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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他以时间为名-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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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六喜丸子团队的人一致认为,0号虽说是具备藏经洞的属性,但日后一旦开窟,他们也不建议以“第二藏经洞”命名。

    它是作为0号窟独立洞窟的存在,甚至说是0号窟的主体,跟17窟的使命不同。17窟主要是用来珍藏文卷经书等瑰宝,诞生那日起就是躲避战乱防止瑰宝流失之用。

    0号窟中的壁画或画帛文献等更多的是记录,展现的是固定时期的文化和风采,跟敦煌的其他石窟一样。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罗占按照江执的要求,移开山门后,尽量保持地上和地下的温度,也尽量控制光线的变化,与此同时时刻监控流动的空气成分,尤其是人一旦进窟后的空气变化。

    制定了工作时使用的专业防护罩,同时在山门之下搭好方便上下的阶梯。罗占算是千小心万小心的了,但还是中了招。

    好在有防护措施,中招程度也不算重,就是整个人像喝醉了酒似的,晕头转向,几番站不稳。后来他跟大家说,好像那一刻又回到了当年在夜市打架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在揩祁余的油,就冲上去轮了拳头。

    罗占平时性子沉稳,也只有那次是他主动出了拳头,惊动了院里,胡教授一怒之下以喝酒闹事的名义将他给处罚了。

    但事实上,那次还真是祁余的脸惹得祸,他长得俊,有些男的借着酒劲就会说些混账的话。

    罗占提起这次幻象时,祁余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遇上这种事你就别犯傻了,说就说去呗,我是个男的,又吃不了亏。”

    罗占挺烦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没好气怼了句,“你怎么知道吃不了亏?”

    盛棠逗祁余,“对啊,世道凶险,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呢。”说着抬手掐了一下他的脸,“尤其你还细皮嫩肉的。”

    “美女揩油我乐得奉献啊。”祁余想得开。

    罗占白了他一眼,就那点出息吧。

    总体来说,罗占做事稳健,前期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江执再次开会,强调下到藏星洞后要做的工作,最后重中之重是提醒大家——

    “记住,这次下去一定要记住各自的任务,完成了就撤,不能逗留。期间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也要随时撤,不允许强行工作。”

    从严格意义上说,这的确是江执第一次团队行动,在以往的岁月里,在没遇上六喜丸子的时候,再艰难再危险的状况都是他独立面对,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危险也好安全也罢,他要负责的只是自己,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麻烦。

    甚至在两年前的时候他也这么觉得,所以六喜丸子的解散对于他来说,虽然可惜但不强求。

    但两年后,尤其是一起携作抓住盗洞贼之后,江执觉得好像有种叫做牵绊的东西留在心里了。

    跟他思念小七、记挂小七的感觉还不同,像是有个根在慢慢形成,最后就成了参天,可供他纳凉和倚靠,似乎跟“家人”这个词的性质越来越接近了。

    中国人的传统,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经过专家鉴定确认薛梵教授的死因及其能发现的线索后,院里下了最终决定,将薛梵教授葬入敦煌研究院的陵园,跟故去的几位敦煌英雄一样,死后也可以遥望着他们曾经奉献出一切都要保护的石窟。

    葬礼在第五天举行。

    没有声势浩大的葬礼,做壁画修复师的,生前注定是孤寂的职业,一辈子面壁而为,终生与壁画为伴,死后也不会喜欢轰轰烈烈。

    这也是江执要求的,他说,太大张旗鼓的,薛顾先不会喜欢。

    不要烧纸不要花圈,放在陵园里不环保,来陵园送别的只需要一支白菊即可。

    下葬这天,太阳没像平常那样蹦出来就火辣辣的,天际线微红后阴云就来了,遮了万丈光芒,也避了酷暑的气候。就这样,一直阴到了入夜。

    一行人也是入夜后来了陵园,白天要工作。这也是江执要求的,他说,像是薛顾先这种性格,要是知道大家撇下工作专门来送他,会不高兴。

    起风了。

    风沙卷着白菊,有戈壁滩的荒凉,也有花的清冷,像是将敦煌视为信仰的人们的风骨,孤傲又坚持,哪怕面对凄风苦雨和天地洪荒,他们都依旧孑然。

    参加下葬的都是院里的人,有跟薛梵同一时期出来的修复师老师们,有院里领导,还有听说过薛梵并心中敬重的学生们。

    六喜丸子团队的人都参加了,包括程溱。司邵的PF团队闻讯也赶到了陵园,穿着正式,手抱鲜花。

    江执怀抱薛梵的遗像,盛棠跟在他身旁,几番抬眼去看他,都觉得他虽说平静,可眼里是暗涌着的悲怆。

    天愈发的阴沉,他的脸颊也陷在暗影里。这几天他几乎都是不眠不休,但今天薛梵教授下葬,他早早的就熨平了衬衫西裤,刮干净了下巴。

    他下巴上有伤,很清浅的一条血道子,刮胡子的时候划到的。

    当时盛棠是听见洗手间里有水声,探头一看,江执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水龙头开着,水哗哗的流,他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摊着。

