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妾的纨绔昏君-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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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兮身子一晃,心中伤感无比,小九不能完全做主?是她一直在逼迫小九?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忽略这个问题,说透了岂能不明白?
瑾妃抬起头来:“还有一件事要禀告贵妃娘娘,皇上准备派遣慕容将军前去东边平叛。眼看快要过大年了,慕容家族上书,请皇上准许皇后娘娘回宫过年。民间百姓尚有个阖家团圆的喜庆,何况是天家皇族?皇上要彰显天家和睦,国泰民安。慕容家的这个请求于情于礼都说得过去,皇上无法反驳!”
苏离兮垂眸,皇后要回来了?
瑾妃的眸光含泪:“求您心里不要责备皇上,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历经生死,走到如今的地步何其不易?品尝过亡国滋味的痛苦永生难忘,各位臣工和将军们都要倚重,还要协调各个方面的平衡。后宫每一个妃妾身后都是一个家族,就算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除非他放弃这万里江山,只守着您一个人过日子…”
“…谁都不能只做一个光杆皇帝。您若是真心爱着皇上?就要处处为皇上考虑,请您不要逼皇上了。娘娘,你是真心爱皇上吧?”
“芜歌!”苏离兮向芜歌伸出了一只手。
“诺!”芜歌急忙上前几步,搀扶住她。
苏离兮扶住了芜歌的手,摇摇晃晃走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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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兮回到沅淑殿中又卧倒病下了,在紫宸殿外冒风站立了几个时辰,再加上心力交瘁与走投无路,前些日子拼命吃的那些汤药全都白白浪费了。
冬季的天气越发寒冷了,寝殿中添置了几个金铜炭火盆子,芜歌用长长的铁钳子拨着里面的银丝炭火,火光若隐若现发出微微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让人嗅着直皱眉头。
“咳咳、咳咳……”苏离兮躺在床上咳嗽着,雪白脸颊上是不正常的两抹潮红。病了将近一个月,她半点儿神气神没有,疲乏的紧。
是她一直在逼迫小九,小九身为皇帝有太多的万不得已。杨氏皇族以及众位大臣恨透了南郡安氏,本就是势如水火的天敌,是大家都要处死安水屹,小九他即使有心也不能违背众意。听了昶菁的一番话,她才敢正视这个问题,小九也有不可化解的难处。
“咳咳、咳咳……”
“娘娘!”芜歌端着一碗汤药走进床边:“您的心思太重了,以至于药石无效,都喝了这么多天苦药,还是不见好。奴婢求求您,您是二皇子的娘亲,就算是为了二皇子,也应当尽快好起来。”
苏离兮喘息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娘亲苏荷请,当年她也是这般缠绵病榻,时好时坏,整日里咳嗽的。难道,自己要大不好了?这肺病也是会遗传的?
苏离兮有气无力地言道:“别叫辉儿进来,我这一直咳嗽着,小孩子抵抗力弱,怕传染给他。”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吃药。”
芜歌服侍着苏离兮咽下这一碗苦药,再用手帕子给她擦拭嘴角的药汁:“二皇子这几日没有见到您,天天哭闹着要找娘亲儿,半夜里也不睡觉,奴婢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请了郦飞烟娘子过来,才算是安抚了皇子。说来也奇怪,二皇子一见到郦娘子便转涕为笑了,两个人真是投缘分。”
苏离兮神态黯然:“我这个做娘亲儿的最是没用,上一次疑虑飞烟姐姐是我不对,难得她不计前嫌还来帮我安抚辉儿。从小到大,从水韵坊到清平乐宫,飞烟姐一直在照顾我。我还记得那一年过生日,飞烟姐去厨房偷了一个鸡蛋给我吃,害得她被人狠狠打了一顿。思来想
tang去,都是我对不起她。”
“可惜她遭遇叵测、不能再嫁给好人家了。我就是想帮帮她,也不知该从何入手?”
芜歌将药碗放回去,又将一个小暖手炉塞-进苏离兮的怀抱中:“娘娘若是愿意感恩,不防多多赏赐一些金银细软给郦娘子,奴婢瞧她是个喜欢财的,每次月俸发下来都是喜笑颜开,又是一分一文都舍不得花。”
苏离兮言道:“飞烟姐喜欢财物不是为了她自己。她是个极孝顺的女子,是为了照顾宫外的姑姑。你等一下将我的首饰捡上几件,给她带回去。还有上一次的那些人参片,也交代她给郦姑姑补补身子,过年时节的年货都准备一些给她,暂时只能这般了,将来她若是有什么心愿,我必当竭尽所能。”
“是,娘娘放心,奴婢都会妥当处置的,娘娘还在病里头儿,莫要念叨这些个杂事了。”
芜喜抱着一个白瓷梅瓶走进殿里,里面竟然插-着几枝鲜艳夺目的红梅花,那几簇红色让人眼前一亮,随即淡淡的梅香飘逸而来,冲淡了这殿内的药味。
芜喜笑道:“娘娘,您快请看,玉梅园的梅花树一夜之间都绽放了,奴婢特意去折了几枝,给娘娘鉴赏鉴赏,开解心怀。”
苏离兮看着美丽的花朵,眼眸中染上了一丝笑意:“真美呀!”
