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死进谏-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止淮唇角微扯,冷笑一声,“闻瑕耳如今已经三十一了。”风姿又如何?难不成还想老牛吃嫩草?
温眠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反唇相讥,“太傅容颜堪比及冠。”这可是实话,私下里就连朝堂的许多老臣都曾赞闻瑕尔容貌貌似玉郎,半点看不出已经而立的年纪。
这话听得江止淮莫名地有些心烦意乱,他阴测测地开口,“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若换作平常,温眠又是一句反驳,此刻倒是不吭声了,她闭了闭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眉头微拧。
江止淮注意到她被风吹得有些红的双手,冷笑道,“真是娇弱,先进去再说。”说完拉着温眠往府里去。
温眠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他的速度,以免被他拖着走,心里有些憋屈,也因此方才那些因回忆引起的不舒坦的情绪消失了大半。
☆、第四章
温府人口简单,但也难免被有心人利用,温眠想了想带着江止淮进了自己屋子,将院子里几个粗使丫鬟使唤到别处去。
涣月知道自家小姐与江世子有话说,很有眼色地将茶水端上来之后与宋嬷嬷去了院子门口守着。
江止淮看着温眠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喝着的模样让他到嘴的几句话咽了下去。良久,他凝视着对方因着喝了热茶有些红润的脸色,语气缓和下来,“闻瑕尔此人不简单,你离他远点总是好的。”
温眠放下手里的杯子,抬头看向他,一双杏眼有些许水雾,“太傅待我极好。”见他露出不快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他不会害我的。”
说完之后她也有些奇怪,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不过不得不承认她潜意识里就不觉得闻太傅会对她不利。不知为何,在他身边她总是有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
江止淮听着她极为笃定的一句话,方才强压的怒气此刻全都被勾了出来,他凤眼微挑,嗤笑一声,“天真。”
温眠不欲和他争论,忙转移话题道,“别光顾着说我,你怎么也回来了?皇上诏你回京的?”
江止淮斜看了她一眼,“南疆这几年动作越发大了,父王放心不下,派我来保护皇上。”顿了顿,还是道,“当今皇上爱民如子治国有方,他担得上一代明君之称。还望温正谏放下过往,用心辅佐,不枉温家百年清名。”
温眠低下头,若有所思。
江止淮状似无意道,“与我同来的还有父王献上的几个美人,皇上都收进了后宫。”
温眠笑了笑,并不以为然,且不说她原本对蒋泽善就没那点男女之情,便是有些情分在这三年她同蒋泽善的这点情分也消了个干净,听到这句话也没了念头。
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岂是她可敢有奢望的。
“南疆?”对此她倒是略有耳闻。
“南疆这些年一直打着青妩公主的名号,聚集了残余势力,招兵买马,闹出的动静不小。”江止淮也没隐瞒的意思,简略地同温眠说了个大概。
蒋泽善此人虽励精图治但到底在先皇那就已经残留了许多弊端。而南疆遗留势力也借着这些弊端生出了不少事情来。这两年势力已经渗透到朝堂皇宫。若非如此父王也不会催着让他来这京城。
温眠点点头,有些遗憾道,“我倒是挺喜欢南疆的。”
“喜欢?”江止淮挑眉,面露疑惑。怎么也想不出温眠喜欢南疆的原因。南疆亡国十余年,或多或少也成为了京中人的忌讳。
“小时候听说过呢。”温眠眉眼弯弯,似乎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
江止淮眯眼,无端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回忆什么的真让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回忆里没有他呢。他似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带着淡淡地不屑,“哦?”
无端觉得心烦意乱,他抬眼看着温眠,见对方从回忆里出来心里稍微觉得舒坦了几分,将左手手肘随意地支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倾了几分,“眠眠。”
江止淮长相那是没得挑,气场足够强大,一向要么冷漠要么冷嘲热讽的脸上露出了类似温柔的神色,就是温眠也忍不住一时间恍了心神。
待反应过来后,温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竖起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江止淮怔了片刻,额头有些青筋暴起,忍无可忍,“温眠!”
听到某人的怒吼,温眠定下心神,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才正常。”说完又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口水压压惊。
万一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她不就亏大发了!
