置信。

    夏初看着他,却是牵起了盈盈笑意,左手托腮,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等着他慢慢平复心情。

    萧慕白的棋艺确实不错了,夏初已然费劲了心思。

    上辈子,他就很不喜欢下棋。

    一来坐不住,二来没兴趣。

    可是白若霏喜欢下啊,蓝曦林没来的时候,白若霏便逼着夏初与他对弈。

    对于夏初来说,下棋是一种精神上的磨难。

    他的学棋生涯,一半是背棋谱。

    另一半,则是被白若霏不停的提子。

    这导致了夏初在山上的那段时光里,一度认为自己在下棋方面是个废物。

    直到他下了山,萧言竣有一日兴致勃勃的邀他对弈。

    他无法拒绝那张绝世容颜对着他渴求的凝视,被迫无奈与他对弈。

    开盘之后,夏初才发现,他信手拈来根本无需思考,便将萧言竣逼的节节失子。

    那时候夏初才明白,山上那些年输的棋,并非赢棋的对立面,反而成为了赢棋的一部分,永远存在了他的脑海里,形成了本能的记忆。

    原来,他只是下不过白若霏一人而已。

    眼见着萧言竣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从最初的神采奕奕,到愁眉深锁,再到面上泛着煞气。

    夏初只能挖空了心思步步失利,不张不显的最后输了他半子。

    萧言竣赢了之后开怀大笑,从那以后,仿佛体验到了与夏初对弈的快感,那种棋逢对手的满足让萧言竣欲罢不能,隔三岔五的便带着棋盘来寻他。

    殊不知,那往后的每一局,都是夏初对他下的指导棋。

    而他每一次赢得一子半子,都是夏初费尽了心思刻意输给他的。

    萧言竣一无所知,每每开心不已。夏初却是万般头疼,对于下棋便更加厌恶了。

    这也不能怪他,在山上被完虐,在山下,还得假装被虐。

    这让他如何能喜欢上与人对弈。

    可是今夜却是不同,他没有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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