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套路有点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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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璃拿那块绣着“蝶”字的帕子擤了下鼻子,擤完才发现这或许是人家的定情信物?
眉头稍皱,她抱歉地对帕子默念一声“对不起”,然后折折叠叠,用另一块锦帛将帕子包上,贴身放好。
说不定她还有机会把帕子物归原主。
她推开房门,靠坐在门口守夜的阿年忙不迭起身,笑得花般灿烂:“哎呀公子您起床啦,我让厨子给您炖了点驱寒的汤,一会应该就成了。”
阿年这边话没落地,一溜儿串美女们从楚璃的门前经过,七嘴八舌地说:“昨天真是惊险,想我们跑船多年,这种情形还是所见不多的呢。”
“多亏我们遇着大船了,不然河岸上荒山野岭的,让我们搁哪儿去啊。”
有人娇羞道:“重要的是,咱姐妹们昨晚生意颇丰,赚了大把的银子。”
“嘘——”绿衣女子提醒:“别让颜儿姐听见了。”
楚璃抱着俩手,目送美女们从眼前一一掠过,脸色阴沉。
等流莺们离开,惯会看眼色的阿年低声劝道:“公子别气了,各人有各人的苦,也许她们是为生活所迫呢。眼里不能揉沙子是好,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
楚瞥向阿年:“就你话多,我不气的,”她顺着流莺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瞌起了眼睛:“阿年,去找她们口中的那位颜儿姐,点一支舞曲。”
“好嘞,请问什么舞?”
“长相忆。”
船厅里飘着饭菜香气,座位上已无虚席,搭着暗红幕布的台上,讲书先生正在继续着昨天未完的故事,比昨天还要生动有趣,听众们的兴趣也更高昂。
幕布后,一身素衣的船主躬着身子,“这位大人,船上所有人已清点过了,并没有人员损失。”
深邃目光敛起,上官烨问:“船上所有的人,都在登记之内?若有人水性好,武功高,偷偷上了船呢?”
“这……”船主顿了顿,惭愧地说:“让大人费心了。”
“所有人都在厅里?”
船主忙回:“我让手下一一去请的,凡是登记在册的人,都在厅里了。”他不敢把话说满,毕竟上官烨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
“好,在我没找到人之前,船不得靠岸,”上官烨冷声道:“吩咐水手严防,不要放走这船上的任何一个人,天黑之前,我要把那两个人挖出来。”
“是,我定当全力配合。”
上官烨在船主面前亮出的,并不是当朝太傅或中书令的官职,而是一个从六品城门郎,这个身份在一条商船足够应付了。
“好!好!”说书先生讲到故事的大高。潮时,听众们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上官烨掀开幕布,看见坐在船厅左侧在最后一排的楚璃,楚璃吃着阿年试吃过的馒头,咀嚼的空档手上不停,细致地剥着花生,连衣子都一一除去。
听得兴起了,她嚼着馒头朝台上喊了一声:“赏!”
阿年得到命令,即刻去给先生递银子,大概跟先生说了什么话,说书先生拉开个架势,一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放下幕布,上官烨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握起,墨潭似的眼眸深了下去。
讲书先生前脚场,气氛迅速转换,在悠扬的琵琶声中,八名广袖流仙的女子长裙拽地而来,刚才为讲书先生喝彩的看客们一转调子,对女人们又是口哨又是调笑。
怀抱琵琶的女子半掩红妆,向看客们笑道:“由我姐妹为各位带来一支,望各位不要嫌弃。”
“人美舞好,你说什么都对!”有纨绔大声回执,说完还带着其他人起哄,把厅里的气氛吵喧闹不堪。
“这支舞是由楚公子亲点,为各位压惊的。”那琵琶手的眼睛仿佛带了钩子,起伏间撩人心魂,她的目光越过厅里众人,只投向了正在剥花生的楚璃。
楚璃手上一停,适时抬起眼帘,发现她已经被众人瞩目,连忙扯出微笑以示礼貌:“先声明一下,我纯属想看美人跳舞唱歌而已,不关各位的事。”赶在好事者唏嘘之前,她忙催道:“等什么呢,该跳跳该唱唱,我都快等不及了。”
“是。”温柔而销魂的琵琶手脆生生应着。
声音一落,琵琶弦轻轻撩拔,一两个音节就已是惊艳四座,台上的女子翩然起舞,喧闹的船厅里顿时无人敢扰。
身着鲜艳的女人们争相斗艳,绘一出春来花开的美景,众花团簇间,一女展开犹如蝶翼的袍袖,在明艳之色的衬托下缓缓升起。
琵琶手扣得铮铮弦响,悠悠唱道:“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厅里进入屏气凝息的安静中,却有一名男人忽然捏紧了握着茶杯的手。
对面的白衣公子用竹筷在他的手上压了压,阻止他的躁动。
正文 017:明争暗斗
船厅内歌舞升平,看起来并无异常,恍惚间让上官烨觉得自已是不是弄错了方向。他亲自拿登记册对比过,但和那两个人相吻合的人太多,经过筛选后仍然有数十位之多,很难下手。
然而他相信,今天之内一定会有一个答案。
一支《长相忆》逐渐落下帷幕,楚璃第一个起身叫好,鼓掌鼓地飞快:“跳得好,唱得好,再赏!”
