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神帝-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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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塔门在几人面前缓缓打开,没有人答话,方丈与延济和尚却再次躬身。
延德方丈低声对柳书竹道:“你们二人进去吧,师祖在塔顶等你们。”说完,就与延济和尚并肩退下。
小和尚忙对他传音道:“到了里面,千万别大声喧哗。塔里除了历代神僧的遗体,每一层都有玄僧在坐死关。越往上去,修为便越高!”
玄僧,是一帮修为逆天、却都离死不远的僧人。他们大多为破灭级别,也有些圆满强者,连六祖的号令都不奉,只有天地大劫时,才能请他们出世。
这种气场,说起来令柳书竹很讨厌,这是无论他付出何种努力,都不能掌控的情形。
命运尽在他人手。
他轻吐一口气,态度从容许多,当先迈步入门内,小和尚紧随其后。
两人进去后,塔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
延德方丈与延济和尚躬身退出了舍利塔的范围。
“延济师弟,此次归寺,不知何时再入红尘啊?”
“禀师兄,即刻便走。”
延德方丈听了之后,白眉微扬,表情吃惊,却是动了嗔念,随即道了几声佛号,平复心境。
“今次可不同以往,你一路带回了六祖选定的人,才过三日便又要走吗?难道不想留下来看看结果?”
延济和尚摇头道:“不看也罢。”
“好你个红尘野和尚,这些年来,连老衲都难见你一面,你刚来又走,还真个无情。”
延济和尚面无表情道:“贫僧自有因果,立志走遍人世间,只要红尘还在,只要还能走,便不会停。”
大愿菩萨曾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广大宏愿,延济和尚虽不能与菩萨相比,却也有走遍世间的尘念俗心!
“心中有佛,便无处不是佛;心中有寺,又何必赖着不走。”延济对他稽首,只是道:“师兄着相了。”语罢,抬步便向庙门的方向走去。
真就如同说的一般,即刻便走,即刻就是现在,不做任何眷恋和停留。
延德方丈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摇头,叹气道:“你倒说的轻巧。从小到大,你我相交已有多少年了?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尚浓于血脉。着相就着相吧,老衲修为已到极限,破罐子破摔喽!”
故人再相见,不知是何年。
“踏遍山河真行走,遁入红尘不知归,阿弥陀佛。”延德方丈见那身影消失,赞道:“你这和尚当的洒脱,老衲不如你。”
寺外,飘来两字。
“珍重。”
第一百章 三大神僧
塔内,窗扉紧闭,阳光透过棱间的雕花散射进来,光线十分昏暗。
地上铺了厚厚地一层灰尘,踩在上面,立时浮尘四起,在视线中扭曲飞腾。
古塔,不知沉寂了多少年未曾开启过!
走进塔内后,头一眼便见到一尊‘泥塑’坐在正中,垢面尘污,身下一方蒲团,泥塑的坐姿十分奇特,只以单指触地。
周遭,则排满了干瘪的尸身,几乎都身穿袈裟,有些已沦为枯骨,连僧衣都快烂没了!
柳书竹凛然,中间的这尊泥胎,分明是个活人!
两人进来后,对方微微睁眼,佛光乍现,继而又闭目,脑后的佛光也随之消退。
这应该就是小和尚所说的玄僧了,确实像个死人。
木梯顺着角落盘旋而上。
第二层,也有一位玄僧坐关,周围尽是高僧遗体,他的姿态与第一层的玄僧不同,持单掌倒立,好似杂耍;第三层,一位老僧足尖点地,整个身子都是歪斜的,双臂好似大鹏展翅;第四层,则有一僧虚坐在半空中,整个身子像陀螺一般旋转,也不知转了多少年……
千姿百态,法相不一,都各有修持在身。
一层一层往上去,玄僧伴枯骨,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毛骨悚然!
等上了百层之后,柳书竹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氛围,传音对小和尚道:“你刚才说的什么事情,还没说完呢!”不能喧哗,但总可以传音交谈吧。
“先不说了,说了也没用,也许等见了师父之后,你自己就会明白了。”越往上走,灰尘便越积越厚,甚至都要没过了鞋底。
“你们这帮和尚,到底得有多懒啊,多少年都不知道打扫,以前这里就是这样吗?”
小和尚摇头:“俺也是第一次进塔!”
柳书竹惊讶:“怎么可能?”
“明王斜塔是佛门禁地,不是谁想进来都能进来的。这些年来,俺只见过师父一面,就是他收俺为徒的时候,还是他出塔寻的俺。其余的时间,都是只听见他老人家在耳边说话,却从不现身。”
“那他教过你什么?”
“什么都不曾教过!”
