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妾-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嘉宁低着头,心里有些紧张。
她看着一双锦靴从她眼前经过,然后停了下来。
“你们,哪个宫的?”
嘉宁听到了一声略低的男声,对方似乎感染了风寒,声音还有些嘶哑。
第70章
那瞬间; 嘉宁只觉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跪在红色的长廊下,看着那双锦靴微微一动; 脚尖转了过来。
“奴才们是御膳房的。”
旁边的探子说。
“哦。”那个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嘉宁感觉到好像有道目光直直地放在她的身上,她动也不敢动,直至那个男人转身离开。
她看着一双双靴子从她的面前走过; 才抬起头往了过去,为首的男人的身影已经完全被后面的太监挡住了。
探子连忙扶着嘉宁起来,身影压得很低,“公主殿下; 我们快走。”
嘉宁点了点头,但他们又行了一段; 却被几个太监拦下来了; “你们御膳房?怎么还在这里?御膳房都忙疯了,快走!”
一个探子连忙说:“我们得了李大人的吩咐; 要去青华宫帮忙做事呢。”
“什么事能比伺候主子们的事重要?你们仔细你们的人头!”那几个太监不论分说; 直接拉着嘉宁几个人走。嘉宁突然被一个太监拽住手; 那瞬间头皮瞬间发麻; 她连忙重重地甩开了对方的手,这倒把那个太监吓了一跳。
那太监扭过头看着嘉宁,“你怎么回事?居然还敢甩你爷爷的手。”
嘉宁皱着眉不吭声; 旁边一个探子往嘉宁前面一挡; “他新来的; 不懂事。”
“哟; 还护着他呢?我倒看看是个什么金贵的人,连手都不能碰。”那个太监不依不饶,往探子身后一绕,强行要拖着嘉宁出来。嘉宁躲避对方之时,头上的巧士冠掉了下去。
那瞬间两个探子都摸向自己袖口里的刀。
倒没想到太监看清嘉宁的相貌愣住了,竟然还莫名地脸红了一声,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倒是……生得还不错,但又不是主子,碰一下都不许吗?”
他还主动捡起嘉宁掉在地上的巧士冠递给嘉宁,“快把帽子戴好,被人瞧见要罚了。”
旁边两位太监瞧见这一幕,倒不客气地笑出声,“阮福,你真是看见一个稍微好看的人就往上贴,但别忘了你们都是没根的东西。”
那个被称为阮福的太监往地上唾了一口,挑着眉,他本来五官就生得小气,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红嘴巴,白白的脸,他挑眉看人,更显得他的小家子气。
“你们不也都是没根的东西,你们笑话我,仔细我跟总管告状去。”他骂完那两个太监,便又对嘉宁说,不过声音顿时温柔许多,“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免得总管生气。倒时候我想护住你都没法子。”
他话一出,又惹得旁边的两个太监笑成一团。
嘉宁长这么大,从没收到过太监的献媚,在反应过来之后,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阮福见嘉宁脸红,面上还显露几分得意,他倒是不知道嘉宁是气的。
无论两个探子怎么说,阮福都咬死要嘉宁他们一起去,还带着他们去了御膳房。嘉宁虽然在宫里长大,却从来没有来过御膳房,这种地方只有奴才才呆的地方。
她一进去就愣了,阮福飞快地钻进了太监的队伍里,过了一会,他左手右手各拿着两个盘子,走到嘉宁的面前,“喏,快接着啊。我都要拿不稳了。”他尾音还微微上扬,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笑。
嘉宁从没被男人撒娇过,虽然对方也不能说是个男人,但她那瞬间的心情十分复杂。她嘴角抽了抽,只能接过对方手里的盘子,又听阮福说:“你是不是还没参加过这么大宴会?待会别怕,跟着我走就是了,今天是喜宴,主子们心情都会很好的。”
嘉宁没理他说的话,而是看向那两个探子,那两个人手里也拿着盘子,他们表情略显沉重地对嘉宁点了下头。
现在只有去送了食物,然后再找机会走了。
可恨的是那个阮福实在话多,一路对嘉宁叽里呱啦,快到举办宴会的玉艺殿时,阮福忍不住对嘉宁说:“你怎么都不说话?是哑巴吗?”
嘉宁只想把盘子砸在这个太监脸上,这太监不仅毁了她的事,还话如此多,真是小鬼难缠。阮福见嘉宁不说话,更是盯着嘉宁看,他也是锻炼出本事,不用看路也不会摔跤。
到了玉艺殿门口,最前面的太监让他们都两两一排,排成队伍,一个探子立刻挤开阮福,站到了嘉宁身边。
阮福一愣,只能恨恨地瞪了那探子一眼。他可不敢在玉艺殿门口闹事。
一站在玉艺殿的门口,嘉宁已经听到里面的丝竹声。她咬着牙,待会会是她最接近敌人的时刻,她越接近越能想起,自己的母后是怎么死的。里面的那些人,都是她的仇人。是他们毁掉姜国,而如今还囚禁她的皇兄,虐打邬相庭,对她赶尽杀绝。她虽然明白成王败寇,但是她也明白,家仇国恨必须偿还!
