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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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您看的是最上边的一层,这下边不是已经砌好了两层吗?”杨帆指着青砖砌好筒子楼道。
原来孙承宗站得角度有些歪,从那里看过去,确实就跟个框架似的。他探了探身子,惊呼道:“还真是,这先立柱,在砌墙,还建这么高,这水平,都赶上京城的匠师了。这是水泥建的?”
杨帆点点头。
看了许久,孙承宗转过身来,忽然想起正事来,急忙道:“土豆呢?这个土豆必须交给朝廷!”
“土豆?真的要带回去?有好处没?”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势利呢?这是关乎社稷,关乎天下百姓温饱的大事,竟然为一点点私利,来和老夫讨价还价?”孙承宗火爆脾气上来,要踹杨帆屁股。
还好杨帆躲得及时,撇撇嘴道:“行了,刚才就已经叫祖润泽去拿了。等到了天罗井,您自然就可以看到那宝贝疙瘩了。”
“快,快带老夫去看看!”孙承宗像赶鸭子一般,赶着杨帆往前走。
杨帆慢悠悠地走着,道:“急什么,土豆又没长脚,跑不了。”他瞟了一眼孙承宗,这土豆还真别说会长脚跑。早在孙承宗提出要看土豆之前,杨帆才想起来,当初怕种毁了,分成三缸、保温保湿的土豆,都放在一起。这还得了,看着孙承宗的意思,九成九要打包带走,估计狠一点的,连缸都要带走。他赶紧叫祖润泽跑上去,将两缸土豆搬远点。
走到天罗井旁,杨帆松了一口气,还好,就一口缸摆在那。
“诺,你要的宝贝疙瘩就在里头了。这些都是种,等来年发了芽,往土里一埋就行了。”杨帆努了努嘴。
孙承宗大步迈过去,掀开缸盖,眼睛盯着泥土上埋着的二三十个土豆,问道:“这是一株的产量?”
“就这么多了。”
老孙好像看到自己亲儿子一般,拿起那土豆,爱不释手的掂量着。口中呢喃道:“一亩地,四十石,有了,有了!”激动地他,差点热泪盈眶。将几十个土豆塞进一个布袋子里,做贼似的背着身后边,道:“老夫替大明正在挨饿的子民感谢你!有了这些种,不出五年,大明子民的温饱就可以完全解决了!”
不远处,祖润泽捧着三个刚从秸秆堆了捂熟的土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孙伯,杨子,尝尝。刚烤好的土豆!”
他将上边的灰掸了,用手掰成两半,递给孙承宗,讨好道:“孙伯伯,您尝尝。”孙承宗拿过半个土豆,为数不多的牙齿啃了啃那淡黄色的土豆,香软可口,吃进肚子,立刻有饱腹感,喜色连连。
他不住地夸赞道:“产量异高,味道香美,真是奇物啊!”将那半个土豆吃完之后,孙承宗老泪纵横,忽然意识到自己吃的是三个要用来当种子的土豆,也就意味着第一年的胚种少了几个,不用怒地一脚揣在了祖润泽的腹部,忿忿道:“臭小子,谁叫你烤的。都不准吃,这两个由老夫带回去,给圣上品尝。气死老夫了!”
作为土豆第一个品尝者,孙承宗直接将第一位烹饪者揣在了地上,手上拿着两个还未掰开来的土豆,眼睛似乎还盯着杨帆手上的那半个土豆,意思很明白,这个土豆必须交给朝廷。
杨帆有些无语地将那半个土豆递给了孙承宗,拍着他的背,劝道:“消消气,都给您,都给您。”孙承宗冷哼一声,转身便要下山。
祖润泽感觉到自己没吃到吃到土豆,连身上的两颗“小土豆”,都隐隐作痛,蜷缩在地上,流泪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杨帆拿脚调戏了一下祖润泽,哂笑道:“小土豆没事吧?”
“滚!”祖润泽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次是真的痛到了……
第五十六章 入关登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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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北倚燕山,南连渤海,自明洪武在此设卫之后,便一直是重要的关口,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马车辘辘而行,杨帆骑着小黑跟在后边。
如今的小黑,已经不是原来在黑市那样的身子骨了,和一旁祖润泽的那匹上好的蒙古马比起来都不遑多让,通体黑亮的毛色更是让祖润泽摸了又摸,打趣道:“杨子,这小黑让给我怎么样?”
