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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宫阙有韶华-第64章

小说: 宫阙有韶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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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盈月多少被糊弄住了,又仍不免怕拿错主意,哑了哑,迟疑着问他,“这能行么……万一皇上大怒,杀了仪嫔娘娘……”

    仪嫔若死了,她的家人如何便真不好说了。

    “我自会劝着皇上的。”张俊语重心长,“再说,允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你这样的皇上能说杀就杀,换成仪嫔,皇上能吗?”

    “那若是……”盈月刚要再作细想,房门“笃笃”响了两声,外而传来柳宜的声音:“仪嫔娘娘已将供状给我了,你可了了?”

    “快了,夫人稍候。”张俊扬音,遂又压低了声,催促盈月道,“你快着些,随便写几件事推给仪嫔!宜夫人可不会多等,再不快点来不及了!”

    盈月打了个寒噤,生怕一念之差就将阖家的性命搭上,匆忙从地上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行至书案前执笔研墨,在张俊拿来的册子上写了起来。

    自此又过了一刻,两份供状便被拿回了纯熙宫。两份供状所言不同,互有冲突,但不打紧,有了这样的供状,事情便算真正犯到了仪嫔身上,楚稷就可下旨动仪嫔了。

    顾鸾并不打算多加插手,信手翻了翻,就递回给张俊:“一会儿直接呈给皇上吧。”

    “呈给朕什么?”楚稷正好进了殿来,顾鸾垂眸福身,张俊已低眉顺眼地将供状奉了过去,楚稷接过,“那宦官招了?”

    “……没有。”张俊垂眸,“那小子嘴巴紧得很,半个字也不吐。下奴与宜姑姑直接去葳蕤宫问了话,仪嫔与她身边的盈月倒都招了些事情。”

    无人攀咬到仪嫔,仪嫔反倒招了?

    楚稷不禁有些惑色,睃了眼张俊,翻开供状。却见供状真如张俊所言,主仆两个各自招了些事,虽读来是互相推诿,却露出了马脚。

    顾鸾没有过问他们究竟是如何问的话,但凭上一世的经验将经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抬眸看了看楚稷的神情,她就笑道:“还是宜夫人足智多谋,若让我去,我必是一句话也问不出的。”

    两尺开外,宜夫人坐在桌边饮着茶,听言笑睃了她一眼。

    柳宜看出来了,这佳嫔是个有本事的。她哪里是不懂呢?若真是不懂,便不会见她与张俊一同离殿就猜到她是要去葳蕤宫,继而直接着人去向皇帝回话了。

    她只是心思通透,无意在这样的事上彰显自己,乐得让他们独占功劳罢了。

    这是个聪明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任谁都会觉得舒心。

    楚稷朝柳宜一揖:“有劳姑姑了。”

    “不敢当。”柳宜的目光从顾鸾身上移开,含笑望向皇帝,“皇上知会允国公府一声,便赶紧将事情了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是。”楚稷颔首。遂着人将供状拿了下去,誊抄一份,送至允国公府。又着意吩咐他们去时多安抚允国公府两句,道明这只是后宫相争,与国公府无关。

    语毕,他吩咐张俊:“着宫正司严审,该动刑就动刑,不必事事问朕。”

    “皇上?”柳宜眼底一栗,多少有些意外。

    她看出他不想轻纵,却没想到他能做得如此决绝。

    顾鸾亦是一滞,抬眸看他。楚稷避开她的目光,又跟张俊说:“去吧。”

    “诺……”张俊一揖,无声告退。楚稷行至茶榻边落座,接过燕歌奉来的茶盏,沉默地饮了一口。

    垂眸之间,他几乎掩不住眼底的阴翳。

    他与仪嫔之间,是两世的仇。上一世她被揭出得太晚,皇长子的命是保住了,先前夭折的皇子公主的账却已算不清楚。

    这一世,他因着那些梦,一开始就没再宠过她。若她能安分守己,他便是想起了前世之事也大可不必再杀她一次。

    可她并不肯。

    她伤了贤昭容,还要拖阿鸾下水。

    有他在,谁都别想伤着阿鸾。

    殿中一时安静得有些让人不安。

    楚稷放下茶盏,抬眸间,眼中又是一片温暖了:“阿鸾。”他衔笑,“来坐一会儿。”

    “好……”顾鸾点点头,也走向茶榻,坐到他身边。他环住她,她抬眸打量他的神色,饶是他笑着,她也仍看出了他眼中的冷意。

    这种冷意让人生畏,但她想起上一世仪嫔做下的种种恶事,便觉严加处置也好。

    她就只抚了抚他的胸口:“别生气,查清楚就好了。”

    整整一夜间,葳蕤宫成了人间地狱。

    好在葳蕤宫位置偏僻,宫正司动刑惹出的动静再惨烈也传不到旁的嫔妃耳中,没扰了她们一夜清梦。

    是以嫔妃们多是在翌日天明时才听闻了昨夜的惨状,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要知道,昨日晨省时仪嫔还在呢。坐在右首的位置上,是阖宫嫔妃中身份最高的一个。

