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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倾国倾城-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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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文官们劝人都是一套一套的。武官们虽话不多,但因这一子是中宫户锦所出,万众归心,亦是不赞同陛下亲自扶陵去。
  宣平帝无奈同意,仍伤心得罢朝数日。明旨,令在辽北练兵的左军统帅中宫户锦,代她前去凭吊。
  户锦接旨。当即放下军务,轻骑简从,赶往西南。两个月后,亲自扶陵回至京城。
  已经怀妊五个月宣平帝。等在城外,亲自扶陵入城,主持了祭礼后,又欲主持下葬。奈何力不从心,只得委中宫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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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陛下寝宫。
  刘诩睡了两个时辰,身子才缓了些乏。
  连升引着户锦进来时,她正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户锦除了外袍,连升接下,躬身退下。户锦立在在熏炉旁暖了暖,才举步走了进去。
  刘诩听见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睛。见宫娥们都已经退出去。
  “参见陛下。”户锦跪下见礼。
  “回来了?”刘诩笑着示意他起身,“都妥当了?”
  “是。老王爷的陵柩已经入了西山陵。一切妥当了。”户锦低应。
  刘诩动了下,起身。户锦忙上前,将人扶着坐起来,在她后腰上倚了几个软枕。
  刘诩顺势握住户锦的手,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
  户锦在外练兵已经有三个月,又为着扶陵的事,冰天雪地的,在外面奔波了两个月,算起来,快有五个月未见了。刘诩探手抚了抚户锦线条明朗的脸颊,叹口气,“累坏了吧。有劳了。”
  户锦摇头,“老王一生为大齐,便是最后一刻,也不忘镇守西南边境。是大齐武将的楷模。臣只尽了心意,略略操劳,无妨的。”
  户锦性子一向冷冽,便是多一句闲话,也很少说。刘诩知道他这几句,实则剖心。他向来崇敬刘肃老王,这一路扶陵回来,定是心里难受得紧。
  歉然地握住户锦的手。
  户锦感知她心意,也歉然,“对不住,臣不该让陛下伤神的。”
  “西南有国丈坐镇,宛平郡主亦派她的侍君过去帮手,她侍君武功已入化境,又神勇多谋略,人未到,名声先远播了。想边境上夷族虽众多,还不至于敢犯边。”
  提到西北,刘诩心跳了跳。宛平只一位侍君,是尚昆高徒。还是当初权宜之下纳下的。能派他过去,并在之前在西南造势,怎么看,怎么是云扬那小子的手笔。
  刘诩出了会神。笑道,“嗯,有如此安排,朕当放心。”又看户锦正襟危坐的样子,笑道,“哎,你有方略,明日转到内阁去,按规程议定。朕熬着夜等你回宫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君前奏对的。”
  户锦弯起唇角,松下肩来,“是。”星夜赶路,漏夜回宫,无非是因着思念罢了。只是他性子一向清冷,这样的情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来。努力了一下,还是张口道,“是臣侍想得不周了。的确太晚了,陛下明日再召见也好。”
  刘诩哪能不知道自己的中宫那比石头还硬的性子,笑着拍拍他手背,主动承认,“一晃快半年了,朕是想念锦卿了。”又指指自己肚子,轻笑道,“小家伙和母亲也一样心思,五个月大了,却仍未见过父亲呢。我们……都很想你。便多等一会儿,又何妨。”
  户锦转目,看着刘诩隆起的小腹,目光柔和。从刘诩的角度,看见她的中宫垂着目光,虽然红了耳垂,却仍点了头,算是承认了他亦想念。
  刘诩心里疼惜,拉了拉他手指,低语,“快摸摸他吧。”
  户锦抬目看了她一眼,清冽的眸子里,挂上些颜色。
  哎,户锦也有紧张的时候呀。刘诩失笑,拉着他温暖的手掌,覆在自己肚子上,柔声安慰,“无妨的,就摸摸,不打紧。”
  眼瞅着户锦这才松下口气,好奇又郑重地,抚了一会儿。
  “象起了波浪。”户锦惊奇地抬起眼睛。明亮的星目里,含着欣喜和懵懂。
  刘诩笑着点头,“孩子就在胎水里。”
  “喔。”户锦受教,又饶有兴趣地摸了摸。忽然微微的胎动,这小生命许是在母亲肚子里醒了,蓬勃旺盛地一踢,户锦骇了一跳。倏地把手缩回来。
  “无妨,踢了一脚。”
  “踢?”户锦惊诧地睁大眼睛,而后明白过来,下意识伸手替刘诩揉了揉,“踢痛没?”
  刘诩彻底失笑,“他是在同我们玩呢。”
  “喔。”户锦红了脸颊,放下了心,却怎么也不敢再摸了。
  难得见户锦这么小心翼翼的迷糊样子,刘诩也兴起玩心,凑在户锦耳边小声道,“她外祖母过来看过,还听了听,说隔着肚子就能听到声音。你也来听听?”
