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权臣之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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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妃之事揭开,承熙帝会厌恶兰贵妃,但怕也会迁怒上揭开此事的自己。
只是她察觉到了有一只手在推动着这所有的事情,所以便听了郑愈的话直接先下手为强了。
“无事,”郑愈看出兰妱的忧虑,有些宽慰的看她,道,“不必担心。”
他捏了捏她的手,握紧,道,“一切都有我,回去再说吧。”
***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明元宫。
郑愈看兰妱有些沉郁的样子,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道:“阿妱,你父亲和大哥的案子已经结案,此时应该都已经归家,他们在狱中也没有什么受什么刑罚,你不必担心。但是因为此事事涉兰贵妃和淮王,父皇不会希望事情闹大,明日公布的审查结果也不会牵涉到任何你二叔一家,而只会说是有人要诬陷你父亲才设此计。不过这样也好,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有人敢妄想进东宫了。”
兰二叔的女儿还在淮王府为妾,又有构陷害过兰妱的前科,此事若是传出去为兰二叔所为,必定会有人猜测淮王是不是也有淮王的手笔。所以,不能牵涉到兰贵妃和淮王,只能将兰二叔一家抹去。
不过,他会让流言传出去,是有人肖想太子妃之位,这才设计暗害兰家,如此,短期之内,那一边倒是可以消停一些了。
兰妱抬头看他,就听到他又道,“至于你二叔一家,我明日会派人直接料理了他们。”
直接料理。。。。。。兰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怔了片刻,道:“大人,明日我想回家看看,可以吗?”
郑愈皱眉,仔细看了看她,道:“阿妱,他们屡次害你,已经超过我能容忍的范围,饶过他们此次,还会有下次。”若是在军中,他们死千百次都够了。
兰妱一愣,随即摇头笑道:“大人您误会了,我并非是心软要放过他们,在我心里,他们早不是我的亲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若不是我命大,早不知道被他们害死过多少次了。只不过,总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也要让我父亲和母亲他们看得明明白白,我只是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不过说完这些,她脸上的笑也已经消失,顿了顿,又低声道,“大人,陛下既然不希望此事牵扯到兰贵妃和淮王,想来处理兰贵妃也只会是私下处理,心中也定会对妾身更加不满,妾身在想,妾身是不是应该出宫,暂避一段时间,就说是因为御史家小公子中毒一事让大人对妾身不满,打发妾身去哪个庄子上思过。”
郑愈的眼中一道暗芒划过,就在兰妱以为他可能会拒绝,自己要如何劝他之时,就听到他在她头顶道:“好。不过要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其实,他本来就打算送她出宫一段时间了,这次的事情宫里宫外倒是都给了一个好的由头。
兰妱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舍,她还真怕他坚持不肯送她走,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怕是他再不送自己走,不是他和皇帝会闹出更大的矛盾,就是皇帝怕是要暗中赐死自己了,死不死的,他和皇帝的心结都会越深。可是留他一人在宫中。。。。。。自己还真是没用,不能帮他更多了。
她摇了摇头,道:“大人,我并没有什么委屈,而且我相信大人,就算是我出宫,也定能替我安排好的,在宫外,我只会更自在些。但是。。。。。。大人,我,我很想带麒哥儿陪我一起出宫,这样可以吗?”
