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偏宠-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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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几人,向来拥有野兽般直觉的宋廖问了一句重点,“他之前不是说要留崽崽一命,难道把她关起来就为了给她堕胎?”
一时间,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尹志宏的身上。
此情此景,尹志宏窘迫地老脸泛红,愈发觉得自己曾经识人不清。
他站在茶几附近,语气艰涩地说道:“不止,他只是暂时留下黎俏用来牵制商老先生,一旦回到英帝,他就会……下杀手的。”
尹志宏抬了抬眼皮,愈发晦涩,“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又怎么可能把别人的孩子培养成公爵。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让黎俏放松警惕,安心吃下他所准备的饭菜。
黎俏若是小产,身体受创自然无法逃跑,到那时她就只能束手就擒。毕竟,萧弘道很早以前就知道,商少衍有病,黎俏能治他,也能毁了他。
萧弘道一直都打算利用黎俏毁掉商老先生最出色的儿子,幸好,一切都没发生。”
尹志宏低低缓缓的叙述,看似皆大欢喜,其实在每个人的心头都落下了重重的阴霾。
客房里良久沉寂,怔怔出神的夏思妤目光僵硬地抬头,“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您,俏俏很可能……”
尹志宏见他们神色惶然,连忙摆手,牵强地笑道:“不会不会,来缅国之前,那孩子就已经联系过我们了。要不是她,我们夫妻俩可能这辈子也完了。”
得益于黎俏的提前安排,尹母才会中途落水从而脱身。
尹志宏也能穿着防弹衣躲过一劫。
若非黎俏,尹家夫妇必定会被带回英帝接受制裁。
尹志宏忽然间百感交集,若是黎俏在这里,他宁愿给她下跪以谢大恩。
“那,黎家伯父伯母被抓,也是您?”
尹志宏重重地点头,“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没办法了只能通知黎俏。但后来商少衍先过来了,就不知是谁给他传的消息。”
五子心头泛起沉甸甸的酸涩,很多事口口相传,他们都有所耳闻。
衍爷的确先行抵达了现场,可他……却当场放弃了黎家人。
那晚在廖山驻扎地作乱的有两拨人,分别是云凌带领的雇佣兵,还有另一波缅国本土势力。
半小时后,五子商定好行程,苏墨时便一个人走到了河谷长廊抽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商郁的病情,如今他带着黎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怕不是发作,而是彻底疯狂了。
没一会,清浅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夏思妤走到他身边,扬手要烟,“有件事,你帮我出出主意。”
“怎么了?”苏墨时将烟盒递给她,两人眉眼间的神色都非常寂寥。
夏思妤难言般抿了抿唇,几经挣扎才淡淡地说道:“我想收养辉仔的妹妹。”
苏墨时目光一闪,“想好了?”
“嗯。”夏思妤举目望着河谷前方,“柴尔曼所有人都有错,但她没有。辉仔叮嘱她以后要好好活着,可如果没人管的话,她活不下去。
柴尔曼家族被查封,她留在英帝只会受尽侮辱,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十几岁的小孩子要怎么活。”
苏墨时从夏思妤这番言语中窥探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不怪她有这样的想法,当年夏思妤和辉仔关系最好,人死后,她想为他做些什么也是情理之中。
苏墨时抿了口烟,苦笑着低喃,“我倒是同意你的做法,但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怎么?”夏思妤惊诧地侧目,“那小姑娘……”
“应该是商伯父。昨晚离开之前,我听到卫昂给商陆打了电话,有人安排商陆亲自去英帝给萧叶柠办理收养手续,所以她的以后应该有着落了。”
夏思妤张了张嘴,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昨天在辉仔自杀的刹那,是她捂住了萧叶柠的眼睛。
十几岁的孩子,不该承受太多血腥,毕竟她是萧叶辉善待过的妹妹。
无论真心与否。
夏思妤和苏墨时无声抽了半支烟,话题不意外地回到了黎俏和商郁的身上。
“你说……他们会在哪儿?”