  户锦怔了怔,下意识抬目看了看周遭。宫娥内侍早都退了个干净,室内只他二人。户锦慢慢俯过身去,侧耳在刘诩小腹上。
  须臾,他仰起脸,欣喜又动容,“嗯,有的。一下一下,很是有力。”
  “嗯。他很结实的。是我们的宝贝。”刘诩爱抚地抚抚户锦的脸颊,铁铸的将军,大齐的中宫户锦,脸颊上竟有些湿了。
  “是。”户锦主动展臂,将人拥在怀里,“陛下,您辛苦了。”他长长吸了口气,熟悉的淡淡沁香,是久违了的刘诩的气息。藏在内心深处的悸动,因着这个拥抱,这熟悉的气息,而一下子蓬勃而起。户锦咬牙压下,臂上微用力,长久地拥着她。
  “今夜陪朕歇下吧。”刘诩低声相邀。
  “……是。”户锦顿了好一会,低低应。
  刘诩颇惊奇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还以为你要守着规矩,不肯应呢。”他是中宫,漏夜赶回来就宿在陛下寝宫,是有失体统的。恐怕明日言官也会说话。
  户锦没辩解,只看着她,眼里似有团火苗。灼得耀目。
  刘诩怔了怔,人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打横抱起来,大步走进内室。轻轻放在宽大的龙床上。锦被刚刚温好,带着干爽而温暖的气息。刘诩陷在被子里,身前,是户锦更加灼人的气息。
  户锦单膝跪在她身侧,两手撑在她头边,似是很难决定。灼灼地盯了她一会儿,终叹了口气,起身替刘诩盖上被,略哑着声音,“陛下……安睡吧。”
  刘诩伸手,坚定地拉住他。
  “上来。”
  户锦震了下,刚压下去的欲念,在这简单的两字里,又蓬勃。
  “陛下怀着身子,臣怕……伤了您。”
  刘诩看着无端紧张的户锦,轻轻道,“前三个月不行,从第四个月开始,便坐稳了胎。”
  户锦睁大眼睛看她,似是没明白。
  “行房事,也无妨了。只是要轻轻。”刘诩解释。
  然后,看见户锦眼里,那火苗,又灼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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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过后,刘诩慵懒着昏昏欲睡。户锦亲自抱着她沐浴,又送回被子里,自己侧身躺在刘诩外侧。
  “小家伙不踢人了。”户锦眼睛仍亮亮的,凑过来轻轻摸。
  “他也困了,睡着了。”刘诩闭着眼睛,笑着偎进他怀里。
  “那……睡吧。”户锦轻轻搂住她。
  自秋获节那夜后。他便开始去了辽北。练兵一练就是三个月。听闻怀妊前几个月最是难捱,此后,月份越大越辛苦。他却不能常陪在身边。户锦轻轻搂紧刘诩瘦削的身子,疼惜。
  “这次便留在宫中吧。春播节前,小家伙就可降生了。”刘诩笼在他温暖的气息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好。”户锦替她掖了掖被子。
  两人的呼吸,渐渐和着同一个节奏,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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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府。
  书房里。慎言坐在案后正批阅公文。
  尚天雨坐在一边的矮榻上,正在调息。
  “感觉好些了?”慎言见他调息完毕,在案后抬头看他。
  “嗯。”
  “缓缓地练吧。”慎言担忧地看着他。毕竟伤了内息,宫变时,陛下嘱咐尚老侠封住天雨内力,也是怕他沉不住气,一时妄动内力,伤了根本,就注定一生缠绵病榻了。
  尚天雨有些消沉地点点头。
  慎言更加担忧。
  尚天雨从小被宠到大,他师父爱惜,就连圣上也很少苛责。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此回宫变,他带伤又病,才真正尝到了有心无力,万事皆由别人掌控的不良感觉,这确实可称得上尚天雨自出师后最大的挫折了。
  “我想好了。我要出宫。”尚天雨突然道。
  “……”慎言震了下,“为什么?”
  “我又没了武功,用什么保护主上去?”尚天雨憋了半晌,又红着眼睛,别过脸去。
  慎言皱眉,“胡闹。你是陛下侍君,又不是侍卫,有没有武功有什么要紧?怎么能这样自怨自艾?”
  尚天雨咬唇,眼里全湿了。
  “这话,这一年半来,陛下来来回回劝解你多少遍了?你怎么反倒钻起牛角尖来了?”慎言眉皱更深。自他受伤失了内力,宫中上下,更是没人敢提此事。连侍卫们巡逻,都躲清凉居远远的,生怕他触景伤心。可这尚小侠,武力失了,人也更脆弱了似的。
  “天雨,”慎言走到他眼前,蹲下,看他眼睛,“你坚强一些好不好?陛下与你的情谊,从封地始,尤比我们所有人都长。她处处顾惜你,你就舍得弃她而去?”
