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香满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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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方彩妮的病，方小芹还是忍住了一切，所有的事，等方彩妮的病好了再说吧，她不能意气用事，毁了方彩妮的后半生。
“好怕大姐的病会治不好……”
方小芹声音沙哑地道。
“我们要相信洋郎中！芹儿，因着你落水，我打算过两日，等你的身子养好了，再让洋郎中给大姐做手术！”
朱萸暖着她冰凉的小手，心疼地哈着气。
“不用过两日了，明日就做吧，我的身子不碍事的！我只想让大姐早日好起来！”
她更想早些问清楚他，她忍不了太久。
“既然你坚持如此，那我就让二弟跟洋郎中说去！芹儿，你睡吧，我看着你！”
朱萸微笑着看着她，眉梢眼底都是笑意。
可方小芹为何会觉得，他的笑，有些……假呢。
心中有了这个芥蒂，她对朱萸却是再也热情不起来了。
她别过了头去，闭上了双眼，不再看他。
这一夜，朱萸并没有陪着她，他以为她睡着了，就悄悄地出去了，在他走的那一刻，方小芹再也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躲在被子里大哭不已。
第180章 挣扎
他定是又去陪那个颜妃了，那个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妻，她才是他的原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她方小芹，一个贫贱的乡下女子。原本就跟朱萸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们，差的太多。
一宿未睡，睁眼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香玉抱着葱儿过来，见方小芹两眼又黑又肿的，两只眼睛瞪着上面，一动也不动，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中毒而亡了呢。
方小芹挣扎着坐了起来，抱着葱儿，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此后他们该怎么办，继续在宫中如坐牢一般的待着，还是离宫回乡下？只是此后，葱儿怕是再也见不到他的爹爹了。
“娘娘。你的眼睛要不要用热帕子敷一敷？”
香玉小心地道，猜她是不是因着皇上昨夜没在这里，才会哭了一整夜的。
方小芹轻轻地摇了摇头，却道：“香玉，你们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喊我娘娘？我做不了什么娘娘，也不想做什么娘娘！”
“不喊娘娘却喊什么呢？娘娘虽然没有封号，可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是宠着娘娘的……”
可是宠着她，又为何不给她封号呢？这个香玉也想不明白。
“那这样吧娘娘。你要是实在不喜奴婢们这样唤你，那有人的时候奴婢们唤你娘娘，没人的时候奴婢们唤你姑娘，可好？”
香玉仍是小心地道。
方小芹便无力地点了点头。其实喊她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朱萸的心里有她，但而今，她却不确定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了。
实在是全身没劲，但为了方彩妮的手术，方小芹还是硬撑着下了榻。
“小芹，彩妮今日手术，我和你一起陪着她！”
高玉瑶带着方彩妮进来了。
她打量了一下方小芹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道：“昨日洋郎中不是说你已经没事了吗，怎的而今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呢？天哪，你该不会是水鬼附身了吧？”
“我要是真的水鬼附身就好了！”
也就不用如此的心烦了。
方小芹叹了一口气，高玉瑶哪里知道她心里的苦呢。
“嫂子，你的伤口无事了吗？我自己带着大姐过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好生地歇息着去吧！”
“没事没事。我的伤口一点也不疼了！就你这个样子带彩妮去，我可不放心！”
高玉瑶大大咧咧地道。她的精神看上去倒是好的很。
“都准备好了吧，赶紧走吧，洋郎中在小屋子里等着呢！”
朱逸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看着方小芹的眼神有些怪异，想问她什么，终是没有问出口。
方小芹的步子有些趔趄，差点摔倒，却被高玉瑶一把扶住了。
她担心地道：“小芹，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我看你定是落水受了风寒了！”
“没事，我可以！”
方小芹咬着牙道，身子却仍是虚浮的，每走一步就喘一口气，额头上也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逸朗皱着眉看着，心中甚感无奈。或许，她回来就是一个错误。他从来就不敢想象，如此弱小的她该如何在勾心斗角的后宫中生存。朱萸难道不知道，只有他的宠爱是不够保护她的吗。
几个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做手术的小屋子前，方小芹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小芹，要不你还是回去吧？你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的紧！”
高玉瑶帮她拭去了额上的汗水，担忧地看着她。土池来弟。
方小芹倔强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在身边，我怕大姐会害怕！”
