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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霸官-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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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临危授命稳赢的,这么好的差事,就该由知府大人亲自出马,才叫天理循环。

☆、第47引 崇高理想

节南垂眼撇嘴,无声冷笑,却听见崔衍知的声音
    “你怎么挑这个时候说?”崔衍知明显就是不以为然的人。
    节南这时则唯恐天下不乱,“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而且凤来既然有大难,说出来冲冲喜也好。”
    “狡辩!”崔衍知气结。
    不知怎么,他就是了然这姑娘捣乱的心思。
    “好吧,崔大人与我有过同车之谊,我就给大人说句实话。我瞧知府大人对着宋大人说个不停,有点要宋大人临危授命的样子,但宋夫人才怀有身孕,所以说出来让宋大人掂量掂量,到底是仕途重要,还是妻儿重要。”节南点着脚尖,挑砖缝里的泥。
    “你这也叫实话?”还同车之谊呢?一个姑娘家家的,也好意思说出口!
    “总不能说我瞧商师爷向知府大人求助剿匪无果,好不容易见到府兵,崔大人却只带数百人,好在山贼一时没回过神,群龙无首,我们实在是侥幸才逃脱的。总不能说送信的冯三引出那么大动静,北门却没有一个守城的官兵出来问讯,反弄得人心涣散。总不能说这么多官儿里,知府大人派不出一个能去凤来的,却让一个未到吏部报到的八品县令补,一个不归他直管,半条胳膊差点让人卸掉的观察推官,领一份惊动皇上的大功。”实话多着呢。
    崔衍知双眉竖拢,才有些惊奇,再想到她常在县衙走动,也怪不得要比普通姑娘家懂得多,心中疑惑平平消去。
    但崔衍知亦十分清楚,成翔地方官以知府为首抱成一团,其中多黑多污,三年来他已见怪不怪。本以为这任知府会改一改以往风气,想不到松散贪懒变本加厉。
    他仍只能独善其身,不同流,亦不作对。
    他要完成的,只是自己本职之内政绩圆满,一开春回提刑司述职,之后便能升入都城司庭,上见圣颜,直领天子之命行事。
    仕途早定,被成翔府所有官员孤立也无妨,横竖只敢背后论他是非,而他也不过是熬资历。
    节南对崔衍知说实话,也是瞧出他与这群府官格格不入。
    崔衍知不再找节南麻烦,转而同面色不快的知府提议,“知府大人,宋大人初为人父,可喜可贺,且宋夫人胎气不稳,还是让宋大人陪伴夫人为好。凤来之事,可另派其他大人随我同往解决。”
    才说完,崔衍知就见他的同僚们个个避开他的目光,仿佛怕他点到名似的。
    他嘴角不经意撇冷一勾。
    知府抖抖脸上肥颊肉,“本就是宋大人毛遂自荐,本官原无意派往,如今事已至此,再说去不得,叫本官十分为难啊。”
    梅清这才知道宋子安自动请缨到凤来去,神情变了又变,顾不得旁人在场,伸手搭上丈夫的胳膊,目光好不可怜兮兮,想以此打消丈夫的念头
    宋子安轻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宽心,却并未动摇自己的心,但道,“知府大人,下官既然自荐,又承蒙您看重,凤来是一定要去的。只待下官安顿好拙荆,就立刻与崔大人起程。”
    众官松口气,纷纷虚夸宋子安。
    节南暗叹,傻子。
    知府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上去了,“果真初生牛犊……”大概觉着自己用词不当,他哈哈改口,“好!就是要有这股子干劲!咱十年寒窗苦读,求什么啊?”
    “不是求出人头地吗?”节南自言自语,却说得人人听见,立引几十道目光责难。
    知府才看到一身灰不溜秋的节南,趾高气昂,鼻孔朝天,“学子千万,考官身却要从百里挑一,千里挑一,非才华出众者不中,非鹤立鸡群者不取,远非无知小民可攀。”
    节南抬起头,青白面孔翻白眼,笃定那位明显嫌弃她长相的知府大人瞧不出来,“大人说得可是白话?”
    搬弄个鸟!
    词不达意,莫名其妙!
    知府全然不知肚里那点墨水让人瞧尽,还牛鼻子哼哼,“女子恁地没见识!本官说得是,我们为官者与普通百姓天地高/低,我等志向天下,舍己为公,为朝廷出力,为君主分忧,否则你们这些无知平民哪儿来好日子过?”
    “哦,小女子总算明白了,大人是说你们寒窗苦读,辛苦考官,不求什么,但求天下太平。”节南恍然大悟,但瞧宋子安和崔衍知的尴尬相,在一群庸碌无为又把自身划分为天的官员们之中,他俩才叫鹤立鸡群。
    她朗朗吟道,“为天地立心,为生命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吟完,一笑,“大人刚才要能这么说,好听又好懂,小女子不会见识短得以为大人求取功名不过为了出人头地。普通百姓也罢,无知平民也罢,更不至于曲解了大人为天地立心为生命请命的志向。”
    崔衍知闻此言而抬高了眉,借这段真正的文人崇高理想,这姑娘不动声色讽刺了知府的庸俗私求,好漂亮的一击!
    让节南讽刺一己私欲,知府愣没听出来,继续端着官架子,“本官怕你更加听不明白。”
    节南单眼眯锐了,正要再来一段圣贤大言,羞臊羞臊这个白读十年书的蠢官——
    “知府大人,凤来之事不可多耽搁,下官这就去做些安置,一个时辰之后与崔大人北门会合。”宋子安上前几步。
    好巧不巧,宋子安一过来,就把节南从知府的视线挡了出去。
    知府把正经事想起来,得赶紧遣走自愿凑倒霉去的宋子安,免得又生枝节,“你说得对,确实要尽快出发。本官也事务繁忙,就不送你们出城了,但等你们捷报。”
    知府去得匆匆,其他官员也跟得匆匆。
    老大夫嘟囔着,“还验不验尸了?”
    因丈夫要去危险的地方而心中郁郁不欢的梅清,突然转过念来,“对啊,知府大人不问我们半句事情经过,也不叫仵作验尸查证死因,还有……”
    她但指节南,“……这姑娘与死者的关系为何。这些统统不问,就定了夫君你去凤来当代知县,算完事啦?”早知道,根本不该来!

