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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以时间为名-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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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这一天,整个文物界都在疯传一件事:Fan神陨落了。

    Fan神是谁?

    业内人士的回答得五花八门:

    “他啊,是最有前途的壁画修复师。”

    “有天赋,就是典型那种老天赏饭吃的天才。”

    “他是职业修复师不假,但不是科班出身,所以算是野路子,可他经手的壁画能修复到零误差,很传奇的人。”

    “我们除了叫他Fan神,还叫他Fan医生,壁画的医生嘛。”

    “这世上没有他修复不了的壁画……对,他只修壁画,嗯,好像很年轻,不过很少人见过他,从来不接受采访,也不公开露面。”

    “本来修复师这个职业也不需要抛头露面吧。”

    神秘却站在业内巅峰地位无人超越,年轻却有高超的修复技艺令人望其项背,赫赫战绩却从不抛头露面,只因为习惯在完成修复工作的总结报告后签上“Fan”这个名字,所以被人叫做Fan神。

    这样的神级人物却折在了一块揭取壁画上。

    听说那壁画跟中国敦煌石窟里的一脉相承。

    也听说壁画是被Fan神原封不动退回原处的,附加在壁画外框上的还有一封用最传统的牛皮纸外加美工钢笔写的信,只留一句话:抱歉,无能为力。

    所以Fan神不是神,这世上也有他修不了的壁画。

    而后Fan神对外做出声明:从今日起不再对外接手壁画修复工作。

    是休假还是行业隐退?一时间外界质疑声起,有人说他毕竟不是名师之后、科班出身,所以能力其实不够,见好就收;有人说他浪得虚名,中国的敦煌壁画不好糊弄,所以怂了……

    总之,被狠狠拉下神坛,一时间名誉扫地。

    可老百姓不关心这种新闻,叫Fan的人长得是扁是圆的,他有什么本事又或者为了什么被人从荣耀的殿堂里踢出来等等都远不及东边超市大促销了、西边菜市场的猪肉涨价了来得重要。

    但也是在这一天,中国西北之地敦煌上了热搜榜,而且是三条消息持续霸榜。

    敦煌罕见暴雨

    敦煌石窟飞天的脸更黑了

    石窟佛哭了

    话题热度不减,点进去铺天盖地的都是西北百年不遇的暴雨新闻和图片,大批游客被困,莫高窟、榆林窟相继关闭禁止参观……像是跟劳苦大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可因为敦煌的特殊文化和旅游又跟民众息息相关,一时间就极大地调动了大众的话题参与度。

    不少人发微博带话题,什么内容的都有。

    其中有一条长博,题目叫做《敦煌壁画里活着的昆山桀灵》,评论为零,点赞数为1,很显然,这更像是篇学术讨论,看着就不猎奇,网友们哪有心思细细品读?

    唯一点赞的人是盛棠。

    盛棠笑着说,这篇博文观点诡异,可是又看着合情合理,敦煌石窟里藏了几千年的时光也就藏了几千年的秘密,谁能保证都能参透啊?万一真有活着的壁灵呢?

    有壁灵,还是活着的,会吗?

    也许,会吧……

    他以时间为名

 第1章 挡着我看拓画了

    敦煌,沙洲夜市

    盛棠已经喝了第三杯杏皮水了。

    冰镇过的,解暑。

    晚九点半,夕阳还悬在夜市门前那尊飞天的身后,这里天长,要过了十点才能天黑。美食街早就热闹了,人头攒动,就好像两千多年来这里就始终繁华,曾经的丝路商队、僧人异族、将士画家到了如今就是中外各色游客、专家学者和天南地北背包客们。

    西北之地羊肉新鲜,空气里撞着的都是炭烤羊肉的白色薄烟,驴肉黄面、敦煌酿皮子、泡耳油糕,各个招牌眼花缭乱。各家伙计手拿沾着油渍的塑封菜单向来往游客介绍:舌尖上的敦煌啊,走过路过别错过,进来尝尝咱们家的大漠风沙鸡和阳关活鱼,有一千多年了啊……

    一道雪山驼掌穿过袅袅烧烤香被端上了户外餐桌,桌上有仨老爷们就着酒劲瞎贫:

    “前些天大雨把不少佛窟都给灌了,尤其是藏经洞,都上热搜了。”

    “说起藏经洞,有人说鸣沙山上还有个没被发现的藏经洞呢。”

    “啥大雨封洞啊,听说是有人大半夜经过石窟的时候听见琵琶声了,这才关的石窟不让参观。”

    大嗓门淹没在众多户外餐桌的喧哗声中。

    一街之隔一水儿的手工艺品,胡杨木雕、飞天沙瓶画、七色戈壁石……店铺最多的当属售卖戈壁滩墨玉,雕成艺术品、茶壶茶碗茶台的,但卖得最好的便是墨玉酒杯。阳关葡萄酒配敦煌墨玉杯,就应了“葡萄美酒夜光杯”这句诗,用手电筒往杯壁上一打,可不就发出墨绿色幽幽的光亮,便是极佳墨玉了。