洋郎中已经在小屋子里等着了，他见这么多人，就跟朱逸朗咕噜了两句，朱逸朗点点头，对高玉瑶道：“高姑娘，你在外面等着吧，洋郎中说，人太多，细菌也会太多，容易感染，不让那么多的人进去！”
高玉瑶听不懂他的话，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了，没有进去。
戴上帕子之后，方小芹喘的更厉害了，憋闷的想窒息过去。但她仍坚持着，陪在方彩妮的身边。
“大姐，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希望爹娘在天之灵，能保佑你手术成功，让你恢复正常！”
方小芹用手轻轻地抚着方彩妮的头，等一下，洋郎中就要割开她的头皮，帮她取针了。
洋郎中先给方彩妮打了一针麻药，等麻药劲上来，方彩妮昏睡了过去，他就拿刀子给她做手术。
相比高玉瑶的手术，这一次，洋郎中的动作很慢，很小心。
看见方彩妮的头上冒出了血，方小芹又觉得一阵头晕。
朱逸朗一直在看着她，见她身子不适，慌忙扶住了她。
扶着她的胳膊，他才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地发着抖，一股寒气透过她的身子传了过来，他感觉像触到了冰块一般的寒冷。
当那根满是锈迹的绣花针取出来的时候，洋郎中终于长吁一口气。
等伤口缝好，方小芹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小嫂子……”
朱逸朗赶紧抱住了她，轻轻地拍打着她那冰凉的脸。
洋郎中跟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拿出针管子，兑上药水，在方小芹的胳膊上打了一针。
朱逸朗点点头，便抱着方小芹出去了。
“小芹这是怎么了？”
高玉瑶见此担心地问道。
“晕过去了！事儿不大！”
朱逸朗淡淡地道，又命门前的几个太监，帮高玉瑶把方彩妮抬到文淑殿去。
然后便抱着方小芹朝文淑殿走去。
但在半路上碰到了朱萸。
他见朱逸朗抱着方小芹，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皇兄，小嫂子晕了过去，你抱她回去吧！”
朱逸朗很自然地把方小芹放了下来，朱萸便赶紧抱了过来，什么话也说，抱着她就走了。
“皇兄，彩妮的手术很顺利！”
看着他匆匆而走的背影，朱逸朗在他身后道。
来到文淑殿，朱萸轻轻地把方小芹放在了榻上，摘下了她脸上的帕子，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他心疼极了。
唤来香玉问道：“她怎么回事，昨夜我不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是葱儿闹了吗？”
第181章 刁难
香玉答道：“回皇上的话，葱儿昨夜没在这里睡，皇上走后，颜妃娘娘来了，和娘娘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之后皇上没再来，奴婢便猜。娘娘定是因着皇上没来才伤心地哭了一整夜的！”
朱萸皱紧了眉头：“颜妃来过？她说什么了？”
“她让奴婢跟着月儿去欣怡殿取汤，奴婢没在娘娘的跟前！”
香玉垂着头道，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朱萸会不会怪她。
朱萸一挥手，便让她下去了。
“芹儿，是我的错，又让你受委屈了！”
他心疼地轻抚着方小芹苍白的脸，连连地叹息。
方小芹打了针，此刻睡的很香。
朱萸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手，心中有些茫然。他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纵使他很小心地护着她，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地待在她的身边。即使不让她出殿，可却挡不住不怀好意之人上殿来挑衅。
在这里陪了方小芹一夜，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朱萸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准备去上早朝。这样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他很怀念和方小芹在乡下的日子，无拘无束，随意自由。
方小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香玉，方彩妮怎么样了。
“姑娘，彩妮姐没事了，她已经醒了过来，奴婢看她那样子，真的与从前不太一样了呢！”
香玉想了一下又道。“皇上昨夜在这里陪了姑娘一整宿，刚刚才走！”
方小芹心中一痛，他不陪他的颜妃，却陪着昏迷的她作什么。她不需要他这个样子来报答她。
但一想到方彩妮，她的心绪又变好了，匆匆地下榻，要去看她。
可脚还未着地，头一晕，身子一歪，差点栽下了榻去。
香玉赶紧扶着她躺了下来：“姑娘别急，身子要紧，还是等身子好些了再去看彩妮姐吧！”
“她会说话了吗？”
想着方彩妮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就有些激动。
香玉摇了摇头：“话还不会说，但奴婢看她的眼神明显跟从前不一样了，变的活气了！”
听她这样说，方小芹就更想去看方彩妮了。
只是，刁难的主又来了。
听着外面太监在屋外高声地喊着“太后娘娘驾到”。方小芹就一阵心颤。土来向扛。
为何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这么的高调呢。朱萸和颜妃来的时候就没有如此的声张过。
她不知道的是，朱萸和颜妃是有意不让太监声张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方小芹赶紧支持着身子从榻上下来，跪在了地上。
太后看见她冷哼了一声，走向榻边坐下了，却见方小芹仍是面朝门口跪着，气哼哼地道：“把身子转过来！”
心想着，朱萸为何会看上这么个又穷又笨的乡下女子！
方小芹听言慢慢地转过了身去，跪在了太后的跟前，却是挺直了腰杆跪着的。
