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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锦衣玉令-第8章

小说: 锦衣玉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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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双头抱头倒下去,躺在干草上,“你死不了。你若真有个不测,桂花树下的银子也甭惦记,我会帮你讨个媳妇儿,请别人帮你生个娃,一年给你烧三炷香。”

    “我都要死了,你还在幸灾乐祸?”

    周明生想到在无乩馆的遭遇,瑟瑟发抖。

    “他们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换点新鲜词儿。”

    “他们不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回去睡吧。”时雍坐起来。

    “嗯?”周明生看她无动于衷,怒了,“你这人怎的没心没肺?”

    时雍瞥他一眼,“……”

 第16章 她原该吃些苦头

    亥时四刻,赵胤房里还掌着灯。

    门外一群腰佩绣春刀的值夜守卫在巡逻,呼啸的风雨撞击着窗椽,将守卫们整齐的步伐衬得极是整齐。

    突地,一体匆促的脚步声踩乱了节奏。

    “报——!”

    谢放急匆匆打帘子进来,单膝叩地。

    “爷,阿拾被押入了顺天府大牢。”

    谢放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赵胤眉头微动,手上的书慢慢合上,丢在桌几上,纹丝不动地坐了片刻,将那张画着鸭子的字条放在烛火上烧掉。

    “歇了。”

    “爷。可是您的腿,得让阿拾来针灸啊。这几日连绵阴雨,您这般熬下去……”

    “死不了。”赵胤大步走入里间。

    明明痛得厉害还能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谢放看着他的背影,一咬牙,“爷,我现在就去顺天府衙提人……”

    “不必。她原该吃些苦头。”

    赵胤抬手制止,走得更快,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漆漆的帘子里。

    一股风猛地灌过来,烛火摇曳。

    门合上了。

    朱九看看谢放,“爷这是怎么了?”

    谢放皱皱眉,“兴许是阿拾所做之事,不合爷的心意了吧?”

    夜阑风静,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无乩馆内愈发寂静。

    ……

    翌日,七月十七。

    时雍是被牢头丁四叫醒的。

    当时她正在做梦,是个弥漫着诡异气氛的怪梦。梦里的人,有些她认识,有些不认识。但是他们每个人的面孔都呈现出一种死亡般的黑白灰色,梦中的场景转换了几次,潜意识告诉她,那是在张捕快的家里。

    张捕快和夫人热情地邀请她进去,张芸儿一脸紧张地拉了她去闺房……

    后来他们,都变成了尸体。

    睁开眼看到丁四,时雍还没回过神,看他也像个尸体。

    “丁四哥,有事?”

    “府尹大人有令,提你去供招房问话。”

    来都来了,审问是免不了的。

    时雍打个哈欠,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把丁四都看笑了。

    “我在衙门里做看守十年了,你是头一个睡得这么好的。”

    “荣幸荣幸。”时雍朝她拱了拱手,大步走在前面。

    都进这里来了,荣幸个什么玩意儿?况且谁不知道谢再衡是广武侯的未来女婿,这阿拾招惹上他,即使没有张捕快的案子,怕也是不好过了。

    丁四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说不准真像那些人所说,阿拾体了她娘,脑子有些傻?

    时雍去到供招房,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捕头沈灏、府尹徐晋原、推官谭焘、师爷万福都在。

    人员齐整,看来是个大案。

    看到她,大人们脸色都不大好看。不过,想必是她爹豁出老脸去求了府尹大人,到也没有太过为难。

    几个人轮番问了她几个问题,主要围绕那张绣帕,以及她打折谢再衡胳膊的事情。

    “我打谢再衡,是因为他调戏我。”

    时雍说得漫不经心。

    “绣帕是我的没错,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飞到张家去。我是七月十六晌午从谢再衡手上拿回的绣帕,争执时撕了,弃了。而张捕快全家死于七月十五晚上,时辰就对不上。请大人明察。”

    看她推得一干二净,徐府尹沉下了脸。

    “然则,谢再衡交代,他不曾见过绣帕。”

    不曾见过?

    他没有见过,那她就有嫌疑了。

    因为那张绣帕是在张芸儿的房里发现的。

    据沈灏说,张芸儿把它牢牢攥在手里。

    谢再衡这狗男人是真狗。

    为了栽脏她,居然矢口否认。

    “当时只有我与他二人,他不承认,大可让他来与我对质。”

    徐府尹望了一眼师爷。

    不是说宋仵作家的大姑娘性子木讷,不善言词吗?

    师爷凑过去耳语两句,徐府尹面色微微一变。

    “阿拾,本府问你。七月十五那晚一更到三更之间,你在何处,做了何事?”

    问到点子上了。

    时雍能仗势的时候绝不嘴软。

    “七月十五晚上,我去了无乩馆。”

    无乩馆?