    下巴上还有剃须水,有血渗出来,剃须刀和摊着的手上也有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镜子里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无措。

    盛棠叹气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剃须刀放一旁,先帮着他清理了手,又清理了剃须刀和他下巴上的伤口,好在只是划了那么一下。

    她说,“你手指头都没怎么好呢,沾水要小心。”

    江执不说话,目光落她脸上。

    她又重新给他涂了剃须水,轻声说,“我没给人剃过胡子,盛子炎平时也都是用电动剃须刀,我就凭着感觉来了,但我觉得至少不能划伤你。”

    江执还是不说话。

    在她帮着他剃胡子的过程中,他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像个十分听话的孩子。

    他瘦了好多。

    哪怕不用看的,光是摸着他的下巴就感觉到了。

 458 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盛棠向来觉得,江执穿T恤衫牛仔裤的时候很不羁,穿工作装的时候很严肃性感,穿衬衫西装裤的时候又很矜贵,她喜欢多面的他,唯独这次,他是矜贵地站在她旁边了,可怀抱着薛梵教授的遗像时,她都是心疼。

    来陵园前,江执将遗像擦了又擦,沉默的,执拗的。

    相框里的薛梵教授是三十几岁的模样,正是一个男人从年轻到成熟最有魅力的时刻,就定格在了那一刻。

    江执真是像极了薛梵教授,眉眼甚至气质,让盛棠感叹于血脉间的神奇。

    墓碑是江执亲自选的,墓碑上的字也是他亲自刻的。

    一直以来,他不满于薛梵,怨怼于薛梵,每次提到薛梵他都从不肯叫一声爸。在他心里,那个男人就是薛顾先,他不承认他是父亲,也不承认他叫薛梵。

    一个“梵”字,对于薛梵教授来说是无上信仰,是孤注一掷的坚持。

    但对江执来说是怨怼,当薛顾先将名字改成薛梵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信仰了。

    这是所有人的认为,包括胡翔声。

    所以胡翔声曾经跟江执说,没人生来喜欢孤独,但修复师这个职业注定了孤独。顾先他只是执拗了些,可并不意味着他心里没你们。

    顾先说过,等儿子长大了,会明白他的这份坚持。

    胡翔声后知后觉,总是担忧江执和薛梵的这份父子情。但或许在江执的内心里,他早就原谅了薛梵教授,又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怨怼过。

    曾经盛棠猜想过江执的英名,以Fan自称,今天看见江执怀抱薛梵遗像的样子她终于能够肯定,在江执的心里,何尝不是也有个“梵”字?

    不管是来自他父子情的执拗,还是源于他骨子里深藏着的信仰,这个“梵”字,其实打从上天注定他是薛顾先血脉的那一刻就存在了。

    江执曾经问过团队里所有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留在敦煌。

    所有人中,肖也的回答最矫情却也最直接,他说,因为敦煌是信仰。

    团队里每个人,给出的答案五花八门,却都在诠释着“因为敦煌是信仰”这句话的含义。

    江执说他没信仰,对于“信仰”这两个字也不屑一顾,甚至他一度表示,职业只是职业,人活着总得做事,吃喝拉撒都需要做事维系。

    可在盛棠眼里,他做的所有事和做事的所有态度都跟信仰有关。

    所以,他其实是承认薛梵这个名字的。

    也所以,他在墓碑上刻的是:先父,薛梵。

    江执喊了爸,念了他叫薛梵,在心里。

    下葬的过程很安静。

    念追悼词的时候有人哭了,是些年轻的学生们,虽没见过薛梵,却是被感动的;有人红了眼眶,是胡翔声和团队的人,了解他的坚持,知道他的死因。

    江执没哭,眼眶也没红,每个步骤都很缄默,最后就是对于大家的到来表示感谢。

    陵园又多新墓,这世上对于敦煌的保护者少了一位。

    但欣慰的是,于新墓前拜祭的是更多的敦煌保护者,他们的信仰一脉相传。

    离开陵园,送别众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盛棠一时间拿不准江执的心思,他太沉默了,沉默的叫人压抑。想着他不算是个很会纾缓滞闷的人,能不能以工作为由发泄,揪着他们继续开会。

    不料江执跟大家说,“我饿了,你们呢?”

