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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美人独步-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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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微行冷然地敛起薄唇,嗤笑了一声。
  正要将手里的字条揉了,阿二忙制止道:“慢着殿下,顾公子说,这信一定要看。”
  写了什么?
  步微行蹙眉,瞥见手中的这封已被揉皱的信,隔了几瞬,便缓慢地拆开字条。
  阿二在一旁看着,回忆了番,依言复述道:“还有一句话,顾公子说,霍小姑从未去过他的队伍之中,从一开始她走的就是西门,是咱们倏忽了。”
  步微行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眸掠过一丝慌乱,字条在此时完全打开了。
  ——太子殿下,疑妻症是病,得治。


第30章 刑具
  “殿下!”
  阿二莫名所以; 字条已经被扔进了河里,步微行也疾步走远。
  他隔着围栏瞅了一眼,水花翻滚起来; 将纸条瞬间湮没了。
  霍蘩祁满船找人的时候; 绕过舱门,只见男人步如流星; 箭步冲到了眼前,霍蘩祁张开了唇; 话还没来得及说; 就被他摁进了怀里。
  撞得脑袋发晕; 霍蘩祁吃痛地揉了揉眉骨,“哇”一声,“什么‘勿复相思’; 你要是不相思了,你要对我说清楚啊……”
  步微行的五指摁着少女的后脑勺,紧抿的唇瓣瞬间松弛下来,“你偷看别人东西; 按律要吃板子的。”
  霍蘩祁一怔,然后哼了声,鼻子里狠狠地抽气起来。
  吃板子就吃板子; 话要说清楚才好。
  船上设防的护卫们眼如铜铃,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有些事,真是在见到之前完全无法想象。
  比如,他们完全无法想象殿下抱女人啊!
  步微行听到了隐隐抽气的声音; 眉峰微攒,改揽着少女纤细的腰肢,“是孤倏忽了。”
  霍蘩祁怔怔不解时,他松开了霍蘩祁,漆黑的眼,墨色的长发,俊美的脸,霍蘩祁心旌摇荡的,早已不能意会他说了什么,步微行蹙眉,道:“地契在出现在别人手上,是被抢走的?”
  他方才以为她要同他一刀两断了,心头的怒火难以遏制,却忘了想,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匪窝里,她是否受了委屈。
  霍蘩祁也被问得发愣,讷讷道:“我……我被贼人暗算扔下水了,东西、东西一定是被他们抢走的。”
  步微行的脸色沉了下来,“谁敢对你动手?”
  霍蘩祁被他看得发憷,颤颤地回道:“我、我不知道啊。”
  都说了是暗算,她不清楚是谁下的手。
  步微行没有调查过她的过去,但是心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杨氏和霍茵母女对霍蘩祁的歧视之心,“孤让船停下,先问清楚了,若是芙蓉镇的人下手,我们返航。”
  霍蘩祁“啊”一声,“你要替我报仇?”
  步微行的脸沉得吓人,“不愿意?”
  他是睚眦必报的人,银陵城无人不知,也无人敢惹他。
  霍蘩祁识时务地摇头,“没不愿……啊,但是、但是你得跟我说清楚啊……”
  “说清楚什么?”
  霍蘩祁一见他便心里没底,颤巍巍地将那张字条取了出来,那八个字太晃眼了,霍蘩祁亮给他看,“就、就这个,说清楚。”
  某人冷笑了一声,无视了她手中的筹码,“撕了,或者扔水里,随便。”
  霍蘩祁疑惑地瞟了眼他的脸,太子殿下侧过了身,嘴唇轻轻抖动。
  这就算说清楚了?
  霍蘩祁又问,“那、那一个月之后,我恢复自由身了,是不是就可以下船了?”
  步微行紧敛着唇,恼羞成怒地将她手中的字条一把抢了,“去哪?”
  霍蘩祁摇摇头,叹了一声,“言诤还说你身份高贵,从来不会逼女人的……”
  “……”
  他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动人的,霍蘩祁忍俊不禁,面对如此生动的太子殿下,她就矜持不下去了,想着云娘和渔夫大哥每晚晒着日落甜蜜相拥的时候,想着云娘的话,她轻轻笑了一声,“我能不能让你帮个忙啊。”
  步微行心知没什么好事,不悦地背过身,“说。”
  霍蘩祁偷偷捂住了嘴唇,吃吃地笑了几声,“我有一只小狼崽子,跟我走散了,你能不能让言诤他们帮我找找啊。”
  步微行道:“你喂狼?”
  霍蘩祁奇怪,“难道不可以吗?”
  “……好。”
  步微行又不说话了。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他竟然不知,还于酒醉时犹豫不决,梦回时,想到她还又爱又恨。幸得他不愿矫情着一直放纵蹉跎下去,否则如今结局不堪设想。
  霍蘩祁诧异地等了会儿,他转身将她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他的人那么冷,可是胸膛却是滚烫灼热的,捂得人心里暖烘烘的,霍蘩祁的小脸飞了一朵红霞,眼光到处瞟,谁敢偷看她就瞪谁,这帮护卫果然齐刷刷听话地背过了身。
  隔了会,才听到他低沉的警告的声音:“你给孤老实待在船上,哪都不许去。”
  霍蘩祁悄悄吐舌头,“一个月之内,我能保证,一个月后,便不好说了。”
  步微行冷笑了一声,一个月?
