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时间为名-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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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时间,都凌晨一点半了,她还是辗转反侧。
下雨了啊。
盛棠干脆也不睡了,出了卧室。厅里的拉门没关,连着半封闭的阳台,有雨风吹进来,撩得白色纱帘轻飘飘的晃。
入耳除了男生寝那头的呼噜声外,就是雨点敲打玻璃的声响。
这么个常年干旱的地方,一旦下雨就成了暴雨,这种动静温柔的小雨倒是罕见。
盛棠去了阳台。
随手将拉门关上,那些轻轻浅浅的声音就被雨声给完全取代了。
这是一栋新楼,相比旧城旧区的那些个住宅,这里放眼过去也算是满目一新了。
楼下是种植了大片绿植的花园,借着小区里的路灯,从盛棠的高度能瞧见花园的全貌。
有一如既往的健身器材,有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上立着几个雕像,或多或少的都带着点飞天的形象元素。
有处水塘,水塘之上有小荷刚露尖尖角,雨点打在荷叶上,每片荷叶里想必都兜了一汪泉。
挺舒适的住处,至少是在敦煌这种地方。
阳台是半封闭的,她倚栏而立时,雨风落在脸上湿润润的。
明明就是雨啊,怎么就能一直落在心里,然后心里也会觉得酸涨涨的呢?
盛棠在想,这里百般好,可她总会不经意想到六喜丸子住过的那处公寓,闹街之中,旅游旺季的时候连窗子都不敢开,一开窗总能听到街边那株大树下有人喝酒的吆喝声……
江执说,这是敦煌的人间烟火。
盛棠觉得好笑。
一个从来都不把敦煌放在心上的人,知道什么是敦煌的人间烟火吗?
正想着,肩头一暖。
抬眼一看,竟是司邵。
惊讶。
司邵将一件空调衫披她身上,轻声说,“这里是挺热,但下了雨多少就有湿气,注意点。”
盛棠道了谢。
“被雨吵醒了?”她问。
司邵笑了笑,“被你那个小徒弟给吵醒了。”
打鼾。
盛棠微笑,“到了敦煌太兴奋,白天玩野了吧。”
司邵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就跟她一样站在阳台处,胳膊搭在半人高的玻璃台沿上,像是赏雨,又像是,在想别的。
许久,他说,“你睡不着,是因为他?”
没提“江执”这个名字,如果她心里有他,始终放不下,哪怕一个“他”字,怕是也会乱了分寸吧。
他转脸看着她的神情。
盛棠的目光却是一直朝前看的,越过细密的雨雾,落向无穷尽的黑夜深处。她的侧脸很平静,平静到一丝波澜都没浮现。
就好像,他刚刚是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之后她开口说话了,却真是应了司邵的感觉。
“你说,水塘旁的那棵枇杷树能结果吗?真是奇怪啊,在敦煌这种地方种枇杷树。”
司邵愣了片刻,然后顺着她的手指看下去。
她的手指因为伸向外面,所以落了几滴雨,阳台上有夜灯,微弱的光亮映得雨滴晶莹剔透,也衬得她的食指白皙娇嫩。
司邵的视线在她的食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看向水塘旁。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来,这处地址是去年工作室才敲定了,相当于新搬了次“家”;二来,他前后这几次来敦煌,都没关注到那棵树有没有结果子。
“枇杷……四月份结果吧?能种在这儿,或许会结果。”
盛棠点点头,收回手指说,“我每次看到新鲜的枇杷果子,就总能想到’雨落荷叶’这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果子结在清明节前后,金灿灿的果子放在铺着宽大荷叶的竹盘里,春雨落下来,能溅起清淡的荷香,咬一口枇杷也是很清甜。”
司邵笑了,说,“你想到的应该是江南水乡啊,不是敦煌啊。”
“对啊。”盛棠忽而笑了,“所以你说,我跟敦煌的缘分是不是真要断了呢?”
司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低垂了脸,看着那雨一点点湮入黑夜,嘴角的笑容也缓缓收敛了。
“我跟他不知道再怎么继续下去,所以,我就不想他了吧。”
司邵胸腔里酸疼得很。
她哪是视而不见呢,只是,该不知道如何面对吧。
想到这儿,他心底深处又冒出无名的恼火来。
江执,你凭什么?
两年了,你凭什么还来折磨她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夜雨的气息微凉,一直灌进心肺。努力压下这股子滞闷,他起身,轻轻拉过她的手。
盛棠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吓了一跳,浑身接着一僵。等反应过来后想要抽手,却被司邵顺势攥紧。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拉门,急急低语,“学长,你快放手,万一被他们看见了——”
“都几点了,他们在睡觉。”司邵打断她的话,借着手劲,贴近她,“再说了,就算让他们看见了又怎么样?”
