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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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倾墨脑海里浮现赵子仪的面容。
呀,这丫头不会是盯上赵子仪了吧?
他没来由地替赵子仪担忧起来,恐他清白不保。
梁心铭不知从哪里拿了个抹布来,将桌上水渍擦了,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老阎王魂游天外,老鼠眼闪着猥琐的光芒——虽然他一直就是这么猥琐,但眼下更猥琐——她不由警惕,轻笑道:“前辈不必瞎猜。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多的是。前辈以为呢?”
她想:“我婆婆离了王尚书,不是又找了你这个神医么。惠娘将来也会再嫁,生儿子根本不是问题!”
东方倾墨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李惠娘恰好托了一盘茶果进来,听了两人对答,又羞又气,手一晃,那托盘就歪了,急忙伸出另一只手端稳了,才没落地。虽然这样,已经是不敢抬头见人,低头垂眸,上前把托盘放下,急忙就转身离开了。
梁心铭没想到被惠娘听去,瞪了老神棍一眼。
东方倾墨忙打岔,道:“老夫接到王府喜帖,昨日赶去王府见老太太和王尚书,为了一件要紧事。”
梁心铭问:“什么要紧事?”
东方倾墨就将昨晚的情形说了一遍。
又道他去之前,王亨已经拒绝成亲,和王谏翻脸;加上他诊断王亨有隐疾,这门亲怕是不成了。今早他再去王家,看见孟无澜脸色不善地冲进王家,一会工夫又怒冲冲地离开,十有八九亲事宣告破裂,王孟两家要结仇了。
梁心铭道:“不会。又不是孟远古的女儿。”
孟远古才是王亨的亲舅舅,孟欣才是王亨的亲表妹,只要孟远古不与王家翻脸,孟家就不可能跟王家断交。
东方倾墨道:“那倒是。孟大人还是很心疼外甥的。若是听见安泰患有这隐疾,又该操心了。”
梁心铭道:“孟大人性子豁达,不会操那无谓的心。”
东方倾墨心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终究不甘心被梁心铭压制,想打击她几句,挫挫她的锐气,忍不住他就问:“状元郎这招是不是太狠了?诬陷自己夫君面对别的女人不能人道,这主意你怎么想出来的?这是说唯有你才能让他感兴趣喽?你一个姑娘家,还知不知羞耻?害得老夫帮你扯谎、糊弄人。”
第131章 你太能了!
梁心铭心情正愉悦,一听这话不高兴了,道:“晚辈再无耻,也比不过前辈,东方神医也忒谦虚了。”
连人家的妻子都勾搭上了,还好意思说她!
东方倾墨顿时老脸紫胀。
唉,又丢一次脸!
他早该知道,在这丫头面前绝讨不了便宜。
梁心铭又道:“还有,下次别叫我姑娘,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不然暴露了,晚辈可是要拉你陪葬的!”很温和的语气,悦耳动听,却隐含警告意味。
东方倾墨烦躁道:“知道了知道了!”
梁心铭轻笑道:“前辈好像很不高兴?前辈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东方倾墨道:“老夫得了什么便宜?”
梁心铭道:“如果晚辈没猜错的话,前辈昨晚出了多年积攒的一口恶气吧?唉,可怜的尚书大人!”
东方倾墨顿时又尴尬起来,又不免得意。
得意的是能把王谏耍得团团转;尴尬则是他与人妻子勾结,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怕梁心铭鄙视他。
梁心铭见他努力端着脸,轻笑道:“前辈请记住:前辈虽然是为了晚辈,也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心中的那个人。这么想的话,就能好过多了。”
东方倾墨羞恼道:“丫头,别得寸进尺啊!若不是为了安泰,你以为老夫会受你挟制?”
梁心铭不悦道:“说了别叫我丫头!”
东方倾墨郁闷道:“一时哪改得过来。”
梁心铭道:“那就慢慢改!”
跟着又换上笑脸,请他吃饭。
东方倾墨笑道:“多谢状元郎盛情,老夫恭敬不如从命!”他赶早过来,就是想在梁家吃饭的。
梁心铭便吩咐惠娘准备。
等吃饭的工夫,东方倾墨看着梁心铭,认真道:“这次婚事虽然不成,王家未必会退亲,怕也退不了。据我这几年看来,孟家那丫头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她对安泰情深不悔,又在王家住了这几年,怕是宁死也不会退亲。”
梁心铭点头道:“这我知道。”
东方倾墨问:“你可有什么主意?”
梁心铭沉吟道:“让我想想看。”
她想了一会,忽然灵机动开,嫣然一笑,上身前倾,凑近老阎王,低声对他说了一番话。
东方倾墨看见那如花笑颜,打了个寒噤。梁心铭给他的印象温润、优雅,陡然间她露出林馨儿式的笑容,他便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一听果然不错。
他瞪眼道:“你又坑害老夫!”