☆、第48引 状元夫妻

节南心想,看来自己主动交代为好,“我与死者冯三都是凤来县人,崔大人应该想得到。”
    崔衍知点了点头,眼不望她,“事出非常,凤来告急,知府大人决定先发兵。”
    接着,他对宋子安一拱手,“子安,我这就去点五千兵到北门等你。这一发则动全身,城里恐怕会人心浮动,没准还要出乱子,你送你夫人时绕些路也不妨,不必急赶。”
    宋子安连忙拱手回道,“多谢衍知,有劳你了。”
    老大夫问明宋子安打算将妻子安顿在哪处,就允回头让徒弟把安胎药送过去,然后出乎意表地推起板车,竟说要找仵作验尸,非要搞明白人是怎么死的才行。
    却原来,大夫和仵作老相识。
    节南随宋氏夫妻出了府衙,虽然很想跟这些麻烦的人分道扬镳,可因为都要去码头,不得不走同一条路。
    宋子安这才笑道,“姑娘适才用张载先生的关学之说,矫正知府大人失言,实在不凡。”
    梅清对知府相当不满,所以听夫君夸别的女子也不嫉妒,微噘着嘴,“都是考取的功名,可我瞧着那位知府大人,真怀疑他是不是考场带小抄了。上回咱们去拜访他,我就觉得听不懂他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但夫君一派相谈甚欢的模样,我便以为是自己读书少。”
    节南扑哧喷出一声笑。
    宋子安则想笑也不能笑,“这个嘛,读书各人各法,考场上又讲究天时地利,且知府大人已为官多年。”
    “哦——”梅清顿然想通,“我明白了,想是知府当官以后就不怎么读书,把从前学过的又都忘了,所以一用文绉绉的词,就颠三倒四不着边。”
    不管这位少夫人鲁莽不鲁莽,性情率真得紧。节南暗笑着,一边听宋子安转开话题,开始叮嘱梅清安心养胎,绝不能出城,热闹地方绝不能去,万万不可乱蹦乱跳,还让她赶紧写信通知家里,云云。
    梅清应得倒是干脆,可节南听着敷衍。
    等三人回到船上,因为突然的变故,宋子安要作许多安排,一时照顾不了妻子,就让她回舱休息一会儿。
    梅清不但不肯,还非拉着节南不让走,说聊天不累。
    宋子安没办法,只好拜托节南照看一下,赶紧去忙了。
    节南等宋子安一走,就作势扒了扒梅清的手指头,“宋夫人不要用那么大的力,扯坏我这件袄子,就没得换了。”
    梅清的神情与她夫君在时截然不同,怏怏松了手,“刚刚多谢你。要不是你说出我有身孕,恐怕这会儿他已经出城,没有心思亲自打理这些琐事。”
    “别谢。我哪儿知道知府能让宋大人去代凤来的知县?只是撞了巧。原本想看你夫妻闹架,结果反而成全了你。”节南嘴上爱耍坏。
    梅清并不糊涂,“你要真那么想看夫妻打架,干嘛不说我早知道自己怀孕,为了出门玩儿才瞒着哪?”
    节南忽然被点通透的懊恼表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梅清瞪着节南好一会儿,失笑,“好吧,你这人实在让我说不上来,忽而好忽而坏。不过,我决定还是交你这个朋友了。我娘家姓玉,美玉的玉。我叫梅清。梅花清冽的梅清。你呢?”
    节南静了片刻,“叫我小山即可。”
    梅清很仰望的俏皮模样,“你爹娘给你取名的时候,是不是你还没出世,所以当你是男孩子了?按说,男子为山,女子为水,小山不像女儿家的名字。”
    “一个名字罢了,没那么多讲究。”对她爹怎么给她取了这个名,节南从未关心过。
    这时,城道上不断跑来一队队的府兵,很快就在北门前集成一片密云。
    如果冯三的死不过是一颗石子投入湖心,百姓们的好奇乍惊就平,此刻这般罕见的景象却似大石投井,溅湿了每个人。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议论纷纷,揣测纷纷,亦有打听到蛛丝马迹就四散报信去的。估摸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惊动全城。
    “虽然知府大人说山贼只有千余,拿回凤来不难,可我不知为何,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你说,要是山贼真那么好打,大王岭匪患不早就除干净了吗?何至于拖到今日,弄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连个县令都过不去。而且,现在那伙山贼把一个县打下来了,说不定个个以一挡十,力大无穷,我看应该把所有府兵派上才有打胜仗的把握。”梅清说着说着就发急,完全忘掉丈夫的叮咛,拎裙小跑找他去了。
    节南无心拦她,见船下上来几个水巡小吏和船老大说话,眉头蹙得更紧。她这心里,不是七上八下,而在拼命往下沉呢。
    “前封都武王,今都安大都督,就姓玉,听闻他的掌上明珠嫁给了连庆年间最后一个状元郎。你说天下又能有几个玉氏女子嫁状元郎的?”
    连庆,是先帝年号,眨眼已是陈年旧事。
    节南回头,看着柒小柒走来。
    那么重的一个人,踩着老船老木,全无声息,全无动静。
    节南就道,“一直等你不来,还以为你打算混上刘家的船走,毕竟那家富裕,肯定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却不料你早来了,跟到府衙我都没察觉。”
    柒小柒砸吧砸吧嘴,嘴里有东西吃,“让你察觉,我这些年的苦就白吃了。我把刘俪娘弄醒之后,马上赶过来找你,谁知船老大说你去了府衙,其他的事一问三不知,我只好自己跑一趟。想想从前,我哪需要干这种跑腿的勾当。”
    节南不爱提从前。师父一死,她就大彻大悟。从前也没什么好。命都攒在别人手里,呼风唤雨都不过是拿旗听差的小鬼。
    “不过你奇怪啊,无端下船管人闲事?”柒小柒自有她的一分智慧。
    “那人是冯三,中点钢蜂箭而死。”节南道。
    “点钢蜂箭?”
    柒小柒识人有过目不忘之能,节南一说冯三,她就知道是哪一个,所以,惊的是“点钢蜂箭”四个字。