盛棠愕然地盯着他。
司邵低叹,“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
“学长,你……”盛棠见抽不开手,只好说,“这大半夜的……要不然,等你明天睡醒了理智点再聊?”
司邵被她这番话弄得又气又笑的,但不管怎样也是不想等了,或者,江执的出现已经将他逼上梁山。
他没由得她躲闪,语气温柔又坚决的——
“棠棠,跟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喜欢你好多年了。”
他以时间为名
第382章 吃猪饲料了吗
大晚上睡不着的,还有江执。
回到住所洗漱完,他整个人就是放空状态。在沙发上坐了好久,眼珠子就盯着一个方向,渐渐地,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了似的。
在夜市中、在餐厅里的一帧帧一幕幕就跟走马观花似的浮现。
最后定格在盛棠离开前看他的眼神。
清淡得很,也陌生得很。
两年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姑娘不见了,他误以为看见的,只是跟他的小七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她跟他说,放手吧,我累了。
这话她说得轻飘飘的,可落在他心里就成了千根万根针,生生扎进皮肉里,使得他尝到了疼,闻到了血。
她依旧忽略他的好友申请。
这种漠视,比拿刀子捅他一下还要命。
等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江执也干脆不勉强自己了。
凭着记忆下了游戏APP,看了介绍,注册了账号,又仔细回忆了一番,找了区域……
折腾完……也没睡意。
看了会儿手机,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个东西慢……吞吞地爬到了他腿上。
那叫,一个沉啊。
江执没理会。
于是乎,那东西就得寸进尺了,顺着他的腿继续往上爬。
依旧,慢吞吞的……
江执觉得,就像是块磐石似的在移动,直到,压在他胸口上。
呼吸都艰难。
手被撞了一下,江执一个不稳,手机掉床上。
屏幕还亮着,上头是一篇文章,题目加粗大黑体,十分醒目——
如何令女孩子回心转意。
江执半靠着床头,跟胸前直勾勾盯着他的蓝霹雳对望……对望。
好半天……
“胡教授到底给你吃了什么?你怎么又长胖了?”江执打量了它好半天,皱眉说。
才两年没见,这体重翻了好几倍。
蓝霹雳目光一转,没怎么计较自己的体重问题。它就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睡觉,左想右想的,许是觉得江执的胸膛尚且不错。
下一秒就被江执掀翻。
来了个素面朝天的,四条腿好生划拉。
江执也是没心情搭理它,任由它自我折腾。
不过蓝霹雳终究是只争气的龟,别看体重呈上升趋势,但论灵活度也还行。腿划拉几下,竟借力一个翻身,潇洒自如的。
江执扫了它一眼……“挺灵活啊你。”
蓝霹雳一如既往的骄傲,眼珠子往手机上一瞥。
江执反扣手机。
瞅什么瞅?
蓝霹雳又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窝在那了。
一人一龟……
在床上,就那么大眼瞪着……嗯,蓝霹雳没搭理他。
半晌,江执伸出食指,戳了戳龟壳,“哎。”
还是没搭理他。
江执坐了起来,盘腿儿看着它。见它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儿,抬手弹了它脑袋一下。
要不说蓝霹雳是神龟呢,脑瓜崩儿你爱弹就弹,人家就是纹丝不动的。也就顶多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十分明显:你就那点能耐吧,弹乌龟的脑瓜崩儿,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连你也在生我气是吧?”江执垂眸问它。
……你觉得呢?
说把我带来就带来,说把我丢下就丢下,龟也得有龟颜吧!
走了。
蓝霹雳慢吞吞转身,想原路返回。
“哎哎哎,还来脾气了?”江执大手一伸按住龟壳。
蓝霹雳瞬间成了游泳状,四脚又开始使劲划拉……
“你以为是我纯心故意的吗?我也想跟你商量,也想带你一起走,但是当时情况棘手我能怎么办?我没有时间,也不敢多等。”
说到这儿,江执的眼神黯淡下来,低低道,“其实,就算当初你能跟我走,我也不会带你走……”
蓝霹雳这个急啊,差不点就能累出一脑门子汗的那种……
哎呦我去,这话越听越不像是对我说的呢。
你跟她解释去!