“好嘞公子!”阿年拖长着章节,从身上掏出银子便朝那舞者们走去。
楚璃半个时辰之前才知道,这支流莺名鸾凤班,为首的班主被称做“颜姐”,她们是游走于江南水乡的一支艺妓,说是艺妓实也卖身,并且比官窑中的女人们身价更高,自然,在某些事情上她们也更有风味,据说个个有绝活,能将男人收得服服帖帖。
舞乐一停拍,底下的看客可不干了,伸长着脖子让鸾凤班再来一出,在这一片乱糟糟的嘈杂声里,一个女性的嗓音透了进来:“我们走南闯北的,见面即是朋友,都说大河两岸人才济济,想必这船上不乏有才之人吧。”
这声音铿锵有力却不蛮霸,有着厚度与质重感,随着她的话落地,厅里的人们很快停止了喧闹,有人曲起一支腿站在板凳上,朝台上指了指:“喂,既然你想玩,说说,要怎么个玩法?爷好歹去过几回上州,见识多着呢!”
众人跟着应承。
楚璃平时在宫里闷地发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也想看点好玩的,恰好上官烨这会儿从幕布后走出,直奔她这张桌,她一时有了好玩的点子,神采飞扬地打开折扇:“颜姐说的是,大河两岸人才多,别说女人了,咱这船上百数人,难道还找不出一个能歌善舞、婀娜多姿的男人了么?”
被唤作“颜姐”的女人一身湖蓝色长裙,帷帽下垂纱遮面不见真容,但可见她十指如玉葱段,冰肌欺霜赛雪,隐隐有高贵的姿态。
度下的看客们开始起哄,目光尽落在一些长的俊俏的男子们身上。
无疑上官烨是关注度极高的一个。
“上公子,您众望所归啊,”楚璃给他抱了个拳,没心没肺地笑道:“为了不扫大伙的兴,您赶紧上台拿出自已的看家绝技,跟鸾凤班的人一较高下啊,我记得你尤擅长大曲,正好能拿出来亮个相。”
“楚公子说的能歌善舞、婀娜多姿的男人,不正是阁下你么?”上官烨没好声地怼了回去。
自打楚璃纳宠的计划失败后,便开始处处和上官烨作对,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朝廷中人事调动重大决策,她即便不能改变最终结果,也要给找上官烨找点麻烦来给他添堵,似乎不添他的堵,她这位堂堂公主便没有了人生意义一般。
楚璃逃宫本已让上官烨动了火气,要不是他正要南下肃整上官家门生,早将她捉回去禁足了,又有不长眼的刺客对他动手,再加上楚璃不识相有意寻他的开心,他能给她好脸色才是怪事。
台上那位颜姐起身,向上官烨这边福了福身:“那位楚公子身体孱弱,既然他推荐上公子,不知上公子给不给这份面子,与我鸾凤班的姐妹共舞?”
上官烨眼神略阴沉,漫不经心地问:“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若上公子输,只须包下今晨众位船客的伙食,”颜姐停顿片刻,隔着垂纱掩了掩嘴:“若公子赢了,我鸾凤班的姐妹任公子挑选使唤,伴公子整个水路之行。”
上官烨不屑地笑了笑,“若我赢了能让整支鸾凤班听我使唤,那斗一斗倒不妨。”
他话音刚落地,颜姐朗声应到:“好!”
上官烨一撩袍角,踏着轻功直接掠向台上,从乐器架上拿来两只鼓锤,鼓锤刚到手,两名肤白貌美的姑娘就将一面鼓立起。
“咚——”鼓声一响,四方肃杀。
本来还喧嚣的厅中,顿时安静如战乱时荒凉的杀场,仿佛不闻人听,只听得见远处狂风卷起沙浪,感受到那层层逼近的压抑感,三两个鼓点下去,就已营造出战前的紧张激奋,视死如归。
一通鼓落,幕布撩起,白衣女子乌发高束,腰带佩剑,随着鼓点声一步一营,步步杀机。
连专事舞乐颜姐都不禁为这激昂悲壮的鼓声感染,对那位与他完美配合的白衣女子惊。艳。
上官烨战鼓擂起,颜姐也不示弱,立刻祭出一首千古名曲《十面埋伏》,手下的姑娘们紧跟节奏,四四方方的舞台上顿时变成瞬息万变的战场。
楚璃倒吸一口凉茶。
气势太强了,她从没见过有人可以把舞乐斗得仿佛两国交战那般波澜壮阔,这种逼人的气场,让人连呼吸都变得胆战心惊,威慑、压迫的感觉,像头顶上悬着一座泰山,更像这七年来她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偏角处,白衣男子苍白的唇动了动。
上官烨,大陈国第一男子,文成武就无人可以比肩,没想到他连舞乐的造诣也那样深,甚至颜姐都要落下他三分。
目光越渐深下,男子忽然起身,径直向台上走去,同时抽出放在腰间的一柄短笛,奏起动人心魄的曲调,和颜姐的琵琶形成微妙的呼应,一曲出,将场上气氛带至高潮。
“这位公子……”楚璃不禁站了起来,呆滞地看向白衣男子。
忠心耿耿的阿年见楚璃眼光发直,忙凑上前去,紧张地问:“公子,那位公子怎么了?”