苏墨时抽烟的动作一顿,垂眸说猜不到。
世界太大,若有心藏起来,确实不容易找到。
何况,以商少衍极其深厚的势力背景,除非他愿意出现,否则就是大海捞针。
夏思妤倏地蜷起手指,烟头也被她捏变了形,“俏俏会想开的吧。”
“她会。”苏墨时眼眶暗红,口吻很郑重,“七崽从不走回头路,她自己选择的,再难也会走下去。”
夏思妤缓缓侧目,吸了吸鼻子,喃喃道:“突然觉得我们欠了她好多,但愿她没听见那些不该听见的话。”
“就算听见了,她也会装作若无其事。”苏墨时别开脸,声线逐渐沙哑,“你别忘了,尹叔说俏俏是在军备区的防空通道里和他们一起走的,她在廖山生活过,比我们所有人都熟悉地形。极有可能在进入通道之前,俏俏就已经在军备区附近了。”
不然,她何必主动去见萧弘道。
除非她听见了衍爷的话,形势所迫,只能用自己去拖延时间。
若是一切假设都成立,苏墨时甚至能猜想到黎俏当时的心境,她一定什么都没想,只在思考对策,甚至连一丝责怪都不会有。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衍爷会变成这样,足以证明他的状况有多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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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她的世界只剩下商郁一人
南半球某海岛。
仲夏夜,温热的海风卷着浪花冲刷着沙滩。
黎俏睡了一整天,这会儿正抱膝坐在海岸独栋别墅的飘窗上发呆。
她被关起来了,算不上囚禁,但和与世隔绝没什么区别。
这座海岛位于南半球,黎俏没涉足过,她甚至怀疑地图上都未必能找到海岛准确的地理位置。
岛上面积不大不小,四面环海,景色别致,颇有几分文溪岛的味道。
但,这座海岛除了她和商郁,就只有保镖和厨娘。
四助手不见踪影,左家兄妹也没有跟来。
黎俏的世界里,只剩下商郁一人。
一声叹息从她结痂的唇角流淌而出,淡淡静静的眉眼却毫无波澜。
稳健的脚步声从卧房外传来,打破了室内静谧的昏沉。
窗外摇曳的树影骤然被灯光打碎,黎俏眯了下眸,看向打开灯的男人。
距离不远,他依旧修长伟岸,一成不变的黑衬衫和黑西裤,俊朗清绝,唯独那双眼透着比以往更加冷漠的暗色。
当然,男人视线对焦到黎俏的脸上,转瞬就变得温情脉脉,他迈开长腿走来,俯身在她头顶吻了吻,“叹什么气?”
黎俏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商郁领口上方的喉结处,“忙完了?”
一整天没怎么说话,她的嗓音有些喑哑。
商郁勾起薄唇,顺势坐在飘窗上,捞起黎俏将她放在腿上,干燥的掌心轻轻握住了她的脚,“嗯。”
飘窗明明铺着软垫,可她的脚很凉。
黎俏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吵不闹,安静又恬然。
男人后背倚着墙,透过玻璃的倒影能清晰地捕捉到黎俏所有的表情。
哪怕极其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双眸。
可惜,黎俏那张恬淡的脸颊,自始至终神不改色。
只是没一会儿,她就困倦地闭上了眼,靠着男人的肩膀陷入了浅眠。
商郁不自禁地轻拍着她的后背,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似乎百看不厌。
这样,很好。
日子一天天走过,转眼过了七八天,已是月中旬。
商郁和黎俏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所有能调动的势力全部被放出去寻找他们的踪迹,但结果都是徒劳。
四助手每天都在按部就班地在衍皇工作,左轩左棠也回了暗堂继续主持大局。
明面上什么都没变,但就是让人感觉心头无比压抑。
没人知道商郁把黎俏带去了哪里,就算是商纵海也迟迟没有线索。
这天,海天一色的孤岛远方,缓缓驶来一架直升机。
黎俏正躺在海边的阳伞下睡午觉,怀孕将近五个月,她似乎比以前更加嗜睡了。
螺旋桨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懒懒地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随即抱着身上的小毯子坐了起来。
刚睡醒的黎俏还有些迷糊,一道暗影在眼前罩下,湿咸的海风被清冽的味道驱散,“吵醒你了?”
商郁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屈起手指蹭了下她的脸颊,“抱你回去睡,嗯?”
黎俏略迷茫的眼神看了眼直升机,尔后伸手搭在了男人的肩上,“谁来了?”
“一个朋友。”商郁弯下腰,侧身坐在躺椅边,“要见见么?”
黎俏低垂着眼睑摇头,“你们聊,我去睡觉。”
来了海岛一周多,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再宜人的风光看多了也腻,何况……与世隔绝不是说说而已。
这座海岛,只是通了电,却没有无线信号。
没有联络器,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电脑,一切皆无。
而岛上的那些保镖,也不同于四助手。
他们和黎俏保持着绝对距离,并且对她异常的恭敬。
就连唯一的厨娘,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哑人。
而他们,只服从商郁的命令。
黎俏耷拉着眼角,一步步往别墅晃了进去。
背后,商郁滚着喉结,难以自持地跟着起身,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俏俏……”
黎俏怀里抱着小毛毯,侧首应声,“嗯?怎么了?”