小黑似乎听到了祖润泽好像是在打他注意,朝旁边微微闪开了一步,贼机灵着。杨帆摸着小黑飘逸的鬃毛,直口拒绝道:“想都别想。当初黑市的那个贩子还真没说错,老子就是个伯乐,这样的好马都被老子相中了,哈哈,羡慕了吧。”
“得得得,有啥可羡慕的。”祖润泽一脚伸过来,踢了踢小黑的肚子,直接惹得小黑怒目而视,“老子是看着这傻大个整天在十三峰就知道吃吃吃,也不活动活动,看这秋膘给贴的,当心胖到死。”要说粮仓常客,就要算祖润泽和小黑了。
祖润泽只是享受躺在粮食堆中那种富庶的感觉,不会傻到将黍米往嘴里塞。可是小黑自从头一回会走进金牛洞之后,吃到了上好的草料,就一发不可收起来,几乎每天都赖在里边,除了出去撒尿,就在里边吃了睡,睡了吃,小日子过得可是滋润。
杨帆也不管,这皇太极给的草料,实在太多了。上次吃完马肉之后,剩下的马匹,也就四千来匹,何况干草料山上就可以晒,也由着小黑的性子。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杨帆弯下腰,在小黑回头那种极不乐意的眼神下,拍了拍那晃动的大肚子,道:“是该减减肥了。这样吃不是个办法。”
“唉,我就说嘛。杨子,借我使使,保证三个月后还你,精壮地和它似的。”说着,拍了拍胯下的蒙古马。小黑打了个寒颤,往前跑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孙承宗探出帘子,正好碰见往前赶来的杨帆,道:“入关了。等等别到处乱跑。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就在山海关歇息一晚上,明日再启程。”
车马缓缓靠近,一骑探来。杨帆和他招呼了一声,说明来意。那人一听是孙承宗孙尚书归来,连忙策马回头。
过了一会儿,关隘的大门缓缓打开。里边飞出几骑,领头那人赶至马车边,连忙下马,道:“在下山海关总兵杨麒,参见孙尚书。”
“杨总兵请起。老夫此番路过,并非公务,几日前出关时,恰好杨总兵北上巡视,未曾谋面。”孙承宗从马车下来,与杨麒寒暄了几句。
“这位是关宁屯卫副将祖润泽,至于这位,便是这几日闹得风生水起的杨帆了,你的本家后辈。”
“哈哈,原来是祖总兵的侄子,果然血气方刚。这位杨兄弟此番接连两战,可是震惊了整个关外啊。如今在关外的将士,何人不知晓杨兄弟的名号,快,都里边请。”
杨帆翻下马,行礼道:“不敢不敢,只不过略施小计罢了,摆不上台面来。”几人步行入关。关内将士正巡守回来。
“杨兄弟此番归京,定当要重重封赏了吧?”杨麒问道。
杨帆将小黑拉进一边的马厩之中,转过头来笑道:“杨总兵哪里的话,在下可没想过什么封赏,不把在下的项上人头取了,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谈什么封赏。”
“这是为何?”杨麒有些不解道。
“总兵大人可能不知,在下私自将那四千俘虏换取了四万石粮草吧。如今听说京城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都是一些要治在下罪的人。”
“什么,换粮草了?”杨麒一愣。
“是啊,换粮草了。”马车里的孙承宗走出来,再次板起了老脸,不高兴地走过来,“你说说看,这小子有没有脑子,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两位大人慢慢聊,在下四处走走。”
孙承宗真想一把掌呼过去,道:“怎么,说你几句,还不乐意听了?为你好懂不懂?真是不长脑子。”
杨麒拦着孙承宗,道:“孙老莫生气。行了,那个杨帆,别跑远了。”便将孙承宗延至自己下榻之处,好生招待去了。
山海关之所以气派,号称天下第一关,并非浪得虚名。山海关城平面呈四方形,长八里,宽五丈,深两丈五尺的护城河围绕其外。城墙外部以青砖包砌,内填夯土,高约十四米,宽七米。
有城门四个,东称“镇东门”,西称“迎恩门”,南称“望洋门”,北称“威远门”。城门台上座有天下第一关城楼,楼分两层,上覆灰瓦单檐歇山顶,楼上、下两层,北、东、南三面开箭窗六十八个,平时关闭,用时开启。
杨帆踏上东边城楼,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正倚剑远眺。那人也看到了杨帆,转过头来,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杨帆。”
男子眉头一挑,道:“你就是杨帆?”
杨帆走过去,看着盔甲中这张略带稚嫩的脸庞,感觉有些眼熟,便道:“真是在下,你是……”
“吴三桂。”
杨帆恍然大悟,吴襄的儿子,怪不得这么眼熟。“祖大寿就是你舅舅?”
“我是吴三桂。”他这么强调道。
杨帆笑道:“知道你是吴三桂了。怎么,再看什么?”
“江山。”
杨帆看了一眼吴三桂,果然是野心勃勃,好一个平西王!
“杨帆,我想问个问题。”吴三桂看向杨帆,神情严肃道,“为什么你会知道八旗军会联合蒙古军会围城打援?”
