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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痴念-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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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他来看,她犯了两桩错,理应得到如此惩罚。一是曾投靠秋叶阵营,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刻时机;二是虐杀女使敦珂,使得他被宫里追责。

    这些过错,在萧拓眼里,并未看作是“错”。

    只要冷双成先表明过,她站在和谈一理上行事;又不能忍受敦珂欺上瞒下,用歹毒法子祸害简苍的恶行,他就能接受她的做法。

    退让至此,其余难受的劲头被他一并压制下。

    他看她走向秋叶,将他舍弃到一旁,牢牢抑制住酸涩,转而向萧政示意,不得为难她。

    萧政看在萧拓的面子上,前后未曾为难过冷双成,只对她小惩,下令羁押十五日。

    实则上,他也没法做出更重的判罚。

    连萧拓都觉得敦珂该死,为冷双成上书至朝廷,请求免罪。他封杀了敦珂惨烈死状,将她的死因淡化为意外,列数敦珂干涉侯府内政、主持和谈不作为等罪状,在一番巧辩之下,终用军勋抵罪责,求得一方赦令下来——太后终究是要依仗萧家两军在沙场上冲锋陷阵,更何况,论及对萧政与敦珂的亲厚,她更偏向于一手提拔上来的萧政。

    宫里的追责被萧拓处置好了,萧政重新面对难题。

    简苍的责怪是无声无息的。每日听到晨钟,她便早起洗漱,走去栈道督促奴工劳作,自己也搬砖添石饰,忙得不停,毫不顾虑虚弱的身体。劳累一日后,她又走回石牢里,捡着靠近冷双成的单间里睡下,晚上还会发烧、梦呓。

    萧政来了两晚,将她抱回暖和的绣阁里,她醒来后,又会从他身边爬下床,赤脚走向石牢。

    他以为她是使小性子,跟在后仔细一看,才知道她已经成为习惯,养成了夜游去石牢的病症。

    他将责任扣在冷双成头上,冷双成对他不假辞色:“王妃可能是装的,侯爷不仔细审审么,像往常一样将人抓来鞭打一顿?”

    奚落之意十分明显。

    他察觉到了,敦珂之事后,他与萧拓就失去了她的信任和尊重。

    他们对敦珂的迁就,在她眼里就是姑息养奸。没将人管束好,危及到了简苍,若不是她来得及时,后果难以想象。

    简苍因此落下了后遗症,焦虑、恐惧,过于依赖她的保护。

    偏生她对其他人依然讲礼,对每日送来两餐膳食的兵卒道谢,隔着铁栏诊治简苍的病情,扎针、配药、施礼、问安,一如从前。

    萧拓来看望冷双成,问她:“你触犯了萧政,不怕他下杀手么?”

    冷双成冷冷回道:“既然敢来,就敢应对。”

    伊阙之围时,她本来可以仗着一身功夫趁乱逃去,可她并未这样做,而是坐在暖阁里,任由简苍拉住了她的袖子。萧政需要仰仗于简苍的土木建造本领,而简苍又仰仗于她的保护,推算下去,便可明白,萧政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取她性命。

    萧政对于简苍受辱一事,震怒之余,却无机会去弥补。简苍浑浑噩噩地劳作、歇息,对他也是浑浑噩噩的,并不配合他的照顾。除去敦珂被杀,他找不到可以施惩的人,只得默咽苦果,继续亏欠简苍。

    然而影响落在冷双成心头时,却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记得简苍哀求着想离开萧政的样子,安抚简苍睡下后,她就细致地考虑了半宿。

    既然萧政不能护住简苍,只施与了无穷无尽的伤害,她得提前准备,该怎样安顿好简苍。

    她向木迦南转述了主意,木迦南随后以宣政院主事名义请来一支僧侣队伍入苍城。僧侣们所持戒牒可证明出身纯正,非异途他行之人。

    木迦南带着僧侣们住进了红枫院里的庙宇中,抄写经文,为白马青牛石的奠基之礼做功课。

    只有冷双成一人安然留在石牢处。

    萧拓只来探望了一次。

    他审视着她的面容,见她冷淡如故,说道:“你是有恃无恐么?”

    冷双成运力催动寒毒游走全身,在双掌中凝聚起一层薄薄的霜雾,然后捏了捏铁栏。萧拓伸手一摸,尽是冷气。她说道:“谁人能抵挡我的功力?逼迫过来,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

    萧拓当然不乐意见到鱼死网破的局面,忙温声劝告,没人会对她怎么样。

    她与他之间已经起了间隙,他可不愿再激怒她,讨得她心烦眼嫌。

    冷双成站在窗口,纵目远望飞檐重楼后碧绿的天。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如飞泻的水瀑,遮住了日渐清瘦的背部。

    萧拓等了一刻,都不见她回身看他,说道:“我做了什么事,惹得你生气?”

    “没有。”

    可是他能感觉到她的疏淡之意。“那你为什么不想见到我?”