  太小看他了。
  他可以有无数种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留下。她虽不说,可心跳得这么快,怎么藏得住自己的情意?果然还是笨。
  船果然又停了。
  步微行说去提审山贼,去了近一个时辰,霍蘩祁闲得无聊,船上除了可以看看风景之外,没别的事好做。
  她只得偷偷跟着步微行去看他,到得黄昏时,岸上杂花生树,翩翩的红粉落在山头,船上四处都是袅袅松香,霍蘩祁猫着腰悄然地钻进了舱房,在漆黑无光的甲板夹层底下,听到了铁链摩挲在地上刺啦的清脆的响声。
  她心中一奇,甲板下只有幽弱的烛火,没点太多,到了黄昏漆黑无比,霍蘩祁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跟着皮鞭破风的声音、打在肉体上皮开肉绽的惨呼声传来,霍蘩祁忽觉全身血液仿佛都僵住了一般。
  阿大的声音在人惨呼哀痛的声音之中间杂着清晰传来:“殿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在里边?
  霍蘩祁犹豫不决,正踟蹰着不知是进是退,隔着厚重的木板门墙,里头传来了男人冷漠的嘲讽,“膑。”
  “不……不要啊……我真的不知道……”
  有骨气的在破口大骂,但求一死,哀求的在苦苦挣扎,但不过瞬息功夫,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跪着的双膝底下血涌如注,一个瘦弱点儿的撑不住,霎时便晕厥了过去。
  阴暗的底舱里,烛火惨淡地擎着几朵幽花,明灭之中,男人阴冷沉俊的脸犹如沉浸水底的石刻。
  晕厥过去一个之后,转眼刀斧又落到了一个人面前。
  他牙关颤抖,抖如筛糠,死活蹦不出半个字儿,先前说了无数个“不知道”,但是掌握生杀权力的男人仿佛听不到,他只得惊恐地往后躲。
  刀斧即将落下时,船舱忽地被拉开了。
  外头淡黄的光抛撒而入。
  步微行拧着眉宇从椅背上起身,没想到她会来。
  霍蘩祁惊恐地捂住了嘴,里头已经一片血染,腥膻的浓味刺鼻得令人作呕,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待得下去的,惨叫哀嚎的人,晕头倒地的人,还有冰冷的锁链、滚烫的烙铁,壁灯下挂着阴森森的人骨状的黑色长刀、摞在一旁生锈的铁锯,霍蘩祁能想到的事件所有最残暴、最冷血的酷刑刑具,此刻都一一罗在眼前。
  是她从未见过,但听人提及都会不寒而栗的东西,但是,这堆害人性命的阴损工具之中,他安稳地、冰凉地,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站在那儿,不曾动容过半分。
  华服上没有一点血污,但霍蘩祁怎么觉得他浑身是血了。
  她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捂着嘴冲了出去。
  她受不了了,扶着船舷坐倒在一旁朝河里干呕。眼底一股股酸涩冒了出来,滚烫的泪花一朵朵落入了滔滔东逝去的河水里。
  到现在她还完全无法想象方才看到了什么。
  不管他是谁,不管因为什么,滥用私刑,依照大齐律都是重罪。他是太子,难道能知法犯法么?
  霍蘩祁无法思考,手掩盖下的唇紧紧咬着,执拗地颤动着。
  虽然他在她心里一直是这样的,有点儿冷,不好说话,也不近人情,但是、但是……
  “霍小姑。”
  霍蘩祁听着一愣,扶着船杆回头,胸脯大起大伏地喘着,只见言诤如立在风中,她从未见过如此正色、如此严肃的言诤。
  她吓了一跳,“我、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要、要被灭口了?”
  言诤轻笑,“霍小姑说笑,灭口?殿下舍不得。”
  霍蘩祁慢慢地垂下了目光。
  言诤缓步跟来,坐在了她的身旁,长风斜掠而来,吹乱了言诤的鬓发,他将腰间的弯刀放在了地上,以一种极为闲适的姿态,散漫地微笑,“其实,你要和太子在一处,有些事是肯定要知道的,殿下……这种事他不可能主动同人说起,所以,还是属下来说比较合适。”
  霍蘩祁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犹如霜打的花苞般,沁出了几道淡红的血丝。
  言诤眺望着澹澹的暮色长天,这个疏阔不羁的男儿蓦地一声悠长的叹息,“这事,说来话有点长了。我是两年多前调到东宫的。那时候,太子病得很重。”
  霍蘩祁的心狠狠地一抖,像被打了一棍般,晕眩着问:“病?”
