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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顾有紫宫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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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接过娘亲的香囊,眼前不禁模糊。
  是啊,宫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家人,没有关心,没有快乐。
  向试晴道了声谢,她见我真哭,终于露出点慌张的样子,拿帕子为我拭泪,口里仍没轻没重:“怎么愈发娇情了,皇上待你诸般体贴,这样得宠,还有什么好哭的?”
  我扯过帕子,“胡说什么!”
  “我倒希望是胡说呢。”试晴美目轻剜,“往常在外听说,皇上待娴妃如何如何好,今日我是见识了,满屋子的糕点,皇上看也不看瞧也不瞧,拂了那位应娘娘的面子,偏偏选中你的糯米团子。那东西看着也不像好吃,皇上却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还大大夸赞一番,你信不信,我都听见了身边人咬牙磨齿的声响。”
  我没想到这一层,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应也不是驳也不是,扭脸道:“谁同你说这个。”
  “哟,还害羞了。”试晴哼一声,当心地取出司徒鄞赐予的折扇,声量一轻:“我怎么觉得,皇上之所以对我青眼有加,也是因着爱屋及乌的缘故……”
  我心弦微动,忍不住问:“你真这样觉得?”
  她这个旁观局外的人,也觉得司徒鄞是真心待我好?
  试晴露出一个酸苦的笑意:“咱们从小一处长大,我不瞒你。去年我推掉了四家提亲,皆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我爹爹气得头发胡须大把掉,却拿我没有奈何。你知我心中何想?便是如你一般,风风光光嫁入皇家,才算争足心气。”
  言如平地滚雷,惊得我心血冲涌,一时说不出话。
  但旋即想想,试晴的心气一向比我高,有这个想法也无可厚非。不,非但不奇怪,简直是再应当不过的事。
  可惜,她宵想那人是司徒鄞。
  我苦笑一声:“过来人的经验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试晴也苦笑:“是啊,今日我见识了皇上对你如此,心灰了大半。细想想,要与你争宠,我似也没什么胜算。”
  她误解了我的意思,不过正好,不须解释什么。这个权谋纷争的漩涡,她离得越远越好。
  试晴轻轻抚摸御赐的扇子,少许后目光复又明亮起来,“算来我比你还长上一岁,不过凭着‘琼芳娘子’的赐号,我定能在今年将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
  我看着昔年好友,由衷微笑:“不错,嫁一个想嫁的人,过一生想过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第21章 一子舍否
  试晴出宫后,我心里搁不下食盒的事,命迢儿选几个行事稳妥的人出去打探。
  等了近一个时辰,却等来皇上驾临的通传。
  我预料不及,仓促间迎出见礼,司徒鄞一进来便托住我的身子,“私底下就不要跪了,不是说过么。”
  言语间掌心撤去,难得地规规矩矩。
  白天才见过,此时又亲身过来……我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得声色不动:“皇上此来是?”
  “我此来是找迢儿。”司徒鄞拂袖倚在酸枝椅中,青丝浮墨,袂裾荡扬,一派风流蕴藉。
  我心中纳罕,他似乎心情很好,含笑环视一周:“那个唧唧喳喳的小丫头不在?”
  正问完这一句,迢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人不见声先至:“小姐,我查到了!”
  戏本子上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我当下沉眉:“冒冒失失惊扰圣驾,还不下去!”
  可怜迢儿冲进来,当头望见司徒鄞神惊魂悸,又被我凶得反应不及,好不容易明白欲退,司徒鄞忽道:“回来得正好,说说,查到了什么?”
  迢儿迟钝地看着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平日也自诩不笨,偏偏在司徒鄞面前做不出巧言令色,他已接着又道:
  “你家小姐对我说了,派你去查食盒调包的事情,你只管说,查得怎么样?”
  我赫然瞬目,他怎么知道?
  迢儿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回禀:“回皇上,奴婢查到检查食盒之事,是由司膳房主管佘公公亲自负责的。据说今日早些时候,跟着佘公公的内监小春松,提着一个与宴上十分相近的食盒进了膳房,说是佘公公的早膳……”
  迢儿平日大大咧咧,做事却不马虎,她必定查到了端倪,才敢在皇上面前把佘公公的名字揪出来,但是……
  我捻着指头,膳房主管自开小灶,算不得什么十打十的证据。
  果然,司徒鄞长指轻敲,“膳房主管给自己开个小灶,也不算什么奇事。”
  迢儿觑着司徒鄞的脸色,小心道:“皇上说得是。只是奇就奇在小春松的妹妹秋桃,今日晌午鬼鬼祟祟地将一个锦袋藏在衣箧中。据她同屋人说,那沉甸甸的一袋子若是银子,足有几百两之多!”
  “‘若是’银子?”司徒鄞惯会挑字眼儿。
  “是……”迢儿嗫嚅一番:“小嫣说她无意看见袋中金灿灿的……”
  司徒鄞手指一顿,“你说的秋桃是哪个宫里的?”
