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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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儿不好么,我不想跟他们……”
阿萝咬着嘴唇。
“那怎么行?妈妈说,男人都是冲着女人的身子来的,得在床上拴牢他们,那才是真正抓住了呢。”多多理论上很到位。
阿萝脸色沉下来,自小儿受训,她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房中术!
她喜欢诗词歌赋,喜欢琴棋书画,喜欢焚香点茶,对坐清谈……
“小姐,你老是这样可不行,周六少爷的银子妈妈早就收了,头面……你今天也戴上了,妈妈说了,你不能再拖了,不然周六少爷发了脾气,谁都接不下来,周六少爷要是发了脾气,那就是咱们理亏。咱们有理都得吃亏,何况没理!”
多多沏了杯茶端给阿萝,忠实的传达妈妈的抱怨和警告。
“唉!”阿萝眼角垂下两滴莹晶的泪珠,“多多,我实在不想这么早……”
阿萝将茶推开,“与人做妾,如同关进笼子里,大妇好了还好,若是不好,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大妇贤良,关进深府大院,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能严严实实裹在车里,到寺里上柱香,就是大事了,哪象咱们现在,推开窗户,要看多少热闹都有,要是闷了,就能有人来清茶说话,前儿来的那几个士子,多少清雅,还有季家公子……唉!”
“七少爷要抬您进府了?”多多两眼放光,“那多好!小姐可别犯傻!求还求不来呢!”
多多回身放下茶杯,再一步跳过来,“小姐现在进府最好最好不过!小姐就侍候过七少爷,正正经经的清白身子,这进了府,身份就大不一样!七少爷还没成亲呢!小姐最早进府,这情份谁也比不了!就算他们府上规矩大,七少奶奶进了门才许生孩子,反正小姐年纪小着呢,到时候再生个五儿三女,就算一儿一女也好啊,多好!小姐这辈子就安稳了!柳漫小姐还想进赵侍郎府上了,赵侍郎都多大了?赵家少爷不还到咱们这儿来过?”
多多兴奋的喋喋不休,阿萝悠悠叹了口气,“多多,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还能有什么法子,跟七少爷,总比跟赵侍郎……”
阿萝恶心的呕了一声,“虽然七少爷……粗俗,可至少,他待我好,就这样吧,早晚,总是要从良的。”
阿萝说完,将帕子盖在脸上,一串清泪从脸颊滑下。
李桐回到紫藤山庄,直等到半夜,文二爷和阿娘都没回来,大哥也没回来,夜深露寒,李桐起身回屋,一觉竟然睡的十分香甜。
早上刚睁眼,水莲一边掀帘子,一边赶紧禀报:“太太寅初回来的,回来就歇下了,这会儿还没起,我让文竹守着听信儿呢。文二爷两刻钟前刚回来,进门就要热水,说要好好泡一泡,小悠姐烧了绿豆羊肉汤,包了鱼肉饺子,等二爷泡好澡出来就送过去。大爷还没回来,不过二爷捎了话,说大爷跟吕大少爷在一起,今天还要会一天文,傍晚才能回来。”
李桐不由自主舒了口气,看向滴漏,“什么时辰了?”
她启程去宝林庵前,要是能和阿娘,或是二爷说说话最好。
“寅末了,二爷说,让姑娘今天早点去宝林庵,说等姑娘回来再说话。”水莲接着道,李桐‘嗯’了一声,文二爷大约是想听到福安长公主那边的情况再说,毕竟,这一场差使,是从福安长公主手里领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五章 养歪了的长公主
福安长公主和往常一样,在晨曦是出了别庄角门,脚步轻松的往宝林庵去。
只是,这会儿她身后跟的,除了绿云,还有姚尚宫。姚尚宫紧跟在福安长公主身后,绿云提着提盒,离两人十几步,远远缀着。
“京城怎么样?”福安长公主从路边掐了朵野花,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昨天宁远从庄子外离开,直接回了京城,进了城门遇到周渝民,一起去了软香楼,也就一个时辰,周渝民带着柳漫去了飞燕楼,这会儿大约还在飞燕楼歇着呢。宁远看样子象是醉了,墨宸扶他出来,将他送回定北侯府,直接回墨府了。”
姚尚宫的回答直白而没有任何情感。福安长公主挑起眉,短促的笑了一声,“宁远醉了?在软香楼,当着周渝民和墨宸,他敢醉?哼,你接着说。”
“是,昨天,李桐从皇庄直接回了紫藤山庄,张氏离开津河码头,去了两处庄子,然后进了京城,先到班楼,后来又去了撷绣坊,最后又去一趟福隆钱庄,从福隆钱庄出来,就出城回去了。”
“班楼、撷绣坊都是李家的产业,福隆钱庄呢?李家占了多少股份?”福安长公主打断姚尚宫问道。
“没能查的太清,大约,除了汤家,就是李家占的股份最多了。”姚尚宫脸上露出丝愧色。
“嗯,你接着说。”
“是。文涛下了船,骑马进了京城,李信在凌云楼会文,他就在凌云楼对面的茶楼坐着,一直坐到文会结束,吕炎和李信等人去了清波楼,文涛步行,一夜间看遍了京城所有的红楼,天快亮时出城回了紫藤山庄。”
“倒是个聪明人。”福安长公主评价了一句,“京城,就这么安静?”