男人埋首在她的腮边,闭着眼收紧了臂弯,“我送你进去。”
黎俏淡淡地点头,从他怀里转过身就踮起了脚尖,“那你抱我吧,沙滩好烫。”
商郁低眸看着她倦懒的眉眼,失控似的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别墅,就将黎俏压在沙发上,俯首深吻。
男人竭尽所能地汲取着她的味道,顶开她的唇齿,搅乱了彼此的呼吸。
许是黎俏太冷静,或者是轻易就接受了所有的安排,这让商郁敏感的内心产生近乎惶恐的情绪。
她还是会同他说话闲聊,但死气沉沉的,又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格外顺从。
踏上这座海岛开始,黎俏变得乖巧听话,也变成了商郁所希望的那副模样。
可是,她好像不再是黎俏了。
汹涌的深吻结束,黎俏轻轻推着男人的肩膀,皱着眉喘气,“肚子……”
商郁后知后觉,连忙从她身上起来,瞳孔剧烈收缩,“压到你了?肚子疼?”
“没有,就是硌了一下。”黎俏缓了口气,手指摸着他的皮带扣,随即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黎俏回过神,枕着沙发扶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是朋友来了,你去忙,我再睡会。”
无欲无求,无波无澜。
黎俏安静又听话地默许了一切,哪怕她的唇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也始终面不改色。
她闭上眼,恬静地睡去。
商郁深沉的眉眼黯然无光,却又诡异地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
再没有人能成为她的负累,再没有人能夺走她的视线,她的世界里,从此后只有他。
不多时,男人展开小毛毯盖在黎俏的身上,低头含着她的唇又吮了几下,才满足地走出了客厅。
黎俏眼睑轻颤,无声叹了口气,翻个身便继续睡觉。
她料到了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其实也不算太难熬,就算日复一日,人生也不过两万天。
……
海岛西侧,阳伞下端坐着一个男人。
对方和商郁同色系的黑衬衫,眉眼俊朗如画,但气质更内敛温和,少了些杀伐的冷意。
正是数月前从帕玛商氏老宅离开的男人,秦肆。
(
第995章 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商郁自斜后方走来,阳伞下的秦肆掐了手里的烟,屈膝起身,“好久不见。”
“坐。”商郁轮廓冷峻,沉腰坐在伞下,顺手拿过烟盒便低头点烟,“派人送来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秦肆睨着商郁异常冷漠的侧脸,勾唇淡笑,“最近不忙,正好有空。”
男人抿着香烟,淡淡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的棱角,“从郦城来的?”
“嗯。”秦肆隐晦地审视了几眼,别开脸,轻哂:“这座海岛确实难找,雷达都没有记录,你打算……在这里常住?”
商郁低头掸了掸西裤,眸底暗影浮动,“最近有没有和商陆联系?”
秦肆唇边笑意加深,“如果有联系,今天我不会一个人来。”
缅国闹出的动静早已震惊了海内外,连日来国际新闻也在不断报道英帝柴尔曼家族的调查结果。
虽然交际圈不同,但秦肆也略有耳闻,这对夫妇消失的突然,不少人都还在积极寻找他们。
这时,商郁幽幽转首,“回吧,有事我会再找你。”
秦肆撑着膝盖起身,临走前,他目光对上男人暗冽的眸光,耐人寻味地道:“很多事,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这句话似一语双关,又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商郁慢条斯理地抽着烟,错开视线睨向了远方的海平面,“与我而言,没有差别。”
秦肆失笑着摇头,说了句回见,便踱步远去。
……
傍晚来临,海面染了霞光,美不胜收。
黎俏吃完晚饭就在书房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她越来越沉默寡言,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
不到八点,男人出现在书房。
他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瞬也不瞬地看着捧书发呆的黎俏。
一分钟过去了,她像一尊雕像动也不动,就连商郁出现都没有察觉。
男人心口涌上一阵窒闷,深暗的眸风起云涌,带着近乎迫切且病态的心情走到她面前,掰过了她的脸颊,口吻略显僵硬,“在想什么?”
黎俏目光逐渐聚焦,眨了眨眼,答非所问,“看书。”
商郁钳着她下颚的手指不自禁地用力,目光愈发浓稠幽深,“不开心?”
黎俏放下手中的书,弯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无聊。”
现在的日子,谈不上开心或者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