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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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公子得偿所愿之时,能在心里记着阿贞对公子的一片痴心,给阿贞碑前上柱香。如此,阿贞便心满意足了。”
秦岳不愿理会她,可她是冷世欢的人,冷世欢若是在,必定不会舍她犯险的:“你什么都不做,便是帮了我,我不想她恨我,你下去罢。”
阿贞听后,一言不发回了自己的屋子,对着铜镜好一番收拾,便见得镜中光彩照人的自己,眉目间尽是悲凉。
随后起身,换上一身新衣裳。那是在京之时做出来,想到豫州之时穿给秦岳看的,如今穿上了,却不是为了给他看的。
治水不比在京时自在,条件艰难,一应官员都是在同一个桌子吃饭的,故而殷大人自来了这儿之后,便是私下里日日开小灶,也瘦了一大圈。说来殷大人与秦岳这等身份,吃的还算好的了,地下的官员,比起他们来便更差了些。
秦岳因着醉酒,不曾出来用饭,阿贞便出来替宁安布菜,一口一个郡主多吃些,委屈郡主用这些了,格外热忱。
殷大人来之时,便见宁安一脸乐不可支的享受着美人儿的服侍,那美人的姿色,在京都都算是上乘的了,遑论是这穷乡僻壤。
宁安是郡主,不敢得罪,这么一个丫鬟他自是势在必得的。故而一脸□□着将目光不停的在阿贞胸前与腰上来回,阿贞对此置之不理,似是一点儿都察觉不到,只服侍完宁安用了饭,便端着木盆前去河边洗衣裳。
宁安在屋里等了许久,阿贞自幼跟着冷世欢,宁安也与她熟识,如今天已大黑还不见她归来,心下有些担忧。
正想要派人去搜寻之时,阿贞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身上衣裳好些处沾满了泥土与杂草,发髻松松散散,耳坠也少了一个,走路姿势也颇为怪异。见了宁安,只轻轻笑道:
“不小心跌了一跤,让郡主看笑话了。”
随后不在说什么,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提了水给自己擦洗身子。衣裳褪下,胸前与脖子上满是吻痕,不住用水搓洗着自己身子之时,阿贞还不停喃喃:
“公子,为了你,我不后悔。我不是小姐,无法独得你的恩宠,只有这样,只有能替你做事,你才能记得我。”
自从纳了阿贞为姨娘之后,殷大少每日都是神清气爽,面色也红润起来,走哪儿,都不忘带着阿贞,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晓得,他得了个尤物。
对于这事儿,秦岳犹豫再三,还是写信告知了冷燕启。冷燕启该是晓得,这个消息不是说给他听得,会转告给冷世欢。
而收到信的冷世欢,正捧着六个月的假肚子出神。阿贞怎么会变了,那个一向识大体懂进退的大丫鬟,怎么会变了呢?
这一点冷世欢想不通,却也不想去研究,半夏死了,阿贞变了。偌大冰冷后宫里,能牵挂的人少之又少了。
齐嘉烨时常回来若水堂小坐,美名其曰是看龙嗣。这日来之时,齐嘉烨半晌不开口,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那个计划,朕想提早实行,你父亲仍旧保持中立,殷相那儿又施压,为了稳住朝局,不得不提前了。约摸能撑上个一两年,在这期间,有什么是朕能满足你的么?”
对此,冷世欢只觉着有些快。自己这一生,就剩两年了么?两年,他还在千里之外的豫州,他还不能那么快回来,竟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幼时冷府种满了琼花,我对我娘最深的记忆便是那琼花树下和她一道玩耍的情形。陛下,我想在有生之年,再看一次冷府的琼花。”
齐嘉烨听罢,看着冷世欢深色有些莫名,却是没有应允:“朕再宫里替你种上一株便是,未免出现什么意外,冷府,便别去了罢。”
听他拒绝,冷世欢也不恼,只点点头,再不说别的。
史书记载,天统元年七月,明婕妤诞下皇长子,帝大喜,赐一宫主位,升位份为夫人。明夫人自此宠惯六宫,一时风头大盛,隐隐有问鼎后位之势。
天统元年七月,冷答应诞下皇次女,晋位份为嫔,赐封号安。
皇长子出世,大赦天下,秦岳得到这消息之时,面色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指挥着底下的人做事:
“陛下此次将赈灾的银两与治水的银两一齐拨下来,明面上看着确实不少,却经不住瓜分,办不了那么多事。
是以我想,不如把赈灾的银子与治水的银子一道用。征集难民与贫苦百姓来治水,朝廷给他们饭吃。
待治水之后,再来建百姓居所,仍旧是他们出力,我们供他们温饱。如此,赈灾治水两不误,老百姓还不用背井离乡,你们觉着可不可行。”
第81章 冤枉?