  “回皇上,不是哪位娘娘宫里,是浣衣局的女工。”
  “嗯,还有别的吗”
  迢儿看我一眼,小脸绷得紧紧的,“回皇上,没了。”
  “粗使婢女,百两黄金。”司徒鄞打发了迢儿,揩着唇角若有所思。
  转头,好像才发觉我杵在旁边,顺手伸来,“怎么站着,坐啊。”
  我慌忙一退,想回“臣妾不敢”,舌齿一绊,脱口道:“臣妾不干!”
  偏偏司徒鄞耳朵贼,忍笑偏头,声音低得往骨头缝里钻:“不干,就不干吧。”
  羞惭近死……印象中的司徒鄞喜怒无常,何时是这么一副浪子调笑模样?即使闺房不驯一些,对象也不会是我。
  难道真如试晴所言——
  不、不能自欺欺人。
  我定住神,把头埋得极低:“天色不早了,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请早些回宫歇息。”
  “正事未完便赶我走?”司徒鄞也正色,眼中的笑意却迟迟未散,“你说说,此事你想怎么处置?”
  “这不是臣妾份内事,臣妾不敢逾矩。”
  我接得太快,他反倒愣了一息,转了转眼珠,狐狸一样点头:“你的确不方便出面,这样好不好,我帮你揪出背后指使之人,替你朋友出口恶气?”
  从前对我诸般可恶时,怎么没见你有商有量?
  我暗自叹气,他知道食盒被调包,更知道张试晴和我的关系。深沉如许,我于他之不解,实比想象中更多。
  再做推诿也无意思,我只得点头:“多谢皇上。”
  司徒鄞十分满意,“我既帮了你,你拿什么谢我?”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僵僵不语,司徒鄞也不语,目光清晰如印,竟似等着……跟我讨赏?
  我头皮一阵发麻,低咳道:“事关宫中清静太平,并非钟了一人之事,皇上也并非是帮了我。”
  “不错、不错。”司徒鄞居然爽快承认,话锋一转:“那么糯米团子的事儿怎么算?你不知道那东西多难吃,我到现在还犯着恶心,你岂能不给我个交代?”
  语调中甚至有一丝丝的……委屈。
  他今晚到底做什么来的?我愈发疑乱,拼着一丝冷静问:“皇上想要什么谢礼?”
  “简单得很。”司徒鄞就等这一句,打了折扇,摇曳生风,“朕登基两年,顾着厘清前朝遗事,如今方腾出手,准备肃一肃内宫的清静了。”
  他的眼里突然生出凌人气势,“今日之事无独有偶,我要你替我查一查后宫之内的宫娥内监,各宫勾连的、与外媾通的、银利往来的通通要查,小事可疏,大事勿漏,一一清肃。”
  本以为他要说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料是如此一本正经,正经到我几乎接不住。
  “此等大事,臣妾恐怕……”
  “正因重大,才交予你。”
  看着他筹谋深重的神情,我心念一闪,陡然明白了此举用意。
  他是“良善敦厚”的好皇帝,这等苛罚后宫之事由他发动,自然不太合适。他要找一面挡箭盾牌,于是把我推出去做第一个恶人,自己躲在背后渔翁收利……
  司徒鄞忽地长身而起,堪堪停在我半尺之外。
  温薄的鼻息扑在脸上,我退一步,他进一步,直至靠上屏槅。
  咫尺间男人俯唇,于耳边轻道:“由你去办,是因你心目干净,不会偏私。你放心,我不会借刀杀人的,你来暗访,我来明办,后宫之中保你无虞。”
  我眸子一缩,司徒鄞笑意了然,声中分明有一点苦涩:“钟了,不要把我想得太坏。”
  热气在耳窝荡开,连带那一声“钟了”,低低酥酥,麻了半边身子。
  柔情似水的司徒鄞,叫人明知是温柔的陷阱、狐貉的面具,仍免不住心猿意马。
  “天晚了……”除却勉强挤出三个字,我再想不起其他。
  “我留下来好不好?”燥热的手贴住我的腰身,唇舌贴上耳垂。
  我被吮得一颤,想起那夜的无礼轻薄,伸手推过去,一字字重复:“天晚了,请皇上回吧。”
  司徒鄞一个趔趄,而后失寞自笑:“我知道,你不信我。原本、是我不好……”
  他是不惯说软话的人,这一句说出,整个人都失了力。“怪我不好,下错了一步棋。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一件事,违心事,能少做一件,还是少做一件的好。”
  我似懂非懂,须臾间司徒鄞已恢复风度,“不劳娴妃再三赶人,我回霖顺宫。”
  盯着他背影消失,我随手撑住圈椅,后知后觉腿脚发软。
  司徒鄞言出必饯,说会揪出食盒案背后之人,不过三日便办得妥当。我这里也未得闲,数日之后,两边都有了结果。
  这一日司徒鄞过来,带一壶清酒,三五小菜,是家常光景。
  他脸色微白,似有些劳累,坐在对案为我夹菜,眼里有笑:“这些菜是皇祖母的小厨房做的,她老人家也爱吃甜,合你的口味。”
  几道精致小馔的确是我爱吃的,司徒鄞又是一脸笑意,即使我心有沟壑,也打不得笑脸人,只有垂目道:“怎好麻烦到皇祖母宫里。”
  “也不全是为你,司膳房出事,哪里敢用?”