    一夜过去,那个位子就这么空了下来。她旁边佳嫔的位子也空着,空了几日了,谁也说不准佳嫔究竟还在不在人世。

    正殿里,众人盯着两个空下来的位子一阵阵发怵,好半晌没说话。

    还是皇后姿态最稳,见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告诫:“仪嫔和佳嫔的事,你们应是也都听说了。回去都想想吧,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们心里头要明白,别平白把命折进去。”

    “诺……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众人离席深福,皇后垂眸淡声:“都回吧。约束好宫人,在案子有定数之前,本宫不想听到有人胡作议论。”

    “诺,臣妾谨记。”几人又声音齐整地应了声,便福身告退。

    又过了三日,宫正司手中的供状就够用了。

    仪嫔跟前的宫人个个经了重刑,知道什么都招了个干净。仪嫔自己也在供状上画了押,认下了一切罪名,除了这回的,还有上次收买倪氏在香囊中下□□一案。

    顾鸾起先不料她会这般认罪,多少有些意外。直到仪嫔被押到了纯熙宫,顾鸾见她身上无半分伤势,脸色却苍白虚弱,方知宫正司该是用了宜夫人上回审案时的厉害法子逼她。

    那套办法对宫女都有用,对仪嫔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官家小姐自然更有用。

    遭了三日的罪,仪嫔的精神有些涣散,被人押在殿中跪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待得终于抬起头,她怔忪地看一看皇帝,目光又落到顾鸾而上,神色突然一紧,沙哑地开口:“佳嫔……佳嫔你不是……死了吗!”

    情绪忽而激动,她张牙舞爪地想要扑过来,左右两边的宦官赶忙伸手,将她死死按住。

    “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死了吗!”仪嫔撕心裂肺地喊着。

    顾鸾不理她,手中慢条斯理地翻着供状,半晌,才启唇:“你说那些香是太医院院判王之实帮你制的?”

    “你不是死了吗!”仪嫔仍自嚷着,又嚷了好几次,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凄厉的笑音在殿中回荡,痛苦又畅快。

    顾鸾锁眉看着她,看出她已有些疯癫。便不再问她,侧首看张俊:“旁的宫人们怎么说?”

    “这王院判……确是牵连其中,多有出力,盈月也是这样招供的。”张俊垂首,“但盈月还说……她们早就想让王院判取贤昭容的性命,这事一直没成,也摸不清王院判究竟是行事太过谨慎还是有意拖延。”

    说着,他有些嫌仪嫔又笑又叫得太过吵闹,又见皇上似乎无意问话,便索性摆手,让人暂且将仪嫔押了出去。

    顾鸾看看楚稷:“你怎么看?”

    楚稷沉思不言。

    依他看,王之实所犯之事也是死罪,不应轻饶,可他忍不住地回想上一世的事。

    王之实既然在这样早的时候就已和仪嫔有了瓜葛,上一世应是也不干净。可他医术实在高明,太后晚年时曾大病过一场,太医们束手无策,最终还是请已年逾八旬的王之实出了山,救了太后的命。

    那次医治,让太后多活了三年。

    顾鸾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见他沉吟不语,试探着开口:“若不非得杀他……我先见一见他,好不好?”

    她亦回想着上一世的事。

    上一世她没太见过这个人,却知他带出了数位高徒。这些高徒中有一些一直留在了太医院,救过嫔妃,也救过早产、难产的皇子公主;还有些后来离开了宫廷,行走四方,悬壶济世。

    是以此番见王之实牵涉其中,她倍感意外。在她心里这是个好人,今后不知有多少人都是靠他才保住的命。

    她不敢贸然让他死了。若事情别有隐情,她愿意保他。

    楚稷点了头:“传王之实来。”

    张俊应声而去,王之实仍是从贤昭容的永宜宫过来,不足一刻就到了。

    仪嫔受审之事这几日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王之实早已心里有数,入殿间又见殿中一片死寂,他心下一叹,下拜行了大礼:“皇上圣安,佳嫔娘娘……”

    “院判大人。”顾鸾无意听这些虚词,睇着他,开门见山,“仪嫔说驯兽司与宫道上的香都出自你手,盈月趁贤昭容不备抹在她衣裙上的香膏亦是你所制。个中细由,你知道多少?”

    “臣……”王之实叩首,“臣皆尽知晓。”

    楚稷脸色一黯,顾鸾心中也沉了沉,复又问他:“她们让你杀贤昭容,但贤昭容迟迟未死,又是为何?”

    “臣下不去手。”王之实再行叩首,“贤昭容无辜,大公主年幼。仪嫔娘娘为一己之私想去母留女,臣……臣怕遭报应……”

    “哦?”顾鸾美眸一转,口吻轻松地又问他,“那若皇上想取贤昭容的命,你办得到么?”

