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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盛唐陌刀王-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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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收回枪,又朝着他狠狠地戳来。

    李嗣业侧身避过,猛然向前一冲,膝盖跪在地上往前一个滑铲,举起刀锋从强敌的马腹下面穿过,鲜血和肚肠喷出洒了他满脸,腥臭的血糊使得他无法睁开眼睛。骑在马上的敌将原地下坠,李嗣业闭着眼睛转身回抡,刀锋伴随着咆哮声斩过,也许碰上了阻碍,可能是铁、肉、盔甲、或者是骨头,但这阻碍在他的一力挥击之下,发出惨烈的叫声而逐渐消失。

    他伸手一托地面站起来,也不管手上是否有尘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肩膀上的麾旗再度在风中招展。

    “战锋队,跳荡营!杀!”

    李嗣业提刀前冲,身后跟着排成队列前推的战锋队。

    突骑施的大军的颓败之势宛如决堤之水,全线向后撤退奔逃。叶护心惊肉跳,在人群中发出两声脱力的干吼,却被溃败的兵卒簇拥着向后退却。

    拨换营的阵列和李嗣业的两营会合在了一起,主动担当起了侧翼掩杀的角色。

    赵崇奂朝着他拱了拱手:“李将军,大恩不言谢。”

    李嗣业点了点头,此刻不是叙交情的时候,举刀在手中道:”不必讲什么阵形了,敌军战损已超出他们的承受能力,随我冲杀过去扩大战果!”

    在纷乱的人群中,阙啜特勤远远地朝他的兄长喊了一声:“军心已乱,败局已定,我先撤退了!“

    说罢他被裹挟在亲护军的中央,沿着商道往碎叶镇的方向逃窜,无数的突骑施人尾随在他们的身后,宛如奔走迁徙的羚羊。

    叶护扼腕长叹出声,高声喊道:“都跟我入俱兰城!”

    (ps:关于死去角色的问题,在设计的剧情中必然要有人死亡,唯一可选的是让哪个角色消失,将领零伤亡的战争会让人感觉失真。所以只能对不起藤牧了。)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五十四章 该生不生该亡不亡

    叶护带着麾下骑卒朝着俱兰城方向逃窜,而跑得慢的步卒就变成了可以阻挡唐军攻势的棋子。

    段秀实本来安分守几带着骑队保护李嗣业的后方,此刻敌军大溃,他率领轻骑也舍弃了后方阵形追击。多数人都在追讨阙啜特勤的中军,他却注意到了这分兵逃往俱兰城的咄陆叶护。

    “骑队,跟我追敌,向南追!别让他入了城!”

    可敌军逃命的速度终究是快,段秀实他们所骑的马又是经过长途跋涉驮运货物的马匹,哪里能追得上突骑施人的战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即将奔入城洞。

    他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下,高声问道:“谁带了擘张弩!”

    “我有!”

    一名兵卒快速奔来,从背上解下弓弩和箭矢递给段秀实。段秀实用刀尖抵出卯榫,把弩机向后调整了两格,去掉望山,双腿蹬住弩弓,几乎耗尽了吃奶的力气以腰力上弦。

    此刻天色已暗,天边只残存着一丝的昏黄光芒,而这边的星辰也开始显现,他半蹲跪在地上,将弓弩端在眼前稍稍上抬,然后再上抬,再上抬,瞳孔缩成了小点瞄准弩臂,迸声扣发。

    羽箭从他的弩中抛向高空,仿佛射入星辰中成为了其中的一颗,但片刻之后那远处狼毛披风的后背突然一歪,趴伏在了马背上。亲护军们惊叫着拥了上去。

    “叶护!叶护!”

    那叶护应该是被搀扶下了马,在人群的簇拥中进入了城洞中。段秀实颇有些遗憾,在眼下这个可见度下,他无法后穿对方的脖颈,也不知道能不能杀死他。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不过眼下唐军这不足两千人想要攻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

    在这星辰点缀的夜色之下,千泉山脉起伏绵延,雪峰笔直挺立,即使有浓雾遮挡,依然无法改变仰视状态下它的雄伟。站在雪峰的视角来看,人类就像是庸庸碌碌不知疲倦的蚂蚁。

    这些密密麻麻的小人在它的山脚下你追我赶,像是一堆人对另一堆人的追杀,此刻逃跑的与追杀的都毫无章法,反倒与蚂蚁更加像了。

    追击的蝼蚁总算停住了脚步,而奔逃的蝼蚁依旧在逃,他们不断舍弃队伍中不堪用的伤兵,掉队者就像垃圾一样被散扔出来,掉得整个路线上都是。

    一方获得了胜利,一方兵败惨输,千百年来所有的战争都是这样两种结果。

    李嗣业拄着刀当做拐杖,行进在返回的途中,他全身肌肉都感觉撕裂般疼痛,也不知道背上中了几根箭矢,冲锋的过程中被刺了几枪,这身银青色山文甲甲片损坏了不少,需要回去修补更换。