“是,大爷昨天从宫里出来,进了府就没再出来,听说年后刚收入进府的小妾周氏心口有点疼,大爷一直陪着周氏。”
“随国公府收的那个义女?”福安长公主将手里的小花扔出去。
“是,很得大爷宠爱。四爷昨天一直在周贵妃身边承欢,很晚才出来,三爷因为舅舅杨雪坤又惹了事,和姜焕璋喝了大半夜的闷酒,发了不少牢骚。”
“一对半蠢货!”福安长公主一脚踹在路边一根树上。
“随国公府没什么异样,云贵报了旱灾,墨相昨天召了户部、工部尚书议事,半夜才散,吕相被皇上叫进去商量秋闱的事,出来就召了礼部尚书等人议事,也是半夜才散,季家。”
姚尚宫顿了顿,抬头看了眼福安长公主,“季府,季绍衍和往常一样,只是,季家那几个供奉,昨天中午前后先后出了府,直到半夜才陆续回去。”
“季疏影呢?”
“去清波楼轻松轻松,是季疏影的主意,也是他请客,李信原本说要回去,被他死死拉住,说是一个不许少。”
“看看,有心跟无心就是不一样!想办法把高书江将主持明年春闱的事,透给季绍衍,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诀择。”顿了顿,福安长公主眼睛眯起,脸上的笑容透着阴沉,“再告诉他,让高书江主持春闱,这是随国公府,是周泽轩周副枢密给皇上提的建议。”
“是。”姚尚宫面无表情。
“召回来多少能用的人?”半晌,福安长公主慢吞吞问了句。
“回长公主,本门内能来的都来了。”
福安长公主眉头微皱,好半天,叹了口气道:“张氏既然去了福隆钱庄,告诉咱们她有的是银子,那你去找一趟张氏,讨点银子用用吧。”
“是。”姚尚宫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丝丝笑容。
长公主不问世事好多年,人手上还好,不过闲搁着,说用起来就用起来了,可这银子,她哪还有银子?唉,闲着的时候还好,一动起来,可就是银山银海,这话她不好说,也不敢说,好在,不用她说,长公主就想到了,以李家的富庶,长公主这趟又是替李家出头……有了银子,差使就好办多了。
李桐进了宝林庵那间小院时,福安长公主正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晃的十分自在。
“昨天得了几饼新茶,闻着味儿还好,碾了咱们尝尝。”福安长公主声调愉快的吩咐李桐,看起来,她今天不打算去后山急走乱逛了。
“这是凤凰山上的新茶?”李桐坐下,净了手,拿起茶饼闻了闻问道。
福安长公主高高挑起一根眉梢,“你这丫头,这份见识眼力不得了,有没有你没见过、认不出的东西?”
“那可多得很呢。”李桐一边拿茶针取茶,一边笑道:“我才见过几样东西?这凤凰山茶是名品,象我们这样做生意的,家里又有茶山,要是连凤凰山茶都认不出来,那还得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福安长公主歪头打量着李桐,话风突然一转,“你昨天把五哥儿吊到船舷外头去了?好大的胆子!”
“我小时候,从湖州往京城来,路上,阿娘就那么把我吊在船舷外,象飞一样,我到现在都记得,开心极了。”李桐一边辗茶,一边一脸怀念道。
“我要是生气了呢?”福安长公主斜着李桐。
“可长公主没生气啊,长公主这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象是在生气。”李桐抬头看了眼福安长公主,“再说,长公主也不是只会循规蹈矩的人。”
“哈!”福安长公主哈了一声,“也是,听说你们昨天玩的那么高兴……唉!阿桐,再过几年,你要是能了了姜家的事,也别嫁人了,跟你阿娘一样,打理打理生意,到处走走,一天给我写一封信,告诉我你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吃了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事,我看你的信,解解闷气。”
李桐抬头看着福安长公主,突然一阵酸涩难忍,再过几年,她还有活路?
