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他心有白月光-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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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一会儿,只见齐家娘子一边慢慢向前走着,一边凑近王家娘子,侧脸对着她的耳朵,不知在说什么私密话。似乎聊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了,齐家娘子忽然笑了起来。听不清王家娘子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我一眼。
显然她们是在议论与我有关的话题,聊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褒奖的事情。
皇帝背后还被人议论呢,又何况我一个小女子?
我镇定自若地回以一笑,仔细观赏着园子里的各色鲜花,心里想象着将它们以不同的组合画在纸上的情景。
芸儿见我一个人,便走了过来,小声道:“姑娘,怎么只您一个人啊?”
我笑笑:“也挺好的啊。难得自在。省得应酬她们。走吧,去那边坐会儿吧。”
园子里除了刚才我们坐过的石头桌椅,在靠近月亮门的地方,另有一条黑漆雕花木头长椅。
坐了一柱香的功夫,常家娘子从外面进来了,看见我独自坐着,有些奇怪:“妹妹怎么一个人呆着?那两位呢?”
“在那边呢。哎?刚才还在呢。”我起身冲来时的方向看看,却未见那两个娘子,只好笑道,“估计是坐下歇着呢。”
园中花木枝繁叶茂,像我这样普通身材的女子若站起身来,刚好能看到花径上走过的人,如果坐下歇着,根本就看不到。
常家娘子“嗯”了一声。
本以为她会继续向里找那两位去,没想到她却在木椅上坐了下来。我只好又坐下陪着。刚才瞧着这位娘子不喜多言,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冲她笑笑,两人一起静静地坐着。
一边站着的芸儿道:“姑娘,奴婢去那边给您和这位夫人取两杯茶来罢?”
我看看常家娘子。她微微颔首。芸儿便朝园子深处去了。
“妹妹真是好眼光,做的衣裳不仅样子新颖,颜色还配得好看。”常家娘子忽然笑道,眉目间的锐气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脸年轻女子的娇憨妩媚。
“我刚才出去才发现,原来妹妹和章大人的衣裳是配套的呢。真是恩爱啊。”她手持团扇,捂着嘴含笑看我。
原来为的是这个啊。
为了今日我与二表哥的衣裳,我可是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呢。就这也仅来得及一人做了件烟灰色的薄锦罩衫,上面的本色图案还是让芸儿绣春帮忙一起绣的。里面的衣裙,我是配了身浅粉的,二表哥的则给他配了身白色的。临出门前穿起来,并肩站在铜镜前一照,简直就是一对超凡脱俗的璧人。
几位娘子会有惊艳之感,我丝毫不意外。只不过这常家娘子看着性子冷冷淡淡的,眉宇间又透着几分锐气,我还以为她不喜妆扮,没料到她反而是反应最强的那一个。
我笑着道:“多谢姐姐夸奖。”
她一愣,旋即舒展眉目看着我。一般人被别人夸奖时,都会谦虚半天,像我这样欣然接受的,估计她还从未遇到过。不过从她的反应来看,她真的是个性子爽快的女子。
“我是觉得夫妻穿同色系的衣裳,不仅从外表看起来和谐统一,更具有美感,内心也会产生一种亲近感。不知姐姐可有此感?”
我转过身子,面向她坐着。她向我这边稍微挪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近了一些。
“是啊,就是这样。妹妹说得真好。我只是觉得好,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由衷地笑道,“不知妹妹闺名怎么称呼?”
我起身道个万福,柔声道:“柳寒烟。敢问姐姐闺名如何称呼?”
常家娘子也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笑道:“我的听着可没妹妹的这么好听。我娘家姓禇,因我父亲行伍出身,不喜那些莺莺燕燕的名字,又想不出妹妹这般好听的。因我出生在辰时,索性直接给我取名为辰娘。不知妹妹芳龄几何?”
“我今年虚岁十七。姐姐呢?”
“我虚长妹妹三岁,虚岁二十。”
“那我以后就叫你辰娘姐姐吧。”我将另外一只手覆在她握着我的手上。
“嗯,我叫你寒烟妹妹。”禇辰娘含笑道。
十二 辰娘
一会儿,芸儿过来,皱着眉道:“姑娘,夫人,让两位久等了。那边茶水凉了,奴婢只好空手回来了。”
禇辰娘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回头冲自己的丫鬟道,“碧云,去后院小厨房帮夫人们取些热茶吧。”
一个俏丽小丫鬟应了一声,向园子外走去。
芸儿追上几步道:“我和姐姐一起去吧。”说着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我。
我微笑点头。
禇辰娘看着我,不好意思地道:“寒烟妹妹,你能帮我个忙吗?”
