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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贤德妃-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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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儿在旁边看着,不由握着银勺叫道:“母妃最疼泰儿!”
  一时大家都笑起来。
  又过了数日,朝廷结束了年休,百官也恢复了执事。
  直到过了元宵,西闲并没有主动再去勤政殿,赵宗冕也没有踏足过甘露宫。
  西闲虽并没仔细打听他在做什么,却从阿芷等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皇帝这段时候都在勤政殿,偶尔去凤安宫一探。
  其他时间多歇息在延秀宫柳姬那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段时间柳姬也很少到甘露宫探望西闲。
  而随着皇帝临朝,新年所迎来的第一件事,却很令人意外。
  竟是有朝臣弹劾贵妃。
  而他们弹劾的原因是——贵妃先前携太子去西陵拜祭废太子嫔苏氏的时候,竟让太子跪拜苏氏,以堂堂太子之尊去跪拜废太子的妃嫔,这自然大大地于理不合,更损及了皇族威严。
  弹劾御史道:“林贵妃恃宠而骄,不仅任意妄为,横行后宫,且对陛下无礼,怠慢太子,常此以往,只怕对太子大为有害。而皇后宽和仁懿,母仪天下,为了皇嗣着想,不如将太子交由皇后照养看护。”
  赵宗冕听了这话,并没表态,只是挑了挑眉。
  林牧野虽是御史,但此事涉及的是西闲,他也算半个涉事之人,竟不便插嘴。
  赵宗冕环顾满朝:“怎么,没有人补充了吗?”
  终于又有人出列道:“林贵妃对皇上无礼,抚养太子失职,不堪为贵妃,当降级!”
  赵宗冕笑笑,仍是没有说什么。
  倒是文安王皱皱眉,说道:“两位大人,贵妃娘娘如何,皇上自然知道,这是皇上的家事,要如何处置皇上自有打算,又何须各位拿到朝堂上来议论呢?”
  两人微怔,其中一人说道:“王爷所言虽然有理,只不过涉及太子殿下,这岂能一概以家事来论?我等所以不能坐视不理,斗胆提出,也不过是尽忠于皇上,为朝廷着想罢了。”
  文安王扫两人一眼,皱眉不语。
  突然又有一位言官出列道:“皇上,臣还要弹劾一人。”
  赵宗冕道:“是谁?难道也是林妃?”
  “回皇上,臣要弹劾的并非贵妃娘娘,而是……贵妃娘娘的父亲,林御史大人。”
  赵宗冕略觉意外:“什么,你弹劾林御史?”
  林牧野也大为意外。
  言官道:“臣查明林大人的姻亲于家,仗着林贵妃跟太子的名头,大肆收受贿赂,甚至仗势欺人,侵扰他人田产等等罪行,臣已经查明属实,请皇上过目。”
  言官说着躬身,朝上递出一份折子。
  林牧野听了此人所说后,脸色惨白,身形微晃。
  林牧野自己就是御史,所以对今日出列上奏的三人十分熟悉。
  先前弹劾西闲的那两名御史,原本就人品堪忧,所以就算他们说的话听起来很严重,但就如文安王所说,毕竟还是皇帝的家事,不必他人置喙。
  何况赵宗冕先前甚宠西闲,这点林牧野是知道的,所以林御史仍还保持镇定。
  可是后面出列的这个人,林牧野却无法无视。原来此人姓古,生性耿直廉明,在御史台是跟林牧野名声差不多臭的两个人,虽然平日里不怎么交际,但因为两人同是众人眼中的异类,所以暗中自也有些惺惺相惜。
  林牧野知道古御史做事严谨,如今他既然上奏此事,那么此事一定不会有假,可是林牧野自己却丝毫也不晓得这种种……怎叫他不惊心?
  太监走下丹墀,上前从古御史手中将奏章接了过来,又回去跪地递交赵宗冕。
  赵宗冕打开,随意扫了一眼。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抬眸,目光从古御史身上转到林牧野身上:“林御史,关于古爱卿的弹劾,你有何可说的?”
  林牧野愣愣怔怔,垂着头道:“臣、臣……只求皇上明察,若是此事属实,臣……愿意领罪。”
  “这就好,”赵宗冕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镇抚司去调查,是非黑白,总会水落石出的。在此之前,林御史……你就暂时留侯家中配合调查吧。”
  林牧野颤巍巍跪地:“臣遵旨。”
  先前那两名弹劾西闲的御史闻言,彼此对视一眼,均面露笑容。
  赵宗冕笑道:“众位爱卿都是赤胆忠心,为朝廷着想,好吧,还有没有别的表奏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这样吧。”
  退朝之后,百官退散。
  原先林牧野身边总会围着好些“知己”相交之类,但是今日,大家却如同避开瘟疫似的,一弹三尺远。
  只有苏舒燕的父亲苏侍郎走了过来,扶着他道:“林兄不必过于焦虑,皇上已经下旨命彻查了,一定不会冤枉老大人的。”
  林牧野抬头看看他,道:“我倒不是怕皇上不肯明察,而是……”
  这会儿古御史也走了过来,正欲目不斜视地经过,苏侍郎出声道:“古大人,你跟林大人都是御史台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什么做事这样绝呢?就算你知道了风声,为何不事先提醒林大人?丝毫情面也不讲,未免太过分了。”
  古御史这才转头道:“我食朝廷的俸禄,又不是他林家的,我若对他通风报信,岂不是便宜了那些贪赃枉法仗势欺人之辈了吗?”