“咳咳,南疆民风较之大周更加开放,女子为官的占据朝堂半数。南疆皇室为避免发生内乱历代只出一个子嗣,无论男女皆可继承皇位。南疆虽是小国却也在历代南疆皇的治理下国力强盛繁荣。”温眠缓缓道来,顺口接过了上一个话题。
只可惜,南疆最终还是逃不过灭国的下场。
“你倒是清楚。”江止淮面色嗤了一声,顿了顿,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你可知道,南疆女擅长摄魂术,曾让本朝不少男子失了心智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南疆人个个擅长蛊毒,行事阴毒令人发指。”
温眠皱眉,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几乎称得上是本能,潜意识里排斥这样的一番话。
南疆的风土人情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那是一个遥远却又神秘到让她心生向往的国度。
江止淮见她如此反应,唇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缓缓道,“南疆已灭国,本朝虽谈不上对此避讳却也不会对此过多讨论。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温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副不愿多提及的样子。
“闻、瑕、尔。”江止淮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成功看到温眠的脸色变了,脑子里想到方才两人亲密的姿态,胸腔里腾腾的怒火。
闻瑕尔他倒是敢?温眠自小接触的人也就那几个,当今皇上不可能同她说这些。其他人也就更不可能了。况且刚才话语里她明显是对南疆了解的透彻绝不是偶然听说的情况。
不过,他还真一时半会无法猜透闻瑕尔的目的。江止淮想到这,面色更加不好看了,神色复杂。
“太傅从前同我提过南疆。”温眠用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江止淮轻嗤了一声,面色仍然不太好,上下看了温眠一眼,“你倒是能耐了。”
温眠被他看的心里发虚,冲他笑了笑,眨眨眼,“江侍卫。”
小姑娘眉眼弯弯,梨涡浅浅,举手投足之间足以让人心动。
江止淮眸光深了深,视线落在她身上,哑了声音,“你叫我什么?”声音里改隐隐带着威胁。
温眠心道不好,歪头想了想,“淮世子。”
江止淮依然没应,目光凉凉地看着她,不言而喻。
温眠绞尽脑汁,“江止淮。”
江止淮嗤了一声,撑着桌子向前倾了过来,“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叫的什么。”
温眠莫名感受到了压迫感,干笑了几声,说出了气死人的一句话,“我忘了。”说完还无辜地睁着一双大眼睛。
“你敢忘试试!”江止淮大半个身子倾向她,咬牙切齿道。
离得近了,温眠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味,让人觉得心安。面前的人端的是世家公子的矜贵,却也偏偏让人觉得生寒。书生模样将军气场不过如此。
视线移开,缓缓落在他撑在桌子上的手,莹白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知道若是张开手心会看到淡淡的薄茧。
“祈光。”她软了语气唤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嗯。”江止淮低低地应了一声,喉咙发出一丝轻笑,他欣喜至极。
江止淮字祈光。
“再加两个字。”江止淮循循善诱。
温眠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微微讶然,作思考的样子,片刻又道,“祈光世子?”
江止淮刚扬起的唇角因着这个称呼垂了下去,抿唇不语,可温眠怎么都觉得目光里透着幽怨…
她微微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错觉甩走,心里有些不乐意了,本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这几年虽说沉稳了不少,那也是在外人面前。在熟悉的人面前该有的先性子还是有的。“江止淮!”
被唤的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唇角再次掀起了冷笑,“我可记得某人小时候可是一口一个泽善哥哥的。”
温眠不蠢,自然听得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看着面前冷冽的男子,所以,他是想要她叫一声祈光哥哥?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对蒋泽善小时候的称呼。
“你手撑得不累?”
江止淮只感觉太阳穴又更疼了,恨不能敲开这姑娘的脑子看看里面都在涨些什么。
“这桌子很冷的。”温眠面露关切,目光落在那莹白如玉的手有些不忍。石桌在夏天是冰凉的令人舒爽,冬天就不一样了,冰冷刺骨。凳子倒是垫了垫子,她自己若是坐在桌子前如非必要不会接触桌子的。他手撑这么久了,真的不冷么?
