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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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困。
第113章 我没有放弃
一番托词出口; 便再不看旁人一眼; 搂着嘉言转身便走。秦岳只看了长华一眼; 而后仍是清清冷冷的模样; 往书房去了。
不远处秦时征将身子站的笔直,手中握着折扇的骨节却是随着力度加大而更加清晰起来。
玉儿红着眼眶上前伺候冷世欢时,哆嗦着嘴唇许久,也只说了句夫人受苦了,而后再无旁的话; 只含泪替冷世欢梳着比以往稀疏了些的头发。
冷世欢不曾看她,自个儿伸手一道拆卸头上的珠钗,口中不忘叮嘱道:“那么久不曾回来,嘉言怕是不大睡得惯的; 你把他抱到。。。”
本是要说抱到我屋里来的; 却在镜中瞧见给自己梳头发发的那双纤纤玉手。府中做下人的手,都比自己这双粗糙的手要好看太多了; 想到此处; 冷世欢搁下手中的发钗,仔细瞧了瞧镜中那张脸。
终是明白,自己的脸早已没了先前的光滑细腻; 终是失了以往的风采。是以,那未说完的话也不再说了; 只无声无息由着人替自己收拾着头上的珠环翠绕。
待玉儿收拾完后,便摆摆手让她们退下去了,一坐便是许久; 直至浑身血液似是都凝固了之时,方起身伸展了下泛酸的身子骨,而后踏着月色往外漫无目的走了走。
明月高悬,原本该是寂静无声的院子,总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似是有人在同人细细低语,便立于树下暗处听听,方才回来一切情况都不明,还是提防着些的好。
声音由远及近,是两个如黄莺出谷的声音:
“相爷好不容易回来了,本以为该是姐妹们有了盼头,长公主殿下筹划了那么久,大家伙儿都等着献殷勤呢。哪晓得,又带了那么个”
“呸,也不看看那位什么货色,她拿什么跟姐妹们争?先不说她那年龄到底摆在那儿了,便说她被蛮子掳了去,便跟咱们没法比了。
谁不晓得相爷那么不辞劳苦去救她,不过是舍不得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骨血罢了。那两位名下的可不是秦家骨血,就那么一根独苗,定是要救回来才是。”
“话是那么说,可长公主殿下说了,那位有的是手段,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莫忘了,那可是小少爷生母,相爷定是会看在小少爷的份上,待她好些。”
“这你可就不懂了,谁不晓得她不干不净的事?相爷背地里也被人戳脊梁骨骂呢,受了多少的白眼多少的闲言碎语,哪里就能让她一直给相府蒙住?且等着罢,再过不久,那位大抵便会病逝,届时。。。”
随着人的远去,那声音也渐行渐远,冷世欢回过神来之时,直觉浑身发凉。莫名的,披头散发着往回走,泪落了一路。
回去之时,秦岳似是早已等了许久,正捧着一碗药来回踱步,见了她,面上笑得如释重负:
“可算回来了,来,先将药喝了。你身子虚,好生补补。”
瞧着那碗药,冷世欢鼻头越发的算,眼睛又红了一大圈。原来,他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么?
心中的疑问,并不曾问出来。有些事情明白了或许会更疼,是以,还不如一开始便不晓得真相的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而后擦了擦嘴角,见秦岳背过身搁碗之时,突然出声道:
“秦岳,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这两年发生过什么事。”
秦岳搁碗的动作丝毫不停顿,却是有那么一瞬的挺直背脊,而后又放松了回过头漫不经心道:
“总归是过去了,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打紧,别想太多,好生安歇,将身子养好才是。你先睡,我去看看嘉言便回来陪你。”
打开门他不曾停留,透过渐渐合上的门缝看着他越来越瞧不清的眼,直至门完全合上。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之时,冷世欢方陡然笑出声,笑得十分狼狈,泪顺着脸颊滑落: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打紧,是啊,总归都过去了,又有什么打紧。”