柳书竹更加无语,心道:佛门也真是够怪,这算哪门子便宜师父。
三百六十五层古塔,最上面的一层,与下面的情形完全不同。塔尖处,柔和的光辉顺势洒落,静兰舍利将这里照的通明。
四周,亦看不到高僧枯骨和古塔墙壁,放眼广阔至极,前后左右都看不到边际,仿佛走入了梦幻之中,别有一番洞天!
盛景中,一位身穿俗衣、长发披散的男子,虚坐在一方幻化出的五品莲台上,不动分毫。
从表面看来,他不是佛门中人的扮相,但整个身体包括坐下莲台带给人的感觉,却高深叵测,始难分明。
由于脑中舍利的原因,柳书竹对于这种玄妙的佛家气机总是特别敏感,除了慧凡大和尚,他还没有遇到过如此深厚的佛性相随左右!
对方看上去是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面目还颇为英俊,虽然没有佛光衬顶,但却凝出了五品莲台!
毕生的大法,恐怕都广纳其中,归真返璞。
俗僧,空藏。
“师父!”
小和尚急忙上前行礼。
柳书竹也与他见礼道:“见过空藏神僧。”
空藏神僧睁开眼,默然审视柳书竹半晌,后者有所感应,眉心一阵发热。
“果真福缘不浅,有大愿尊者的舍利在身,六祖之前赠你的珠子可在?”
柳书竹把绝尘珠取出,想要递上前去。
“不必了。”空藏神僧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却道:“既是六祖选定,我大明王寺必会尊奉他老人家的法旨,视你为大愿转世。”旋即语气一转,“关于将来,你肩上所负的重任,你又了解多少?”
空藏神僧直入主题,柳书竹也无需跟他虚委客套。因为身份不对等,客套不起来。同时,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闻言摇头道:“小子与六祖并无缘分,不过是东域的一个无名山贼,能来到大漠也纯属意外,说来多有巧合,并不像神僧您想的那样!”占便宜的事情我来,送死还得你们上。
他可从来都没想过要肩扛佛门大鼎。
“至于您口中的重任,晚辈本就不知所指,更别说担负,我恐怕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您恐怕要失望了。”
空藏神僧眼角饱含笑意:“不想担此责任,那你此行为何而来?”
“当然是为了……”
为了骗宝求财、为了审查跨域大阵,但总不能直接告诉你。
“……为了一个答案!”
空藏神僧扬眉:“哦?”
“晚辈只想知道,大愿菩萨随上古一同沉寂,为什么会选择我而不是别人,对于晚辈来说,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世上有数不清的僧众,舍利却单独选了他。
“还有,佛门历代的罗汉都做出过预言,适逢天地一大劫临近,是否又与那位上古末年的君主有关,大愿菩萨亦是因此才执念不消?”
“问的好!”
空藏神僧叹道:“可惜,天地间的秘密,多到数也数不清,我修为不够,参不透天地大法,也就无法回答你。”
他的态度让人颇感意外,谈及大劫将至,竟如此淡然,也没表现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您就不好奇吗?”
空藏神僧摇头,道:“好奇本身也是一种因果,佛家子弟秉心持戒,最好不沾。”
柳书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老大的怨念,壮着胆子顶撞道:“神僧此话倒深合佛门教义,关起门来当清静和尚,敬拜各自信奉的佛陀,磕过了头,诵完了经,上过了香,便会觉得心安理得。管他众生是死是活,总之与你们无关就是了。”
如真小和尚木桩似的杵在旁边,眼皮一阵狂跳。
空藏神僧却笑意更浓,既不恼,也不怒。
“大千世界,哪里有臆测中的那般简单;我教之大法,又岂是你一介黄口小儿能够领悟。”这句话,柳书竹也已听到耳朵生茧。
关于世界的壮丽多姿,上古谜团的内幕,他曾多次坦言发问,人人都自称答不上来。但不管是谁,答不上来也就罢了,接下来又总会加上一句玄机,不乏故作高深的嫌疑。
小和尚表情踌躇,忍了再三,终是开口问道:“师父,大愿菩萨和六祖既然都选了他,那俺们身上的宿命……是不是就会打破了?”
宿命?
这个问题让人十分好奇,恐怕这就是小和尚有意瞒着他的部分了。
空藏神僧还未回答,角落里却响起几声桀桀怪笑,有如夜枭婴啼!
“小胖子,你想的倒是挺美。”说话之人的嗓音,听上去也与婴儿一般无二,“可惜你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听到这个声音后,如真小和尚大惊失色,浑身都跟着猛然一抖,畏惧至极,当下便闪身迈步,下意识的躲在了柳书竹身后!