    正是吃李广杏的季节,杏皮水的原料,一口气喝上那么一大杯,比酸梅汤来得还要消暑,敦煌人都爱喝这个。

    盛棠所在的摊位主要是以当地的西和麻纸、工艺字画为主,一旁散放着没刻完的胡杨木雕,风一过,还能卷走些胡杨木屑。

    她慵懒地坐靠椅背,坐没坐相的,双脚交叠搭在摊位上头,微微一用力,椅子的两条前腿就凌空了,靠着她双腿的支撑力椅子前后悠闲摇晃。

    一头长发编了麻花辫,松散地斜搭脖侧,辫间有五彩绢丝的影子。白色上衣绘有飞天蜡染图案,搭了条低腰牛仔铅笔裤,腰间有白色薄纱,一截细腰若隐若现的,皮肤能比西北姑娘白出不少色号来,不少游客来来往往地都要瞅上那么一眼。

    漂亮的姑娘都遭人喜欢,尤其是她的眼睛,十分标准的双眼皮又透着凤眼才有的媚狡,像是含笑,可笑里又有冷和玩世不恭,瞳仁颜色比常人浅些,用朋友的话说就是:有妖气。

    盛棠一门心思用她那双妖气的眼盯着站在斜对面摊位的两个男人,一位头戴花帽,身形修长;另一位身着铁锈色半袖帽衫,高大挺拔,微长凌乱的头发随意扎起藏在黑色鸭舌帽下,黑色太阳镜,脖子上挂着黑色耳机,最显眼的是一脸络腮胡子,背着个挺大的背包,一看就是游客。

    手机里“塑料姐妹花”的微信群丁零当啷的在响:

    程溱:棠棠,你说你论文被批了是咋回事啊?谁敢惹你这只八面玲珑百变妖女?这不是360度翻着花样往焚尸炉里钻吗?

    游叶:知道你胸怀大志,但这个季节去敦煌是不是找虐啊?你个细皮嫩肉的……

    程溱:亲没事啊,咱是双商奇高之人,不与傻瓜论短长!速速回来请我们大吃一顿烦恼就没了!

    游叶:棠棠该发退群警告图了……

    程溱:别啊,群里就咱仨,她退群了,塑料群就散了!

    游叶:棠怎么没动静了?

    ……

    盛棠将喝空了的冷纸杯一攥成团,准确无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瞅准时机把成品的木板雕画往前一推,随手顺过一把扇子不紧不慢扇纳凉。

    没一会儿,眼前大片光亮被挡住了。

    “你家木板雕的飞天挺独特啊,别人家的都大同小异,你刻的?”很好听的声音。

    盛棠没挪窝,手上扇风的动作没停,一双“妖”眼轻轻往上那么一挑。

    说话的是那位头戴花帽男,最打眼的就是裤腰间搭了条深紫色织锦绣花勾金色丝的波塔。不是少数民族,一双含情目,很容易让小姑娘一眼陷进去,波塔在新疆那边都是搭着长袷袢戴的,他这个外行人这么混搭倒是有了另一番风情了。

    “都是手工的。”她将扇子往手心里潇洒一阖,朝着旁边那一堆半成品一指,“进行时,可以验货啊。”

    “行啊小姑娘,刻这玩意儿手劲得巧,一不小心就劈画了。”花帽男笑得时候眉眼弯弯,竟很妖娆。

    敦煌的木板雕都是匠人用刻刀一刀刀雕出来的,是个耗时间耗精力的功夫活,手指和手腕的力量要完好搭配一气呵成,否则刀子一歪画痕就被破坏,整幅画也就废了,这就是所谓的劈画。

    盛棠心想,行家啊。还没等开口,就听站在他旁边的铁锈男嗤笑一声,态度不算客气。

    敏感察觉他的目光透过墨镜扫了一下她的手指。

    盛棠从容对上他的嗤笑,看吧,随便看。

    铁锈男也没说什么,目光一转落在别处,然后摘了太阳镜往胸前领口一挂。

    露出真容,五官挺深刻,但架不住一脸胡子不修边幅的,说好听的叫洒脱不羁,说不好听的就像是从哪个石窟里刚钻出来似的,全身上下都灰蹡蹡的。

    盛棠心里飘过两句话,一句是,毛发够浓密的了,第二句是,剃了胡子能不能好看?

    “手机。”他开口。

    嗯,嗓音还真是磁性,具备做声优的条件了。

    见她半天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手机。”

    盛棠甩开视线里的毛发,反应过来,定睛一瞧,自己的手机明晃晃地在帅哥的眼皮底下,“手机不是卖的。”

    “挡着我看拓画了。”

    原来……盛棠这才懒洋洋起身,拿过压在拓画上的手机顺便往裤兜里一揣。

    敦煌拓画大多以墨拓为主,内容多是跟佛窟、石碑有关,早些年比较流行,现在文物保护,不少石碑也都禁止拓画,卖拓画的就渐渐少了。

    摊位不以拓画为主,所以没几张,其中一幅被男人端详了许久,盛棠探头一瞧计上心头,“这是有年份的拓画了,你看上头的纹路、拓印很清晰,老物件了,卖一件少一件。”

