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残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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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鼠爷补充道:“扰乱宫廷之前,还有许州城内,盗取胡小子玉佩、杀害工匠和火烧洪福楼的事。这样看来,那都是销毁证据的手法。赵家惨案中,所留玉佩该是假的,毕竟那种地摊货,随便找个工匠就能模仿。而另外一块真的,却被胡孝一之外的人见到过,所以……”
但这一切为什么要让胡孝一掺和进来呢?所有事看似能联系起来了,但胡孝一却与之格格不入。这种人就是个无赖,怎会与朝政有什么联系?
听这话,鼠爷拍腿大笑,就听一声轻哼,鸿儿似想哭泣。钰娘赶忙过去轻哄,鼠爷捂嘴暗骂自己老糊涂。
还好就这一会儿,鸿儿又沉沉睡去。这小子,能吃能睡能玩,长大恐怕也不是个安分良民。
可看到鸿儿,钰娘忽然想起一事,“我当时接受任务,就为保护任家血脉和密函。虽不知里面写了什么,但应该与朝中有关。这么看,会不会是任家找到有关叛匪信息和朝中勾结之人,这才——”
两人分析,任家之事恐怕在最前面。假设戴焕恩是这幕后之人,知道自己所做已经暴露就请人处理,而奉枢密院下万户府掌印乌尔科该有帮凶之嫌。乌尔科虽是蒙古人,但其族部与科伦猛属于对立,相互不服。这种人被乃颜叛匪利用,不是不可能。
但事情败露,赵家和任家双双灭门,却没挡住消息返回朝中,这时候恐怕需要一个人出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不仅要与朝廷为敌,还要和乃颜叛匪沾上联系做个替死鬼。所以……
两人分析过后,越想可能性越大。甚至沈自在暗中的联系人,可能就是戴焕恩或乌尔科。雇佣胡孝一就是为了后来打底,往他头上扣屎盆子。
“这小子虽然平日没有正形,但心却是好的。如果有人用大义将他套住,难保不会做出傻事。可他自认为聪明,却不知从头到尾都在被人利用。”鼠爷啐了烟渣在糙纸上,包好揣进怀里。
钰娘心中明白,转了几圈,最终问题又回到了胡孝一身上。早知一开始把他带在身边了,可能事情会更容易解决。
忽然鼠爷又一拍大腿,可这次吸收刚才经验,动作大落手却轻。
“丫头,我还想到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胡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江湖人称为‘淫贼’的?”
钰娘想了想,摇摇头。毕竟在这之前,她几乎没关心过江湖长短,只是有了任务就接,完全浑浑噩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也就从认识了胡孝一,好似一切都在慢慢改变。
想到这,不知为何钰娘竟然又觉脸上发烧,心中混乱。幸好鼠爷在沉思没有发现。
“哦!我想到了。这事发生在两年前,第一位受害者是个叫李龙成的四品官。当时传闻胡小子是去他们府中偷盗,无意被李龙成夫人发现。于是他才动手杀了李龙成,并羞杀其夫人,最后还把李家传家宝给盗走了。自这之后,两年内,才有了一连串的祸事。”
听鼠爷一说,钰娘这才想起,李龙成就是杨丞相的得意门生。当时被害,丞相还伤心了好久。
对于李龙成为人和平日工作,钰娘听师爷说过一些。这位四品官也和其师脾气类似,刚正不阿。那段时间好似正接到什么密报,悄悄与丞相会面几次。最后被杀,丞相直说有些事石沉大海了。
现在回想,该不会李龙成也是在调查乃颜叛匪和戴焕恩吧?
想到这里,钰娘竟然一皱眉。不为其他,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徒弟彩儿。收她做徒弟也是机缘巧合,而非戴焕恩特意委托。
这事差不多也是两年前,一次在汴梁城街市,自己陪着丞相外出办事,恰巧遇到戴焕恩来这里会见朋友。由于二十年前他救过自己,一直有些往来。
那次见面,他就带着彩儿,由自己引荐认识了丞相。现在想想,当时丞相举止怪异,竟会提议让自己收彩儿为徒。他平日不喜欢掺和别人之事,这次管起这些朋友琐事,实属奇怪。如果刚才分析都对,会不会那时起,丞相就将自己作为备用棋子呢?
师徒情分下,如果自己有什么要求或者想问的事,依彩儿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很难隐瞒。
想到这儿,钰娘就觉浑身发冷。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可笑?
听她分析,鼠爷摇摇头,“丫头别想这么多,走一步说一步的事儿。既然现在事情有了突破点,不如顺藤摸瓜。你怀疑丞相暗藏一些事会影响当下局势,不如直接将咱们刚才分析与他讲明,看其反应如何?”