江执干脆两手一卡,箍着龟壳就把蓝霹雳给拎起来。
蓝霹雳一阵晕……
“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所以事情一解决了我马不停蹄地回来,就是想跟你面对面说清楚,你对我有误会。”江执皱着眉头说。
蓝霹雳翻白眼……我特么,又不是你女朋友。
“你说……她不会真放下我了吧?所以在电话里她不愿意跟我多聊,宁可跟司邵走,她……不爱我了?”江执突然紧张了,身体都在紧绷。
越想心里越没底,尤其是想到盛棠看他的眼神,就跟瞅着个陌生人似的,没情感上的起伏。
蓝霹雳的眼神平移……他手上。
娘嘞,幸亏这两只手没掐它脖子上。
江执开始晃它,“你倒是有个反应啊!”
蓝霹雳哇地一下……
吐了!
江执低头:……
!!!
养龟的好处是,它能自力更生;
坏处是,无处撒气。
等江执从浴室里再出来时,瞧见了十分讽刺的、又令他吐血的一幕——
棠小八坐在蓝霹雳的龟壳上,蓝霹雳驮着棠小八慢悠悠地溜达,瞧见他出来后还故意在他面前转悠了一圈。
然后,又慢悠悠地离去。
棠小八扭过头,冲着他很妖娆地叫了一声。
江执如受重创!
它俩都能,一如既往地情比金坚……
翌日一大早,江执就来了研究院里找胡翔声。
胡翔声的那辆小破车停在那,上头盖了层黄沙,玻璃窗也灰蒙蒙的,一侧的倒车镜还歪着……江执无语了,歪了两年了。
不过还行,没一睁眼就往窟里跑。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江执敲门进去的时候就瞧见盛棠坐在那,两人之前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话题应该被打断了。
盛棠听见动静扭头一看,心就忽悠一下,她是万没想到能跟江执再遇上。
胡翔声抬眼看是江执,一脸高兴,忙招呼,“来的正好,快——”
“教授。”盛棠再转回头时面色就平静了,轻声打断胡翔声的话,“我改天再来找您吧,你们有事我就不耽误了。”
话毕也没等胡翔声表态,起身就走了。
胡翔声一愣。
见状,江执反应也挺快,跟胡翔声说,“我们的事一会儿再说。”
追了出去。
胡翔声一脸懵,几个意思?
……
走廊里,盛棠没走出多远就被江执一把从后面拉住,着实吓了她一跳。
下意识挣脱,紧跟着就被江执一下按墙上,大手强势地往她腰上一箍。
这行为举止来得猝不及防,盛棠第一反应就是……胳膊一抬挡住嘴。
然后……心里默默地骂了句:盛棠,你是……傻吗!
果然,江执被她逗笑了。
俊脸微微一偏,饶有兴致地问她,“小七,干什么呢?”
盛棠觉得,丢脸是丢到家了,但后续的反应不能再露怯了,深吸一口气,很平静地放下胳膊。
视刚才自己脑残的行为而不见,清冷开口,“江教授,你抓疼我了。”
有来往的同行,往这边瞧。
江执挺自然的,头一转对上这些人的目光,“做错事了,跪求女朋友原谅呢。”
原来……
都是熟脸的人,闻言这话都捂嘴笑着纷纷离开。
弄得盛棠挺无语,跪求,跪了吗?
趁着空挡一把将他推开,可紧跟着又顿了动作,倏地盯着他——
“是不是你把蓝霹雳给带走了?”
江执大方承认,“对。”
盛棠抿唇想了想,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时间对不上,“你不是刚回来吗?”
六喜丸子解散,蓝霹雳和棠小八都被胡教授给扣下了,声称这俩是敦煌的圣物,轻易移不得地方,江执那边情况如何不得而知,这两年盛棠是要了好几回都没要回这俩“圣物”。
后来沈瑶说,胡教授有时候就跟个孩子似的,可能觉得只要是手捏着蓝霹雳和棠小八,总能守得你们回去。
这次回来盛棠就有心带走这俩圣物,岂料胡翔声总是百般借口,要么说没时间回家取,要么说自己在窟里,就连前天见面他都没提这茬。
怎么在江执这就松口了?
江执看穿她的心思,眉目含笑的,“我有胡教授家门钥匙。”
贱人!
“我猫呢?”
“跟着蓝霹雳一起走了。”
盛棠:……
早该想到了。
“猫还我。”
“别啊,人俩谈恋爱呢,你忍心棒打龟猫?”
盛棠想怼一句:特别忍心。
但懒得跟他多言,也知道继续跟他要猫不现实,倒不如成全了那一对“璧人”。甩开他的手,要走。
又被江执的大手一按,肩膀重贴墙上。
盛棠咬牙,这人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