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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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阁老,你也没必要太过忧心,那谢宏是得了高人在背后指点也好,又或是天纵奇才也好,他谋略虽高,但之前也不过是朝中各位同僚没有加以重视,行事失于轻率,这才让他占得上风。''如今诸人都已然警醒,想必日后也不会轻易为他所趁,来日方长,他日自有他授首付诸之日。”
张升见李东阳眉宇深锁,脸上神色更是凝重,也是出言相劝,他话里虽是不无轻视之意,但却代表着留在朝中的大大都人的想法。
有明一朝,士大夫们被打压过不止一次。
太祖朱元璋虽然文化水平很低,也被士人忽悠着定下了很多有利于士人阶层的政策,但从本意天良里来讲,他是想要打压官僚阶层的,非论是剥皮添草的肃贪,还是削减官员们的俸禄,无不体现了他的魄力和决心。
而永乐朝的成祖皇帝更是受过教育,阅历丰富,是个手段和魄力兼备的猛人,坐上龙椅后很快就把士大夫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明朝清流骂皇帝很有名,可有几个敢骂朱棣的?跳出来之后只有一个下场,廷杖打死!永乐朝的文臣清名不显,就是因为这个,皇帝太强势了,谁骂谁死,谁还敢找死?
朱棣要迁都,朝廷中更是向炸开了锅似的。
江南人杰地灵,更有金陵风月让大伙儿流连,谁能舍得离开这么好的处所,去北方那苦寒之地啊?何况皇帝还说要天子守国门,天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伙儿都是万金上下的身家,哪能去做这么凶险的事情呢?
可尽管没一个文臣赞同此举,可朱棣还是强行迁了都,大臣们也只能跟风月无边的南京挥泪而别了。
更别提其后的屡次亲征之举,和广为文臣诟病的宝船下西洋了。每进行一次,否决意见都充满了朝野,可皇帝不听,文臣也只能动动嘴皮子罢了。
比起这二位,其实正德的举动算不得什么,至少他没迁都去宣府不是?
正德的强势也不算什么,就算是他完全控制了京城的武装力量,充其量也就几万人马罢了,比起九边重镇和各地卫所,这点军力完全就不敷看,跟开国的那二位掌握的力量完全不成同日而语。
可是,就算是开国的那二位牛人,其实也没有笑到最后,士大夫们的韧性十足,对不一样的皇帝,他们有各种不合的策略。
对朱元璋,他们主要是忽悠,因为对方文化水平实在不敷看,哪怕是认点儿死理,大伙儿也能继续捏着鼻子把他忽悠迷糊。
朱棣比较难对,可他却有个弱点,太喜欢御驾亲征了,那大伙儿就投其所好,概况上否决,背后却帮他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得妥妥铛铛的。等皇帝勇敢的去亲征了,文臣们就可以在京城内自在安插,兼忽悠太子了。
一招鲜吃遍天,这招好用啊,用完一次还能用。英宗皇帝跟外朝不亲近,宠任太监,大伙儿一样给他忽悠到土木堡去了,然后把支持皇帝的中坚力量一扫而空,之后不就是士大夫的天下了吗?
对强势皇帝,其实士大夫们有的是体例,皇帝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要削弱其身边的近臣,那就可以完全把皇帝掌握住了。
弘治就是很典型的弱势皇帝,也正是因为有了弘治这个前例,朝臣们才一时间没适应过来正德的风格。自正德即位以来,文臣们用的都是昔时对弘治的套路,想着既然能炮制出来一个听话的圣君,依照同样的体例,固然也可以炮制出来第二个。
很可惜,事实证明了,不与时俱进,就只能被时代淘汰。前世的历史上,他们就被正德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压制了很多年;这一世有了谢宏搅局,虽然让他们提前有了戒心,甚至做好了准备,可依然是一败涂地。
说到底,还是对仇敌的预计不足,因而采取的策略失误,最终致使了一场惨败。
可现在不合了,大家已经有了足够深刻的教训了,固然不会继续沿用老套路,只要改弦易张,用对成祖和太祖的策略对正德和谢宏,想必就不会出什么意外了,以柔克刚,这可是士大夫们的拿手好戏。
张升说的话和想法,李东阳畴前也有过,并且以此劝说过刘健,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完全没法和张升一样乐观。
那些策略或者说阴招也许能给敌手带来很多麻烦,可只要没法完全解决敌手,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将来以儒家门生为主的士人阶层很可能被完全倾覆,这个时期可能是几十年,也可能是十几年,甚至更短也未可知。
令他苦闷的是,虽然很快会晋身首辅,可是他的威望反而不如畴前了,因为以谢迁为首的江南士人对他的仇视,也是因为他韬光隐晦、明哲保身让很多清流不屑。
所以,他的话说出去也没人听,听了也不肯相信,就如同眼前的张升一样。大大都的士人还沉浸在往日的辉煌,以及久长以来的高傲之中,即便吃了大亏,也不会从把那个书院太过当回事了。
之前会以书院为罪名,主要是因为书院教学的工具冒犯了士大夫的颜面,奇淫技巧那些工具可是被圣人斥之为小道的,怎么能堂而皇之的摆出来,还公传天下呢?