话音落地,口中血腥味喷涌而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口鲜血落地。目光落在方才秦岳不曾记得带出去的碗上,浑身无力缓缓滑落。
口中血腥味仍旧十足浓烈,略微有些含糊不清的低喃:
秦岳,你曾为我做过那么多的事,我能做的,是不是只有去死?可是我不想死,嘉言还那么小,我舍不得去死。便不能,让我多活一段时光么。
如是哭了许久,又强撑着不适的身躯拿来手绢,仔细将那地面上的血擦了个干净,装作若无其事合衣躺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我回来太晚了。最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第114章 我想活着
本以为是一夜无眠的; 却不想一挨枕头便睡死了过去; 翌日再睁开眼已是将近晌午。随手招了婢女来; 却见又是新的面孔。
对此; 冷世欢面上本就不怎么精神的脸色更是颓废了些:“如今,便是连近身服侍过的老人,都不肯给我留一个么。”
问的是婢女,却更像是自言自语,那婢女吓得浑身一抖; 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口中直道夫人息怒。冷世欢闻言,瞧了一眼桌上叫人见着食欲大开的糕点,更觉好笑:
“我如今都这幅样子了; 还有什么好怕的?罢了; 同你说这些也是不顶用的,你去将小少爷抱来罢。”
嘉言被抱来时; 小脸嘟着似是在闹脾气; 见了冷世欢便伸着小手嚷着叫娘。冷世欢的面上终是有了些许真正的笑意:“嘉言来,娘带你去给祖母请安。”
长华见到这母子二人时,先是惊喜; 而后便是疑惑,最后又是轻蔑。先取下指上护甲; 再蹲下身张开双手:“嘉言,祖母的乖孙儿。快,到祖母这儿来。”
冷世欢并未阻止; 她怀中的嘉言正一手拿了块糕点吃的正欢,闻言抬头瞅了瞅自己的娘亲,想起自己娘亲的吩咐,方屁颠屁颠跑向长华,递了块还未咬过的糕点到她嘴边:
“祖母,吃。”
长华见了这么个小人儿再向自己献殷勤,心里自是欢喜得很,就着嘉言的手便吃了。总觉着这糕点很是眼熟,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吃了后便道:“嘉言真乖,来祖母抱一会儿。”
嘉言挣扎着要逃离她的怀抱,娘只让喂这个婆婆吃糕点,可没说让她抱呢。是以,挣扎中的嘉言委屈巴巴的看着冷世欢:“我要娘,我要娘。”
长华听了,只觉火气上涌,方才的喜悦便叫我要娘这三个字冲了个干净。饶是嘉言怎么挣扎,就是不撒手眼瞅着嘉言哭闹了起来,便恐吓到:“再闹,祖母便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娘。”
冷世欢闻言,也只冷冷道:“见不到嘉言的那个人,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呢。你若快些把嘉言给我,回你屋里找一找解药,兴许还有的救。”
长华眉毛一挑,当即便起身坐在座上,一巴掌将那紫檀木桌子拍的很是响亮:“放肆,谁允许你这般同本宫说话的,你想谋害本宫不成?来人,将这大逆不道之人拖下去。。。”
话为说完,便觉着胸口有些堵,还带了轻微的疼痛。是以便用手捂着胸口,一时忘了未说完的下文,只顾艰难喘着气。
冷世欢将嘉言抱了起来,只看长华那随时随地都端的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的模样,便觉着倒胃口得紧:
“那糕点你应是很熟悉的罢?以为我将将回来,便能随随便便指个丫头端了吃的来害我不成?”
回应她的,是长华颤巍巍的指着她鼻尖的一只手:“你。。。你这个毒妇!嘉言还。。。还那么小。。。”
说话已然是很吃力了,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努力支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还是得靠身边人搀扶才不至于跌倒。想处理冷世欢,却又着实是没那心思,只想着快些回屋拿解药。
冷世欢半点儿不想瞧她,擦了擦嘉言嘴角,道了声嘉言乖,回去娘给你洗手后,方抬腿往外走。走前还扔了句:“屎盆子可别往我头上扣,今日是你下毒害我在先,我自是毒妇,可我的儿子吃的却是干净的。你不是毒妇,下毒之时却未曾想过你的孙子是否也会遭殃。”
顷刻间,长华中毒病危之事便传遍了整个府,秦岳同人议事归来之时,问的第一句是:夫人和小少爷可有事?