    徐府尹的脸又拉下几分。

    “阿拾,念在你父亲宋长贵在顺天府署当差多年,你也跟了这么些日子,本府给你留了几面颜面,你怎生不识好歹,满口谎言?”

    没有人相信赵胤会叫她去。

    一个天,一个地,怎会有交集?

    徐晋原那点本就不多的耐心没有了。

    “你还不从实招来?非要本府上刑具吗?”

    得,搬尊大佛砸了自己的脚。

    时雍脑子痛得很,发觉装老实人真是太累了,远不如做女魔头来得痛快。

    “不敢欺骗大人。那夜,大都督差人叫我去无乩馆问话,是为时雍验尸的事。大人若是不信,只管找了大都督来,一问便知。”

    “……”

    “……”

    “……”

    供招房里好半晌没有声音。

    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时雍。

    让他们把赵胤叫过来询问?

    赵胤是随便什么人想叫就叫的吗?

    不过,她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沉思片刻,徐晋原叫了书吏过来。

    “带上本府的拜帖,去锦衣卫找指挥使大人。”

    书吏点头称是,徐晋原眉头却又皱紧,“不妥不妥。备轿,本府亲自去问。”

    见他要走,时雍叫住他。

    “府尹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徐晋原回头。

    “我想看一看张家人遗体。”

    时雍又道:“我这些年跟着父亲和刘大娘也学了不少,和张芸儿又是闺中姐妹,兴许我能发现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徐府尹沉默片刻。

    张家灭门案影响极坏,传出许多鬼神之说。刑部专程派了人来督促,说是宫里也得了信儿,叫他赶紧查明真凶,以安民心。

    然而现在线索全无,与其焦头烂额,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准了。不过,须得沈灏同行。”

    时雍松了口气,“谢过大人。”

    ……

    徐晋原是辰初时去的锦衣卫,结果只见到了千户魏州,得了个大都督外出未归的回话。

    “魏千户,本府有一事,冒昧相问。”

    徐府尹虽觉得阿拾的说法荒唐,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那日去诏狱为时雍验尸的阿拾,十五那夜,是否被大都督叫去了无乩馆?”

    阿拾?

    魏州一愣,“不瞒大人,我不知情。待我问过大都督,派人给大人回话可好?”

    “那劳驾魏千户了。”

    徐晋原拱了拱手,心中已有定论。

    即使是赵胤要找阿拾问什么,也不会叫去无乩馆。那是他的私宅,连朝中大臣都不曾得脸被请进去坐一坐,

    一个小小女差役凭什么?

    那丫头就是在说谎,害他难堪。

    徐晋原气冲冲地走出锦衣卫,甩了甩袖子正要上轿,被人叫住。

    “府尹大人,请留步。”

    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女子站在街边,华服雪肌,一双宫靴粉嫩鲜艳。她的身后,是一辆静静停放的四轮马车。

    徐晋原眼皮一跳。

    “小娘子叫我何事?”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家公主想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

 第17章 公主病

    在京师这地界,一块牌匾落下都能砸出个皇亲国戚。

    徐晋原做了三年顺天府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一看这眼前这紫金横架,健马宽轴,车夫也肩阔腰直,威风八面,他便知道这个公主是谁了。

    今上的大公主怀宁。

    徐晋原满脸是笑地迎了上去,端端正正行了个臣下礼。

    “微臣顺天府尹徐晋原叩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暗青色的车帷轻轻一动,徐府尹鞠着身子不敢抬头直视公主容颜。

    帘角掀起,隐隐一截锦袖,赵青菀满意地看着这个岁数大把的文官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样子,轻哼一声,精致的脸高傲冰冷,“此处不便说话,大人上车吧。”

    有生之年能上公主坐驾,徐晋原战战兢兢。

    马车徐徐而动,车内宽敞华丽,有淡淡幽香,中间放着一张黄花梨的小几,摆了吃食和茶水。

    赵青菀自顾自饮着,眼儿斜斜地看着徐晋原,讥诮几乎溢出睫毛。

    很显然,她对这个正三品的顺天府尹不屑一顾。

    “徐大人手上有桩灭门案,听说凶手抓到了?”

    徐晋原被马车里的香味熏得胡子发痒,很想撸一下,生生忍住。

    “多谢殿下挂怀。这案子还没破。”

    “人不都抓了吗?徐大人还在等什么?”

    眼风扫过来全是笑,可徐晋原愣是觉得骨子里发悚。

    “回殿下的话。那姑娘只是带回衙门来盘问。仵作已然验明,张捕快一家九口死于蛇毒,阿拾一介女流之辈,和张捕快家又无怨无仇,凶犯不会是她……”

    “徐大人这是瞧不上女流之辈呢?”赵青菀哼笑一声,眼皮慢悠悠地翻动着,“这么说来,本宫这个女流之辈在徐大人面前也是上不得台面,说话也不管用咯?”

