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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贵妾-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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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宁愣了下,随后狼狈地低下头,她声音很嘶哑,“谢谢。”
  眼泪砸在了桌子上。


第61章 
  嘉宁迅速抬起手把脸上的泪水抹掉了; 她压根就不敢抬头。大娘放完碗就转身离去,这也让她觉得庆幸。她伸手端起那碗水,慢慢地喝,喝一口吃一小口馒头,她特意吃得慢一些; 因为她想坐久一点,其实她的腿已经很酸了; 可是她不知道可以在哪里休息,所以只好借着吃馒头的时间; 尽量坐久点。
  但一个馒头总有吃完的时候; 嘉宁走之前还在包子铺买了两个馒头,大娘拿油纸给她包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放进包袱里,这是她今天的晚膳,如果不是特别饿,两个还可以留一个明天早上吃。
  离开包子铺,嘉宁就继续走了; 天公不作美,才走了一段路,就下起了大雪。她连忙把伞撑开,但还是太冷了; 她的衣服不够厚; 那件被穿出来的狼裘因为沾了血; 不能穿了; 而且那件狼裘看起来太贵了,若是她穿在身上,可能还会为她带来不幸。她便直接把那件狼裘留在了客栈,可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嘉宁一边走一边换手撑伞,风雪太大,几乎很快就把她的手冻得发麻了,后面就变成没有知觉了,她抖着唇瓣,总算在日落之前走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之后,她又走了好长一段路,幸运的是在彻底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座城隍庙。她连忙躲进了城隍庙。这个城隍庙里面没有人,嘉宁意外发现那案桌上居然还摆着吃的,饿了一天的嘉宁眼睛都有些直了。
  其实那案桌上也没有摆什么好东西,就是几个祭祀用的包子。
  案桌后的土地公慈眉善目,身上的漆还算完整。嘉宁把伞收起来,放在门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花,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慢吞吞走到案桌前,她抬起眼看了下土地公,想了想,“我可以吃一个吗?”
  自然没有人会回答她。
  嘉宁轻咳了两声,“既然你不反对,我就吃了。”
  话音刚落,她就伸出手连忙拿了一个包子,解开脸上的布,就是一大口下去,刚咬完她就苦着脸吐了出来,这个包子已经馊了。她呸呸呸吐了好久,欲哭无泪地看着手里的包子,随后有点生气地放了回去。
  “没想到你一个土地公还吃馊了的包子。”
  她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因为冷,她还将案桌上的布扯了下来,盖在自己的身上。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还碎碎念,“我也不算最惨的对吧。”她抬起头看着土地公,“你看啊,你一个土地公只能吃包子,他们都不给你送点烧鸡什么的吗?”
  她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下来,空荡荡的城隍庙只有她呼吸的声音,以及外面的风雪声。
  风雪声一层层地刮进她的心里,那些鹅毛大的雪花并不会懂人的想法,它们从飘下来,然后把这个世间染成纯洁的白色,盖住所有的一切。雪落琼枝,树下积雪,满眼所见的全是白色。这样的白色让嘉宁觉得恐慌,她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原来读书,书里说百姓不喜欢下雪天,那时候她不懂,还问太子哥哥,“为什么他们不喜欢下雪?下雪天多漂亮啊!”
  “阿宁,若是下雪就证明这个冬天一定很冷,百姓们不仅要买炭来烧,还要在下雪天出门维持生计,很苦的。”
  “下雪不出门就可以了,买炭火的钱都没有吗?”嘉宁蹙了眉,不太理解。
  宫里的炭取之不尽,用之不尽,比如说她的宫里十二时辰都是在烧炭的,而那炭必须要是银丝炭,要不然会有烟味,那烟味会呛到她。
  炭火能多贵?