连柳书竹也跟着一惊。
不知何时,几人的身侧竟多出了一个白嫩的婴儿。
婴儿身高不及尺,一副坠地初生的模样!
他的体表,不断地散发出成千上万道圣洁无暇的清光,整个人仿佛由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体内血脉脏腑晶莹半透明,一点都不似真人!
确切来说,这是一位婴儿僧。
因为他脑顶戒疤,身上满是灵秀,裹着的也并非是襁褓,而是一袭素衣。衣襟上,绣了一幅佛陀坐在菩提树下的讲经说法图!
武者的修为精进到一定程度,都能够做到韶华不老,在有生之年不显老态,不能以样貌判断真实年龄。
可像他这般返老还童、去璞存真的形象,还真是不多见。
形同乳婴,却能走善言,神态亦是饱经世事的模样。
不只是这位婴儿,几乎在同一时刻,又有一人从空处凭空显化出来!
却是一位头戴草笠的枯槁老僧,浑身上下营养缺乏,僧袍打满了补丁,也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舍利塔顶层空间。
空藏俗僧长发披散,安然不动坐莲台;婴儿僧通体圣光如宝玉,素锦刺佛图。
草笠老僧看似最为寻常,但眼中见悲悯,好像夹杂了无尽的恩怨情仇,装殓前世与来生。一睁眼,便是恩怨丛生;一闭目,则是情仇幻灭。不经意间,老僧也给人带来深不可测的姿态。
三僧各持一角,将柳书竹两人围在了正中央。
对于两人的出现,空藏神僧没有任何意外,而是对他两人说道:“二位既然也来了,不妨商量一下,此事该如何对待?”
这时候,柳书竹即便是傻子,也能大概猜出另外两位的身份!
舍利塔是大明王寺的圣地,连延德方丈都不敢擅入,两人却凭空出现在塔内的最高层,去来随心,此地幻化出的结界也不能阻挡,身份昭然若揭。
据闻,三大庙各有一位神僧坐镇。
第一零一章 用心歹毒
婴儿僧既然身穿菩提衣,必然是菩提寺里的那位神僧;而草笠僧的眼中广纳前尘今朝来世,世世轮转,则与十世庙的教旨暗合。
金身罗汉之下,西漠佛门三大庙中,实力最强的神僧已齐聚塔内!
但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三人同为盖世强者,各掌一大庙,彼此的形象却差距如此巨大。
更让人心惊的是,如果忽略掉他们表面上的年龄差距,这三位神僧的面孔,看上去居然有七八分相似还要多!
三人如同一子。
像是从相同的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分别处在初生、壮年、垂暮三个不同的人生阶段,让人不明就里。
婴儿僧当先开口道:“这种事情,向来都有定数,我们三个如何看待,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三位神僧中,竟属他的气势最为炙盛!
伴体的清光氤氲而起,与塔尖的静兰舍利交相辉映,各不相让,此消彼长。
他的眼神也最为犀利,如同两柄绝世神剑,柳书竹完全笃信,只要对方念起,单是这两道目光,便能肆意灭杀先天武者,甚至是至人武皇!
不知道为什么,小和尚竟如此惧怕他。
虽不明内幕,但也能看出,婴儿僧的态度多少有些不善,就像柳书竹二人欠了他八百吊大钱一样!
草笠老僧没有答话,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向柳书竹。
随意一指,便在他体内激起了强烈的共鸣。
霎时间,四肢百骸中的血脉相继沸腾,体内气机大乱,脑中的血舍利开始自行转动,大愿菩萨的法相立显于形。
一指,激出了大愿菩萨的虚影。
血瞳中,藏了无限的杀意,头顶上方的那颗静兰舍利,也开始‘嗡嗡’低鸣,连光芒都变得黯淡了许多!
三位神僧盯着大愿菩萨的虚影不语,表情各不相同。
直到那草笠老僧收回手指,柳书竹体内才恢复了正常,但仍感觉翻江倒海,余波不平!
草笠老僧口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真个与我佛门有缘。不过,十世庙没有像样的传人,自从千年前便已关了庙门,不再纳徒。此事你们两个争吧,与老僧无关。只要出了结果,老僧便认同。”说完这句,他身化一道惊虹,出了舍利塔,可谓来的突然,去的匆匆。
婴儿僧对草笠老僧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
“十世庙不争,我菩提寺却偏要争上一争。”
空藏神僧微微凝眉,“此事六祖已做出决断,你有何不忿?”
婴儿僧则满脸不屑,六祖之名也未能让他有所收敛,本是肉嘟嘟的面孔,配上这种千年不泯的沧桑,古怪至极。
“有些事,既是天命也是因果,谁能承继佛门的衣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