    话未说完,她就觉楚稷的目光刮了过来。

    她不看他,只看着王之实,王之实愕然抬头:“皇上?”

    顾鸾抿笑:“贤昭容吊着一口气,醒也醒不过来,平白受苦罢了。皇上的意思,你若能让她走了,反免去了许多痛苦。”

    “皇……皇上……”王之实有些急了,膝行上前,“昭容娘子情形并无那样糟糕。虽说……虽说何时能醒并不好说,却也不必这样送了性命。皇上容太医院些时间,昭容娘子她……”

    “也就是说,要你取她性命你也是办得到的了?”顾鸾风轻云淡地打断他的话。

    王之实噎了声,想要否认,神情却说不得谎。

    有本事办到贤昭容却还活着,他方才的不忍之言便有了几分可信。

    顾鸾望向楚稷,薄唇微抿:“依臣妾看,王院判也不是个丧尽天良的人,皇上给他个将功抵过的机会可好?”

    楚稷神情淡泊:“如何将功抵过?”

    “便让他医好贤昭容。再者……”顾鸾抬手,挽了挽衣袖,“院判大人,本宫近来常觉食欲不佳。初时只道是因有烦心事搅扰,后来那烦心事没了却仍用得不香。本宫素来怕麻烦,便也懒得为这点小事传太医,但久闻大人医术高明,便有劳大人帮本宫看看吧。”

    “诺……”王之实自是不假思索地应下,起身上前两步,伸手搭脉。

    顾鸾边心平气和地让他搭着,边偷偷地看楚稷的神情。

    这回的事都让他心情沉郁好几天啦,她要丢个大好的消息给他,让他高兴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王之实搭脉片刻,又问了燕歌几句饮食起居之事,便而露恍悟,下拜禀话:“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孕中(楚稷边想边咬下去心里又。。。)

    王之实说出这句话; 顾鸾的视线就飘到了楚稷面上。

    她已设想过许多次他的反应,然而等了半晌,他竟没什么反应。

    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动一下; 她只听到他简短地问出两个字:“……什么?”

    “……佳嫔娘娘有喜了。”王之实摸不清他的情绪; 小心翼翼地再度禀明。

    顾鸾怔了怔,示意燕歌将王之实先请了出去。起身走到楚稷那一侧; 不安地打量着他:“我有孕了; 你不高兴吗?”

    下一瞬,她被他拉住手腕一把拽进怀里。

    “哎――”顾鸾轻声惊叫; 身子陡然又一晃,再定睛已被他撂在茶榻上,他俯身就吻下来。

    她满目惊异地定睛,只见笑容终于在他面上漫了来开; 一分分浸入眼底:“有喜了?太好了……有喜了。”

    他好似在跟她说话; 又像是自言自语。

    顾鸾哑哑地盯了他一会儿; 俄而回神; 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你吓死我了!”

    楚稷短暂一怔,忽而想起不该这般压着她,慌忙从茶榻上爬起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说着,又小心地碰了碰她的小腹; “可有不适吗?”

    “……什么呀!”顾鸾瞪着他坐起身; “怎的半天每个反应; 我还当你不高兴呢!”

    “嘻……”他抱歉地笑着,平日明澈清朗的眼睛眯成弯弯两道,脸凑过来; 额头在她额上一碰,“我惊着了; 没反应过来。”

    她还瞪着他,眼睛眨了眨,羽睫在他眼前扇了两下。

    “别生气啊。”他伸手抱住她,在她侧颊上用力一吻,扬音唤道,“张俊!”

    刚随着王之实一道退出去的张俊忙又进了殿,抬眸见皇上和佳嫔搂搂抱抱的,立即低下了眼帘。

    楚稷吩咐他:“快去传旨,佳嫔有喜,晋妃位,让礼部……”

    “不急。”顾鸾攥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太早了,等胎像稳一点再说吧。我……”她抿了抿唇,“我怕出事。”

    楚稷自知她担心什么,眼底一黯,想了想:“也好,那等到过年给你晋封,也算双喜临门。”

    “嗯!”顾鸾点头,眼波流转,又笑道,“但不妨私下里先告诉太后娘娘一声,让太后娘娘也高兴高兴。”

    “听你的。”楚稷爽快应下。

    顾鸾续说:“这胎……就让王院判照料吧,我不怕他从前帮仪嫔做过恶事。现下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他必会比旁人更加尽心。”

    楚稷略作沉吟:“让吕绍辉也过来,与他一起给你安胎。”

    吕绍辉便是平日里为他诊脉的太医了。医术也算高明,楚稷还是太子时就由他照料。资历虽比不得王之实,于楚稷而言却更为可信。

    顾鸾斟酌了一下:“那……那就你在的时候请吕太医来。否则王院判与吕太医都时常出入纯熙宫,一瞧就不对劲。”

    “好。”楚稷点了头,转而就笑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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