她实在不舍得留麒哥儿在宫中。
但这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像是自己要带着麒哥儿远走高飞,抛弃他,独留他在宫中受苦受罪似的。
“嗯,他自然是要跟着你的,平日里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照看他。”
郑愈道,“不过,你记得崔家呢?就是以前兰贵妃口中的那位崔二姑娘,她入京了。你在庄子上,京中的事情秋双也会一直都禀报于你听,若是你听到什么,不要相信外面那些传言。”
“我自然不会信。”兰妱抬头看他,见他眸色沉沉,并看不出什么内容,心头一酸,明明不是那么一回事,但那种她要抛弃他的感觉越来越浓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抱住了他,靠在了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气,道,“大人,您万事小心,妾身是很想一直陪着您的,可是却怕自己留在宫中只会拖累您。。。。。。还,怕死。”
如果是以前她是不怕死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愿轻易去死,她不舍得麒哥儿,和他。
“嗯,我知道,”郑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记得吗,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好好活着。”
第69章
兰妱抬头看他; 他的眸色很深,但笑容却带了些揶揄和宠溺; 并不沉重。他这话也让她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之时的情形,那时候,他看起来是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从外表看他,和实际的他真的是相差甚远。
兰妱忍不住小声道:“大人; 我每次都想说; 我很庆幸自己当初会厚着脸皮去求您; 但是; 将来肯定会有其他人用各种法子接近大人您,大人您还是要三思啊。”
说完有些羞赧; 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愈眯了眯眼; 他脑中闪过几个月前兰妱那副未完成的画; 低头看她脸色微微泛红的样子; 道:“这段时间,多画些你梦中北疆的画吧; 你说你记得的片段不多; 将那几个片段都画了下来,我便来接你了。”
然后才道; “三什么思,我跟你说过,你别拒绝我,全部满足我了; 我自然不会再要其他人了。”
兰妱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这什么人呢。
她抱着他腰间的手忍不住就掐了掐他,虽然硬邦邦的,委实掐不动什么,然后低声道:“那这段时间呢,我不在。。。。。。”
郑愈笑了出来,道:“那这几天就多辛苦些好了。”
兰妱:。。。。。。
翌日,兰家。
近年来兰妱的父亲身体并不怎么好,好端端入了一场大狱,虽说最终被放出来了,但还是受了些惊吓,昨日回到家中后就病倒了,不过大夫说了,并不碍事,只是受了惊吓,在狱中有些亏损罢了。
兰妱回到家中之时众人只当她是特意回来探望她父亲和大哥的,她母亲孟氏便直接领着她去了主院中。
兰妱去到房间之时,兰二叔兰二婶都在,难得平日都在书院里的弟弟兰恩庭还有二叔家的兰恩林也都在。
因着皇帝和官府要息事宁人,外面,包括兰家人都尚不知道那暖香墨投毒一事真正的主谋是他们家的好二叔二婶,因着正好兰家“失踪”了一个小伙计,便只当就是那小伙计受了人收买,落那夜见草陷害他们罢了。
兰妱走到门口之时就听到兰二叔兰二婶正在问着兰妱父亲和大哥狱中之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
兰妱顿住脚步,就听到屋中兰二叔嚅嚅道:“大哥,那府尹老爷就说是那小伙计落毒陷害咱们家,但好端端的为何会陷害我们家?他一个小伙计哪里有这样的胆子?”
房中静了片刻,未有听到兰父的声音,然后兰妱就听到二婶有些尖利的声音道,“大伯,我听说现在外面不少达官贵人家都看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有什么贵人看不惯妱姐儿,所以才故意害我们的?大伯,这妱姐儿当上了良娣娘娘,又生了儿子,您说怎么没能帮衬家中,还尽连累家里了呢,这次是有惊无险,但多经几次,就算事后能救了大伯您出来,不说这铺子定是开不成了,就是这命也该折腾得没了。”
兰妱面色不变,一旁的孟氏是气得脸色涨红,平氏面上也是又惊又尴尬。
孟氏推门而入,冲着兰二婶道:“弟妹,妱姐儿帮不帮衬家中,又要如何帮衬,这些好像跟二弟还有弟妹没有关系了吧?若是我记得没错,当初你们家娇姐儿得势,做了那良媛娘娘,就嫌弃我们家妱姐儿会连累她,连累你们,跟我们一家签了亲缘断绝文书了吧?”
“哎哟,大嫂,当初。。。。。。”
兰二婶的话在见到孟氏身后的兰妱之后戛然而止,然后满面尴尬道,“妱,妱姐儿,你,你回来了,是回来看你阿爹的吗?唉,妱姐儿,你阿爹和你大哥此次可是遭了大罪了,刚刚,唉,”
兰二婶的眼神乱窜,总算是找了个借口,道,“唉,妱姐儿勿怪,二婶就是看见你爹遭了这么大罪,病成这样,心里一着急,就乱说话了,唉。”
兰妱轻笑,也没理会她,走近了些,看着病床上捧着药碗的兰老爹,道:“阿爹,您觉得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兰老爹面色不怎么好看,他咳了两声,对兰妱道:“无事,大夫说歇息几日就无事了,妱姐儿,是阿爹不慎,这次怕是要连累了你。”
她这个父亲真是个好人,兰妱本待摇头,像往年一贯地宽慰他说“无事,哪里就又连累了”,可话到嘴边却是吞了回去,此次还真的是被大大地连累了,只不过不是因为她这个父亲不慎,而是他一贯的纵容他的弟弟,护着他的弟弟罢了,当初他这个弟弟为了害自己都给他下毒了,亲缘断绝文书也签了,他们一落魄,他就又能既往不咎的把他们给接了回来,还把家里搜罗一空拿了铺子周转的银钱给他们还高利贷。
若不是把他们又迎回家,怎么会有这场祸事?
