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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衙内纪事-第6章

小说: 衙内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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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夫子摇了摇头,“和国子监许多大儒相比,我一小小进士又怎敢称一个好字。文纯,我今日不和你讲书,我问你,你有何志向?”
  谢文纯眼睛转了转,有些奇怪夫子话题的跳跃,仔细想了想,答道,“我想要父亲母亲还有祖母都和乐安康。”
  杨夫子摇头道,“我问的是你的志向。文纯,你读书为何?”
  谢文纯想了想,道,“因为爹娘会高兴?”神色迷茫,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杨夫子心下叹气,谢文纯的资质可说百里挑一,头脑是极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跳脱,又没什么压力,读书于他而言只是完成父母的期望。也就只有他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家境,才能任他如此无忧无虑。只是想起谢大人对自己的嘱托,又开口道,“那若是你父母不需你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他们只想你身体安康,你还会努力读书否?”
  谢文纯犹豫了很久,“大概是会的。”
  杨夫子眼前一亮,“为何?”
  “因为我书读的好啊,夫子不也说过我天生适合读书么?”
  杨夫子一口气憋住,竟无言以对。这个小弟子真是让他们这些苦苦拼搏出来的人羡慕。“也罢,等你想明白这个问题,大概你父亲就会送你进国子监了。那今日你便抄写这篇学而,让我看看字练得如何了。”心想不急在一时,虽说先贤多志向早立,只是不也有人大器晚成么,到底年纪还小,再看看罢。
  陵越上前研磨,谢文纯活动了下手腕,开始抄写。心里想,为什么等我想明白为何读书,父亲就会送我去国子监了呢?那还是一辈子都不要想明白的好。

  下了学,谢文纯就拉着陵越出府玩。“快走快走,少爷我都在家呆发霉了。”又向马车外叫道,“年大叔,快一点!茯苓的话本要开始了!”
  他说的是近日天京芙蓉居新火的一个说书人,叫茯苓的小姑娘。前段日子楚平骅把这个茯苓夸上了天,今日正巧此人出台,是以下了学告诉母亲在外面吃,就向这里奔来。
  紧赶慢赶,两人在茯苓刚开场时到了芙蓉居。这茯苓确实是声音婉转清脆,更兼容貌俏丽,说话爽利,比她说书说得好的没有她养颜,比她好看的没有她书说得好,再加上芙蓉居力捧,也就无怪大受欢迎了。
  芙蓉居的掌柜见来了两个陌生的富家少爷,正要让到雅间,谢文纯一摆手,“不用,下面热闹。”说着寻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心里想着,上次表哥说他也是坐在一楼,这样看人才清楚。
  今日这茯苓说的是一段木兰从军。一段书说下来,轰然叫好,谢文纯觉得虽是新鲜,却似乎没表哥说的那么好,不过还是意思意思,赏了几两银子,就专心和陵越开始吃菜了。
  那芙蓉居的掌柜的见谢文纯衣着不凡,又出手大方,就推着茯苓来谢赏。“多谢公子了。”茯苓大大方方,也不怯场。抬头一看这小公子却是一愣,原是与那总来捧场的楚公子长得有三四分像。
  “恩。”谢文纯淡淡说。
  掌柜就要带着茯苓退下时,门口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公鸭嗓,“谢文纯,你腿不瘸了啊?”
  谢文纯听出这熟悉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当下筷子又擦了擦手,“承蒙惦念。小虎兄可有想念小弟?”
  正是锦衣卫大阁领花朝之子,被谢文纯抽过一鞭子的花虎。那是花朝上门赔罪后,谢文纯和花虎却是杠上了,处处争锋斗气,各领一帮人,虽没有斗殴却总是互相挑衅。
  花虎被谢文纯这不带烟火气的回答一噎,这小子今天竟然没回嘴,大概是吃错药了。其实谢文纯只是好久没出来心情大好,看见花虎都觉得有几分亲切。
  “你长得美么我想念你?”嘴里说着,花虎看到了茯苓,“这小美人长得倒是不错,是你姘头么?”
  陵越听他说的粗俗,怒道,〃你怎么说话呢!〃
  花虎一笑,〃呦,还男女通吃〃谢文纯知陵越喜静,出门与他那人送外号〃天京第二纨绔党〃游玩时也不带他,是以花虎不知这是谢文纯的书童兼伴读。
  谢文纯见陵越都要气炸了,把他拉过来,也不气,笑道;〃小虎兄不会吃醋了吧唉,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打开扇子一扇一扇,不过如果年纪再大些才会更有纨绔子弟的样子。
  花虎又被堵了回来,每次斗嘴他都都不过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子,心里有点后悔没带几个跟班再来。他哼了一声,就做到谢文纯对面,开始——抢他的饭吃。
  旁边的掌柜的本以为两个权贵公子要斗起来了,被这变化惊得目瞪口呆。一旁茯苓趁着没人注意自己,默默的退下了。陵越气呼呼的看着花虎占了自己的位置,也没办法把他赶走。谢文纯心情好,也不计较,还和花虎寒暄了几句,搞得花虎惊疑不定,生怕这小子憋什么大招呢。
  一顿饭吃完,谢文纯道,〃小虎兄,小弟要去多宝阁转转,同行否啊〃
  花虎这辈子没见过谢文纯这么客气有礼貌,却也答道,〃走走走;怕你不成。〃
  谢文纯道,〃小虎兄,不要老用恶意揣度小弟么,一月未见,我们也该叙叙旧才是。〃
  花虎心道,你我有何旧可叙,叙叙以前打过的架么。奈何谢文纯油盐不进,说什么他都一脸笑意,笑得花虎心里直发毛。
  〃对了,还未谢过小虎兄长的生辰礼。这折扇,我很喜欢。〃
  花虎见了鬼一样看着谢文纯摆弄的折扇,心想一定是爹爹假托自己之名送的!有心说清楚,见谢文纯一脸〃天真〃笑意,鬼使神差的没说出口,〃哦,我知道了。〃说完还闹了个红脸。花虎虽起了这个名字,皮相却好,脸一红周身小痞子的气息就褪了,有了几分佳公子的意思。
  两人竟也诡异得平静下来,花虎和谢文纯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与花虎分别后,陵越忍不住问道,〃少爷,这扇子不是李公子送的么〃
  谢文纯一笑,〃以后就是花虎送的啦。〃见陵越一头雾水,谢文纯笑道,〃你说,让天京第二纨绔党和第一合并如何〃
  陵越惊得合不拢嘴,〃少爷要和他和好那少爷不就屈居人下了〃
  〃至少,小虎兄这么觉得吧。〃谢文纯笑道。他玩了两年聚了一批人,此番在家中养了一月出来后却觉得兴味索然,没什么意思,都是酒肉朋友,但也不好随便的〃退隐江湖〃,就想着要花虎做接盘侠,自己没事当个狗头军师就行。