“姐姐尽管说,只要是妹妹能办到的,一定帮你。”我含笑道。
“就是,我不擅长穿衣打扮,能否请妹妹指点一下?”禇辰娘脸有些红,垂着眼眸低声道。
“我其实从小也不怎么爱打扮,可是如今在大户人家生活,好多事情都不得不入乡随俗。”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坐在身边的禇辰娘。
一身墨绿色的衣裙,外罩一件黑色的广袖纱衣,再配上一头珠翠,显得既老气又俗气,既没有体现出贵妇的雍容华贵,也没有体现出少女的清纯娇美。说自己不擅长穿衣打扮,禇辰娘还当真不是自谦。
“妹妹说得极是。我自幼母亲便去世了,家中除了父亲便只有两个哥哥。我又只爱跟着他们舞刀弄剑的,于穿着打扮一事上却半点不通。如今嫁到夫家,不免遭人笑话。”
说着说着,禇辰娘眼圈竟有些发红。
我赶紧拉起她的手柔声笑道:“姐姐不必忧心。这些闺中琐事,咱们姐妹们一起商量着来便好。唉,民以食为天。什么事情都比不过填饱肚子重要啊。”
禇辰娘有些好笑:“听着就好像你遭过饥荒似的呢。”
我简单向她介绍了一下我的家境以及去留园途中的见闻,不过,略过了碰见固安郡主那一段。
禇辰娘叹口气道:“妹妹和伯母孤儿寡母的,也着实不易。所幸现在嫁入章府,夫君是你嫡亲的表哥,婆婆又是你姨妈,日子倒也顺遂多了。不像我,前年嫁到常家。人生地不熟,娘家也没个母亲或姐妹可以说说心事。”
我看着她一双纯净的眼睛,有些动容,也不再说那些应酬话,紧紧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信得过的话,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便说给妹妹我听吧。说起来姐姐还有两位兄长呢,我家里可只我一个孩子,母亲年纪又大了,遇到个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以后好了,我们姐俩有事互相可以商量一下。”辰娘一脸真诚地看着我道。
这时,大约是许久不见我们回去,王家娘子与齐家娘子一起寻了过来。看见我们在一处坐着说话,很是惊讶。我们俩赶忙起身施了个礼。
“姐姐忙完了么?”齐家娘子对禇辰娘道。
王家娘子也笑眯眯地瞧着我们俩。
“哦,我过来刚好就碰见寒烟妹妹,便先说了会话。”禇辰娘道。
“寒烟妹妹?”齐家娘子愕然,而后反应过来,看着我道,“妹妹闺名叫寒烟?”
我笑道:“正是。柳寒烟是我出阁前的闺名。”
齐家娘子“哦”了一声。
王家娘子笑道:“这名字还怪好听的呢。”
“姐姐过奖了。”我笑着道。
“你们聊些什么呢?”齐家娘子好奇地问道。
“这个,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禇辰娘迟疑片刻,道,“我向寒烟妹妹讨教怎么穿衣打扮呢。”说着,笑望着我。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竟没有真正聊到怎么装扮,便笑道:“反正横竖我也闲着,改日便帮姐姐缝制一套衣裙吧。”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啦!就是要辛苦妹妹了。”辰娘惊喜地道。
我笑着摇摇头,道:“我平日也没什么事,闲着就喜欢画画玩儿,有时也画点衣裳式样。难得有姐姐给我做模子呢。”心里不由得想起我画中的模子。不知他此刻可还开心?
齐家娘子不以为然地暗自撇撇嘴。
王家娘子含笑道:“妹妹要是改日得空了,能否也替我缝制一套衣裳?”
我笑道:“好啊。只要姐姐不嫌弃便好。”
这时,刚才那个叫碧云的丫鬟过来,冲大家施个礼,小声提醒道:“少夫人,午时快到了。”
禇辰娘道:“唉呀,净顾着同姐妹们聊天啦,该用午饭了。请诸位一起去前面花厅用餐吧。”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问:“姐姐现在可能匀出些时间?”
王家娘子与齐家娘子怔怔地看着我和辰娘。
禇辰娘一愣,马上道:“碧云,你先带两位夫人去花厅,我与章夫人随后就到。”然后,略带歉意冲那两位施了个礼,压低声音问我:“不知妹妹有何事?”
我笑道:“我得替姐姐量一下尺寸啊。”
禇辰娘恍然,拉起我的手道:“走,去我房里吧。”
常家别苑面积不大,贵在雅致。一进苑门,一条彩色鹅卵石铺就的曲径通往带了连廊的花厅。穿过花厅,内院是个小小的四合院。正面三间瓦房,各带一间小耳房。东西各有厢房一间。从四合院的角度来看,花厅位于南面,相当于四合院的倒坐房。而站在别苑正门往里看,花厅坐北朝南,又相当于是主人休闲待客的居所,同时还起到了分割连接前后院的作用。从内院堂屋耳房一侧的月亮门出去,便是园子。
此时,禇辰娘拉着我穿过月亮门,进了内院,拾阶而上,进入堂屋。背后,隐隐传来齐家娘子的说话声:“真是乡下人,堂堂秘书郎夫人,还自己缝衣裳!”