对于秦岳的提议,众人无不赞同。这一治水,兼之救灾,堪堪花了两年才将一应事情处理好,秦岳才请示是否回京。
消息传回上京之时,齐嘉烨也只道:“若不是为我所用。。。得亏他识时务,才能保住那条命。让他回来罢,回来后将所有工部的棘手事儿,都扔给他去办。”
张庆礼伺候在一旁,正寻思着如何回话较好之时,听得齐嘉烨道:“朕打算把小七许给白奉延那臭小子,你觉着如何?”
早已决定的事,却要问一下张庆礼,可见张庆礼对他来说,着实是有些分量的。张庆礼正要答话,外面却来了小太监传了信来。
说是田氏主母进宫,冲撞了两岁的皇长子,把小皇子害得落了水。明夫人就子心切,如今昏迷不醒田氏主母已被拿下,请示齐嘉烨当如何行事。
得了信,齐嘉烨便摆驾冷世欢处,去之时两岁的皇长子虎头虎脑的守在床边,任谁报都不走,只一味叫母妃。齐嘉烨头疼,挥挥手便让人强行抱他下去,而后道:
“朕晓得你是装的,挑个什么日子不成,今日可是朕的寿辰,你这般做是寻朕晦气不成。说罢,你想要朕如何。”
语气淡淡,没有丝毫波澜,两人的交易,倒是各自遵守着。冷世欢闻言缓缓睁开眼,而后坐起身:
“就是要这般的大日子,罪才能判的越重,陛下眼看着便要动冷家了,我也等不了了。
谋害皇嗣,论罪当诛,陛下,我要她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田家主母若真被五马分尸,那影响可想而知是有多大,齐嘉烨沉默了一会儿,除掉一个冷家还能去掉田家,也允了:
“传旨下去,田殷氏无德,谋害皇嗣,处以五马分尸极刑,以儆效尤。田将军治家不严,收回手中兵权,闭门思过三个月。”
说罢,转身离去之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冷世欢:“你既是落水,这三个月便别出去了,好好养病罢。下次再拿朕的儿子做文章,后果你是晓得的。”
冷世欢不曾回答,更是不曾解释过什么,珠儿却是十分不满:
“陛下都不查证一下,便罚娘娘,小殿下一滴水都没沾着,怎么就要娘娘禁足了。长乐宫里那位假怀孕,怎的也没见陛下生气。”
冷世欢对此不以为然,只道:“我又不是他的心头肉,他待我过得去也就成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珠儿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心下虽不满,却也未再说什么。
田氏知道自己嫂子落难之时,心下是震惊的,忙朝宫里冷嫣堇处递了拜贴。想趁机寻冷世欢,对冷家来人,冷世欢皆是闭门不见的。
对此,冷燕启也是束手无策的,只沉吟许久后,挥手让哭哭啼啼的田氏退下了:
“岳儿快回京了,我哪有功夫理会这些事。再者,她谋害皇长子,是存心跟我冷家过不去么?下去罢,此事莫要再提。”
田氏满脸泪痕,哭的一塌糊涂,她晓得,田家若是出了事,她的下场,便是第二个冷夫人。
秦岳回来之时,正赶上齐嘉烨下旨让冷世欢省亲。娘娘归省,冷燕启所有弟子皆是要去拜见的。是以那日的冷府,聚集了许多的人。
出宫前,齐嘉烨叫住冷世欢:“你该晓得,你这次省亲是因为什么。”
冷世欢头也不回:“知道,见她们最后一面,给我娘上最后一炷香而已。陛下不必担心,我不会做蠢事的。”
省亲的排场很大,冷世欢却觉着那是应该的,那是葬送一个几百年世家的排场,本就该这般盛大的。
一个一个的赏了之后,冷世欢命众人退下,只留冷燕启于楚芊并之田氏留下,笑得一脸张狂。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听得冷世欢阴森森的发问: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娘是怎么死的?我是记着的,她是被你们害死的。田家在我娘这事儿上出力不少,所以田殷氏被五马分尸,田家也遭难了。”
几人满是不可置信,田氏面色苍白,指着冷世欢说不出话,楚芊和冷燕启则是一件平静,仿佛事情与自己不相干一般。
冷世欢不想理会他们想什么,她只想让她们知道,她们欠自己的自己终究是拿回来了:
“我敬你为长辈,唤你一声姨母,你在害死我阿娘这件事里,又是带着什么样的一个面具?为什么所有楚家的人都悲惨的活着,你却还能当着冷家的夫人?