听鼠爷这么说,钰娘点头称是。都是聪明人,这话该怎么说怎么用,想要什么目的,钰娘在脑中已有酝酿。
看时候不早,鼠爷这才起身告辞,走之前一口气连拽带扛,将四个都弄走了。钰娘想要帮忙,却被鼠爷劝阻。
现在形势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两人来往,包括丞相和他手下。具体原因,不说钰娘也会猜到。
送走鼠爷,钰娘思索片刻,暗下决心这才向丞相房间走去。
……
出了行馆往东南角去,有片美景专供百姓赏花、灯会和闲庭信步使用。这个时间自然无人,是个好去处。
到了景深处,鼠爷才把四人放下。最倒霉那个吐烟的已经死了,木刺贯脑而亡,看着都觉疼得慌。另外三个被自己制住穴道,活气儿仍在。
鼠爷也是缺德,就把死的一撂,开始刨坑,不一会儿挖了三个人宽坑洞,好似埋种子一样,竖着将他们送进土里。随后盖土,超过腹部为止双手也在其中。鼠爷踩在周边来回几趟,硬是将土踩实这才算完。
看看自己成果,心里还蛮开心,顺手拍开三人穴道,又在一旁挖出另一个横向埋人的大坑。
等三人明白过来后,尝试挣脱无望,又亲眼看见大坑挖好,各个心里害怕。鼠爷一脚将那死尸踹了进去,用土埋好。这下,三人同时吞了口水,心直往下掉。爷爷长爷爷短开始告饶,其中哭得最响那位,就是白天跟踪钰娘的车夫。
“好了!别在这儿哭丧,答我问话能活,不答者死,刚才那就是榜样!”说完还不停事儿,又拿出随身木盒,竟将缝合蚁分三波倒在他们各自头脸之上,嬉笑着站在一旁。
在这夜深人静的好景深处,就听三人开始鬼哭狼嚎……
第三十八章:背后受袭 鼠爷命危
“爷……爷爷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跟踪钰娘那小子首先说话。
鼠爷嘿嘿冷笑,蹲下来在他脸颊上轻拍起来,慢慢力道加重,最后见血这才停手,“小子,白天我就见你鬼鬼祟祟跟踪一名妇人,准知不怀好意。你爷爷我咳嗽一声就为点醒,怎么着,晚上还敢来,完全不把鼠爷放在眼里是么?”
这三个小子虽是寒城下人,可毕竟同属武林一支,自然对武林中人物和名头了如指掌。听到对方报名,三人这才知道老者是谁。
这小子忍痛眼珠一转,吱吱呜呜就要说话。可惜,满嘴鲜血,又情绪激动,喷出不少血沫子,鼠爷嫌弃的很,连连后退。
拿出烟袋点着,终于吸上一口浑身透着舒爽。鼠爷眯着眼看看天色,夜入丑时还是快些问话最好,所以席地坐下,用烟袋在那小子脑袋上一敲,“聒噪什么?我老人家还没正式发问,你着什么急?”
又点上一袋子烟,这次慢慢回味,看向三人,一个个眼神中满是祈求。心里好笑,想了想说:“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找那妇人?”
一边说,一边用烧着的烟袋头去熏缝合蚁。这下好,缝合蚁本就凶悍,又被烟熏正是心头不爽,看到眼前有人,还会轻饶么?
它们的口器连胡孝一那种大伤都能缝合,对付区区三人是什么难事?吱吱呀呀一动,趴了满脸,口器上下齐出,这仨可是受了大罪。
终于有个小子受不了高声喊道:“我……我说……我说!这是奉大小姐之命,来……来抢那孩子,杀那妇人的,都是她的命令我们只是……只是下人不敢不从啊!”跟着又是哎呦呦喊叫。
一皱眉,在鼠爷心中认为霜堡里没个好东西,寒城中人应该好一些,可现在竟然连她们都是如此草菅人命。那当今武林人士真是眼瞎,会将一城一堡奉若主心骨。如果戴焕恩也是坏人,嘿嘿,武林人各个都要扇自己的脸了!
想着表面却不动声色追问:“寒梦莲为何如此?她与那妇人有过节?”
这回换那车夫抢着说话:“没……没有过节,这……这全是大小姐的怪癖好。从……自从与姑爷婚后二十余载,竟不得半个子嗣,而且夜夜做恶梦吓醒,所以慢慢性情大变。当遇到有些女子长得像……像……那人一样,她就会疯狂。另外大小姐还……还隔一段时间会让我们偷走一些漂亮孩子养着,就为了安慰自己而已。”
听这话,鼠爷更是皱眉。万没想到天下第一城大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丧心病狂,接近病态心理。
和谁长得一样就要杀,看到漂亮孩子就要夺,那这么久以来,大都上下没有百姓告状么?
看看这三个小子,一个个眼神炯炯,有些身手,鼠爷明白,恐怕知道事情的现在都已不在人世了。
暗一咬牙,又问:“白天那妇人像谁?”
车夫眼神一飘,竟然要耍滑。鼠爷冷笑,又是一嘬烟袋,将头部烧红直接在车夫脸上按下。
万没想到这手,车夫疼地嗷嗷直叫并不断告饶,这才说:“我说……我说!是……是像当年灭门的冷家大小姐,冷钰萩!”