  回到家中,谢文纯就奔到崔氏的云归园。
  “娘,爹还没有回来么?”
  “最近要主持会试和高丽朝贡的事情,忙得很,你爹大概要在值房睡了。”崔氏摸了摸儿子的头。
  “好吧。娘,你说爹为什么不送我去国子监?”
  崔氏眼光一冷,随即笑道,“可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闲话了?”相公一片苦心,若被儿子误会了,她定饶不了那闲话之人。
  “是杨夫子,问我为什么读书,让我想明白这个问题。”谢文纯毫无把杨夫子卖了的自觉。
  崔氏送了口气。当初相公执意让这位杨姓同年做文纯的夫子,而不是选择国子监或是崔家的族学,她也是有过疑问的,如今看来相公是找对了人。“吾儿,先生这是看你是不是坚定呢。国子监权贵子弟极多,去了是想学些学问,还是结交势力,都是个人的选择。早去了不一定是好事情。”这也是她近些年慢慢想明白的,“文纯,谢家已是显赫,崔家更是清贵,你未来的选择很多,慢慢想。还记得我教你写的第一个字吗?”
  “记得,娘亲,是个‘我'字。〃谢文纯似有明悟。
  〃对,文纯,想想你自己的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崔氏温柔说道,看儿子苦苦思索的样子,心中有些自豪。这是她崔慧娆和谢松的儿子,当然有资格走一条自己想走的路,而无论儿子想要什么,她都会为他达成。
  当晚,谢文纯罕见的有些失眠,这还是他长这么大来头一遭。睡不着,他就坐了起来。侍候的大丫鬟如意也立刻醒了,〃少爷,可是被梦魇住了〃说着,给谢文纯披上了衣服,以防着凉。
  谢文纯摇摇头,示意没事。〃如意姐姐,你说,我这样下去,是不是挺没意义的〃
  如意一听少爷大半夜的这是思考什么人生哲学呢,怪吓人的,安抚道,〃少爷想做什么都是好的。〃
  〃是啊,爹爹是阁老,娘亲是崔家女,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做的考个功名有什么意思呢?〃
  如意道,〃少爷,如意没读过多少书,只知道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活法的。少爷何必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谢文纯也不知是被哪句话触动了,喃喃自语道,〃是了,我先读着书,想干别的了再说好了。恩,先好好读书,考个状元什么的。〃
  如意不觉得少爷随意的说考个状元有什么不对,她觉得小少爷当然是什么都做得到。〃恩,少爷自是可以的。〃
  解决了一件心事,谢文纯倒头就睡。这日后,他读书也真的专心了许多,杨夫子喜上眉梢,认为这孩子终于开窍了。第二年杏月,谢文纯参加了他人生的第一场考试——童生试。
  
  
  
  