    “该说的话已说完,无事可见。”

    萧拓沉默一下,被满室扑来的冷漠气息击痛了心口。“你或许对我失望至极,但你需要理会,我出身如此,不可能完全抛开萧政的主张,去做一些敦促和谈之事。”

    “小侯爷并非不能,而是不愿。”冷双成淡淡答道,“仗也想打,商市也想占,两边都不放,将长平公主好不容易达成的互通商市友好往来的局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她说的是近七日的战情消息,由简苍转告过来的内容。

    伊阙万象楼上,程香与敦珂确已谈妥商市地界,还交换文书签订了契约。只是随后的边关战局之议,被程掌柜的一场反叛打断了。紧跟着萧拓围城、撤兵,将军力提调进边镇,再调集萧政的骑兵,转头去攻打商镇,一度将战火蔓延至琉璃镇。

    萧拓的此番作为,就让冷双成看不懂了。

    按理说商市互通往来,子民安居乐业,对辽国也有利。

    可是萧拓悍然发动了攻击,兵力之强,破坏力之盛,远超当日秋叶对琉璃镇的争夺。

    冷双成曾督劝秋叶不可放任军队扰民,得到应允,保住了琉璃镇的民生百业。

    可随后被萧拓的战火毁掉。

    那时,她已陷落在苍城石牢里,无法再劝,也无力再劝。

    不过有一句话,萧拓倒是说对了。

    冷双成如夫子一样,谆谆诱导两回,劝萧拓摆脱萧政的控制,行事当问对错,竭力助他走上光明之道。

    可他走了一半,又退回黑暗中。

    委实让她有些失望。

    遭到冷双成的冷待之后,萧拓转身离开,奔赴前线,继续驱兵攻打边境商镇,将重兵转移到了琉璃镇。

    时值宋人春节佳期,守兵无心应战,全数退往了海口镇。

    萧拓攻下琉璃镇后,穿过狼藉遍地的街道,越过战火焚烧的原野,来到蛇谷前。

    蛇谷经过秋叶的整治,已无毒虫猛兽,似乎给了萧拓许多便利,但也让他找不到一丝可用的东西。

    白菇被秋叶尽数采去,寒毒里红硕果的解药也就没了着落。

    萧拓懊恼自己的姗姗来迟。

    另有一事,让他苦恼而又难以启齿。

    他曾向宋朝郎中重金购买一副红硕果的解药,郎中也未欺瞒他,当面用药丸试毒,澄清了水源,将毒汁分为上清下浓的两层。

    郎中解释道,能澄清毒水便能解毒,积淀的毒素会由人体排出。

    萧拓滴血喂郎中,再挑出一小份白菇药丸给郎中解毒,等了两三日见无异状,才放心服下配置好份额的药丸。初服药,他并无多大反应,待到进伊阙在行苑前与秋叶争斗一场后,他猛然发觉,上半身灵便自如,下半身却显得凝滞沉重,且隐隐伴有胀痛。

    他传来郎中喝问,郎中依然有说辞,说是正常状况,等扎针之后,就能活血散气,使下盘通达如一。

    郎中一连数日替萧拓扎针,萧拓胀痛大减,又能骑马操练,无所障碍。反复运气用武几次后,萧拓体内的毒素并未清除干净,而是倒腾几次,终又沉积在下身处。

    待他想明白郎中所设的毒计时,针石汤药已经失去了效用。

    唯有一个法子,能保住性命。

    此法非常不齿,令萧拓生出一股激怒,转而疯狂地攻占宋朝的商镇,带着携私报复之义气。

    商镇往往堵在军镇之前,是两国边境的缓冲地带。

    萧拓攻下的商镇,并未触到秋叶的实际利益,有消息传来,他依然在海口镇置办华礼婚宴。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冷双成有了自保之计才回苍城,还有一半的打算,不惜动用武力

    注2,切除□□,清除毒血,保住一命

    注3,依照秋叶的尿性,不取男二性命一定要来个狠的才能松下手,性格已经养成,非我残忍。不让他满意了,这文没法结尾,我更难受

    注4,估计秋叶在满意了,所以这文正在结尾,完结倒计时一周左右(日更的话,包括后面附送的番外)

    感谢一路追更支持和留言的妹纸们,鞠躬谢谢你们,因各种不可抗拒因素产生倦怠时,看见你们留言,又有动力爬回来写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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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死斗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宜嫁娶。海口镇万盏红灯高悬,火树银花不夜天。与之相对的琉璃镇,刚刚散去战火的硝烟,原野遭遇兵燹,豁着一道道伤口,在夜风中呼号。市集、商街里的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业,在废墟里搜寻余下的资材,依靠它们勉强度日。

    萧拓登上瞭望台,海风扑面而来,滚荡进镇中,吹散了残存的烟尘,吹不走他眉眼上的冷意。

    据哨兵打探,邻镇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围墙上的守军、海口渡栈的驻军均无心值守,跑走了大半人去看焰火礼花,四处落得松弛。