  现在她知道了。
  嘉宁看了下自己的手,已经被冻成红紫色了,早不见原来白嫩细滑的样子,她抿着唇,把手放进自己的外衣里,拿自己的体温去暖手,不过她身上也很冷,又能暖到哪里去。后来,她逼着自己吃掉了完全冷掉的馒头了,没有一点滋味,又干又硬又冷,她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
  吃完馒头,嘉宁就躺了下来,她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盖在身上,还蜷缩成一团。其实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也许明天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睁开眼。如果有人发现她的尸首,也不会知道这就是嘉宁公主吧。
  外面的风雪声似乎更大了,呼啸的北风像一把把有形的利刃刮在城隍庙的窗户上,仿佛窗户外那些利刃怪物随时都准备冲进来。嘉宁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也是躺在这个破破的城隍庙里,她沉睡着,有人守在她旁边坐着,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
  翌日,嘉宁睁开眼的时候,先静静躺了一会,才从地上坐起来,她居然没被冻死。她连忙收拾了东西,临走之前还对着土地公拜了拜,“谢谢你昨天收留我一夜,如果我再回到这里,我一定给你刷金身,还有以后你的祭品全部变成烤鸭卤猪头这些。”她顿了下,“如果我死了之后能见到你,一定亲自给你道谢。”
  说完,嘉宁就走出了城隍庙,只是她刚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人。
  那人背对着城隍庙大门站着,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藏青色的裘衣垂落在地,雪花簌簌地落在他的伞上。
  大概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那个人转过了身,油纸伞下的那张脸是嘉宁十分熟悉的脸,那张冷白脸上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眼角下的朱砂红泪痣成了脸上最艳丽的一抹色彩。
  嘉宁看清对方面容的那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邬相庭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对方认出她没有,但是她马上就想通了,如果邬相庭没有认出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阿宁。”他微启红唇,像海棠吐出花露一般吐出她的名字,明明声音很温柔,可是他的眼神却骇人得紧,“玩够了,该回家了吧。”
  嘉宁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她悄悄往后退,虽然已经明白自己逃不掉了,但是面对这样可怖的邬相庭,她只想逃,因为她知道如果邬相庭捉住她,她可能会很惨。
  想到这里,嘉宁几乎没有犹豫,转身就跑,她这辈子都没有跑得那么快过,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都快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她只知道她在往前跑,她要逃离邬相庭。
  突然,嘉宁顿住了脚,她眼神惊恐地看着出现在她前方不到五步的人。
  邬相庭依旧撑着伞,甚至唇角还噙着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未达到眼底,他仿佛只是在逗她玩,就像猎人在逗猎物一般,看她能躲到哪里去。嘉宁因为害怕,直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她身体不自觉地轻颤,在听到脚步声渐渐地接近她时,她已经感觉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
  一把伞挡住了落在她头上的雪花。
  邬相庭那张阴柔艳丽的脸也缓缓接近她的脸,他的睫毛很长,所以每当他垂眸看人的时候,他的长睫总为他敛去了眼底的情绪,但若真仔细去看,便能看清他眼底的波涛汹涌,即使表面平静,但深海之下已是暗流涌动。
  “逃不掉了,怎么办呢?”邬相庭轻声说,甚至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摸过嘉宁的眼角。他的手指很凉,凉到碰到她的脸时,让她感觉肌肤都被冻伤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阿宁,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缓缓勾起一边唇角,嘉宁这时候才发现之前她喜欢上邬相庭的时候,认为对方真的像花一般的美丽,但是现在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朵花之下是皑皑白骨。
  白骨之上生长的花,遇见自己的猎物,就慢慢地伸出触手接近它,包围它,最后吞噬它。


第62章 
  青色的床幔垂落在地,纯白色的地毯上蜿蜒盘踞着一根铁链; 那根铁链的一头是锁在了床脚上; 而另外一头在床上少女的脚踝上。
  嘉宁缩在床角处。
  邬相庭把她从西南带回了金陵; 可是马车直接停在了之前嘉宁住过的那处宅子,邬相庭抓着她进来,就给她带上了脚链。嘉宁完全蒙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可是对上邬相庭的眼神; 她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自从被邬相庭捉住,她每天的事情就是泡药浴和吃药; 除非实在是露宿在野外。那个药浴是嘉宁在芍金窟泡过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药的原因,她明明剪到肩膀处的头发在这短短一个多月里疯长,虽然没有长到原来的位置,但已经长到了胸口下了。更别提被她剪了的睫毛和刮了的眉毛; 全部回到之前的样子了。
  刚开始邬相庭解开她脸上的布,她挣扎得特别厉害,嘉宁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么丑的样子; 甚至她开始后悔; 早知道那么早就被邬相庭捉住; 她干嘛还要这样把自己折腾成那么丑的样子。
  嘉宁死死地捂着自己脸上的布; “不行。”
  邬相庭冷笑一声; 干脆把嘉宁摁在了腿上; 他声音冷淡; 仿佛被这漫天风雪泡过一般,“你确定?”
  “我确定!”嘉宁话刚落,就发现自己的臀部挨了一掌,这一掌结结实实地落下来的,嘉宁几乎立刻就叫了出声,她扭着身体,还伸出手想捂住自己的臀部,“邬相庭!”
  可是无济于事。
  邬相庭微眯着眼,真的是用了力气,结结实实在嘉宁的臀部上打了十几下,打到后面,嘉宁只哭不反抗了,她根本反抗不了,只觉得自己的臀部火辣辣地疼,仿佛是被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的一样。
  她眼泪哗啦啦地掉,把脸上的布都打湿了,臀部的疼痛让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混蛋!