作者有话要说:
童生试:明、清两代以取得生员(秀才)资格的考试。应考者称童生,亦作儒童、文童。童生试包括县试、府(或直隶厅、州)试与院试三个阶段。
杏月:二月。蠢作者不会算古代的农历。。。
国子监:国子监只是一所学校(最高学府),只有表现特别优异的学生才能通过廷试或者吏部试等渠道直接做官。对大部分国子监的学生来说,要想考取功名,还是要参加科举。
这篇文的官制仿明朝,如果有错漏——那就是架空!不过还是欢迎指正的,也可以学一些知识~~





第9章 童生试
   杏月,天京仍有些寒冷,才是黎明,玄武县的考生们就聚集在了县考署门前,等待县官点名。一些出身贫寒的士子站得久了,不免有些瑟瑟发抖,当然,家中宽裕的人便坐在马车中等待——比如谢文纯。
  “我还想再吃一块桂花糕!”谢文纯今日穿了一身玄衣,外披素白斗篷,虽未加冠却也把头发束起,以方便写字。不很华丽,却样样精致,崔氏既怕穿得太少冻到,又怕穿得太厚写字不方便,很是下了一番苦心。
  “少爷,桂花糕吃多了会渴的。杨夫子特意嘱咐了,考场尽量少喝些水,少爷且忍着吧。”今日是大管家福全陪着谢文纯来的。
  “那好吧。”谢文纯也知晓是非,不过一时嘴馋。“阿福叔,你看看我那几个互结的人来了吗?”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谢松自是帮谢文纯找了几个知根知底的人,又在府学为儿子找了廪生作保。
  “人太多了,少爷,我叫小顺下去看看?”
  “算了。我下去吧!车里有些闷。”谢文纯说着就跳下了马车 。一则是年纪小,二则是衣着不凡,在人群中很是突兀。见旁边的人都瞅自己,谢文纯也不怯,陵越在身后提着考篮,两人来到人群的前端找个空旷些的地方站下。当下就有人来搭话,叫林文华的,是与谢文纯互结的五人之一,今年十七岁,父亲在礼部任职,也算个小小的官二代。
  “谢公子,来的这样早啊。”
  “林兄,不必客气,叫我文纯就好。”林文华哪敢,这可是阁老的独子,若不是自己恰巧也赶这一场县试,哪里有和阁老公子搭话的机会。称呼不变,两人也寒暄了几句。不多时,另外三人也聚集了过来,五人一时间还挺热络。林文华等人心中暗暗想着谢小公子也不像天京传的那般纨绔,为人倒还谦和。
  时间到后,有搜子搜身,看是否夹带。这差役也眼尖,见这五人为首的小少年气度不凡,猜想大概是报名的谢阁老家的公子了,也不细查,松松的把五人都放过去了。
  谢文纯拿着自己的考牌,考牌背面写道“面白,无须,容貌甚佳。”是前几日五人来县里结保按手印时发下的。之前谢文纯还担心过会不会得个“身短”之类的评语,见此放下了心,看来这差役很会来事。提着考篮来到自己的案前,先研了墨,就坐下凝神看考题。
  县试的自由度比较大,由县令决定是考五场还是四场,玄武县令的选择是四场,第一场叫正场、第二场称初复、第三场为再复,第四场称面复,每场一个白天,隔一天一场。考生只要将正场考中了,便不必参加‘初复’和‘再复’,只需等待五日后的第四场面试即可。那些正场考不中的,就只好老老实实再参加初复,若是再不中,还能考‘再复’,要是还不中就只有等下次县试了。
  第一场正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题目、诗、文写法皆有一定格式,有杨夫子和父亲的教导,这种问题自是难不倒他。本来还有些紧张,但一扫试卷没有不会的,于是放下了心,专心把字写得好看些,不到巳时,就答完了卷,施施然交卷离去。
  考生分批放出,谢文纯交卷不算晚,可也不早,福全和陵越早在门口等候。见少爷出来了,忙上前结果考篮,一阵嘘寒问暖就回谢府了。
  谢松照常在内阁值房没有回来,崔氏和谢老太太却早早等着了。见谢文纯精神尚好,两人也算松了口气,不敢多说怕影响他状态,看着他吃了些清淡食物后就让谢文纯回去补眠了。
  杨夫子和谢松并不担心谢文纯的县试,毕竟这个层次以谢文纯的脑子,只要能正确破题,再把文章顺当写下来,过关就是板上钉钉的。按照二人的想法,历时近一年的童生试便是谢文纯练兵的场所,考上后入国子监,再潜心琢磨几年,潜心学习,到时再应府试、会试等。这个时候两人自是想不到后来的情势变化的,只得说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日正场成绩就出来了,谢文纯毫无疑问的通过了,名次也算靠前,据说是第二名,谢家人欢欢喜喜却也没庆祝,只让谢文纯安心温书,准备直接参加第四场面试。

  临考前一天,杨夫子又来给谢文纯进行“考前特训”。
  “文纯啊,你可知这场面试,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年纪小?”谢文纯道,他一向自觉是个“神童”,很是自恋,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缺点。
  “是年纪小,却也不是。”杨夫子道,“是欠稳重。”
  谢文纯噢了一声,心里却不见得服气。杨夫子心里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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