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替,皇的神秘隐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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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那里。”扬袖示意他退下。
王德行了礼,正欲退出,恰逢樊篱走进来,王德似是看到了救星,朝樊篱躬身打招呼的同时,度了个眼神给樊篱,告诉他帝王未用晚膳。
樊篱愣了一瞬就明白了过来,唇角一弯,踏进了内殿。
王德退出,并顺手轻带上内殿的门。
“樊篱听说皇上今日机关算尽、最后功亏一篑,良药还是得去江南?”
樊篱径直走入,行至帝王身后,对其微微鞠身。
帝王默了片刻,徐徐转过身,“你信不信,朕治你出言不逊、忤逆犯上之罪?”
樊篱眉眼一弯,嘻嘻一笑,“这不是知道皇上不会怪罪,樊篱才敢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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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冷睇了他一眼,举步走向桌案,“朕看你迟早得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樊篱也不惧,嬉皮笑脸接得也快,“那樊篱还真盼着那一日呢,这法师的日子寂寞空虚冷,还不及于早死早超生……”
帝王掀了衣摆坐下,眼梢一抬朝他瞥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噤了声。
收回视线,帝王白璧的大手执起玉筷,拨了拨玉碟中的饭菜,夹起一片笋送入口中,优雅地咀嚼,问他:“晚膳用了吗?”
“如果没用,皇上是不是将自己的龙膳赐给樊篱一起享用?”
帝王鼻子里哼了一声:“朕看你还是饿着比较好!”
樊篱见几句调侃下来,帝王似是面色稍有缓和,便走到他对面的软椅坐下,正了脸色道:“皇上说五王爷此举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是念及兄弟情深?可这四王爷才刚刚回朝不是。”
帝王没有理他,径自又挑了几粒饭送入口中。
樊篱思忖了片刻,眉心微拢道:“会不会五王爷也牵扯河道坍塌一事中,不想皇上派他人去查,同样希望去的人是四王爷,所以才有今日这一出?”
端起玉盅里的汤羹,优雅地小饮了一口,放下,帝王摇摇头,“朕目前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倒还没什么。
就怕不是。
就怕是别的因由。
“那现在怎么办?皇上就任由人家去江南送死?”
樊篱看向帝王。
死?
长睫动了动,帝王眉眼低垂,专注地用筷子夹着菜中的几枚青豆,没有做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将手中玉筷放下。
“对了,下午你说,母后让你去帮她看凶手留在萨嬷嬷手上的那枚扳指?”
樊篱怔了怔,对这个男人如此之快地转换话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想了想,他点头,“对啊,太后让我看,因为那枚扳指是枚避邪扳指。”
帝王眼波微微一敛,眸色一点一点深邃起来。
先是某人换了女装随几个宫女一起去尚花局搬花,意欲搬至太后的凤翔宫。
接着顾词初意外地出现在宫里不说,还在太后的凤翔宫附近用发簪捅死了庄妃的乐乐……
漆黑如墨的瞳孔一敛,他问向樊篱:“那枚扳指你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樊篱摇了摇头。
“那你可还记得那枚扳指是什么样子?”
“当然记得。”他捣腾了研究了那么久,记得深刻得很。
“好!朕命你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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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顾词初坐在灯下,青莲立在边上,小心翼翼地将捣碎的草药敷在她手腕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带一圈一圈缠起来。
郁墨夜立在边上看着。
“王妃这几日切莫让伤口碰到了水,奴婢会每日给王妃换药,王爷跟王妃放心,不会有大碍。”
青莲动作娴熟地将布带的尽头打了一个结。
“嗯。”顾词初点头。
“你先下去吧。”郁墨夜看向青莲。
“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桌案上的药盅和换下来的污布,青莲退了出去。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郁墨夜问向顾词初。
方才回来的路上,还有小翠在边上,她一直没方便问。
顾词初低低一叹,“王爷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就是妾身想借寻王爷有急事要问之名进宫,看看有没有机会去太后的凤翔宫将扳指偷出来?那扳指必须偷出来!”
“结果偷出来了吗?”郁墨夜问,声音微冷。
说实在的,她是有些生气的,明明平素挺沉得住的一人,一着急就失了分寸。
宫哪有那么好进,扳指哪有那么好偷?
结果扳指没偷成,还搞出这一堆纠复。
见顾词初闷头不做声,她又蹙眉问了一遍,“嗯?偷出来了吗?”