“好。”好一会儿,李桐才低低答了句。
福安长公主晃着脚,仰头看着廊外小小一方天地,声音悠悠,“阿桐,最近我总是在想,当初阿爹那样疼我,到底是爱我,还是害了我?我要是象我的姐姐们那样,从懂事起就被教导着一言一行都要彰显皇家风范,教导着活一辈子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做好皇家这块锦上的一朵花。而不是象阿爹告诉我的那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六章 一个重要的决议
福安长公主的话戛然而止,好半晌,福安长公主斜着低着头专心沏茶的李桐,眼里闪过丝恶作剧,“阿桐啊,你知道阿爹曾经教过我什么吗?”
“这话长公主不该和我说。”李桐头也没抬,皇帝教导儿女的话,不是她该听到的。
“有一回,阿爹问我,什么样的人不能用?”福安长公主仿佛没听到李桐的话,自顾自往下说,“我答了好些,阿爹都说不对,阿爹说,无私无已,一心为民的人,不能用。”
李桐抬头,愕然看着福安长公主,她今天这是疯了,还是兴奋过头了?跟她说这样的话?
福安长公主看着李桐又是愕然又是惊恐的表情,哈哈笑起来。
“阿爹说,他就象驭手,天下就是他驾的车,朝臣,则是拉车的马群,他用鞭子抽打不听话的马,用草料黑豆、洗刷照顾,来引诱马听他的话,要是有匹马,他不吃不喝,也不怕鞭子,就是一心一意要把那车拉向他心目中的方向,这样的马,只能杀掉。”
福安长公主做了个手势,
李桐低下头只管沏茶,她能说什么?她只能当没听见。
“阿桐,你看,我就是这么长大的,阿爹还跟我说,女人分两种,一种用来娱乐,一种,是用来生孩子的,阿桐,你想被做用来娱乐,还是用来生孩子的?”
李桐再也忍不住,呛的不停的咳,“长公主……咳,咱们别说这个了行吧?”
福安长公主先是闷闷的笑,接着放声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崩流。
李桐回到紫藤山庄,李信已经回去了。
李桐和张太太一起吃了饭,李信和文二爷就到了。
李信看起来有些疲倦,文二爷却精神抖擞。
“让大爷先说说?”文二爷看着张太太建议了句。李桐多看了眼文二爷,她很知道他的脾气,从前不管是跟姜焕璋等人在一起议事,还是那几次跟她的合作,他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个,言语果断,极不客气,象这样客客气气的建议,极其少见。
张太太点头,看向李信。
李信忙坐的更加端直,“因为有事,昨天我特别留意了,别的都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有季大郎,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异样,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一样的感觉,午初的时候,季府有人找,季大郎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极快,我看他回来时,脸上隐隐有一丝没掩尽的激动?或是兴奋,接着一直到午后,季府来了四五拨人,到最后,季大郎越来越沉静,会文对诗,却不是错,就是对不出,到晚上,本来说好就会今天一天,季大郎却拉着众人,要请大家到清波楼疏散疏散,我和季大郎认识得晚,吕公子惊讶了几句,说季大郎修的慎独功夫,一向不好这个,就是别人请,也不一定请得动他,今天怎么破例了?”
“反常既为妖!”文二爷一双眼睛亮闪,接了一句,也是总结了一句。“太太,照在下一点小想法,昨天五哥儿出游的事,季家必定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还不晚!”
张太太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这个我也想到了,唉,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搁谁不心疼?也不能怪季家,唉!二爷接着说。”
“是。在下昨天在京城的红楼,以及瓦子里逛了一夜,该去乐呵的,都去了。”文二爷捻着胡须,“一切如常,也就是说,五哥儿这一趟出来,知道的人极少,不该知道的,应该都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李桐凝神仔细听,福安长公主今天心情这么好,也是因为这个吗?
“长公主今天心情如何?”文二爷问李桐,李桐急忙点头,“心情非常好,看起来很轻松。”顿了顿,想着福安长公主说的那些话,“话很多。”
“好!”文二爷猛击了一掌,“咱们回到昨天最早议的那件事,长公主为什么要让姑娘带五哥儿出去玩一天?”
文二爷环视着诸人,张太太皱着眉,似乎有什么心事,李桐安静的看着文二爷,等他往下说,李信张了张嘴,文二爷急忙示意他,仿佛一位极其称职的先生,他也确实十分称职。
“长公主要看什么事?还是要看什么人?”
“一语中的!”文二爷赞赏非常的看着李信,“大爷果然非同一般,这一阵子大有长进!我也是这么想!在下的一点小想头,长公主要看的,只怕就是咱们李家!”
李桐想着长公主说的春闱主考的事,垂下了眼帘,后来她虽然没再提这件事,可她的感觉中,长公主是打算出手的,现在用这件事察看李家,是顺理成章的事。
“除了李家,应该还有宁远宁七爷!说不定,还有季家!”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