一听这话,鼠爷立马怔了一怔。是啊,先前和胡孝一初遇钰娘,那双眼自己不该看错。要不是连串事情让自己遗忘,刚才应该问钰娘确认才对。
如果她是冷钰萩,冷钰萩如果还活着,岂不是整个武林都要大乱么?
又回忆刚才这人说的事情,鼠爷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江湖传闻冷钰萩和寒梦莲情同姐妹,冷家灭门后寒梦莲还动用整个寒城力量追凶,可与当下表现完全不是一码事。这么看,难不成当年那灭门案,和寒城有关?
当年冷家第一,寒城就是第二,而寒梦莲心高气傲会永远甘心屈居第二?
自从冷家灭门后,谁是最大受益者?结果好似一目了然。真没想到,自己管了件闲事,还有意外收获。
鼠爷忽觉好笑,轻怕三人脑袋说:“你们也算胆大,行馆是什么地方,能进这里的妇人自有身份,难道不明白?最近城中正闹刺客,夜晚宵禁,不怕引来官兵注意为寒城带来灾祸?嘿嘿,就算寒城再厉害,能抵得上目前大元的铁骑么?”
用烟袋挑起蚂蚁团往三人脸上胡啦,只觉寒梦莲就是个疯子。
谁知一直没说话那个小子忽然惊叫,冒出一句:“回……回爷爷的话,我们大小姐与……与……大人有往来,并不担心东窗事发。您放了我……我会说更多详情!”
一听这话,另外两人脸都白了,纷纷大骂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这一通折腾下他们只是惊慌,却没见脸色刷白,谁曾想听到这句话竟被吓成这样,真是意外。
鼠爷多贼,立马明白其中有隐情,嘿嘿一笑用烟袋将这两人点住,随后伸手像拔萝卜一样把最后这小子拽了出来。
伸手搭在他肩头,好似爷俩并肩。鼠爷低声询问:“小子,你刚才说话当真?寒梦莲还与什么大人有联系?”这小子连连点头,鼠爷眼神一凝,“好啊,你倒说说看,如果情况属实对我老人家有用,会给一笔赏钱放你远走高飞。至于那两个,爷爷会埋了他们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在寒梦莲那里,就当你们都有去无回好了。”
听这话,又分析眼前形势,这小子缓缓点头,浑身栗抖对鼠爷说:“我……我们大小姐和……和那行馆中师爷有……有联系。今……今晚夜袭也是他授意我们才敢……否则……行馆重地,就算大小姐也不敢轻易,”
听到这儿,鼠爷冷汗直冒。刚才钰娘还将回来与丞相所聊内容说了,那什么师爷也在其中。听说话钰娘对他们很信任,可现在看来,全是狗屁!
这层意思想通,鼠爷忽然又想到更深一层,浑身都在发抖。不仅钰娘被人耍得团团转,就连胡孝一都深陷危险当中。
这两个孩子鼠爷很喜欢,甚至开始幻想他们结合会有什么样幸福的未来。可现在一个天大秘密被人引出,而自己最重视的两个孩子都深陷其中,难道还不可怕?
正想着,随口问道:“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忽觉不对,膀下这小子身体怎么僵了?急忙细看这人,发现正从眼睛、鼻子和耳朵缓缓淌出黑血,腥臭难闻。
急忙将尸体推开,鼠爷连着往后纵跳,回头一看深埋两人,竟然也是如此。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在无声无息间杀人,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看,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鼠爷奸猾,身子急速旋转单脚脚尖反向扎进泥土中。借助旋转之势,把地上泥土不少带起,好似自己一圈出了环形烟雾、泥土的屏障一般。
待人造屏障完全升起之时,鼠爷辨清方向,冲出去一路狂奔。他要赶回行馆通知钰娘,这是唯一救命稻草!
可刚跑了几步,就觉后背莫名受到两股劲道侵袭,无声无息,中招后才有感觉。
哇哇两口鲜血狂喷,鼠爷明白这是着了道。这种排空后再次激发暗器的手法,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寒家人能够做到。该死!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寒梦莲做事谨慎、心黑手狠且不信任任何人,在江湖出了名的。奇袭行馆这么大的事,怎会不留后手?
一个踉跄栽倒,鼠爷顺势翻身滚动,一个骨碌起身继续狂奔。嘴里鲜血直冒,胸口气血翻涌,但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见到钰娘将这事告诉她知,这才算完。
……
这一路奔逃,可以说鼠爷拼尽了一生功力,心中还不断暗骂自己,为什么养尊处优荒废多年时间。现在可好,武功用时方恨不足,临时抱佛脚都没用。
嗒嗒几声响,明显身后有人已经追近,可自己距离行馆还远。该死!这时候巡逻兵哪里去了?宵禁以来天天密集巡查,今天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