    萧拓等到今晚,终于遇见了合适的偷袭时机。他调派楼船去海上,截击了宋朝运送婚礼、战备物品的大船,将自己的黑鹰军埋伏进船舱,假借宋运名义叩开了海口镇的渡栈大门。

    攻进渡栈关口不费吹灰之力,与此同时,镇口的城墙处也遭受到了猛烈攻击。

    守兵不战而逃,萧拓带兵长驱直入,占据了海口镇的东部。

    绚丽的焰火持续不断冲上夜幕,在西边的天空中遥遥可见。鼓乐喧嚣浮起在夜风中,夹杂着鼎沸人声,声声入耳。东边寂静的街道上,散落着果子、金钱、花钿等物,依稀可辨新娘辇车经过时的痕迹。

    诡静的东镇与热闹的西镇同时呈现在萧拓眼前,两者的间隔,只是一条宽阔的街中道。

    副官提醒萧拓,眼下情况过于诡异,不宜再冒进。

    萧拓尚在犹疑,传令下去,唤军队扎稳阵脚,将兵力铺匝进空地,等待哨兵的进一步的打探。

    哨兵探得归来,西镇尽是拥簇百姓,个个喜气洋洋,翘首观望焰火,孩童在花斗旁穿绕,等待礼楼上的公主洒下更多的赏赐。

    副官也猜不透秋叶放空半镇的玄机,回头望着萧拓。

    萧拓回想秋叶指挥的大小战役,未曾找到巷闾战的先例,当机立断对副官说道:“秋叶调派骑兵营,擅长平原冲击,避免了街巷里的短斗。今晚形势对我军有利,不可失去,宜趁机扑杀。”

    一声令下,黑鹰军如潮水一般,汹涌卷向西侧。

    夜空中的焰火突地一绽,砰砰砰有如弹子爆落,描出了几个清晰的大字:东犬西鹰,坑杀殆尽。

    在静谧的街上、在暗沉的夜色里,突然出现了宣告着死亡谕令的八字,先是震慑了黑鹰营军心。紧接着,屋舍后、土墙上尽数竖起火把,哨羽掀落掩盖在身上的黑斗篷,占据了高处,纷纷震矢飞射。黑鹰军落马走避,手持军刀还未开杀,就被巷道内、街石下的陷阱绊住了脚,用自己的鲜血祭奠了锋刃。

    萧拓遽尔反应过来,竟在今晚遭遇到了秋叶最为回避的巷闾战——秋叶筹备婚礼由来已久,打出公主惠驾海镇的幌子,暗地里却是准备了同样时长的战局陷阱。

    眼前掠过万千光影厮杀,耳旁传来惨烈呼喝,尽是己军不利情势,萧拓振臂示意前锋军打旗语,指挥后面跟进的军队及时应变。

    他手持逆天艰难冲突之时,头脑越发清晰,一定要找到秋叶与之一较高低,宁可拼死战败,也不愿处处受辖制地苟活。他不知劈落了多少阻兵,也不知搠倒几具尸身,就在满脸溅了血迹,怒火熊熊燃烧时,前方街口一道紫衣身影闯进眼帘中。

    秋叶身穿绛紫礼服,手持蚀阳等候在了白石坊门下。他的身后,便是直入西镇公主楼的通道,此时围堵了巨石重车,民众们在一道之隔的长街上,奔走嬉乐,全然不受影响。

    焰火华筵演练了两场,再大的动静传来,西镇的子民们也是习以为常。有雪影营骑兵、哨羽箭卫、刀斧手重重埋伏的内街、外巷,仿若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他们隔离在安全喜乐之地。

    焰火升天,照亮了秋叶冰冷的眼睛。

    直到此次,再见萧拓时,他已不招呼一句话,扬剑劈过来,斩向萧拓面目。

    萧拓纵马疾扑,银甲地坤衣在夜色中拉出一道绚亮的光影。马蹄被剑气斩断后,他便跃下马来,提气与秋叶酣战。

    这一战,直斗得鲜血淋漓,银月掩空,愁云惨淡。

    萧拓只攻不守,招招拼尽全力,手中所持的逆天如暴雨梨花,冰冷沾上了秋叶的礼服。礼服被杀气激张,滑落数道光影,嗤嗤几声,破损了胸襟、衣摆。它随风激荡开来,迎上了萧拓洒落的血汗,一片绛紫色顿时斑驳成褚红。

    秋叶低头看看脏污的衣袍,眼底生嫌,一手掀落了外袍,露出雪白的中衣来。

    中衣内缝制了软韧的避水衣,由此来对抗冷气流转枪尖的逆天。

    两道雪亮身影再次胶战在一起。

    西镇焰火喧闹,东镇震天嘶喊,依旧回荡在夜空中。

    元宵佳节的银月终被血色长空遮掩了洁白。

    此战后,黑鹰军尽殁,萧拓重残,辽军伤亡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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