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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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是忠棣府最清净的日子,往日里门庭若客,如今也是凄凄凉凉。不过好在,爹爹心下也不计较这些,只多是在房中,精研茶艺,亦或者描绘画本罢了。
未曾想过,这样的日子里,却邂逅了我这一生也无法忘怀的男子——河阳王周筠生。他的侧影极为好看,像足了戏文里的神仙样的人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温文尔雅,却又放荡不羁,如此矛盾的天性,集合在一人身上,却反倒显出他的独特来。
是的,我必须承认,自打第一眼开始,我便爱上了这个王爷,许是真如彩莲所说,我竟也成了个重色之人,因着这好看的皮囊,有些迷失了自个。
他是天家贵不可言的王爷,皇帝倚重之人。而我,不过是这府里不起眼的来路不明的大小姐。我们是云泥之别,倘若说我们会发生什么,彼时的我是断断不敢奢求的。
可是心中的草儿埋下,便如当年丽郡乡下的田野,肆意疯长,又怎么掩饰的住。不自禁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平日里不多话的我,在他面前却是侃侃而谈,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女儿家的心思,倒是暴露无遗。
佛国寺再相遇,筠生便救了我一命。这恩情伴着道不清的情愫交缠,两人心下,早已是互许了心思的。见他留下的诗,我心中满是狂喜,这感觉妙极了,就好像如云端般轻柔,只一朵并蒂莲,在心中开了花儿。
自那日起,我便好像害了相思病,总想着何时能再见到筠生。可不曾想,再相见,却是在太师府上。那一刻,我多想告诉他,我对他的思念有多深。可是我不能,也不敢,我们这样的人,似乎终究不是一路人。
可是他与我万万不同的是,他总会跟着自己心性走,他将我框到了桃花坞,那样的景致叫我想起丽郡乡下的日子,无忧无虑,美如入画。
当筠生抱着我,告诉我,他有多爱我之时,我心中的血液,一下便沸腾起来了。我爱的人,他也爱我,这世间最美好的事儿莫过于此。桃花坞下,山盟海誓,虎符定情。这一幕,我记了很久很久,即便是在梦中,我仍能感知那时的温热。
筠生是个有筹谋的人,为了我们能相守,为了能将我明媒正娶进河阳王府。他头一次求了太后,将我带入大明宫中,为的是避开这该死的选秀。进宫的头一夜里,他大胆地翻进了我的闺房之中,我们两人看了一夜的明月,这京师的景致,再也无如这一夜般的别致。
多年以后,当我再次来到桃花坞,我总在想,那时候如果我没有进宫,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也许我们会在此闲云野鹤,泛舟江海寄余生,从此笑傲江湖。可是这世间,最多的便是,没有如果两字……
李婵被迫远嫁勿洛那日,我心情极其失落,也未曾想到,竟然就这样惹到了皇帝。这后宫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直到入宫以后,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情非得已,言不由衷。
爹爹陷落了污名里,大哥失踪,吉凶未卜,忠棣府的长女,从此担起了一府的重担,别无他选。
我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将我推到了这样的浪口上,只是有着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也要带着忠棣府活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想要爹爹保命,唯有委身于皇帝。
我总是不愿再记起那一日,我想我是伤了筠生的心的,纵使他此生都不再原谅我,我也甘愿备受这心里的煎熬与痛苦。终究是我负了他……
关海城中,再相遇,却好似恍如隔世。我们曾经这样的相爱,却互相站着,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样的锥心之痛,叫我生不如死。就这样远远地站着,只喊一声“筠生”却成了这世间最难的事。
那几日,我神思恍惚,并非是因着担心被俘的皇帝,而是因为我两什么时候起,竟是这样膈应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扎到我的心口尖,可是我甘愿受着这苦,这苦里有的是他的柔情蜜意,是他的山盟海誓,再多的苦,我也咽得、食得。
当勿洛蛮人手中的利器,刺向筠生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该是时候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了。只愿此刻死在他怀中,他便是恨我一辈子,也是好的。
可不曾想,他却也为了救我,失去了一条胳膊。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河阳王,失去了他最终要的右手……可是我多么希望,替他受苦的人是我?