    两名亲兵跟上来要搀扶着他走,被李嗣业伸手推拒:“你们自己走,我还能顶得住。”

    他们一路返回燕小四所留守的地点,看到一群人萧索地站在草甸的冷风中,地面上摆着两具尸体,啜律趴在上面痛哭流涕。

    李嗣业撑着刀走过去,望着地上的两人瞪大了眼睛:“竟然死掉了。”

    燕小四躬身在旁边叉手道:“史昕夫妇双双中箭,在这荒山野岭之地我们无法止血医治,公主被箭矢射中了心肺,史昕被射中了内脏。”

    李嗣业扔倒手中的陌刀坐在了地上,突然感觉到人生的荒谬与可笑,藤牧所带的五百人伤亡殆尽,担当救兵的拨换城四个团折损多半,他的龟兹跳荡营和战锋队也有百余人战死,最终的结果却是唐军要护送的目标,死在了最后的二百里路途上。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干嘛还要用这么多人的命来护他一个人的命,难道人的本质就是做无用功?

    他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天底下多数人多数事都是在做无用功,兴建起的宫阙最终会被焚毁倒塌,前人编纂的书籍会被后人焚毁,后来的人找出余烬下残存的篇章,凭着前人事迹与想象力补编全书,结果后来人继续践踏焚烧。

    但是他们的死亡守护,不只是为了功勋,还可能是为了别的。

    一个刚用木棒扎好乱发的银甲武士叉手蹲在地上,低声对李嗣业劝道:“将军不必自责,全军将士都在尽力杀敌,虽然未能保住史昕可汗,但击溃了突骑施两万余众,此功不可没。就算陛下震怒,也能够功过相抵。”

    李嗣业听得此人声音耳熟,扭头冷觑了他一眼:“你是谁?”

    此人撩起额前的半缕黑发甩到脑后,好让李嗣业能看清他的脸,他谦卑地躬身叉手:“哦,卑职乃是龙武军中一介小小中侯,樊邵,将军应该记得我。”

    “哦,”李嗣业冷声说道:“你还活着呐。”

    樊邵羞愧地退了回去,跟几个龙武军站在一旁,他们面色悻悻然地左右顾盼。

    李嗣业不知道唐军护送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几个残存下来的士兵抬着藤牧的尸体,望向龙武军几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这个时候他不用问,也知道在这场战役中龙武军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心中涌起了某种奇怪的念头,留着这几人有什么用?不如杀掉他们算了。

    嗣业正这么想着,赵崇奂已经提着刀大踏步地走了过来,面色阴森地站在众人面前,环视周围兵卒,又低头看到了地上藤牧和史昕夫妇的尸体。他嘴角泛起一丝哂笑咬牙道:“刚刚我已经打听到了,有人在行军途中贪图安逸,竟然将史昕可汗与护卫队引向了敌军埋伏的俱兰城。是谁干的,主动站出来,爷爷赏他个全尸。”

    他嚓地一把拉出横刀,将刀鞘扔到了地上,将明亮的刀锋单手斜提在手中,刀锋离地面两寸。

    “是谁?站出来!娘们儿唧唧的别不敢认!”

    几个龙武军心虚地瞧着地面,樊邵更是深深地低下了头。

    “出来,不然老子把你们全砍了!”

    这一声爆吼使得众龙武军肩膀瑟瑟颤抖,同时默契地把樊邵挤推了出去。

    “你们……”樊邵瞪了一眼背叛他的下属,扭头见到赵崇奂的凶相,猝然跪倒在地双手拜伏连连叩首:“不是我,不是我!我们龙武军都有份儿啊,将军饶我一命,我不过是贪图享乐罢了。”

    眼泪哗哗地从樊邵的两腮帮涌出,朝着赵崇奂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赵崇奂刚踏上前一步,元涛连忙出来阻拦:“将军,万万不可!”

    “不管谁是谁非,不管他们如何贻职致使我们死伤惨重,我们都无权处置,当交由安西都护府,由都护府交给圣人和陈玄礼来处置发落。”

    不用赵元涛提醒他也知道,对方是圣人的龙武军,轮不到他们安西军来处置。但若非要杀的话,把这几人全部灭口,回去报告给夫蒙节度使说护卫队伍已全军覆没,也自无不可。只是他的身份使得他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值得因为这样几个人,而去违逆朝廷的法度。

    赵崇奂举在手中的刀抬得很高,也只得缓缓地放下来。

    樊邵欢喜地连连叩首:“谢将军不杀之恩!”

    李嗣业手按着腰部刚要站起来,段秀实也连忙上前拦住他道:“李将军,别冲动,藤牧的事情确实令人难过愤怒,但将军万万不可因此而杀人泄愤,枉顾法度。”

    盛唐陌刀王

 第三百五十五章 休整

    李嗣业转向另一边,段秀实也连忙转到另一边叉手:“李将军思之慎之!”