    徐晋原表情微变,心在这一刻揪紧。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恕臣愚钝,殿下的意思是说?”

    “本宫什么也没说。”赵青菀娇冷冷地拖曳着声音,瞄他一眼,眼角的笑意味深长。

    “这桩灭门案呀传得沸沸扬扬,父皇病中惊闻,心忧百姓、寝食难安。本宫是个重孝之人,恐父皇多生焦躁,影响龙体康健,这才来询问一下徐大人,何时能破案呀?”

    一席话,搬出了当今天子。

    徐晋原冷汗直流。

    “回殿下话,此案案情复杂,凶手亦是狡猾诡诈,未曾留下半分线索……而阿拾那姑娘是衙门宋仵作家的女儿,性子木讷,胆子又极小,不会有这般手段……”

    “徐大人呀!”赵青菀慢吞吞打断他,薄薄的指甲从杯盏上划过,冰冷的视线却一动不动地盯住他,“人抓到了,案子就破了。百姓的嘴堵住了,大人的差也交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慢而带笑的话,说得阴狠无比。

    徐晋原不由自主轻颤一下,壮着胆子道。

    “臣实在不解,以公主殿下千金之尊,何苦与这等卑微贱役计较?”

    赵青菀哼笑撩眼,目光带着尖厉的寒意,“徐大人是说本宫在仗势欺人?”

    徐晋原愣了愣,慌不迭地拱手做揖,“微臣断然不敢有此等逾矩的想法。只是此案干系重大,刑部上官这两日也有派人来询,微臣虽是府尹,也不敢一人独断……”

    “这还不简单?”

    赵青菀拿着茶针,在茶盏上慢腾腾地划拉着,一声又一声,摩擦得尖锐刺耳,听的人汗毛倒竖,她表情却越发自在。

    “徐大人说她是凶手,她就是凶手。只要她招了,文书上画了押,办成铁案,便是三司会审,又如何?徐大人说她杀了人,她就不无辜。”

    “殿下……”

    这是让他屈打成招的意思吗?

    徐府尹抬袖擦了擦额头。

    “微臣斗胆一问,殿下对阿拾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甚至怀疑,怀宁公主说的不是顺天府衙那个一棍子敲不出个响声的贱役阿拾。

    阿拾怎会有资格得罪公主?

    “误会?”赵青菀拔高声线,笑得咬牙切齿,“徐大人是指本宫无事生非,跑到你跟前来误会一个贱婢?还是说本宫眼瞎,识人不清?”

    “臣、不敢。”

    徐晋原堂堂三品大员,哪怕紧张得双肩紧绷,该说的话,还是一句都没少。

    “还望殿下明鉴,府署里三班六房,无数双眼睛盯着臣,若是查无实证就草草了案,怕是不能取信于人。那么多人、那么多嘴,少不得会传出些风言风语……”

    “你怕?本宫教你个法子呀?”

    赵青菀轻笑一声,那表情看上去竟是一种毫无心机的单纯,好像只是捏死一只不起眼的蚂蚁那么简单,“哪个人传出风声,你就割掉哪个人的舌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不就好了吗?”

    徐晋原第一个说不出话来。

    侍立在赵青菀身边的小宫女,低垂头,也是难掩恐惧,

    马车里突然寂静。

    赵青菀脸蛋儿扬起,甜美地笑着,紧盯徐晋原呆滞的老脸。

    “哎呀,本宫向来不喜为难旁人。徐大人若是当真破不了这案子也无妨,本宫自有办法找一个破得了的人来替徐大人分忧。你说这样可好?徐大人?”

    徐晋原脸色煞白,僵在那处。

    尽管怀宁公主笑得极为轻巧,可他明白,她铁了心要整死阿拾。

    马车驶出街巷,停了片刻。

    徐晋原被留在原地,那紧闭的车帷又启开了,传来赵青菀轻软的笑声。

    “本宫等你的好消息哦,徐大人。”

    徐晋原从喉头应了一声,又或是什么都没有应。

    ……

 第18章 谁挡谁死

    顺天府大牢。

    牢头丁四穿了件半旧的圆领皂隶青衣,拎着饭菜,晃晃悠悠地打了牢门。

    “吃饭啦。”

    时雍抬起头:“沈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我去验尸?”

    验尸?丁四心里直想笑。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让人来殓她的尸了吧?

    “得过了晌午吧?”丁四笑盈盈地说:“吃吧,特地给你加了菜,凉了就不好了。”

    时雍嗯一声,接过来,没有什么表情。

    丁四托着下巴看着低头吃饭的小娘子,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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