“哀家问你，你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汤，他为何一心要立你为后！快说！”
太后怒气腾腾地冲着方小芹道。
“我没有给皇上下什么迷魂汤，我一介贱民哪里有钱买得起迷魂汤！至于皇上为何定要立我为后，连太后都不知，我又怎会知道！”
方小芹不卑不亢地道。见她气势汹汹的过来，定是来找她的茬了。
“你……你敢自称‘我’！”
太后指着她。气的直打哆嗦。可是她不自称“我”，却要自称什么呢？谁让朱萸给了她这样一个尴尬的身分，她既不是宫女，不能自称“奴婢”，又不是主子，不能自称“本宫”。
“真是反了你！你一个乡野贱女，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哼，还妄想当皇后，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太后真是气极，不顾自己太后的身份，指着方小芹大骂着。
方小芹却是冷冷地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皇后，过去不曾想过，而今不想，以后，也决不会有这个想法！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丑陋的麻雀，就是飞的再高，也不会变成美丽的凤凰！可麻雀虽小，也有自己的尊严，太后娘娘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苦来羞辱我一个低贱的乡下女子呢！这不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吗！还望太后娘娘自重！也请太后娘娘能高抬贵手，放过贫贱的小女子吧！小女子决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听完她破罐子破摔的话，太后一时气结，半晌才道：“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的伶牙俐？！哀家可真是低估了你！你的确是有迷、惑皇上的本事！哼，既然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还敢如此的以下犯上，你可知你罪过深重！”
“我只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更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问心无愧！我又何罪之有！太后说我以下犯上，我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你是高高太上的太后，想杀谁就杀谁，还用得着找一个以下犯上的借口吗！”
纵然她知会得罪太后，方小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从无害人之心，可为何别人总是一再的欺、侮她。
但她知道即使太后真的要杀她，她也不会死的。朱萸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她也在赌，赌朱萸对她的真心。
“哼，是啊，哀家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后，想杀一个贱人，还需要找什么借口吗！来呀，把这个贱婢给哀家拖下去，仗毙！”
太后冷笑了一声，眸光阴冷地瞪着方小芹。
方小芹也毫无畏惧地瞅着她。
就在方小芹要被拖下去仗毙的时候，朱萸及时地出现了。
“母后，手下留情！”
他奔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后的跟前，“还请母后饶了芹儿！她是儿臣接进宫来的，不懂宫中的规矩，她要是有什么过错，还请母后看在儿臣的份上，饶了她！一切的过错都由儿臣来承担！”
“凡儿，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要如此的护着她！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她，连你的江山也不要了吗？”
太后痛心疾首地道。
第182章 决然
“母后言重了，儿臣与那些大臣只是在立后一事上有所争执，与江山社稷无关！”
朱萸握住了方小芹的手，紧紧地捏了捏，安慰着她。
方小芹的心里一阵感动，为何他总是能让她轻易地感动呢。
“你到而今还以为。立后一事只是你的家事吗？皇后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而眼前的这个贱婢，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力做皇后吗！凡儿，切不可意气用事啊！还是听那些大臣的意见，立颜妃为后吧！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太后苦口婆心地道。
“母后，儿臣与你说过，芹儿不是贱婢！芹儿是儿臣心爱的女子！儿臣还是那句话，除了她，儿臣不会立别的女子为后！若不然，那就让皇后的位子一直空着吧！”
朱萸仍是不容商量地道。
“你……你这是要气煞哀家也！”
太后气的一个劲地轻抚着自己的心口。朱萸越是这样护着方小芹，她杀方小芹的心意就越盛。
“还请母后成全！”
朱萸紧紧地搂住了方小芹，目光决然地道。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方小芹赌赢了。朱萸终是为了她要与太后闹翻。
太后知道再这样与朱萸杠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心绪，似是妥协地道：“立后一事容哀家好好地想一想！如若你真的想立她为后，就应该让她学好宫中的规矩，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皇后，只会让众人笑话！”
朱萸心中一喜：“母后此话当真？”
太后却是摆了摆手：“哀家累了，不想再管你们的事了！”
遂起身离开了文淑殿。
“芹儿，快起来！”
朱萸欢喜地拉着方小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