还有我的父亲大人,冷家如今蒸蒸日上,你可是很满意?女儿可有给你争气?你瞧,你的小女儿,终究是不若我有本事的。
田家已是完了,父亲大人,我敬重的姨母,田殷氏是五马分尸死的,你们猜猜,你们会怎么死?”
冷世欢面容依旧在笑,笑得很是放肆,十二岁到二十岁,在冷夫人死去的第八年,她终是快要替她报仇了。
“你们不明白是么?那我来告诉你们,现在所谓的皇长子压根儿就不是我生的。我至今都没有侍过寝,这欺君之罪,父亲大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别想着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在将我一道送去黄泉,就相安无事了?冷嫣堇亲生的,那可是你的嫡亲外甥呢?”
冷燕启终震惊不已,却仍强做镇定,沉吟道:“嫣嫣,你在说什么。有些事你不晓得,我可以。。。”
话尚未说完,冷世欢便咆哮道:
“我不想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我只想知道我阿娘为什么要死,她做错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策划,又如何实施将我阿娘害死的。”
头上步摇随着她摇头而不住晃荡,冷世欢一步步逼近冷燕启,在她身旁站定:“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在宫里,要知道我娘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包括楚家的事。
你若说,我便求情,冷家尚可留存一脉血缘,你若不交代清楚,整个冷家,便都为我陪葬罢!”
冷世欢没有哭,自半夏去世后,她便真的没有哭了。拂袖离去之时,还不忘道一句:八年,还不晚。
漫无目的在冷府逛了一圈,回到摘星楼之时,天已是大黑了,齐嘉烨允她在家中住一晚,是要她处理好所有事情的,可她太累了,想偷一会懒。
那无字碑前,秦岳只身独立,见了冷世欢,只道:“你回来了。”
冷世欢眼眶似是又开始发热,可她不打算叫自己哭出来,故而只飞快看他一眼,而后望天:“你来,是替她们求情的么。秦岳,你回去罢,冷家的事,连累不了你的。”
秦岳心中,仍是对冷燕启告诉他的一番话感到难以置信,故而也丝毫不避讳,伸手抚上她的脸。这是在冷家,冷燕启不会叫这些消息传了出去,故而他不怕被人瞧见:
“阿欢,我送你的玉簪,你如今还留着,我很欢喜。可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宁愿带着秘密去死,也不告诉我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冷世欢对于他这般露骨的言辞惊住,许是因着他那声太过深情的阿欢,许是因着这两年在宫里默默受着他替自己提供的方便,她着实不愿推开他的手,故而只看着他:
“我。。。”
一时无言,方想起来他如今是别人的丈夫,别的孩子的父亲,如今说什么,都迟了,故而只仍他抚摸自己的脸,不肯说话。
秦岳见她如此,将她拥入怀中,于她耳旁轻轻呢喃:“阿欢,你再等等,你在宫里等等,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你先回宫里等我,一定要等我。”
冷世欢因着他的话,脑子一片模糊,未知的一切着实叫她害怕,故而她语气有些悲凉:
“秦岳,这是我自己选的,谁都救不了我的。不过没关系,如此我不但替阿娘报了仇,还能从那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的后宫解脱。
秦岳,你一定不晓得我有多么讨厌那里,终于就要解脱了,我觉着我也很欢喜。”
秦岳不曾回答,只作听不见她的这番话,搂着她在她耳旁轻唤阿欢,相拥许久,分开之时也只对冷世欢道:“阿欢,你要等我。”
冷世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犹豫,故而翌日一大早便回了宫。回宫的路上,耳旁尽是那句:阿欢,你等我。
回宫后,齐嘉烨正在她寝殿等着,见了她二话不说,抽出桌上的佩剑便架在她脖子上,血顺着刀刃缓缓流动,低落几滴在地:
“冷世欢,你可真是好样的,将朕当傻子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如何?定是很不错的罢!
为了秦骛要留着清白之身,便拿整个冷家来与朕换,你对他,可真是用情之深,连朕都给感动了,他一定也很感动罢。”
冷世欢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否认,刚开口道一声冤枉,便见齐嘉烨从将一物扔在地上,碎成几段的,是那一向被冷世欢藏的最深的琼花玉簪。
“冤枉?这玉簪怎么回事,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还是说,你昨天与他耳鬓厮磨的事儿,也是朕瞎了看不见?若不是叫朕亲自去了冷府,哪里又想得到有那样一出好戏看!”
第82章 下一世
事实摆在眼前,冷世欢终是不在假装,低头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方道:“是冷嫣堇告状的?还是。。。还是冷家的人来揭发的?”
问的有些酸涩,虽对冷家那群人死心已久,真正面对被抛弃的现实之际,仍旧会心疼。
齐嘉烨此时并不想讨论是谁揭发她的事,眼看着冷世欢脖子上的血越流越汹涌,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