芜歌对着芜喜赞叹道:“这一回,你个疯丫头终于做了一件妥当事。”快要过年了,这沅淑殿中总是沉闷闷的,难得有些讨喜的东西。
芜喜心里喜滋滋:“姐姐总是取笑我,我什么时候不妥当过?”
她将梅瓶放在床头的兰竹雕花檀木柜上面,转身言道:“娘娘您快些好起来吧!外边下了大雪,屋檐上,树枝上全都是雪,简直就是冰雕玉砌的天地。今日玉梅园里可热闹了,皇后娘娘带着众妃妾在梅园赏雪好不雅致,满院子都是花红柳绿,莺莺燕燕,各宫里的宫女都在折梅,奴婢盼着娘娘好起来,咱们也是赏雪……”
芜歌斜瞪了芜喜一眼儿,她立刻将嘴边上的话都咽了回去,暗暗吞了一下舌头儿,似乎又说错话了?
苏离兮懒洋洋地依靠在软枕上,眸光沉沉的语道:“皇后娘娘回宫也有七、八日了吧?我这一直都不曾去拜见过,实在有失礼节。外边的人又该议论我拿捏矫情了。”
芜歌笑道:“娘娘您不是一直都病着吗?太医也交代您千万不能轻易出门再受风寒,外面冰天雪地的冷风呼呼,万不可为了这些虚名再连累了身子。皇后也派人来传信,叫您不必过去问安,安心卧床养好身体。”
苏离兮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之笑,眼神厌厌的:“话虽然这么说,可皇后心里一定不会这么想。也罢,皇后为了上一次的流言事端,被皇上撵到庙里去住了大半年,左右与她的仇怨都结下了,根本不可能释怀,多一分得罪,少一点得罪,也好不到哪里去。”
主仆几人闲聊了一会儿,苏离兮有些精神不济,半眯着眼眸想要入睡。只听殿外的一声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苏离兮蓦然睁开了眼眸,芜歌、芜喜等宫女急忙迎接了出去。
皇后人还没有进来,欢快的笑声便已经从殿外飘进来了:
“今日玉梅园赏雪,众位妃妾都在,独独缺少了皇贵妃?本宫少不得来亲眼瞧瞧儿……”
☆、第三百九十三章 阻拦圣驾
慕容皇后带着几名宫女已经走了进来,她身上披着一件柔软的白貂缎面大氅,里面穿着明黄-色掐金丝翠羽袄子,身上佩戴着一整套的镶嵌蓝宝石头面,整个显得春风得意,明艳动人。
皇后冲着苏离兮勾唇一笑,温柔地说道:“贵妃快别起来了,你身子不好就躺着吧!本宫听闻你病了将近一个月,忍不住亲自过来探望贵妃,还望你别怪本宫鲁莽了。芾”
苏离兮重新躺了下去,淡淡地言道:“劳烦皇后娘娘挂念了,原本是该妾身前去凤仪殿请安的,奈何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
皇后言道:“贵妃真是懂礼仪,怨不得曾经是皇上的心头肉,本宫更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后宫里谁还敢说你的不是?”
宫女们抬来了椅子,皇后坐在苏离兮的床边,宫女奉上热茶。
皇后抽了一下鼻息儿,左右打量一番,不由蹙起眉头,修长的兰花指捏起一方丝帕掩住了鼻子:“你这宫里都是什么味儿?来人,快将四面的窗户都打开了,这殿里污秽之气甚为浓厚,没得将贵妃给憋坏了。好好的人都给你们侍奉病了!”
“是!”皇后的宫女们,不由分说左右动手打开了窗户。芜歌和芜喜等人不敢多嘴,太医交代过贵妃不能受风,这皇后真是来者不善呀。
一阵阵冷风穿窗吹了进来,苏离兮不由打了几个寒颤,低声咳嗽了几声,芜喜赶忙将锦缎被子掖好了。
皇后一脸的笑意,打量着苏离兮病怏怏的脸色,惋惜地言道:“哎呀呀,许久不见,贵妃竟然病成了这幅模样,瞧这一张小脸清瘦的?就只剩下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了,真是叫本宫心疼不已。”
苏离兮抬眸,宁静地言道:“皇后娘娘的气色倒是越发好了。枞”
皇后畅快地笑道:“本宫素来是个身体皮实的,跟着皇上走南闯北,历经艰辛都没有病倒了,还能为了一点流言小事倒下不成?本宫行的端,站得直,清清白白不怕旁人诬告吹什么枕边风。不过是在皇家寺庙里住了一些时日,过过清净的日子。本宫依旧是天熙朝的皇后,只怕让贵妃的算计都落空了?”