“没有,”顾词初颓然摇头,接着又道:“若不是庄妃的那条狗,兴许就偷到了,当时,凤翔宫没什么人,太后似乎也不在,妾身正准备寻机进去,庄妃的那条狗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就朝妾身吠,妾身慌了神,一急,就去捂它嘴,它便咬了妾身的手腕,恐被人发现,妾身无奈之下,才拔了头上发簪,捅了它。”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顾词初眼中还带着一丝未退的惊恐。
郁墨夜抿了唇。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
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其实,顾词初的心情,她理解。
说实在的,原本沉静的性子都如此不淡定,说明,顾词初也真是慌乱着急到了极点。
“扳指的事寻机会再想办法吧。”她也很无奈。
“嗯,”顾词初点点头,水眸脉脉看着她,“妾身连累王爷了。”
郁墨夜身上汗毛一竖,皱眉道:“现在就不要说这些了。”
“是!”顾词初从座位上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说王爷要去江南?”
“嗯,去江南调查河道坍塌一事,允许带家眷,王妃也可以随我一同前往。”
“谢王爷眷顾!”顾词初略略鞠了鞠身,眉目间笼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愁绪道:“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我们二人去了江南,避开了深宫,避开了侯门,可若是扳指出事,还是会依旧治我们的罪。”
这也是郁墨夜烦苦的地方。
她去江南,其实是避开那个男人,并非逃避责任。
可的确,扳指之事一日不解决,她们就一日也不得安宁。
******
翌日一早,郁墨夜还未起来,帝王的口谕就下到了四王府。
口谕是王德亲自来四王府传的。
口谕的内容是,因为原本正在江南调查河道坍塌一事的官员突然失踪,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已经遇害,那边已无人,所以让郁墨夜这边赶快做好准备,要明日一早提前启程。
许是睡眼惺忪的,郁墨夜脑子有些混沌。
前任官员突然失踪,种种迹象表明应该已经遇害,是什么个意思?
懵懵懂懂接了口谕,她想起太后是让她后天或者大后天启程的,而且还会派另外的人手随她一起,遂问向王德:“这件事太后娘娘知道吗?”
王德摇摇头,“太后娘娘应该还不知道,奴才等会儿会去凤翔宫禀报,因为奴才一早听樊篱法师跟皇上说,要去凤翔宫见太后娘娘,好像说知道了什么扳指的秘密,奴才恐娘娘正在接见法师不得空,所以就先来了四王府,也好让王爷早做准备。”………题外话………今日更新毕~~~孩纸们莫急,感情戏马上来~~谢谢【月光小猫】亲的荷包~~谢谢【跳跳071203】亲的月票~~爱你们,狂么么~~
☆、第七十五章 这是有多怕这个男人【第一更】
郁墨夜不知道是怎样送走王德的,只知道王德走后,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满脑子都是官员突然失踪、种种迹象表明应该已经遇害,和樊篱要去凤翔宫见太后娘娘,好像说知道了什么扳指的秘密。
朝廷派去的官员也能遇害佐?
这也太可怕了渤。
其实仔细一想,是了。
一直以来,她满心满眼都是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那个危险的男人。
想着有困难克服、不懂政事学习,却从来没有想过河道坍塌背后的复杂、这世道的复杂、人性的复杂和人心的复杂。
能惊动到当今天子、惊动到当今太后,说明坍塌事故之大。
就凭她一个每日都战战兢兢、自身都难保的质子王爷,真的能够担当得下来吗?
还有,樊篱说知道了扳指的秘密,他知道了什么秘密?
是打开图案吗?
一整日都是浑浑噩噩的,她想进宫去打探一下情况,却又担心自乱阵脚、引人猜疑。
而在府中又全然得不到宫里的消息,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入网中的鱼,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方向,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是怎样的命运。
傍晚的时候,去街上采买东西的顾词初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回了府。
回府以后手中东西丢给婢女就直奔郁墨夜的厢房。
郁墨夜正愁肠百结,见到她的样子更是吓了一跳:“怎么了?”