当得知,他要去东山封地之时,我心下一片空白,他若是走了,我的魂也便没了。皇帝忌惮他,已不是一两日的事儿了,这自古兄弟相争,从来都没有善解过。赶往东山封地,只是皇帝的第一步棋,接下来,什么时候要他性命,只怕是时间问题而已。
如今我只有一条路走到底,那便是坐上这至尊的皇后之位。如此,我才能守护他,守护忠棣府,在这风雨飘渺中,立于不败之地。
朝中的党争,与皇权之争愈演愈烈,没有什么人能再置之度外。
在夹缝中左右逢源,趁机提拔了两位姑表兄弟进京,比起同父异母的兄弟,反而是姑表兄弟更为可靠,这样的势力,才是我往后仰仗生息所在。
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糊涂,难得糊涂,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现下我需要的只是个时机,静待风来。
2 第一百零五章 因祸得福(一)
此时,孙瑶环已是觉察到孙巍岱在不远处朝着皇帝,不动声色行了个礼。孙瑶环心下想着,这孙巍岱虽然大逆不道,在朝堂之上,参了爹爹一本。可是如今,这皇帝倒孙的架势,势必还未停下。
如今太后因着身子还需恢复,也甚少出来搀和前朝的事,若是她被立为后,也就算了。倘若是那李茱萸得了势,可不得太师府要失些势。孙巍岱至少也姓孙,若说皇帝要斩尽杀绝也是难,这反倒是帮着太师府留了一条后路,孙瑶环如是想着。
这慧能和尚,见这叶之章来者不善,忙转身去同智闲和尚求助。可是智闲和尚此时已是双眼半阖,眼观鼻,鼻关心,怕是入了定了。
慧能仍不愿认输,只得又道,“这位大人,你既是如此笃定,可你知晓,何为‘六根清静’?”
茱萸听了,低声予皇帝道,“这慧能如此问,倒是他刻意难为人了,也腻不厚道了。”
周昶景也不言语,只继续瞧着两人的对应。
这慧能所说的六根,乃指的是六尘。而这六尘触发的念想,便是六识。这常人的六识与善恶之举息息相关。人之所以沉沦在生死轮回的苦海之中,就是由于六根不曾清净,自从无始以来的一切罪业,均由六根所造。因而这六根乃是万恶之源。
慧能提起这茬,无非是说,这叶之章,也非同门中人,自身处富贵之中,可又六根未净,哪里有什么资格来提这佛理,说这佛法。
叶之章听了,只哑然失笑道,“我倒是自幼便将六根断了个干净,无儿无女,无妻无母,如今偏要说我身上还留得什么,那也只这一身臭皮囊罢了。若说要这皮囊也得给扔了,师傅岂不是要我剃肉还父,剃骨还母不成?那若是出了官司命案,那是算谁的?师傅可愿意担待?况且,您虽是剃度出家之人,可是您说,您这六根若是干净了,那还有些什么可说那晚生真不敢妄言了。但是在座的同僚以及智闲师傅,想来比我聪慧,这心里可不跟明镜儿似的么?”
叶之章这一骂,可是把智闲和尚也给饶了进去,这往日里,佛国寺因着与皇家的关系,谁人不是见了便礼让有加,况且这智闲和尚如今身份还是皇帝的新任替身,可不得没人敢多言什么。诸人皆是想着,这叶之章,真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细细想来,诸人又觉得叶之章所言十分好笑,倒似是结结实实打了那慧能一巴掌。慧能和尚自知是十分狼狈。
叶之章双手合十,仍嬉笑道,“不才乃是方才孙大圣附了身,这搅翻了如来佛的神殿,倒真是罪过、罪过,但请各位同僚,莫要传扬,不然若是压到了五指山下,可是真就要六根清静了。”
一语未了,皇帝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来,“这个叶之章倒不知如此有意思。”
孙瑶环见状则道,“皇上,他这张嘴,方才是辱骂了智闲师傅的,他可是您的替身呀。连皇上的替身都敢骂,这样的人,您能留得?”
茱萸斜眼道,“倒是容妃较真了,这叶之章无非是在耍宝,你若是当了真,可不就是上了他的当。”
皇帝点头道,“且再看一看罢。”
叶之章先占得了先机,自是肆意妄为,十分得意。智闲此时,也开了眼,见此人无理,也不怪罪,只是合了掌,肃然道,“施主既是通晓佛理,也是幸甚至哉。贫僧倒还有相问的,倒要请教这位施主,有道是眼根贪色,施主如何做得去眼之业障之法?”
叶之章不慌不忙,只以诗作答,“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话音才落地,便爆了个满堂彩,茱萸心下想着,不愧是今科榜眼,着实是有才华在里间。
智闲和尚又问,“何为耳根清净?”
“梦觉半床斜月,小窗风难触鸣。”叶之章笑着又对了一题。
“那何为断鼻贪香之法?”
“拟凭樽酒慰年华,休嗟难辨酒来香。”
“又如何能断舌根贪味?”
“弱絮生花,口吐金莲。”
“那身根贪细滑,又当如何断之?”
“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听叶之章答到这里,智闲心下已是了然,这位乃是真隐士也,有道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智者。且慧根深厚,只多这嘴上不饶人罢了。
智闲便又最后问了句,“意根贪乐境,施主又当何解?”