  苏侍郎还要仗义执言,林牧野拉住他:“不必如此,如果是我知道了有皇亲贵戚有这些犯法的行径,我也会同他一样。”
  古御史打量了林牧野半晌,终于开口道:“大人虽然清廉,但眼界实在有限,为什么就看不见身边的蠹虫?既然是贵妃之父,太子之外祖父,就更加该严苛自省才是。另外,听说皇上先前盛宠贵妃,贵妃却动辄不逊,甚至当面叱骂,哼……虽是皇上的家事,却也实在叫当臣子的蒙羞。”
  林牧野更加无言以对,苏侍郎喝道:“你胡说什么!贵妃贤德良善,何曾不逊了,难道你亲眼见着了?”
  古御史道:“我自然并非亲眼所见,但宫里的人并不都是瞎子聋子,何况是不是真的,不如让林大人自己去问贵妃就知道了。”
  说了这句,又盯着苏侍郎道:“苏大人既然问我,我也倒要请教大人了,那天去西陵祭拜,老大人家中二爷三爷都在场,夫人似乎也在,难道太子跪拜苏嫔,也能有假?这是不是逾矩?太子是将来的储君,怎么能给妇人指使着做这种荒谬失格之事!”
  苏侍郎也给气的说不出话:“你、你……贵妃那是悯恤……”
  古御史却不等他说完,哼了声,把袖子一拂,昂首去了。
  有几个朝臣远远地站着,当然也听见他们三人所说的话了。
  文安王亦听了大半,他犹豫了会儿,便往内殿方向而行。
  朝臣的弹劾很快传遍了后宫。
  凤安宫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第118章 0726三更
  文安王被调回京,很得赵宗冕信任; 亦特许他进出宫禁不忌。
  而这一回文安王所去的; 却正是皇后的凤安宫。
  “文安王爷到。”内侍一声传唤。
  里头吴皇后抬头,李夫人则缓缓站起身来。
  赵宗栩入内; 先向着皇后娘娘见礼,李夫人微微屈膝,先行退避了。
  文安王见她离开; 才说道:“御史台两名言官弹劾林贵妃,是娘娘的授意吗?”
  吴皇后一怔:“王爷为何这样说?我极少见外臣不说; 且更不曾有过这等授意。”
  文安王道:“那为什么他们口口声声说贵妃该被降位; 又说太子殿下该抱给皇后娘娘抚养?”
  吴皇后道:“我也是才听内侍传了这样的话回来,还有些不相信,这么说竟是真的?”
  文安王见她也是满面疑惑; 仿佛毫不知情; 不由皱起眉头。
  吴皇后说道:“王爷为什么这样忧心忡忡的?本宫敢对天起誓这件事跟我无关,也许是言官们也看不下去了; 所以才出言弹劾的罢了。而且他们所说的不都是实话么?”
  文安王看她一眼:“是实话不错,但是……这种实话倘若出现的时机不对; 那恐怕会适得其反。”
  皇后说道:“我不明白; 虽然此事跟我不相干; 但; 难道王爷觉着现在说的时机不对?现在说又能如何呢?”
  先前林西闲因为太子喝酒; 面斥了赵宗冕; 近日赵宗冕对她似乎大为冷落; 所以皇后竟瞧不出有什么不妥,非但没有不妥,看起来反而像是最佳时机才对。
  皇后又道:“听说还有人弹劾林妃家里人……什么贪墨之类的?如果属实,自然是大不该,”
  文安王苦笑道:“娘娘,您不必去想林妃跟那些朝臣,你该想的人是皇上。”
  “皇上?”皇后不明白何意。
  文安王道:“出了此事,在皇上看来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认为?他势必会觉着奇怪,为什么才冷落了贵妃一阵子,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弹劾贵妃,而且在踩贵妃的同时,却又做着有利于娘娘的事……”
  吴皇后毕竟不蠢,听了文安王这几句话,忙道:“王爷难道觉着,在皇上看来这些人是我指使的?”
  “不然呢?无端端的为什么一踩一捧?尤其是说把太子给皇后抱养这句,简直……”
  皇后原本还觉着这些大臣做事实在可人的心意,但听了文安王的话,滋味却全变了,忙道:“可是这不是本宫的意思呀!是他们自作主张!”
  文安王道:“我知道,可是皇上不知道。”
  吴皇后拧眉,过了片刻后才说道:“皇上真的会以为是我?”