  虽然她知道邬相庭会生气,可是他也不要那么用力打吧,她再怎么……
  嘉宁抽噎了一声,她是女儿家欸,他怎么可以那么用力?
  等邬相庭再来解开嘉宁脸上的布,她已经放弃抵抗了,破罐子破摔,随便吧,丑就丑吧。邬相庭将嘉宁脸上的布解开后,他看了下嘉宁黝黑的脸色,以及没有眉毛的脸蛋,还有那乱糟糟的头发,他直接嗤笑了一声。
  “真是丑死了。”
  嘉宁脸上还挂着泪,被对方直白地说丑,心里更受伤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甚至跟邬相庭相比,她就像灰扑扑的土鸡,可是也没有到丑的地步吧,起码她底子在那里啊。
  邬相庭虽然说嘉宁丑,可却没有松开她,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而嘉宁在外面冻了两天,被对方怀里的温暖给吸引了,虽然臀部还是很疼,但她还是睡着了。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回到了京城,还见到了皇兄,皇兄看见她还很高兴,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还问她在外面有没有吃苦。
  嘉宁在梦里抱着她皇兄哭,“太子哥哥,他们都欺负我。”
  皇兄长叹一口气,“阿宁,有些事情能忘了便忘了,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
  她有些愣地看着自己的皇兄,“忘了什么?”
  皇兄说了什么,她却没听清。
  邬相庭垂眸,伸手把嘉宁挂在眼角的泪水擦掉了。
  *
  嘉宁缩在床角,警惕地看着床边的人,在邬相庭给她扣上那个脚链时,她心里的那根线已经崩得很紧了。
  邬相庭把外面的披风脱了下来,搭在了屏风上,他里面穿了一件红衣,长发被玉冠束了一半,剩下一半柔顺地散在身后。他眼角处的朱砂泪痣就像是朱笔的墨滴落在雪白的画卷上,这不是画家的无心之失,而是精心所致。
  也许只有亲眼看到邬相庭,才会相信这世间居然有比女人更美的男人,他一颦一蹙,眼波流转,皆是风情,尤其当他穿上红衣的时候,简直会模糊掉他的性别,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雌雄莫辩的样子,只不过他身上的气场不是少年时期能有的。
  邬相庭放完衣服便转过眼看着嘉宁,他双眸暗沉,像是永远凝固着一团散不开的墨。
  嘉宁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觉得邬相庭现在真的很可怕,她此时真恨不得有个地方可以让她躲进去,可是她根本躲不了,所以当对方单腿跪到床上时,她吓得想往床下跑,可是又能跑去哪了,不过是更方便对方把她捉到身边。
  当邬相庭把嘉宁压在身下时,她心里已经敲起了鼓,她觉得好像今日的邬相庭与往日都有些不同,这些赶回金陵的日子,邬相庭并没有跟她同房过,都是随行的丫鬟守着嘉宁,那些丫鬟整夜不睡,轮班守夜,以防嘉宁逃跑。那些丫鬟,嘉宁并不认识,她们也不会跟她交谈。
  “邬相庭,你……你要干嘛?”嘉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邬相庭垂眸看着她,他伸出一只手从嘉宁的眉心摸到她的唇瓣,这动作让嘉宁忍不住蹙了下眉,她其实已经感到害怕了,甚至她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虽然她主动勾。引过邬相庭,但是当这一日真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
  “你说呢?”邬相庭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哑。
  嘉宁眨了下眼,她悄然伸出手抵在对方胸膛处,“你压得我有点疼,能不能起来?”
  邬相庭闻言却扯了下唇角,那双眼仿佛已经完全洞悉她的想法,“哪里疼?需要我帮你揉一下吗?”
  嘉宁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彻底红了,她一边用力地推对方,一边说:“臭流氓。”
  “臭流氓?”
  邬相庭不仅纹丝不动,甚至因为她这句话,直接伸手把嘉宁的发带取了下来。他把嘉宁的两只手绑在了床栏上。嘉宁手被绑,脚上还有脚链,真是无力回天,她哭都哭不出,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人。
  邬相庭把她绑住了,居然起身离开了,嘉宁愣了一下,随后便开始想挣开绑住她手的带子,可是那带子打的结十分巧妙,她挣了半天都没用,倒是把手腕给磨红了。她咬住了唇,努力直起腰去看邬相庭,“邬相庭,你……”
  她本来想叫邬相庭给她解开绳子,却看到邬相庭拿了酒壶过来,声音突然顿住了。
  美貌阴柔的红衣青年晃着酒壶无声地走到了床边,他那双桃花眼阴沉沉的,仿佛笼罩一层雾,“你知道你跟兰铮走的那些日子,我在想什么吗?”
  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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