梁心铭不紧不慢道:“前辈莫恼。就算前辈不说,这也迟早也要传出来,不如经由前辈之口传出,更令人信服。前辈一向爱酒助兴,性格又潇洒不羁,有名士之风,酒后不小心说了出来,正符合前辈的脾性。”
她要说服他,语气都变温柔了,又把他古怪的脾气说成“潇洒不羁”,捧得老阎王十分舒心。
东方倾墨拿乔,摇头道:“那也不好!”
梁心铭道:“怎么不好?前辈就没想过,这会子王家正为此事发愁呢,你这么做也算是替太太解决一桩心事。”
一提到王夫人,东方倾墨便不吭声了。
梁心铭不由暗叹他痴情。
东方倾墨道:“这事闹开,叫安泰脸往哪放?”
梁心铭道:“放心,小亨亨求之不得。”
东方倾墨哆嗦了下,古怪地看着她:“小亨亨——”
梁心铭急忙闭嘴,已经晚了。
饶是她活了两辈子,又久经考验,此时也经不住红了脸。但她皮厚啊,反逼视着老阎王问:“我不能这么叫吗?”
东方倾墨忙道:“你能,你太能了!”
——佩服啊,老夫佩服!
他心里恶寒,还有点儿羡慕。
因为羡慕,他试探地想了想:“小英英……”这三个字像银针扎在他心尖上,刺的他浑身颤抖。
哎哟不行了,老房子着火了!
都怪馨丫头,太不像话了!
好在这时李惠娘招呼吃饭,梁心铭只顾张罗要酒要菜,没顾得上观察他,否则看出来定会嘲弄他。
东方倾墨暗自擦了把冷汗。
饭后,梁心铭亲送他出门。
到前院,赵子仪也过来打招呼。
梁心铭对东方倾墨拱手谢道:“多谢前辈亲自走这一趟。来年晚辈若是喜得麟儿,都是前辈的功劳。”
东方倾墨今天一再受冲击,干笑道:“不敢当!老夫不过开了个方子,这都是状元郎的本事。”——他以“阎王愁”的名号发誓:李惠娘如果怀孕,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梁心铭笑道:“前辈真谦虚。”
东方倾墨继续干笑:“……”
他不是谦虚,是怕砸了招牌。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子仪——你可要当心啊!
赵子仪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拱手道:“前辈慢走。”
东方倾墨笑道:“老夫告辞,二位留步。”一面想:不管梁心铭为媳妇找谁借种,只要她自己别红杏出墙就行。
送走老神棍后,梁心铭也出门了。
紫月宴后,礼部将新科进士的身份资料送去吏部,由吏部关选,根据选拔结果任用官职。梁心铭等前三甲则不用参加关选,直入翰林院。梁心铭为翰林院修撰。
关选后,礼部还要为新科进士举行春宴。
这宴会的规格虽比不上紫月宴,也是极热闹的,相当于唐时的曲江宴。只是几百年过去了,曲江早已干涸,且京城在英武元年大扩建后,挖断了江流,另从城外的渭水河引了两股活水入城,曲江彻底成为历史遗迹。
这宴会在松山的桃梨园举行,正是桃花梨花盛开时,因此又名“春宴”“桃花宴”。
且说眼前,梁心铭怀着对新事业的憧憬和想见王亨的迫切心情,来到文风鼎盛的翰林院。
王亨见了她,剑眉飞扬,目光明亮。
梁心铭忙拜道:“学生见过恩师。”一面偷偷瞟他,想看他可有为家里的事烦恼,可有伤心生气。
王亨随手一挥道:“免礼。”然后携着她手,引她去见大学士李扬和同僚,一面问:“怎么才来?”