“我说猜的,你相信吗?”杨帆看向这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少年,从他脸上,除了菱角分明的脸庞,证明着他是个少年,那凌厉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不信,就算我相信,我舅舅也不会如此莽撞地相信。”吴三桂将手放在青砖砌成的城墙上,极目远眺。
楼前风物隔辽西,日暮凭栏望欲迷。
禹贡万年归紫极,秦城千里静雕题。
蓬瀛只在沧波外,宫殿遥瞻北斗齐。
为问青牛能复度,愿从仙吏换刀圭。
他呢喃自吟,沉醉在关下夕阳之中。杨帆道:“想知道,就跟过来。”说罢,便走下城头。
第五十七章 风花雪月军歌舞【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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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内,敢开门做生意的,大多都是有底蕴来头的。小茶坊卖的不是茶,这地方,哪里来的风雅之士喝茶。按那些粗汉子的话,茶这玩意儿,比尿还难喝。当然,鬼知道他喝没喝过尿。
可偏偏前主人就是个风流雅士,倚仗着自己大舅哥折冲都尉的身份,在这边开了家茶坊,生意惨淡可想而知。后来被现在这家店的主人盘下,改作了酒坊。店主人吝啬得紧,觉着装修不错,索性连招牌都不换了。
“店家,一壶茶。”杨帆和吴三桂两人走入酒坊,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小老头打着算盘的手,停顿了一下,旋即眉开眼笑地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遇到熟识的常客,小老头可没这么客气,谈笑间大多都是些下流话,荤段子。不过听到要喝茶的,小老头可高兴坏了,总算能把那个蠢蛋儿剩下的那些茶叶沫子给卖完了。这些不赚白不赚的银钱,老头儿可不会放过。
倒不是杨帆情愿被宰。这酒,着实喝得没意思,淡出个鸟儿来,问吴三桂喝不喝,被他一句不喝直接回绝了,说是每次寻岗的日子便滴酒不沾,多年来的老规矩了。于是两人在一边人嘲讽的眼神中叫了一壶茶。
“客官您真是来对了,这山海关,还真就小老儿这有这上好的茶,给您沏上。”老头儿实在抠得很,连个小二都舍不得请,账房、上酒菜、扫地洗碗,统统自个儿来。他躬着腰,拿着把不知多久没用,壶盖上还沾满灰的茶壶,拿了两只酒碗儿,麻利地放在桌上。
“铁公鸡,你这放了几年的茶沫子还上好茶叶,想钱想疯了?”
“哈哈。”
老头回头瞪了那人一眼,转过头回笑道:“几位莫听这几个泼皮的。”茶水倒在碗中,碎得都数不出茶叶瓣的绿汤水,跟洒了芝麻似的,上头浮着沫儿,连老头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笑道:“茶叶是有些日子了,各位见谅。这样,就收两位五文钱。”
老头跺脚咬牙,似乎忍痛割爱一般。杨帆摆了摆手,端起那飘着茶叶末子的水喝了一口,还不如白开水好喝……
“上些菜来!”杨帆吩咐道。
原本还有些郁闷的抠门老头儿眼睛又一亮,擦完的手急忙招呼道:“好嘞。”将一盘少得可怜的花生米递了上来,笑着在肩上的汗巾上擦了擦手,“两位,慢用。”
确实得慢用,吃快了,三两口就没了……
“现在可以讲了吧。”吴三桂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在酒坊中该有的轻松样子。杨帆暗道一声没趣,便道:“因为我的提议,得到的回报更大。”杨帆拿了两颗花生米,摆在桌上,道:“这是锦州,这是凌河城。”他又拿了一根竹筒中的筷子,放在花生米的一侧。
“如此深入敌腹,孤立无援之地,本就是难受之地。即使一万关宁铁骑放在这城中,那又如何?与其被瓮中捉鳖,倒不如来个狸猫换太子。一万关宁铁骑调驻锦州,岂不是更妙?”
吴三桂点点头,道:“那大雾又如何解释?难不成也是猜的?杨兄可莫要骗我。”
“雾有何奇怪的,祖总兵与你父亲商定的便是雾天动手,又有什么不妥?”
吴三桂喝了一口茶,道:“巧就巧在城中的粮食刚刚吃完,这天就下雾了。而且在下打听了,在三天前,杨兄便在城内扬言,天将下大雾,结果就下雾了。你说这怎么这么巧?”他的眼睛看着杨帆,戏谑道。
“这点不是猜的,我在粮仓中摸到湿热,便知道有大雾将至,所以才告知城中的人,叫他们别急躁。”
吴三桂还是笑着摇摇头,道:“杨兄,时候不早了。在下该告辞了。”杨帆站起来,抱拳相送道:“送兄台一句话。”
“洗耳恭听。”
杨帆一笑,道:“野心和抱负,就隔着一张纸的距离。”
吴三桂拿起头盔,看了一眼杨帆,点了点头,“记住了。”随后便往外走去。
如果说在白天,山海关是一座雄城,那么到了晚上,夜风中的它像一个婉约却又不失豪放的女子。灯火是她衣衫上零星点缀着的银花片。那戏园便是她高亢嘹亮脆喉,可以唱出那样的歌谣,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