“花有清香,月有阴,一寸光阴一寸金。”
待得叶之章答完,余下的一干人等,早已是瞠目结舌,佩服不已。这叶之章顾盼间,皆是风流文采,诗句对答如流,将断六根之法,倒是说得淋漓尽致,惟妙惟俏。
周昶景方才还在想着,这直隶叶家,教出的人来,还是太过狂妄,竟就这样不顾皇帝的脸面,嬉笑怒骂,着实是个可恨可杀之人。如今此刻,反倒是有些惺惺相惜,起了怜惜奇才之心。
这时,只见着叶之章一笑,“师傅们也不用上火,晚生前头说了,也不过是游戏人间罢了,输赢不重要,只多是当玩笑便好。况且晚生,一向只爱与聪明人为伍,若说要跟愚钝之人辩驳什么,那还当真不乐意。因而,两位师傅也莫要与我置气,晚生在这里赔个不是。”
听到叶之章话里带话,沉默半响的慧能和尚,终究是气的跳了脚,“你这狂妄之徒,休要再胡言乱语,我既是如今丢了脸面,也也甭想活着出了这门。”
说罢,慧能口中念着咒文,叶之章竟一时体力不支,倒在了递上,众人大惊失色,张冲之,忙上前怒斥道,“师傅休要无礼!此乃朝廷命官!”
周昶景见状,知是该出场的时候了,便大步上前,沉声道,“你简直是放肆,小小一个和尚,竟然妄图谋害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若是今日叶之章出了什么毛病,甭说说你了,就便是你那五台山,朕也给你端个干净。”
众人知晓是皇帝动了怒气,慌忙都跪倒在地,孙瑶环眼看着慧能犯下大事,也只得低头不语。
智闲和尚瞧了,叹了声气,只对慧能道,“方才还在与这施主说着六根清净呢。你若是断不了六根,何妨将来要入六道轮回,堕入那畜生道来?”
2 第一百零六章 因祸得福(二)
慧能和尚心下想着,他是太师请进京师来的,太师要他入宫给太后祈福治病,无非也是冲着立后而去的。他原是想着,让太后心情愉悦,真信他是有什么佛法的。只得面上看着暂且身子是好转了,但凡是博得了皇帝信任,便可假称天意,而让皇帝立容妃为后。
可又哪里知晓,这半路杀出一个叶之章,这口出成章,句句金字妙理。偏巧他的佛学学的还不如他精益,左右都是难不倒他不说,还反吃了哑巴亏,有苦难言。
这慧能心下也是清楚,他所念咒文,无非是吓他一吓罢了,又哪里晓得他会真晕厥了过去。再说他这也是为了能给太师一个交代,总好过那预收的五百两黄金还得退了回去。
如今这智闲和尚,既是拿六根来说他,反倒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便又装腔作势道,“老衲本是想给这位居士一个教训,也好教他知晓,什么是佛法无边。可如今,既是皇上替他求了情面,那老衲也只得饶了他这次了。”
说话间,叶之章又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茱萸上前,给他递了杯水,“叶大人,你可清醒了?”
叶之章见来人一身富贵,又抬眼看着皇帝面相,忙一骨碌爬起,规规矩矩行了礼。若说他敢与这和尚嬉笑怒骂,可偏就不敢惹这皇帝来。这直隶叶家,如今的光景,他又不是不知,此番能重回朝堂,可是叶家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可不能丢了。
方才这叶之章虽有所昏厥,可这智闲和尚与慧能和尚的话,他倒是也听进了耳里。他心中其实仍是敬重智闲为人的,奈何方才狂妄,一时没把持住,连带着出口伤了他。只没头没脑问了句,“你们可是在说我么?”
茱萸掩嘴笑道,“李大人,你可知晓,你方才是被咒的晕厥了么?”
此时慧能和尚也在纳闷,可不是何时起,他竟真是有这样的法力了?
叶之章方才咧嘴大笑道,“这哪里是因着生母咒语被念晕了,分明是饿晕了。今儿一早,我只食用了一只老母鸡蛋,便往这宫里佛堂跑。哪里知晓宫里小气,也没什么吃食可供的,就如此这般饿了一个上午。方才又与两位师傅斗法,可不得,这脑子一时昏昏沉沉,没两下就倒了下去。哪里晓得,这倒下去了,耳边还有这慧能师傅的声响作祟,我听着像是‘馒头、馒头、正宗的京师大馒头。’我心下便想了,你知道我饿,还满嘴的馒头,可就不怕我饿的把你的馒头都吃光了么。”
话音才落地,这从皇帝、贵妃、容妃到余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