    夜宵挺简单的,江执却开了瓶酒。

    挨个替大家都满上了,与此同时自己也斟了满满一杯。肖也担心他的状态,劝说他别喝了,平时酒桌上死活以奶茶代酒的人,今天这样着实叫人担心。

    江执却坚持,主要是谢谢大家陪着他送了薛顾先最后一程。

    就像肖也曾经说的,江执这个人从不沾酒,他没什么酒量,一沾就得醉。

    一杯过后,他真就醉了。

    饭没吃多少,最后是罗占和肖也两个把他扛进了屋。

    收拾餐桌的时候,祁余起了担忧,问盛棠,“你更了解江教授的想法,现在都已经找到了薛梵教授的下落了,你说他是不是就离开敦煌了?”

    盛棠抬头,见罗占和沈瑶也一并看着她,方知这种担心不是祁余一个人才有的。

    肖也在那头收拾垃圾,不可能没听见祁余的话,但没过多反应,或许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吧。

    盛棠想了想,“我觉得他不会离开敦煌。”

    肖也停了手上动作,转头看她。

    她目光落向江执的房间方向,轻声说,“就是因为找到了薛梵教授的下落,他才会继续留在敦煌。”

    再晚些时候,莫雪桦打了视频电话过来,神情看上去挺落寞。她从胡翔声那听说了薛梵的情况,跟盛棠说,找到也好,总能让人死心了。

    又问了葬礼上的情况。

    盛棠一五一十说了,包括江执亲自刻墓碑的事。

    莫雪桦沉默良久,说找机会她去拜祭一下。这话叫盛棠没办法接,关于前辈们的前尘往事她也是知道的。莫雪桦见状说,“你不用担心你爸,你爸知道我的决定。”

    真是火眼金睛啊。

    很快盛子炎的脸也凑过来,跟盛棠说,“相识一场,你妈过去看看老朋友也无可厚非。还有,就算之前你妈对江执有怨怼,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又决定留在敦煌,你妈还能拿他和拿你怎么样?”

    盛棠本来想跟他俩矫情一番,比方说,我留在敦煌纯粹是为了0号窟,又不是为了江执;又比方说,反对就反对呗,我跟他可没在一起。

    但此时此刻一想到江执的样子就没了调侃的心情,其实莫雪桦说的也没错,找到了也就死心了,可她的胸口啊,总是堵得要命呢。

    最后盛子炎说,“棠棠,你跟江执未来怎么样你自己做决定,我跟你妈商量过了,也不想干涉那么多了。人活一辈子,能再遇上就是缘分,真要是还放不下就在一起,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放下手机,盛棠在想,好像关系不关系的这种问题在繁忙的工作中早就忘脑后了,心里对他的那些个不满似乎也随着时间逝去,当时想着,一定要他跪地痛哭流涕的

    煮了解酒茶送进房间,原以为江执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床上。

    不料他是坐起来的,背对着房门,面朝窗子。房间里没开灯,窗子外也是漆黑一片,戈壁滩上的夜晚格外黑。

 459 我就是你的家人

    盛棠进屋后愣住。

    好在外面的阴云散去了些,有浅薄的月光泻进来。等她眼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后,就能借着那点微凉看见江执的模样。

    他似乎出了奇的倦怠,相比这几天的一直强打精神,此时此刻在这暗影里像是彻底泄了气。脊梁骨不再挺拔,整个人就窝坐在床头。

    黑暗成了兽,能吞了他。

    只留下很长又浅淡的影子,孱弱无力的,又能随着黎明前更黑暗的到来而被吞噬干净。

    盛棠记得清楚,打从薛梵教授的遗骸被发现到现在,他好像都没好好休息过。

    听肖也说,好几次了他听见江执在对面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下了床出了屋,去书房一待就会待到太阳升起。

    这种情况盛棠也见到过。

    是有一次她到厨房倒水喝,看见书房有光亮。是江执在里面,桌上放着的都是薛梵教授的物品,其中就包括他平时使用的工具包。

    他手持着一把刻刀端详,又抬手轻轻摩挲着那把刀,很专注。

    工具包里的工具盛棠都不陌生,每一件工具上面都刻了个“梵”字。

    盛棠上前,把解酒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绕到他旁边这么一瞧,果然睁着眼呢。

    心叹一声,也幸好肖也在书房跟祁余他们商量方案呢,这要是回来睡见着江执这样也会糟心。

    “头疼吗?我煮了点解酒茶你先喝了吧。”盛棠轻声问他。

    江执没说话,目光还是落在窗外没收回来,像是没听见似的。借着月光,盛棠打量着他,也看不出来他是醉着呢,还是已经醒酒了。

    想着后者的可能性很低,那么没酒量的人,还不如她呢。一杯过后可是被人扛进屋的,所以现在是晕着的?

    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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