我不经意地看眼身边的辰娘,却见她面露寒意,便轻声笑道:“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曰: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辰娘脸色缓和一些,默默回头,两道寒光从齐家娘子的背影上扫过。
果真是尚武之人,大约是因有武艺在身吧,禇辰娘的喜怒总是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而且我也发现,她似乎根本就懒得加以掩饰。
一时间,我竟有些羡慕起她这种快意恩仇的性格来。不过,短暂的羡慕之后,我又有些替她担忧起来。她这性子,若在外闯荡自是没什么问题,而终日生活在深宅后院,恐怕却是不大容易。
十三 流言
用过午饭,又稍作休息,我们便纷纷告辞。临别之时,辰娘和常庚先与其他两家作别,又将我送到马车边,小声笑道:“我可就等着妹妹了。”
我笑道:“姐姐尽可放心。这点小事就交给妹妹吧。”
一边站着的二表哥与常庚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们,又对视一眼。然后,常庚笑道:“看来我夫人与嫂夫人颇为投缘啊。也是难得。”说着,扭头看了禇辰娘一眼。
辰娘含笑的脸上有些不自在起来。
二表哥目光灼灼,瞧着我似笑非笑地揶揄道:“这么快就与嫂夫人熟悉啦?好像还藏着什么秘密?”
我笑而不语,眼角的余光发现旁边正由丫鬟搀扶着上马车的齐家娘子回头冲这边暼了一眼。
王家娘子在另一侧笑眯眯地道:“两位妹妹年纪相仿,又如此投缘,倒叫人好生羡慕啊。寒烟妹妹,姐姐改日说不得还得叨扰你呢。”说着,回头冲我一笑,登上马车。
那齐家娘子一张容长脸儿瞬间拉得更长了。
二表哥轻轻扬眉看着我,转身站在马车一侧,看着芸儿扶我上了马车,拱手与常庚夫妇告辞,走向另一辆马车。佑安赶紧跟上前去。
路上,芸儿向我抱怨道:“姑娘,奴婢为您和常夫人取茶去,不小心听见那两个夫人在背后议论您,就停下来听了一会儿。那个齐夫人最讨厌了!”
我笑:“我还说呢,怎么就在园子里取个茶,竟去了那么一阵子。原来却是偷听人家说话去了。”
“也不是奴婢有意偷听,只是当时听到她们正在议论您,一时进退两难,只好停下来等她们说完再过去。”芸儿急忙解释道。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道:“逗你呢,傻丫头。说说看,她们都议论我什么了?”
“齐夫人说你自己还没孩子,就先替别人养着孩子了。”芸儿犹犹豫豫地看我一眼,垂下脑袋。
“她不会只说了这么几句吧?这也是事实啊。你又有什么好打抱不平的?”我淡淡地道。
芸儿低声支支吾吾地道:“她说,说姑娘你,不仅是替别人养孩子,关键还是替,替外室养孩子。”
芸儿年纪虽不大,但自幼在府里长大,终日耳闻目睹,却也明白何为外室。
“外室?”我惊得合不拢嘴。
只想着众口悠悠,就怕二叔三叔他们误将二表哥一句玩笑话信以为真,不小心传了出去,才赶紧当着家族众人的面隆重地把益谦介绍给他们每个人。
谁知,如今竟还是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也不知是从自家传出来的,还是旁人自己暗自揣度的。这要让姨丈知道了,不得气晕才怪。
难怪在园子里闲逛时,我就觉得走在前面的那两人有些不对。
我怒极反笑:“嗬,外室就外室吧,最终孩子不也得交给我这个夫人来养吗?”
“姑娘,您还笑得出来?您的心可真大。”芸儿奇道。
“芸儿,你不见那隆福寺弥勒殿的门楹上贴着的对联么?”我笑问。
芸儿迷茫地摇摇头:“姑娘,奴婢又不认得几个字。”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世间可笑之人。”我朗声笑道,觉得胸腹间似乎舒畅了不少。
一进涤松苑,便看见益谦正从东厢房出来,忙招手唤过来:“小谦,干什么呢?”
益谦扬起小脸看着我道:“娘,我刚才写了会字,正要出来看看您回来没有。”他有些怯怯地看了看我身边的二表哥。不知为何,他对二表哥总是敬畏大于亲近。
二表哥垂头看着他,问:“前几日留的帖子可临摹了?”他自每日去衙门公干,白天整日不在家,便写了一副简单的字帖留给益谦,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