  尚天雨愣了一瞬,别过脸,哑着声音,“慎言大哥……”
  自慎言入宫封为贵侍,人前,尚天雨再不这么称呼,不过两人独处,他真心当慎言是大哥尊敬。
  一句大哥,让慎言也红了眼睛。
  “天雨,振作些,眼前的远比失去的更重要,我们要学会珍惜。”
  尚天雨久久未动,“慎言大哥,我……本是一个野小子,因有着一身功夫,才能得陛下驱使,现在……我自觉,再无配得上主上之处。”他黯淡着目光,一字一句,犹如撕心一般痛。
  慎言也沉默了。
  “我困了。睡觉去了。”尚天雨不豫再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自顾出了书房。慎言的府,这一阵他比慎言还熟。仿佛逃避,他留宿在宫里的时间不及在此的一成。
  慎言负手看着他的背影。
  尚天雨进了客房很快熄灭灯火睡下了。全没想到,明天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

☆、心锁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有肉聚人气。这章没肉,有训诫。不知年前能结文不?
  次日傍晚。
  陛下寝宫。
  尚天雨心急火燎地闯进来时,陛下正发怒。
  尚天雨刚一回宫,便听说陛下要为难慎言,这会急得不管不顾,撩衣跪在慎言身侧,“主上,有话慢慢讲,小心身子。”
  刘诩目光闪了下,心道,这臭小子,还知道心疼我的身子。瞧他一脸焦急,刘诩越发不为所动,只问慎言,“你在宫中时日不短,当知宫规严谨。你且自己说,自己违了哪条?”
  慎言垂头道,“臣侍夜宿宫外……”
  刘诩冷哼,“那是朕许的,不算数。”
  慎言抿唇,再不出声。
  刘诩登时怒气撞上来,“你呀,就护着吧。”
  尚天雨一下子明白过来,膝行两步,急道,“主上,昨天……是天雨妄行,违了宫禁,与慎言哥无关。”
  刘诩眼睛一立,啪地一拍桌案。
  吓得尚天雨一抖。
  “慎言,你听听他叫你什么,这回知道错哪了吧。”
  尚天雨又气又急,难道是为了这个?以前也叫过,她怎么不发作?红着眼圈,委屈道,“是天雨失礼,不该在宫中论私谊。”
  “臣侍知错。”慎言一叩到地,“天雨既认臣为兄长,臣便有督导责任。臣知他心有郁结,陛下也一直忧心,可却仍束手无策……臣有负陛下重托,更负天雨一片赤诚。臣侍知错。”
  天雨完全愣住。
  却听刘诩缓声叹道,“就是这个理。天雨倾心信任,你我二人却不能导他郁结,于私,难全昔日一片情意,于公,……”
  慎言颤声,“是臣侍难负责任。请陛下保重身子要紧。其余的,臣会周全。”
  刘诩涩涩笑,“你与朕一般,硬不起心来,只会一味纵容。真若能周全,他也不至于成这样。”
  慎言默然无声。
  天雨愣愣地听着二人对答。脑中一片混沌。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道,“主上,天雨已经是废人一个,留在您身边,一无所用……不值您这么费心……”
  “天雨,你果真去意难消?”刘诩转向尚天雨,语气郑重。
  尚天雨愣住。去意已定,可是心却撕裂般疼。他艰难道,“是,请陛下恩准。”
  慎言抬目,求恳地看着刘诩。
  刘诩缓了缓气,点头,“好。朕准。”
  天雨泪扑簌落下。
  刘诩艰难起身。慎言忙扶住她。扶着慎言手臂,刘诩走到尚天雨面前,拉他起身,疼惜地抚了抚他明显瘦下来的面颊,昔日那个神采飞扬,明艳照人的尚小侠,再难寻见。
  “朕的小天雨也要走了,你我多年情谊,竟难周全,是朕对你不住……你回昆山静修,养好了身子,自不必再回宫来。你不是一直喜欢仗剑江湖的快意日子吗?便去吧。做一个真正的尚小侠。”刘诩亦哽住。慎言忙揽住她,轻声劝慰。
  尚天雨再受不住,重重跪下,哭道,“主上,别伤了胎气,身子为重。天雨知错了。天雨真的知错了,再不敢自暴自弃,累主上忧心。”
  慎言目中亮光一闪。刘诩扭回头,追问,“真的不再纠结了?”
  “真的。”天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愿做朕的天雨?”
  “嗯。”天雨一边抽答一边不住点头。
  “他真的知道错了。”看着尚天雨瘦成一条的小脸,都哭花了,慎言又不忍心,低声求道,“陛下原谅了吧。”
  刘诩瞪了慎言一眼。慎言抿唇,笑着示意再不插话。
  刘诩又转向天雨,“不过是失了内力,又不是废了手脚。你瞧这些时日,你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了?大小宫规,又犯了多少条?可有一点贵侍的自觉?”
  “没……”尚天雨哭得直抽答,红着眼睛,顺着刘诩话答,刚说一半,又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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