  此事正是他亲手着办,从小春松兄妹两个查到佘公公,又从佘公公扯出了嘉昭候府。杨三小姐无知任性,只道宫中有她家的人,花些银子给张试晴一个难堪,哪知这其中还有别的首尾。
  一旦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她父辈那些与宫中内苑互通消息,银利来往之事都被翻了出来。司膳一局虽非重地,却是负责皇家饮食之处,岂能容得这个差错?一道圣诏下去,杨家爵位被削,抄去半数家产。
  与之同时,我暗查宫中之事,将眷瑷殿能用之人通通撒了出去。司徒鄞所言不错,我来宫里的日子不短不长,一无人脉二不结势,许多事情可以不必顾忌。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叠起的绢帛,推到他面前:“这是名单。”
  司徒鄞展开,随意扫过几眼,笑意淡淡:“辛苦了,咱们用膳。”
  我不着痕迹地看一眼他的脸色,想说什么,还是垂下眼皮。
  菜肴虽可口,勉强食进几口,再难下咽。
  只因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人的殷勤倍护,不知该如何猜度这人的笑目逼人。
  “怎么,不合胃口吗?”
  我手腕一僵,终是放下筷子,把几日来始终哽在心头的话说出口:“皇上无须对我这样好。”
  司徒鄞微微怔营,撂箸道:“天底下只有你钟了,敢这样不识抬举。”
  我知道,我是不识抬举,可我也只能不识抬举。
  我起身拜在他面前,双手加额,深深一叩。
  头顶声沉:“不过一句玩笑,这又做什么?”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
  我俯首,前所未有地平和:“皇上,繁华朝起慨暮不存的日子,钟了不愿意过。钟了并非皇上心仪之人,也给不得皇上想要的,请皇上待钟了如初,两不相干。”
  一阵默然,司徒鄞长长、长长吐了一口薄息,“今日不说这些赌气的话。”
  “钟了没有赌气。”
  “那便是记我的仇。”
  “钟了也没有记仇。”
  事实上,此刻的我心境无比安定,头脑无比清明。
  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一件事。他在人前与我恩爱,是做戏给人看;人后与我为难,却是做戏给他自己看。
  他怕喜欢上我,碍于钟辰权重,误了江山。我何尝不怕挂心于他,宠极生辱,毁了钟家。
  更何况他心思难测,我哪能辨得真假。
  种种恩怨纠缠,到这里,就够了。
  “钟了,你不懂……”司徒鄞的欲说还休中,忽然多了分说不出的沧桑。
  “我懂的。”我抬头,直视忧戚的目光,一字一音:“一枚棋子而已,舍了吧。”
  有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司徒鄞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里不伤不怒,无悲无喜。
  然后毫无预兆地,他笑,蹲身在我面前,也是一字一音:“生而为人,谁不是一颗棋子?但你记着,你若是白子,我便是黑子,你若是黑子,我便是白子,终尔一生,注定纠缠不休。”
  我说不尽的惊愕,怔然望着那对隐锐的黑眸。
  司徒鄞却长身而起,在我头顶轻敲一记,“过两日再来看你,不许闭门谢客。”


第22章 将军有嫌
  天下是司徒鄞的天下,皇宫是司徒鄞的皇宫,所以两日后他再来,我别无他法,只得煮茶静候。
  谁都没有再提那日的对话,司徒鄞只是喝茶,时断时续地与我家常闲话,不亲不疏。
  这样的友好与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几月前还是剑拔弩张,几日前还是形如陌路,怎么此刻反倒酿出一种……温情和睦的光景?
  送出殿门时他回过头,眼底闪着微光,“明日再来看你。”
  我犹豫了一下,知晓拒绝也没用,轻轻点头。
  司徒鄞更开心,伸手想摸摸我的头,未等我躲开,已自觉不妥地缩回去,改用扇子轻敲过来。
  “说好了,明日等着我。”含笑说罢,人影远去。
  秋水送来披风,我才回神已在门口呆站了好一会儿,把披风推回去,“都入春了,做什么还穿得像个大黑熊?”
  秋水笑了:“咱们这儿的气候娘娘还不知?虽说入了春,也得要谷雨之后渐渐回暖,看这两日的天气,估计还要下场雪呢,娘娘还是披上吧。”
  迢儿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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