得知她们母子相安无事之后,秦岳也松了一口气。吩咐下面人道:“她不是中毒危在旦夕么?既是坊间都传遍了她危在旦夕的消息,那总不能叫人失望才是,去罢。”
暗卫得令后,只道遵命,而后便暗自诽谤:这长公主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爷的心头好,这下可有的受了。
回去时,冷世欢正给嘉言擦脸,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秋千上一问一答:
“娘,别人加的秋千都在花园里,我们的秋千却在琼花树下。”
“因为啊,娘小时候,外祖母就在琼花树下特地让人给娘造了秋千。”
“为什么别人的娘都带着他们出去玩,娘却带我出去玩。”
“因为娘喜静,不喜欢出去玩。”
“那为什么爹要带别人家的哥哥去见皇上,却不肯带嘉言去见皇上。嘉言想去,哥哥还凶嘉言,说嘉言不听话。”
“因为我们嘉言是块宝,爹不舍的带出去,怕给人抢了去。”
小小的人儿,有时发音都不全,还要靠猜才能明白他在问什么。这些话无一不是冷世欢心上的伤疤,每一个问题都让她痛的不能自已。可便是如此,她也还是耐心回答着这些问题。
秦岳便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陡然便觉着,能每日陪她们娘俩看日出日落,也是不错的。
晚间睡觉前,仍是端了碗药给冷世欢,见她一股脑的全喝下了,到底是有些欣慰。先前想她乖乖喝药,那是比登天还难的。
冷世欢是背着他躺的,似是再同他闹什么小别扭。秦岳轻轻揽着她的腰,道:
“阿欢,外面的战事已是差不离了,我们很快便能过普通的日子了。届时我向皇上辞官,他应是能放过我们的,我们便带着嘉言回扬州,也能方便你时时给师娘祭拜。
你放心,便是不能让你们过上有权的日子,也是能过上有钱的日子的。只是今后大抵要委屈嘉言,沾上一身的铜臭气息了。”
冷世欢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猛然翻过身看着秦岳,随后又坐起身,愣愣问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岳起身点头,却又见她眸中含泪,似是再做什么艰难的抉择。好一会儿,方见她抹去眸中泪水,迟疑着将头靠入自己怀中:
“秦岳,我想活着”
秦岳将她抱在怀中,好一会儿方轻声呢喃:“嗯,要好好的活着才是。你活着,我才能活啊。”
可说完,才发现冷世欢已然是睡了过去,应是方才的安神药起了作用。揉了揉她的发,轻手轻脚扶她躺下了,又检查了一遍被子可有替她盖好,方才入睡。
秦岳带着人出去了,是去安排人护送齐嘉烨回京的,那被战乱蹂躏过的皇宫虽说已残破不堪,到底也是根,皇朝的人,总归是要回去的。
不知为何,齐嘉烨似是忘了楚之,又或是不想要这个儿子了,种种原因,楚之仍旧被留在了这儿的相府,不曾被带回京城。
秦岳走后没几天,冷世欢便觉着身子有些痒,想着或是许久不曾回来,有些水土不服,便不曾在意。
又是过了几天,手上有了几颗小小的红疹,期间又吐了几次血,找了大夫看,却又说身子是无碍的。心下渐渐开始不安起来,可除了问大夫要些普通的膏药擦着也别无他法。
秦岳自救自己回来之后受了伤,身子便一直不大好,本就不该奔波的,没了法子,只得带上神医前去。
再一两天之后,红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满全身,这样的状况何曾熟悉。宁安中毒最初,也是这般情形。
数了数日子,距先前那人以秦岳性命相逼自己服毒,正好是三个月。手中铜镜落地,啪的一声碎成几块,双手死命捂着口鼻,泪却汹涌而下。
楚之领了嘉言来给冷世欢请安,瞧见的便是冷世欢掩面哭泣的情形。从小到大,他都不曾见过这般绝望而无助的冷世欢。
见自己娘亲哭了,嘉言也开始哭了起来,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娘,嘉言怕。”
是了,看见这般的冷世欢,连楚之都怕了,更何况是嘉言。想到此处,嘉言一步一步向冷世欢靠近,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子上。
近了,方干涩着喉咙道:“娘,是。。。是和郡主一样。。。吗?”
一样的中毒,那么简单的几个字,却是问不出口。冷世欢不曾回答,只是那双手捂着的口鼻里穿出来的哽咽声,大了好些。
楚之闭上眼,双拳紧紧握着,骨节分明。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缓缓蹲下身,将嘉言拉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嘉言的背,小声哄着嘉言不哭的同时,自己却早已泪湿了双目。
自从冷世欢毒发了,嘉言和楚之能见她的次数便少之又少。
冷世欢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大,摔的东西不计其数,动辄便是巴掌招待人。楚之看不下去了,终是:“娘,我们写信给相父罢。”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双眼在外的冷世欢一下子便颓然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楚之半晌,方才道:
“便是告诉他,又能如何?你莫不是忘了,这毒人无解的。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他了。我若死了,你便将我用火烧了去,拿个坛子装了我的骨灰给他。便是死,我都不要他看见我这幅样子。”
楚之突然变有些生气了,猛的踢翻了一旁的凳子:“娘,你别动不动便提死,你若死了我和嘉言怎么办,相父又怎么办。人,总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不是么。”
冷世欢心中酸涩更甚,定定看着楚之,道:“我又何尝不想活着,我比谁都想要活着。可是楚之啊,这样的我,你叫我拿以什么样的颜面去活着。”
楚之终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娘亲,只是一个病人,自己又做什么来同她置气。想着,便放缓了语调:
“娘,无事的,你看郡主,不也活着好好的么?虽说有些痛苦,可只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