梁心铭道:“东方神医过来送药,耽搁了一会。”
这事她不说王亨以后也会知道,不如坦然告诉他。
第132章 入翰林院(Molly0707和氏璧+)
王亨笑道:“看来青云不久要抱儿子了。”
梁心铭也微笑道:“承恩师吉言。”心里却想道:“只要你我一同努力,儿子会有的,女儿也会有的。”
王亨又笑道:“东方那老头本领是有的,妇科却不擅长。青云你真打算让媳妇吃他的药?要不为师帮你重新请个御医试试?江太医专攻妇科……”
梁心铭忙道:“还是先吃东方前辈的药看看再说。”
那时,周昌早到了,正四处招摇、与人联络关系。他出身世家,待人接物是不会怯场的,就是傲气了些。这种性子,与他出身相近的人都习以为常,出身贫寒的人难免会觉得他年纪轻轻却不够谦虚,便不肯深谈。
孟无澜尚未到,想是有事绊住了。
梁心铭来了,大家互相招呼寒暄。
梁心铭觉得,翰林院就是大靖朝廷的人才储备机构,她仿佛来到了中央党校,或者中科院,将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唐朝时,翰林分为“翰林学士”和“翰林供奉”。至晚唐,翰林学士院演变成了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有“天子私人”之称。凡曾在翰林院供职的人被为翰林官,简称翰林。至大靖,翰林成为正式官职,并与科举连接。
不论翰林官如何演变,始终都是社会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也是阁老重臣和地方官员的踏脚石,完美地诠释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内涵。
大家先拜见李扬大学士,又恭听了许多前辈纵论古今、畅谈时事,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梁心铭也有些腻了,目光微微一转,和王亨对上,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不动声色地找了个机会,出了屋子,来到庭院。
王亨笑道:“我带你各处瞧瞧。”
梁心铭正想各处走走,忙点头。
翰林院建立很有些年头了,房屋古老厚重,名人字画随处可见,藏书更是不可胜数;庭院里则古木参天,环境清幽。
穿过一道月洞门,前方是条绿树成荫的通道,通道两旁种了许多法桐,王亨说这叫祛汗树。通道尽头,种着数株紫斑牡丹,有少数已经开花了,看着极美。
梁心铭便不想走了,道:“这牡丹看着不错。不如在这坐一会,欣赏一会再去别处。”
王亨欣然点头,两人便在法桐下的石桌旁坐下。
梁心铭看一会国色天香的牡丹,才转脸问小亨亨:“恩师是否要离开翰林院了?准备去哪个衙门?”
王亨笑道:“你猜到了?那你再猜猜为师会去哪儿。”
梁心铭想了想,问道:“刑部?”
他比较擅长刑名侦破,去刑部正可大展身手。
王亨懒洋洋道:“刑部虽然适合为师,却很容易得罪人,吃力不讨好,为师不想去。”哪一桩案子背后不是牵连深广?破案越多,得罪人越多,仇人越多。
梁心铭问:“那恩师想去哪里?”
王亨坚定道:“吏部!”
吏部专管朝廷和地方官员的考核和升迁委任。
梁心铭笑道:“这可是个实权衙门。”
王亨笑道:“所以为师才要去。掐住别人前途,谁不来巴结!之前为师没有提携你,反而一再连累你。等为师去了吏部,凭你的本领,为师保你平步青云。”
梁心铭笑眯眯道:“那学生就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王亨见她一副依赖他的口气,活脱脱馨儿的懒模样,不由一动,看着她想:“如果他是小馨馨该多好!”
一时间他沉默下来。
梁心铭也无话说。
空气里流淌着无言的情绪,微风吹过法桐,桐叶沙沙作响,紫斑牡丹含笑注视着石桌旁的少年男女。
梁心铭恍惚回到华阳镇给王亨治病的那段日子,每日陪伴他在花前月下读书下棋。他喜欢摘了花和她的脸色对比,看花儿鲜艳还是她的脸色鲜艳,判断她是否身体健康;她喜欢拉着他靠墙站好,比量他又长了多少。
王亨也恍惚觉得,馨儿两手撑在桌上看着他,调皮的叫他“小亨亨”;他捏着她的鼻子晃晃,叫她“小馨馨”。他站在她的面前,环着她的腰,很轻松地抱起她,原地转圈,转得她头晕眼花,大笑大叫,紧紧地抱着他脖子,生恐他丢下她害她跌倒。转眼她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胸前曲线优美。她扑闪着雾蒙蒙的眼睛,很大方对他道:“小亨亨,给你看我的馒头!”一面自豪地把胸挺了挺。他忍不住心中悸动,想要将她揉进怀里,嵌进身体。
梁心铭发现,王亨对着她微笑,目光柔得似水。
这家伙在想什么?
她脸上一阵发烧。
她不得不佩服王亨:能让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御姐”时不时在他面前脸红,真的太强悍了!
究竟是为何呢?
她觉得,长大后,他性子依然放纵不羁,能力、勇气和担当他一样不缺,不再是那种只会闯祸却不敢面对后果的青涩少年,整个人充满压迫感。他的强悍令她忽视了他们之间的心理年龄差距,不由自主地沦陷。
好在她也是个能力强悍的女子,才能在他面前保持淡然,没像个羞答答的小女孩一样无所适从。
……
好一会,梁心铭看着旁边的牡丹道:“这牡丹很不错。”语气干巴巴的,一听就是没话找话。
王亨也回过神,告诉她道:“翰林院这紫斑牡丹,还是当年为师的高祖种下的。为师家里也有不少。因为高祖母喜欢,所以高祖才用心培育,比别人家种的都好。”
介绍个牡丹,声音也充满无言的魅力。
梁心铭忙问:“恩师的高祖和高祖母很恩爱?”
王亨微笑道:“是。《鸾凤和鸣》这曲子知道吗?就是为师的高祖为高祖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