她说话如此张狂?苏离兮已微显得怒色:“行的端?站得直?皇后的意思是说,皇上处置有误?听信谗言诬陷了皇后?”
“啊呀呀,这可不敢当!”皇后装作很害怕的模样:“贵妃妹妹是要再扣一顶帽子给本宫?可惜,皇上现在都不愿意见你了,病成这般都不来瞧瞧?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君主恩情,当弃妇的日子不好过,皇上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苏离兮直直盯着她,一双明眸黑洞洞如同两泓秋寒之水,看得皇后心里有些不舒服。
苏离兮冷笑道:“既如此,皇后就多去侍奉侍奉皇上吧,妾身听说,您进宫快有十日了,皇上光顾着忙于国事还没有宣见您,怎么说您也是个正宫娘娘,妾身们都替您感到委屈呢!”
皇后的脸色变得忽青忽绿,咬牙言道:“贵妃真是伶牙俐齿,你病着也不积点口德,还敢来讥讽本宫?”
皇后甩袖站了起来,厉色言道:“本宫好心来沅淑殿探病,你却不知感恩。本宫就算再不得宠,也还是名正言顺的正宫皇后,皇上更离不开我们鲜卑慕容氏的支持!”
苏离兮垂下眼眸:“妾身这殿内的空气不好,皇后娘娘早点回去吧,免得污了你的身子!”
皇后眯着眼睛,狠狠剜了她几眼:“其实,本宫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前几天满朝文武联名上书请愿,请皇上尽早处置逆贼安水屹。今天早上,皇上刚刚下了圣旨,安水屹大逆不道,罪无可赦,于三日后凌迟处死。”
苏离兮蓦然睁大了眼眸,浑身颤抖起来!
“你可知晓什么是凌迟处死?本宫来给你解释解释,凌迟,又叫做千刀万剐。乃是将人犯身上的肉一刀一刀都割去。先切脸颊,然后是手足,再是胸腹后背,最后是枭首。割到最后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那人犯还能继续呼吸着。”
苏离兮的手紧紧抓住了床褥,指尖掐的发白。
“贵妃妹妹,你可要抓紧时间营救他呀!否则,三日后本宫准备亲自去观刑。”
皇后看到她的模样甚是得意,笑着言道:“看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上,本宫好心过来提醒贵妃一下,你与安水屹恩爱夫妻一场,多准备些纸钱和香烛,好歹哭上几声吧!”
“哈哈、哈哈、哈哈……”皇后高声笑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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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天空上乌云密布,北风卷着雪花漫天落下,白莹莹的厚雪将整个天熙宫覆盖住了。
远远近近的楼阁上,宫檐上,湖面上,树木上,道路上盖着厚墩墩的一层雪,将世界染成了洁净的银白色。
雪越下越大,一片片雪花在凛冽寒风中飘舞着,宛如一只只洁白的蝴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渐渐模糊了苏离兮的视线,她跪在皇帝回紫宸殿的必经之路上,默默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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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见不着杨熠,便只能拦路求见。事到如今,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她本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不如其它妃妾们都有母族支持。她一个宫舞伎出身的女子,除了依仗小九的爱,没有任何的办法!
此刻,她的披风上、头发上、眉毛上,眼睫毛上都沾满了雪花,整个人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远处的芜歌和芜喜焦虑地走动着,劝了多少次仍旧无法阻挡贵妃的决心,她冒险前来当众拦截圣驾,似乎抱有赴死之心。她们真是想不通呀,一个往日的旧友值得贵妃娘娘冒死觐见吗?
风雪中苏离兮低声地咳嗽着,虚弱无力的容颜之下有一双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昨天去紫宸殿求见皇帝再次被太监们拒绝。如今时间紧迫,两天后就是处死安水屹的期限,千刀万剐之刑骇人听闻,一刀一刀的割下去受尽折磨。
就算是以命换命,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也要留下安水屹的命。
温度似乎正一点点离她而去,双手冰凉的如同一块寒冰,本就生病的身体愈加痛苦,混混沌沌中她的身子僵硬无比,只凭着最后一点点信念支撑着毅力。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安茉葭的话……
“苏离兮,我哥哥多次于危难之中救你性命,你是不是也该赌上自己的性命,赌上杨熠对你的爱,救我哥哥一次?……”
“若是到了那一天,你苏离兮尚且有几分良知,就保我哥哥一命!……”
“你说呀!我要你现在就发下毒誓,将来杨熠要杀我哥哥之时,你定会拼死相护,哪怕失去杨熠的爱和信任,也会护住我哥哥的命!这是你欠我哥哥的债。”
苏离兮低垂下脑袋,双手握拳,秀眉紧蹙。
去年的某一天,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她与安水屹在敬王府大门前告别。
安水屹轻轻地拥抱着她,良久、良久…仿佛,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的眼眸中溢着淡淡的伤感,在她的耳边低语:“等我回来!”
“水屹……”苏离兮潸然泪下,一滴滴温热的眼泪落在雪地上,瞬间滴穿了那厚厚的雪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