  蓦然觉得心抽痛得厉害,纵然言诤此刻不说,她也明白当时的情况该有多凶险了。
  “对。”言诤回以一笑,现在说起来显得轻松多了,但当年——
  “极其凶恶的病。当年宫中的太医均束手无策,旁人也不敢靠近太子,非得七八个禁卫军上前用武力摁住他,才能让他平复下来。御医的汤药强迫着灌了很多,但都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宫中伺候的内监被太子重伤了不少,伤的伤,残的残。
  “当时,银陵城禁墙之下,所有得知此事之人,都在心中默默诅咒他。民怨这种东西,一旦起来了就很难平复下去。尤其那些无辜受害的内监,他们心中更是巴不得陛下废了太子,将皇子与庶民同罪论处。
  “于是宫中替陛下求仙问道的一个方士便谏言,恳请陛下将太子殿下锁进兽笼里……”


第31章 贴心
  胸口的不适感变成了堵闷; 霍蘩祁怔怔地问:“陛下听了?”
  言诤苦涩一笑,“没听,但也差不离可以算是听了。”
  说罢; 言诤悠悠地叹了一声; 侧过脸观摩霍蘩祁的反应,这些不堪的往事让女人听见了; 她们对殿下只有鄙夷与敬而远之,殿下本就不喜女人近身; 从那场病恢复了之后; 更是变本加厉; 甚至连看一眼她们都嫌多余了。
  但说到底,是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男女之事,更不知该如何放任这样的自己去喜欢一个女人。
  但霍蘩祁丝毫未露嫌弃之色; 紧紧合着唇,额头隐露出青筋来,分明是担忧和心疼,言诤便放下了心; “他被关在了东宫,可以算是画地为牢,与囚徒没有二致。除了有人每日从暗格里递水和食物; 定期更换被褥、打扫,没有人再同他说话。太医说,殿下是狂躁之症,得等他静下来; 静个十天半月说不准能好。”
  霍蘩祁抱住了双膝,杏眸噙着水,泪盈盈地问:“后来就好了?”
  言诤叹道:“说是十天半个月,但是过了两个月毫无成效,反倒让太子殿下沉默寡言,再也不与人说话了。后来夜里东宫又死了一个人,死因不明,但背部被利刃所穿,这是致命伤,所有人都以为是殿下狂躁症发作失手杀人。陛下都以为已然无救了,连夜召集了几位元老大臣入宫,商议挑选一名德才兼备的宗室子弟册封……”
  说到这儿,言诤悔愧地扯了扯嘴唇,“糟糕了,宫廷密辛让外人知道了。”
  霍蘩祁一怔,言诤又笑,“开玩笑的,要不是确认霍小姑你飞不出殿下的手掌心了,这话我岂是能随便说的。”
  霍蘩祁脸颊泛起了蜜色,她羞赧地咬起了唇角,可无法忽略心底的疼惜和后怕。
  有些人从降生伊始,就比别人享用的多,但也比别人承受的更多,苦厄、疼痛、寡助……
  她怕那一年,有一个地方不对劲,他好不了,今时今日,她与他失之交臂。
  那么她现在,无枝可依,便不知漂泊到何处去驻足,也不知这世上还有谁她应该去信赖和眷恋。
  言诤见她眼神犹若空无一物,望着远方水墨色般玷染的朦胧横山,在沉思什么,水眸清润,粉唇微阖,却同老僧入定似的,言诤便掩着嘴唇咳嗽了一声。
  霍蘩祁惊地回眸。
  言诤笑,“据说陛下当时挑选宗室子弟,是千挑万拣也未曾发觉一个中意的,但好容易找到个稍逊一筹的元洲世子时,已经过了半年了,这时候殿下忽地不药而愈。这在银陵也是怪诞奇事一桩,不过所有知情人此后对东宫之事都噤若寒蝉。”
  绝口不提,可也不是不曾发生过。
  霍蘩祁咬唇,道:“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言诤滞住了,半晌之后,他稍显尴尬地起身,“具体的还得殿下亲自说。属下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说罢,言诤便慌不择路地飞也似地逃走了。
  话说一半最让人恼火了,霍蘩祁也跟着起身,想等到步微行忙完了他的房中说会儿话。
  但是他人已经在里边了,昏暗的卧房内,一灯如豆,他安静地坐在木几一旁,手肘轻撑着,扶着额头,眉心收得很紧,细而长的眼宛如横波,有种无法直言的阴郁与靡废,薄唇苍白,微微敛着。
  霍蘩祁看了一眼,轻悄悄走过去,蹲在了地上,缓缓地将头靠过来,枕到他的腿上。
  烛火闪了一瞬,晃得人眼花缭乱。
  静谧如水的舱房之内,月色悄然筛入窗棂,犹如一地零落的碎玉乱琼,晶莹如霜,男人的眉眼染上了霜色,端的玉刻斧斫般俊美无俦。
  他放下了手,“言诤说了什么?”
  霍蘩祁眯了眯眼睛,“没说什么啊。”
  她抱住了他的腿,自言自语道:“这就算——攀龙附凤了?”
  步微行一声嗤笑,“还早。”
  “哦。”
  霍蘩祁支起脑袋,眼底水光飐滟,软黄烛火随风一动,便显得既凉薄又温情,他看了一眼,蓦地薄唇轻勾,露出一丝笑意。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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