嘉宁低垂着眼,敛去眼里那瞬间的杀意,她跟着前面的太监慢慢走进玉艺殿。嘉宁进了殿之后便一直低着头,听着指挥往前走。她在一张桌子前面停了下来,刚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却听到一个声音。
“斟酒。”
嘉宁顿了下,她犹豫了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对方又说了一声,这一声比上一声不耐心了些,“斟酒!”
嘉宁只好拿起酒壶,她当初在芍金窟的时候,掌事娘子光针对这斟酒一事就训练嘉宁许久。
这芍金窟里的斟酒讲究的是一个赏心悦目,花娘斟酒的时候必须让客官感觉到美,甚至让客官要觉得这斟酒的花娘也像酒一般,徐徐倒入酒杯里。嘉宁斟酒的时候十分紧张,不免地带上芍金窟的习惯。她左手微微撩起右手的袖口,右手拿着酒壶,高高抬起,酒壶倾斜,酒水从壶口成一条小溪流出,准确无误地流入酒杯中。
这宫里的太监为了怕斟酒的时候酒液溅出来,从没人敢高抬酒壶的,嘉宁这一手直接引起她面前的人的注意。
“你斟酒手艺很好。”这一回对方话多说了几个字,嘉宁突然听出来对方就是她方才在长廊下遇见的那个人。她连忙把酒壶放下。
“叫什么名字?”对方又说。
嘉宁张了张唇,只能努力低着声说:“小霜子。”
“什么?声音大一点。”
“小霜子。”嘉宁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也不知道对方是听清还没听清,反正他没有继续问她名字这个事,但却要她站在他身后,待会继续给她斟酒。
嘉宁心里是又紧张又焦急,她低着头绕到桌子的后面去,悄悄抬起头找了下那两个探子,那两个探子已经放完食物,要跟着队伍出去了,嘉宁心里更是焦急,她咬了下牙,低头看了下坐在自己前面的男人。从她的角度,并看不清对方的脸,她准备偷偷溜出大殿,反正这殿里的人那么多。
嘉宁刚走动两步,那男人却突然转过头。一转过头,两人就对视上了。嘉宁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之后就愣在原地了。
这个人不是她在漠北遇见的那个军师礼阡吗?
他不应该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礼阡由于是坐着,他抬起头也完全看清了,低着头看他的嘉宁的脸。
那张清秀到有些寡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略为古怪的表情。
第71章
嘉宁那瞬间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她警惕且紧张地盯着对方。
礼阡看着她,似笑非笑。突然; 礼阡拿起了自己的酒杯,“酒没了,还不斟酒?”
嘉宁抿了下唇,她现在猜不准对方的心思; 更不明白为什么礼阡没死,还出现在宴会之上,他身上的服饰……嘉宁心里一凛,他衣袍上的纹饰是四爪蟒; 这个只有是皇子才可以穿。
难不成礼阡是皇子?
她走到礼阡旁边,只能极力压制此时内心的混乱和慌张; 她拿起酒壶; 刚倒酒,礼阡的酒杯蓦地一倾斜; 酒水就洒了出来; 直接溅落在礼阡的衣服上。
他立刻将酒杯放置在桌上; 直接骂道:“混账东西; 怎么倒酒的?”
这一声骂倒引来旁人的注意,嘉宁只能连忙跪在地上,做求饶状。
礼阡方才还似笑非笑; 此时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从座位上沾了起来; 蹙着眉看自己沾上酒渍的衣服; “还不伺候本皇子去更衣。”
他说完转身就走,嘉宁瞬间反应过来,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跟着礼阡往殿外走,上首居然传来一个声音。
“玉舒,发生何事了?”
那声音雄厚,嘉宁只听见那声音,眼神就渐渐变了。
礼阡转过身,行了个礼,“父皇,儿臣衣服弄脏了,现在去更衣。”
“原来如此,那去吧。”
走出玉艺殿,礼阡继续往前走,嘉宁看着他的背影,正犹豫间,礼阡转过身,他表情有些微妙,“跟我走。”
嘉宁拧了下眉,就听到礼阡说了下一句话,“除非你想暴露你的身份的话。”
礼阡带着嘉宁去了一个空殿,刚进殿内,嘉宁已经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是皇子?”
“我是七皇子段玉舒。”
他说完就看着嘉宁,眼神深不可测之外还带着审视,“你怎么混进来的?一定是你外公的旧部帮了你吧?鲁平战?李永忠?还是刘泽宇?”
这一番话,嘉宁已经知道对方早知道她的身份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漠北?”