“方才……方才妾身在街上碰到庄妃的一个婢女,她问妾身懂不懂怎样打开岳国的扳指,她说,太后在宫里让每个人都试着去打开避邪扳指的图案,能打开的人有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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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没有一颗星子,郁墨夜顺着梯子爬上了厢房的屋顶。
屋顶的琉璃瓦上被夜露所覆,湿滑一片,夜风蚀骨的寒,吹在身上犹如刀割一样,郁墨夜迎风坐下。
四王府地处京师黄金繁华地段,不远处有酒肆有茶楼,还有百货物件街,所以,虽已是夜里,却依旧能看到各式各样的灯笼亮着。
郁墨夜眯眼看着那万家灯火,任风吹起她只着一件的单薄寝衣,许久,缓缓躺了下去,躺在又湿又凉的琉璃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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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明黄华盖、明黄龙辇、一身明黄的男人龙章凤姿地坐在龙辇上,在一小队宫人禁卫的护送下来到宫门口。
今日是四王爷郁墨夜去江南的日子,帝王亲自至宫门口相送。
然,宫门口却并未见等待的四王府人马,哦,不对,有两人。
一主一婢。
是四王妃顾词初和婢女青莲。
两人跪在那里,见帝王的仪仗近前,便俯首于地,虔诚大礼。
帝王眸光微闪,面色不动。
龙辇停。
“怎么就你们二人?四王爷呢?”帝王问。
顾词初埋首不敢抬:“回皇上话,王爷他……”,话未落,声已哽,“病了。”
“病了?”帝王疑惑,“何病?前日不是还好好的。”
顾词初身侧的青莲出声了,“回皇上,风寒。”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极重的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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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的确是病了,且病得不轻。
发热、头痛、咽痛说不出话、浑身无力,下不了床,高温将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躺在厚厚的被褥里一直半梦半醒。
以致于帝王亲临四王府,她都浑然不知。
“这才一日的时间,怎么会病成这般?”
帝王立于床榻边,垂眸看着躺在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两颊烧得通红,而唇瓣却毫无血色干涸得起了一层死皮、双目轻阖、长睫却因为难受而不停颤动的人儿,蹙眉。
《
tangp》“回皇上,妾身也不知,早上大家都准备好了行装打算出发,却不见王爷的人,妾身寻来王爷的厢房,才发现王爷病了。”
顾词初跟在帝王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这也是她刚刚去宫门口时带着青莲一起的原因。
青莲是这个男人亲赐给郁墨夜的,且懂医,早上也帮郁墨夜看过,如果说她的话帝王不信,青莲的话他总不会怀疑。
帝王没有做声,薄薄的唇边轻抿着,伸手探上郁墨夜的额。
入手的灼热烫得人心惊。
“服药了吗?”侧首,他问向青莲。
“回皇上,药已经煎好了,只是王爷一直没有醒,所以就还没服……”
“弄醒!”
沉沉落下两字,帝王收手朝边上让了一步。
青莲只得上前,唤郁墨夜:“王爷,王爷,该喝药了……”
郁墨夜没有任何反应。
青莲侧首看了看帝王,又回头看了看顾词初。
见两人都沉默,她又只得继续。
伸手,她开始轻推郁墨夜的肩:“王爷,醒醒,该喝药了,王爷……”
郁墨夜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依旧没有醒过来。
青莲冷汗都出来了,又加大了点推搡的幅度。
“王爷,王爷不能睡,喝完药再睡……”
郁墨夜又开始含糊不清地呜咽,声音沙哑破碎,还带着一抹哭腔。
这一次青莲听清楚了。
应该说,屋里的四人,除了她,还有顾词初、王德,包括帝王,都听清楚了。
郁墨夜在叫“难受,好难受”。
青莲低低叹,“就是因为难受,所以王爷更要先喝了药再睡。”
见对方似乎只是在梦呓,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青莲只得又拔高了几分音量,“王爷,皇上来了。”
让众人错愕的是,这一句落下,床榻上的人儿竟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
然后一双烧得通红的眸子懵懵懂懂、惺惺松松地看着屋里几人。
“王爷你醒了。”
顾词初和青莲皆是一喜,却又都在心里感叹,这是有多怕这个男人。
不管是叫还是推都醒不过来的人,一句这个男人来了,就吓得立马睁开了眼睛。
“先把药喝了吧。”青莲伸手将床头柜上的药碗端起,双手递给郁墨夜。
郁墨夜没有接,眼神惺忪迷离、眸色虚弱痛苦,依旧懵懂地看着几人。
似是还未清醒,甚至都未识出,又似是在搜寻,找人。
终于,在视线落在帝王身上,目光停住了。
长睫虚弱地一闭一阖,一阖一闭,好一会儿,她终于认出了对方,婆娑的眸子一点一点清明,脸色也为之一变。
她沙哑出声:“皇兄……”
话落,掀开被褥,作势就要起床行礼。
可由于动作太急、身体太虚,又加上头重脚轻,人还未下床,头就已经朝床侧栽了下来。
啊!
几人一惊。
青莲离得最近,可她手中端着药碗。
就在顾词初脸色一变,拔步上前,准备去救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