但说这书院能够教出来封阁拜相的贤臣,那就没人相信了,定国安邦之道是多大的学问,哪是不读圣贤书的人能够略窥一二的?
张升苦劝半响,见李东阳依然愁眉不展,也自觉无趣,干脆不说话了。对李东阳时常的杞人忧天,张升是很不以为然的,只不过对方地位越来越高,他也欠好把这种情绪表lù出来罢了。
“李阁老,张部堂,詹事府的杨廷和杨大人求见。”对坐无言间,有李府的下人上来禀报。
“哦?快请杨大人进来。”李东阳眉头一动,有些讶然。
杨廷和的身世跟李东阳很相似,两人都是世家之后,少时也都有神童之名,入朝之后,也同样以善谋著称,甚至连日前在逼宫之事的选择上都一样,两人都是韬光养晦,yù置身事外。
虽然畴前没什么交往,可相交贵在知心,李东阳甚至知道杨廷和之前策划了翰林院和国子监的请愿事件,觉得对方行事和自己一贯的风格颇有契合,心中还是很有些知己之感的。
在如今心事无从诉说之际,乍闻杨廷和突然造访,李东阳心中颇有几分欣喜,在杨廷和进门的时候,他甚至起身向前迎了几步。
张升原本是不筹算迎接的,双方身份摆在这里,杨廷和虽然曾经身为帝师,品级也不低,可究竟结果也不过是个没什么职权的詹事罢了。
虽然在新皇即位之后,杨詹事很可能有奔腾的一天,可如今皇上已经跟外朝完全撕破了脸,他还会顾念这些旧情?要说帝师,刘健和谢迁也一样是帝师,还不是……
可既然李东阳这个阁老起了身,他也无奈跟着站了起来,心中对杨廷和也不由生出了些恼恨。
“李阁老,张部堂,怎敢当二位大人的迎接,廷和实在愧不敢当啊。”杨廷和虽然才名不小,可也没表示出来什么桀骜之色,见二人相迎,急忙施礼辞谢。
“无妨,无妨。”李东阳对他看重,自然不会以身份自居,挽着杨廷和的手一番寒暄之后,这才问道:“介夫怎么有空到老夫这里来?”
“李阁老,您还没有收到消息么?”杨廷和愕然反问。
“介夫,外间又出了什么变故吗?”张升心头一紧,如今乃是很是之时,任何小事都不克不及忽略,谢宏那个jiān佞的招数往往都是从小处开始的,好比台球,再如棒球……
“候德坊向京中各家大茶坊都派驻了说书先生,然后开始宣讲时评了!”杨廷和也顾不得喝茶,待奉茶的下人一出门,他便急急的说道。
“时评?他们不是一直都在讲么?”其实要不是候德坊是谢宏搞出来的,再剔除失落谢宏的那些sī货,嗯,好比书院、联赛什么的,张升tǐng喜欢那个时评的,虽然最初的时候文辞有些粗鄙,可故事的内容蛮有趣的,老头经常在无聊消遣的时候听。
他这个礼部尚书没事都喜欢听呢,何况是普通苍生了,现在谢宏既然控制住了京城,搞扩张也是顺理成章,这事儿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张部堂有所不知,这一次他们讲的不可是那些琐事,而是朝堂上的政事!”杨廷和沉声说道:“包含皇上和谢宏在甲子园的奏对,以及日前的朝会,甚至还有所谓的雷火之夜的事变,他们都拿出来讲了。”
“啊!?”李、张二人都是大惊失色。
朝堂中和宫中的事情会流传到民间,其实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有的是士大夫故意放风声出去的,有的是无意间走漏的。京城中多有士人们的故旧,消息传出去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这些消息一般来说都是未经确认的,并且重大的消息也没人敢乱传,好比雷火之夜的事变,其中的细节别说普通苍生,就算是很多初级的官员也一样不甚了了;再好比中秋那天的朝会,正德数落了朝臣们那么多罪名,谁又敢随便乱传这种消息?