    他以时间为名

 第2章 她果然是慧眼识冤大头啊

    铁锈男倒是配合,接过拓画手指一蹭,竟蹭掉不少黄色沙尘来。

    盛棠何许人也?反射弧能比正常人能短出一大截,抬手不慌不忙地掸了掸纸面,又不知廉耻地拉过男人的手,顶着男人微愕的眼神,蹭了又蹭,好半天才松手。

    “往年都是三四月份有沙尘暴,今年反常,都这个月份了偶尔还刮点沙尘呢。”

    “今年不是暴雨吗?”花帽男微微一笑问。

    “是,但暴雨罕见,风沙才是敦煌的主人嘛。”盛棠尽量维护好摊主对待货物一视同仁的“事实”,受冷落的商品往往卖不上价。

    铁锈男瞅了拓画又是一会,冷不丁开口问她,“你说它有年份,是多有年份?”

    这嗓音真是越听越享受啊……但不代表着盛棠会被美嗓蒙窍,她仔细打量了画面一番,嘴角微微上扬。

    “说它有个几百年上千年你肯定不会信,这拓画里的内容跟山上石窟里的差不多,一看就是从里头带出来的,1944年以前敦煌石窟没人管,紧跟着拓画盛行,直到研究院成立国家重视壁画修复后不再允许拓画,所以帅哥你想啊,从那时候到现在有多少年那你手里的拓画就有多少年。”

    铁锈男许是没料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能说出这番话来,抬眼看了看她,似是打量,眉眼间倒是生出一丝趣味来。

    花帽男凑上前一看,“呵,这是个复印品啊。”

    盛棠稳稳接了招,“能有复印件就不错了,原件有钱都买不到,就这复印件都很抢手呢,分分钟就没了。”

    花帽男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铁锈男,那意思挺明显的,盛棠的眼睛尖着呢,暗忖:那么欠呢,白瞎长那么好看了。

    “怎么卖的?”意外的,铁锈男问。

    两百、五百……一千、两千……再一开口,“五千。”

    铁锈男一心只盯着拓画,没什么反应,倒是花帽男诧异,“五千?小姑娘宰客啊,咱敦煌这边做生意可是出了名的实在。”

    “实在,怎么能不实在呢?”盛棠表面客套,心说你跟谁在这咱咱的啊。

    “往年敦煌哪会下暴雨啊?今年反常,游客少了一半,要不然拓画也不能卖这么便宜,有收藏价值的,外面买不到。”

    花帽男笑了两声,盛棠面不改色笑得牲畜无害的。

    买东西讨价还价来一番唇枪舌战很正常,不想铁锈男没给盛棠巧舌如簧的机会,将拓画卷成了纸筒状,“微信支付吧。”

    “好。”盛棠心里乐开了花,她果然是慧眼识冤大头啊。

    不给对方一丝一毫后悔的机会,光明正大又俗称很不要脸地顶着白帽衫男定义的“招摇撞骗”的眼神,利落出示了收款码,又利落装好拓画,再利落地送走了两尊财神爷,齐活!

    闲来无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回了“塑料姐妹花”群里:刚才手刃帅哥来着。

    大胡子算是,帅哥吧?……

    余晖烬落,夜色就卷了敦煌城,但没带走暑气,愈夜愈热闹时在沙洲夜市走上一圈仍旧大汗淋漓的。

    不少摊位也是在天彻底抹黑的时候才出,人声鼎沸,这边挨家铺子各种吆喝,那边有演奏正酣的曲子戏,仔细听来是《八洞神仙》的曲段,长街亮如昼,还有裹着七彩丝巾的姑娘在跳飞天舞。

    甜品摊,头上绘着骆驼云纹的蘑菇伞已经收了,来往人影没带一丝风,就算前几日蹿红整个网络的暴雨也没能给这干热的西北之地降温。

    江执喝了一杯甜腻腻的奶茶,最后一口还有点意犹未尽,见搁在对面的那杯奶茶未动丝毫,探身就去拿,下一秒肖也按住了他的手。

    “整个敦煌石窟里,莫高窟现存洞窟492个,榆林窟现存42个,西千佛洞石窟19个,咱就打这几处洞窟里的情况都看遍了,再远点加上临夏那头至今都没人修复的炳灵寺石窟……”肖也往前一凑身,朝着他手边示意一下,“江大医生,你觉得这拓的是哪个窟里的画?”

    江执任由他压着自己的右手,左手抬起支脸,跟肖也目光相对,想了想,好半天慢悠悠给了回答,“也许,哪个洞窟的都不是。”

    肖也盯着江执,一张妖娆俊脸似笑非笑的,“5000块买张废纸,你是这意思吗?而且还是我付的账。”

    来往行者,无不扭头行注目礼的,眼瞧着不远处俩男人脸对着脸、手黏着手的,这架势总会教人浮想联翩。

    江执视周围眼神如粪土,不急不慢地抽回手,顺带着将那杯奶茶也捞过来,甩了句,“刚回国,还没学会怎么用微信支付。”

    呵呵,这理由听着可真是冠冕堂皇又顺理成章啊,肖也咬牙,我可真是欠你的,要不是因为师父千叮咛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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