☆、第49引 真之真相

“我得承认,咱太小看大王岭那伙山贼了,点钢蜂箭都能弄到手。”不过,惊完之后表情很愉悦,“这个消息真让我痛快。”
    节南呵笑,“比弄傻了刘俪娘都痛快?”
    柒小柒眨着眼,大阿福装起无辜来很真很诚,“不懂你说什么。”
    节南挑挑眉,“那晚你突然要去看刘俪娘伤得如何,我就觉得奇怪。再一想,自打你照顾刘俪娘起,那姑娘就没能回过魂来。我去济世堂抓药,听老大夫说你提议施针,结果他施针反而加重刘俪娘的病情,我心里就有数了。要不是你先做手脚,哪有别人施针却病情加重的道理?”
    柒小柒丢一粒花生入口,笑嘻嘻,也不装了。
    “那晚上刘俪娘的马车,她混混噩噩着,正好车里没别人,我就拿了块点心吃。谁知她竟回过神来,骂我无耻肥贼。我一生气,就给她扎了丧魂针。人在气头上,难免下手重些,解针就需要多花些工夫,我只好招了自己会些医术,留在刘俪娘身边,想趁夜里慢慢解。结果刘夫人一进城,就请那白胡子老郎中来开方子,施针也让老郎中来。好了,逆血冲脉,刘俪娘差点真成傻子。”
    “差点,就是没傻?”节南问。
    “没,不过谁让刘夫人想得太多呢?本来我一人能治的病,非要瞎折腾。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她女儿受罪……”柒小柒的眼神有些鬼祟。
    “没傻,但落下病根?”节南眯了眼。
    “师妹就是聪明,可也别想成多严重——”柒小柒咧开笑,“今后你瞧见她就知道了。”
    呃?!节南哑然。
    柒小柒怕节南不信,“我发誓,绝没留后手,人已经一切如常,眼珠子转起来溜得很。我觉着可能也是现世报,谁让那张嘴不留德。”
    发誓归发誓,她可一点不内疚,“咱和刘家的恩怨从此两清,再了一桩心事。”
    节南就更不内疚了,只是气笑,“我早跟刘家两清,是你自己贪吃惹出来的,没有咱。”
    柒小柒耸耸肩,“其实,刘俪娘没准是让山贼吓出来的病根。我该做的都做了,气血通畅,脉象正常,她跳起来摔碗摔杯的力气,打得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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