楚璃呼了一口气,手上折扇摇啊摇:“哦,那位公子长得好俊秀。”
阿年抹着额头上的汗,还以为又有新情况了呢,害他白担心。
有白衣男子的加盟,情形立刻又有转变,原先被上官烨气场稳压的颜姐大有抬头之势。
上官烨并不担心落败,手腕一转,锤柄在鼓缘上轻轻一磕,场上的白衣女子立刻眼神一冷,腰间长剑出鞘,灵活地挽着剑花,踩着轻灵的鼓点,舞入鸾凤班的舞群,舞群虽然舞台经验丰富,但被一个持剑的女人冒然闯入,再怎样镇定也难免出现慌乱,她们想以多取胜,上官烨便将她们打成一盘散沙!
“啊!”鸾凤班里一名绿衣女子崴了脚,霎时整个队伍的气场全部泄去。
上官烨乘胜追击,白衣男子再想去帮颜姐,也无济于事了。
一抹暗光浮过,白衣男子向上官烨躬身示礼:“在下无忧,领教了。”
正文 018:耍花腔
“无忧?”上官烨眸子一动,“去年我一属下南行,说在一醉书楼里遇见一名擅长音律的公子,巧了,他也叫无忧。”
收回短笛,无忧笑回:“去年六月初九醉书楼,是我。”
上官烨上下审量他片刻,见他一身淡雅白衣,面容俊美清秀,当得上翩翩风度玉树临风,他目光清淡,在他眼里似乎看不见尘世的纷扰,但自有一片波澜被深深藏起。
“真是巧了。”上官烨像见着了久未谋面的朋友,扬起声音唤道,“尘湮,吩咐厨房备上酒菜,我要和无忧公子小酌几杯。”
刚才那位纤尘不染的白衫少女上前作揖,温柔应是。
观完战的楚璃抿抿嘴,上官烨真是够了,自已来就算了,还把尘湮也给带来,她那边给尘湮灌了毒酒逼她冒充自已,上官烨这边就把人带出皇宫一块儿游玩,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最重要的是,上官烨身边有一个温柔漂亮又听话的美女可以随便睡,自然对她楚璃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又会多了几成抵抗力,毕竟她是计划着若杀不了上官烨,就退而求其次把他睡了的。
怨念完毕,楚璃悻悻然接着剥她的花生,浓长的眼睫往下一瞌,眼底的内容谁也不给瞧。
想着想着,上官烨客气地引无忧来到她桌旁,她看出上官烨有抢她桌子的意思,一个眼刀扫了过去,嘴上却咧出一个无害的笑,“上公子你去他的位子喝得了,我早饭还没有吃完。”
然而楚璃错了,她低估了上官烨的霸道和不讲理。
“正好,我们一道进膳。”上官烨说着便落坐,并招呼无忧不要客气。
和无忧同行的那位男子担心地往这边看了看,无忧坐下后给他递了一个眼色,让他安心。
同时,上官烨察觉到他们眼神的互动,“要不要让他一块来喝两杯?”
“他是我书童,可能在提醒我不要和陌生人喝酒,”无忧自嘲似的笑说,“但上公子我放心。”
楚璃“噗”地一喷,毫无形象的模样惹来两名男子的注目。
“我听岔了,抱歉。”楚璃哭笑不得地扶额,上了个公子的。
不过说话,上官烨眼光甚高,以他的位子别人只配对他敬仰巴结,各种奇人异士巴不得削尖脑袋往他府里钻,他性格又极清冷,主动请一位平民公子喝酒的事儿真是头一回,所以他为什么要请人喝酒?
正疑惑着,上官烨平易近人地开口:“公子在音律上造诣甚深,想必在四里八方颇有名气,不知目前在哪高就?”
“高就谈不上,一个闲杂先生。”无忧腼腆地回道,“上公子何来此问?”
“这样的,我有幸在上州认识些大门户,想给他们介绍一位乐师,”上官烨淡淡垂眸,“无忧公子是青年才俊,如果能去上州,说不定会前途无量。”
“公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