江止淮感受到面前小姑娘看似隐晦实则频频看过来的视线,默默地将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手里握着还滚烫的茶水这才真切感觉到手心真的有几分冻僵了。
“你先坐着。”温眠说完急忙起身出去了,不多时抱着一个汤婆子回来了二话不说塞到了江止淮怀里。
“暖手啊。”温眠对着没有任何动作的江止淮催促道。
江止淮低下头,看不清神色,侧脸柔和了不少,规规矩矩地把双手放在汤婆子上面。
温眠扑哧一笑,起身绕到他后面,俯身将他的双手握着抓住汤婆子,“握紧了,这样才暖和。”
江止淮耳根微红,脸上越发冷冽,身子僵硬不敢动弹,女子柔软的手正抓着他的手,一大依照同样白皙,温热的呼吸在他周围浅浅的。
想比起来,温眠可没想那么多见他依着她的指导下握紧了汤婆子,也就欢欢喜喜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心里算了算时间,抬头正好看着雪已经停了便道,“祈光,我还得去一趟池府。”
江止淮挑眉,“嗯”了一声,很自然地起身向外走去,“那便走吧。”
留下温眠独自在风中凌乱了几秒,所以他是要一起了?
☆、第五章
直到坐上马车,温眠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忍不住撩开帘子看向骑着马的江止淮,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放下帘子叹了口气。
他爱折腾就折腾吧,就当得了一个免费的人力?
温眠想着一些事情,时间过得极快,直到帘子被挑开,她才发觉已经马车已经停良久了。
江止淮掀开帘子,许是到底顾忌着温眠女子的身份,只挑开了一小半帘子,更是规规矩矩背对着她道,“到了。”
长身玉立,风姿卓绝。
温眠笑着应了一声,“好。”
得到了回应,江止淮放下了掀着帘子的那只手,在帘子的隔绝下消失在了温眠的视线中。
刚下马车,温眠有些适应不来马车里与外面的温差,下意识拢紧了披风,寒风吹在脸上如利刃般,生疼得紧。
江止淮的目光落在她被吹得通红的脸蛋,吐出两个字,“娇气。”
嘴上说归说,他往她身边一站特地挑了风吹过来的方向,高大的身躯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同时吩咐让人去敲门。
下人得了吩咐立马上了台阶叩响了池府紧闭的大门,同里面的人说清来意后,其中一个守门的小跑着进去了。
这自然又是一番好等。
一刻钟后,池府的大管家薛管家迈着急促地步子而来,往四处看了看只见到一辆马车几个下人以及明显不悦的江止淮,当即三下两步下了台阶对着江止淮行礼赔笑道,“淮世子。”
温眠这时探出一个脑袋看向薛管家,“我同表哥今日有约。”
薛管家本来心下还疑惑,方才下人分明同他说是表小姐来了,怎的出来却只看见了淮世子。
眼下看见温眠从江止淮身后走出来,又看了一眼有着温府标识的马车,稍微想了想也大概猜到前因后果了。
“表小姐,公子染了风寒此刻还下不了床。”
温眠有些惊讶,“昨儿见表哥还是好好的。”
薛管家同样是一脸的疑惑,叹了口气,面上掩不住地担忧,“可不是,公子昨日回府还是好好的,还特地跟老奴说表小姐今日会来让府里好生准备不能怠慢了您。”
“表哥现在如何了?”温眠同知道池宴的性子若不是实在严重是不会爽约的。更何况事关江南水患,若只是小病他定不会在意的。
薛管家见温眠脸上的关切,当即宽慰道,“表小姐放心,府里大夫已经开过药了,只是公子如今还未醒来。”
温眠识趣道,“那我改日再来看望表哥。”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薛管家本有些欲言又止,见她动作忙道,“表小姐且慢。”
温眠停了动作看向他。
薛管家看了看周围,确定四下除了江止淮和几个下人以外无其他人在,犹犹豫豫道,“据说公子昨儿在院子里站了半宿。”
温眠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反驳,表哥虽说看上去随心所欲但是也是个爱惜身子的人,这天寒地冻的,站上半宿不染上风寒就怪了,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若非表哥自小习武只怕不是区区一个风寒。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