可现在爆料的既然是候德坊,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谢宏那个jiān佞又出损招了,这次他又有什么目的?李、张二人都觉得心惊胆寒,眼皮乱跳。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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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一出大戏收民心
在皇上大婚之前,候德坊颇为寂静了一阵子,原本的那些个舌灿莲花说书先生们都不见了踪迹,新的本子也没有了,虽然没关门大吉,可看上去却也相去不远。''
其实以那时的境况,就算候德坊没那个自觉,苍生们也是不敢去的,大街上设卡盘查又或巡视的军兵没人看不到,固然知道局势紧张,依照避凶趋吉的本能,也没人会上赶子往这里凑。
可如今没人不知道风雨已经过去了,街上虽然还有巡察的军兵,可这些人都是在番子率领下的,谁不知道如今谢宏已经权倾朝野,厂卫都是他的爪牙呢?眼下的候德坊,固然是稳如泰山的。
以前京城苍生每日里忙于生计,闲时也就是喝茶闲聊,也没觉得日子有什么欠好过。
可是,经过了两大联赛,时评,以及博彩等谢宏搞出来的种种稀罕玩意的熏陶之后,一日没有看看联赛,听听时评,或者到博彩点下上几注的话,大伙儿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日子过的没滋没味的。
这两日还好,很多念书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连平时矜持着的斯文都放下了,一个个都是失落臂颜面的跑到了街上骂街。
开始的时候是骂皇上,骂瘟神,固然,这些人很快就消失了,别看锦衣卫的番半畴前窝窝囊囊的象一群窝囊废,可那是因为他们原本的头领有问题。
正如时评中说的:一只狮子率领的一群绵羊胜过了一只绵羊率领的一群狮子,如今的锦衣提督是瘟神手下的钱宁,沾了瘟神的杀气,自然远胜畴前,抓人的时候那叫一个迅猛直如一群饿狼一般。
而后,念书人们就开始改骂朝臣了,这次却是没人被抓,因此加入骂街行列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士人骂街几乎成了京城的一道风景直到候德坊重新开业的消息传来,围观骂街的苍生才转移了注意力,再次蜂拥着到了皇家公园。
于是,当李东阳等三人微服到了皇家公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别说候德坊,连公园的园林都难以靠近。
“这也”张升本是想提出点批评的可话到嘴边,实在是说不出口。这里不是朝堂之上他也用不着表白跟谢宏势不两立,却又不克不及不虚与委蛇的立场,说这些没用的只是惹两个同伴笑话罢了。
“那谢宏确实有盅hu人心之能只是小小的一个时评,居然能吸引了这许多人如此狂热,若非亲眼所见,老夫还真是难以尽信呐。”李东阳也是咂舌不下,好半响才吐出了一口长气。
他本就对谢宏接下来的举动很是挂怀听了杨廷和的传信,哪里还能坐得住?把朝廷的动向直接展示给民众,这也属于亘古未有之举了。
在处所上的衙门里,若是有大案要审,却是有可能会让民众围观,为的是显示父母官的公正廉明,可朝廷中枢的动议跟普通小民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眼前追捧者如云的景象,李东阳宴是震骇莫名,他没想到普通苍生居然也对国事这么关心,否则怎么会聚集了这么多人在此?
“二位有所不知派驻到其他茶坊的是讲时评的,候德坊这里却有些不合。”杨廷和做事很是缜密虽然未曾亲见,可他还是得了完整的情报之后才去寻的李东阳。
“这里上演的据说叫话剧,和戏文有些类似,可是唱腔较少,并且也没有太多的文辞修饰,而是直接模仿原本的场景,直白生动,因此才大受普通民众的欢迎。
“话剧?”张升一愣,戏文和评书风行天下不假,但还真没有哪出戏会让人如此狂热的追捧,更没有哪出戏是跟朝局相关的。固然,既然是谢宏搞出来的工具,那自然不合,那个时评不就超出了传统评话的规模,标新立异的吸引了诸多听众吗?
“李永,你去看看情况,想体例让老夫和二位大人能近前去看看。”说是微服,可三人何等身份,固然不会孤身出行。李东阳随手招过一个家人,叮咛对方去打个前站,他觉得必须要看真切了谢宏的手段,才好有个应对。
“老爷,小的知道了,只是”李永看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嘴里有些发苦,自家老爷平时不会轻易来这里,哪里知道这些追捧者的狂热?插队?就算候德坊维持秩序的人不睬,这些排队的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体例倒也有,那就是花钱买个前排的顺序。随着候德坊以及联赛等新生事物的蓬〖勃〗成长,专门倒卖票和代人排队的新行当也是应运而生,只要找到这种人,花点银子,就能省去了排队买票之苦。
只不过,买序位的价钱是根据行情转变的,看今天这架势,花的银子绝对少不了,自己身上却是有百十两银子,可看眼下显是一票难求的景象,这点银子哪里够看啊?
李永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自家老爷不是那种顽固刻板的士大夫,相对圆融很多,因此,他将自家的苦衷解释了一番之后,李东阳也没有呵斥他,只是叮咛随从的管家拿银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