此时应该称呼他为段玉舒了,段玉舒微微抬起下巴,眼睛微眯,“我已经回答过你一个问题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她要是说的话,岂不是把那些大臣直接送上斩头台?
嘉宁干脆闭紧了嘴巴,心里在盘算,她把这个段玉舒打晕过去的可能性大不大,她发现了段玉舒他方才走路的时候还跛脚的,所以他瘸子不是伪装的。
“不说?没关系,反正就那几个人。你混进宫里想做什么?这个可以说吧。”段玉舒顿了下,“应该是见你的皇兄,看样子是见到了。”
“你要杀了我还是把我的存在告诉你的父皇?”嘉宁没有正面回答了段玉舒的话,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拖累自己的皇兄。
“这要看你了。”段玉舒双眸紧紧地盯着嘉宁,“如果你可以劝动邬相庭和我合作。”
段玉舒猝不及防提起邬相庭的名字,让嘉宁眼神微微一变,她眼神更加复杂,“你……难道你上次出现在漠北,伪装成那个什么军师,是冲着邬相庭来的?你要跟他合作什么?”
“这个就不需要你关心了,你只要让邬相庭同意跟我合作,我就可以把你的情郎从天牢里捞出来,否则你们两个都是死路一条,对了,还有你那个病秧子皇兄。”段玉舒冷声道。
“那你也要让我能见到他,我能见到他都没办法,怎么让他同意跟你合作?”嘉宁皱着眉道。
段玉舒抬了下眉,“你会有办法的。”说完,他就越过嘉宁往殿外走了,嘉宁转过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谜团仿佛越滚越大,她还没能解出一个,下一个又紧接来了。段玉舒到底想跟邬相庭合作什么?
段玉舒离开后,嘉宁也很快就离开了空殿,探子们找到她之后,连忙带着她去了青华殿。探子之前给李永忠报了信,故而李永忠连忙把嘉宁送了出来,一出宫门,外面就有鲁平战的人接应。
正在嘉宁为心里的谜团而迷惑时,翌日,一件大事发生了。
鲁平战清晨派人送了信过来,信上只四个大字。
“新帝病重。”
嘉宁看着信上的四个大字,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一声,但笑完之后她就觉得古怪了。昨日在宴会之上,那新帝说话中气十足,实在看起来不像病重的样子。
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病重了呢?
深夜,鲁平战翻墙进府。
他站在书桌前,表情有几分凝重,“公主殿下,新帝病重的事实在有些诡异。”
“本宫也觉得诡异,可说不清哪里诡异?”嘉宁垂下眸,她盯着桌上的火烛,片刻沉声道:“他突然生病,难道是有人下毒?但谁可以给他下毒?给他试毒的太监都是十个以上。”
“正是如此才诡异,昨日散宴之后,新帝宿在柳美人处,是半夜发的病,太医说是中风,那新帝的大皇子如今已经把柳美人给关了起来。”鲁平战答。
“柳美人?”嘉宁想到昨日明明是贤贵妃的诞辰,怎么会去柳美人的宫里,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鲁平战也蹙着眉答,“昨日贤贵妃喝醉了,便由宫女先扶着回去了,故而那新帝才留宿在柳美人处,不过昨日因为贤贵妃的诞辰,所以贤贵妃此时也被关了起来,宫中现在正在彻查此事。”
嘉宁把这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虽然不知道新帝到底是中毒还是真病重,但是那新帝病重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有什么比仇人的噩耗传来更让人喜悦的呢?
“鲁大人,你想办法从中查到一二,看看是不是真有人给那狗贼下毒,若是有,那人是敌是友?”嘉宁想到昨日见到的段玉舒,那人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明明是皇子,居然会出现在漠北那里。他想跟邬相庭合作什么?她想到段玉舒的跛脚,古来今往还没有跛脚皇帝,难不成他是当皇帝?
“鲁大人,你可了解段玉舒?”
鲁平战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有些惊讶,“公主是问那七皇子?他是那新帝最不受宠的皇子,因为身有残疾的原因。据说他的跛脚是坠马所致,而那次坠马是因为跟现在的大皇子赛马。”
那新帝有十多个儿子,但至今未立太子,有人说是因为新朝刚立,所以暂时不立太子,但嘉宁却觉得这样一来,新帝的那十多个儿子还不争得死去活来?
段玉舒不受宠,又很可能跟现在的大皇子有嫌隙。
嘉宁想,也许她真要跟邬相庭见一次,问他,她才能知道段玉舒真正的目的是做什么。
新帝的病越来越严重,数日下来,连转醒的踪迹也没有,宫里的太医据说日夜都守在那新帝身边。
嘉宁一边关注宫里的情况,一边让鲁平战他们想办法,看有没有可能见到天牢里的邬相庭一面。但没想到,邬相庭竟然自己深夜出现在她的房里。
那日深夜里,嘉宁刚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