  文安王不做声。
  吴皇后道:“我、我去跟皇上解释。”
  文安王道:“娘娘,这会儿你去,皇上会信吗?”
  略微踌躇,文安王又道:“更何况,除了那个弹劾林牧野儿媳一家的古御史,其他两人,一个家中有备选入宫的女孩子,另一个娘娘也不陌生,原本是昔日老王府的门客。”
  “什么?”吴皇后脸色都变了。
  ***
  近三月的天气,夜间却仍料峭春寒,冷彻入骨。
  京城的冷并不像是雁北一样的冷烈决然,而带有一种阴晴不定的寒,侵人于冷不防之时。
  这夜西闲安置了泰儿,便回到自己房中,沐浴更衣,叫宫女挑灯出门。
  阿照焦虑道:“娘娘,外头风大,又冷,这会子去哪里?”
  西闲只淡淡地说:“不是说皇上在勤政殿么?去那里。”
  阿照事先并不知情,突然听了如此吩咐,又惊又喜。
  原来这两日大家也都知道了朝臣弹劾贵妃娘娘的事,甘露宫上下都提心吊胆。
  自打西闲入主甘露宫,除了原本所带的孙奶娘,阿芷,以及两名王府宫女外,其他大部分都是宫内拨过来听调使唤的宫女太监。
  本来未曾相处之前,听说过林侧妃先前金銮殿上替当时的镇北王解围,后宫端妃宴上跟废太子妃争锋……且又有死里逃生,千里而归之类的传奇经历,如此等等,众人便都先入为主地觉着西闲是个再厉害不过的人。
  谁知应了那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同一个宫殿中住久了,才知道她的脾气性情是何等的好,但却也不是一味的烂好人性格,而是个谨慎绵密,待下虽宽和却叫人不容小觑的主子。
  加上她虽是太子的生母,却从来不自持矜傲,虽得皇帝宠爱,却从不主动献媚邀宠。
  更难得的是对待后宫众人一视同仁。所以这甘露宫上下一概都十分敬爱西闲,
  如今听朝臣弹劾,一个个气不忿之余又格外担忧,而且这连日来赵宗冕并不踏足甘露宫,所以这些人也都心有戚戚然,感同身受,就仿佛自己也将大难临头似的。
  如今听西闲要去勤政殿,小江子先高兴起来,忙不迭地头前领路。
  西闲出门前便又叮嘱奶娘好生照看泰儿,如果他醒了,就哄着吃些东西之类。不许他去找自己。
  孙奶娘有些忐忑不安,却也只得答应了。
  从甘露殿到勤政殿,总也要走半个时辰,小江子本想让西闲乘肩舆,但是想到上次去太极宫的前车之鉴,便没有多嘴。
  西闲也没多带宫人,只小江子挑灯开路,旁边阿照扶着。
  路上不免遇到巡逻的禁卫,见是贵妃,均都退避。
  今夜虽冷,月色极佳,映的地上似有一层寒霜。
  西闲且走且抬头看天,却见月光皎洁,而天际除了一轮半圆不圆的月亮外,只有一颗小小的星星,若隐若现地在月亮旁边点缀。
  西闲知道那叫做“伴月星”,总是出现在月亮旁侧,相依相偎,难舍难离。
  有禁卫铠甲鲜明,齐齐走过,如许长的一条宫道,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她的头顶是月,面前是灯。
  但是眼前那条路……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轻轻地吁了口气,呼出的气息便化作若隐若现的白雾,西闲轻声念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小江子回头笑道:“主子念的是什么?”
  西闲道:“是宋人的一首诗。”
  “虽然奴婢不懂,只觉着怪好听的。”
  西闲笑道:“你能觉出好听来,已经是懂了。”
  小江子的心里暖暖的:“主子夸奖我呢。”
  阿照见西闲似乎心情不错,也才随着宽心。她毕竟伺候了西闲一阵子,知道她是个外柔内敛的性子,虽看着柔弱,却从来自有打算主张。
  今晚上这一趟,只怕必有把握。
  于是阿照也凑趣地笑说:“小猴子,你好生给主子照着路,别只管得了夸奖就高兴的手舞足蹈。”
  有他们两人作伴,倒是不觉着格外寂寥。
  不多时三人到了勤政殿前,却见殿内灯火辉煌,小江子因先前没探听赵宗冕的行踪,本担心他不在,让他们扑了个空,如今见灯火通明才松了口气:“皇上一定在呢。”
  于是引着西闲拾阶而上,殿前的禁卫早赶过来:“止步!什么人?”
  小江子忙道:“是我们贵妃娘娘。”
  禁卫借着灯影看了会儿,忙退后行礼:“请娘娘稍等,我们去通传。”
  西闲站在殿门前,那禁卫向门口传令内侍说明,内侍忙奔到内殿。不多会儿却又跑了出来,同禁卫嘀咕。
  小江子看这个架势觉着奇怪:“怎么还不宣娘娘进内呢。”
  阿照也有些不安,西闲却仍款款而立,面上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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