    嗣业皱起眉头:“谁告诉你我要杀人了?我只是想站起来而已。”

    他的小腹一侧有道伤口,这一处山文甲的袍肚也被长矛的尖刺戳破了,刚要站起来顿时感觉绞痛得生疼,段秀实连忙扶了他起来。

    李嗣业硬撑着站立,口中一边说道:“如今马上要入炎夏,尸体不好保存,命令众人砍伐树枝,将史昕夫妻,还有死去的同袍全部火化,尽量要分开,装进容器中给他们的家人带回去。另外,段秀实,你把这里发生战事的所有情况用书信写下,派两人骑三匹快马回龟兹传递消息。还有,燕小四带着我的亲兵队到怛罗斯去,不管是哪里的医生大夫,都给我找过来,有太多伤员需要治疗。哦。赵将军,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赵崇奂凝着眉头想了想,李嗣业说得很全面,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说,只好叉手说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既然如此,我们等稍做休整,经过两至三日后,撤回安西龟兹去。”

    众人叉手应道:“喏!”

    没有受伤的兵卒们各自去忙活,受伤的人都躺在了丘陵草坡上,偏偏在这个时候,众人头顶漆黑浓云中响起了几声闷雷,这山峦起伏的西域谷地中下起了雨丝,这使得李嗣业的铠甲显得异常冰凉。

    段秀实和仇栾指挥着跳荡营在丘陵山坡上搭建营地,李嗣业硬撑着从地上坐起,痛得倒吸凉气,又软软地躺了下去。

    仇栾奔过来,连忙将他扶起:“我们先行搭设了一座军帐,请将军进去休息。”

    李嗣业支撑着在仇栾的搀扶下站起来,走进了毡帐中。

    他伸手托扶着木柱,仇栾蹲下来铺开了羊毡,又将一卷羊毡平靠在木桩上,这样将军可以舒服地躺着。

    仇栾搀着他半躺下,自己则盘膝坐在旁边,他们透过在风中翻卷的帐幕,看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从淅沥沥的雨丝变作了敲击草叶的雨滴。

    “想不到会下雨,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小的时候听家里人说,有些地方打仗死人的时候,天上就会下雨,这是老天爷在哭呐。”仇栾低头喃喃地说道。

    李嗣业翘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本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不过如今经历了灵魂体验两世之后,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或许应该回去做法事,悼亡一下牺牲的将士。”

    “当然要做法会诵经,每当战事死人太多的时候,都护府都会请龟兹城大小寺庙设坛超度亡魂,都护府辖下四镇佛教昌盛,毕竟是鸠摩罗什三藏法师的故乡。”

    “嗯,”李嗣业只轻轻地点了下头,他身上的伤太多,疼痛时时刻刻发作,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听仇栾所说的话。

    仇栾叉手起身告辞:“将军暂且休息,我去指挥大伙把其他的伤病抬到临时军帐中。”

    “无事,你去罢,”他想了想又说:“把其它的伤兵都抬到这里来,这帐里空间大得很。”

    “喏。”

    仇栾离去之后,李嗣业躺得极不舒服,开始设法脱去这套吸收他身上热气的甲胄,只是此刻每动弹一下,身上都火辣辣地疼,某些地方衣服甚至与伤口粘接在一起,虽然都是些皮肉小伤,但还是挺讨厌的。

    等他把全部甲胄部件卸下,身体顿觉轻松,额头上也生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低头去看白色的中单上几乎血迹斑斑。

    田珍也被扶进了帐里,他的右腮被羽箭穿透,也不知道是如何拔出的,此刻用麻布包裹着,浓稠的血液沿着脸颊滴落。这根羽箭本该戳中李嗣业的眼睛,田珍今日救下了他的性命。

    李嗣业把他叫到身边半躺下,低声说道:“今天你救了我的命,从今以后你我当如兄弟,共享富贵,我李嗣业绝不相负。”

    田珍发出呜噜噜的声调,可能牵动了肌肉,疼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为了不使他伤口开裂,李嗣业决定不再说话。

    有很多兵卒被抬进了帐中,他们虽然受伤很重,但呻吟之余依然能还能闲扯话题,谈一谈哪里的酒最好喝,哪里的羊肉最鲜美,仿佛这样能转移注意力,也能够转移痛苦。李嗣业就在这种絮叨的气氛中逐渐进入了梦中。

    半夜里雨势停歇,翌日早晨天气晴朗,只用了一个上午就把草叶上的水珠烤了个干净。

    他们驻扎所在的山坡下,唐军正在火化战死将士的遗体,砍伐的柴禾架起一个个的火堆,烈日下火焰升腾而起,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唐军盘膝并坐在火堆前,嘹亮而沙哑地唱着大阵乐,作为他们祭奠袍泽亡魂的一种方式。

    “先取山西十二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呐!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啊!天威卷地过黄河,万里征人尽汉歌呐!莫堪横山倒流水,从教西去作恩波……”

    这本是气势昂扬的战歌,但在此情此景下,歌声中却透出阵阵的苍茫悲凉。李嗣业坐在帐中细细倾听,眼前却浮现出藤牧的面孔,还有在战场上倒下的兄弟们那沾满鲜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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