兰妱笑笑,没接他这话,她走到对面的扶手椅旁坐下,看向了站立在床前的兰二叔和兰二婶,笑道:“刚刚二叔不是问那小伙计好端端的为何会落毒陷害我们家,他一个小伙计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吗?此事我阿爹是不知道的,因为此事涉及到皇家之人,所以此事的真凶只会秘密处置,不会对外宣告的,所以便只能让那个小伙计替罪了。但二叔放心,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尤其是真正投毒之人,是一个也不会走漏掉,定会严惩不贷的,想来宫中赏赐下来的鹤顶红或者三尺白绫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
兰老爹和孟氏等人听得还有点懵,但兰二叔和兰二婶面色已经大变。
兰二叔面上僵硬,牙齿有点打颤道:“妱,妱姐儿,你这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兰妱冲他一笑,道:“二叔听不懂人话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就是因为指使之人是皇家之人,所以真正投毒之人不能明刑处置,只能送上一杯鹤顶红,不,因为这投毒之人卑贱,鹤顶红名贵,他们怕是还喝不上的,应该会是赐上一杯劣质的毒酒,痛上几天几夜才慢慢受尽折磨而死那种。二叔,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对上兰妱明显带着冷意的眼神,兰二叔兰二婶哪里还有不知道的理,但他们打着摆子,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投,投毒之人,妱姐儿,那投毒之人,那小伙计不是失踪了,官府已经找到他了吗?”
兰妱冷笑,道:“都说了那小伙计不过就是个替罪羔羊,二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夜见草买多了,不舍得浪费,自己也熬了些吃了吧。”
众人:。。。。。。
“砰”一声,兰老爹的药碗就砸到了兰二叔的脑袋上,打破了房中的寂静。
“孽畜!你,你,竟然是你!”兰老爹手指着瘫倒在地的兰二叔,气得浑身打颤道,说完就又忍不住接连咳了好一串,像是连肺都要咳出来。
一旁的兰大哥兰恩怀忙扶了自己爹,虽然他也气得恨不得去踹上兰二叔两脚,但此时也只能先扶着自己老爹劝他息怒。
“不,不可能的。”兰恩林也是吓得瑟瑟发抖,若投毒之人是他爹娘,那他的前途岂不是也要尽毁?
他冲着兰妱跪下道,“大妹妹,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你是不是听错了,我阿爹他怎么会下毒害大伯,大妹妹。。。。。。”
“有没有弄错,问问你自己的爹娘不就成了,反正他下毒害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是何时从哪里购的夜见草,人家药材铺子可是记录得清清楚楚,你可知道,指使你之人为何不是直接给你夜见草,而是让你自己去购买?本来就是让你这个蠢货背锅的,怕是人家给了你银子,你还连对方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兰妱的话音未落,就传来了兰二婶的嚎叫声,“妱姐儿,娘娘,饶命啊,我们是被逼的啊,我们被人拿捏住了性命威胁,不从就活不成啊。妱姐儿。。。。。。”
她对上兰妱冷冰冰的目光,心头一咯噔,知道这是个心狠六亲不认的,求她怕是没什么用,转头就对着病床上的兰老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喊道,“大伯啊,我们真的是被逼的啊,而且那些人说只是投放些夜见草在暖香墨中,让人对我们的暖香墨产生依赖,这样对我们家铺子也是有好处的,哪里会想到那刘御史家的小公子命就这么薄,连这都受不住呢。。。。。。”
“住。。。。。。住嘴!”兰老爹气得又是一阵咳嗽,“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妇人,教唆坏了二弟,教坏了娇姐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这个二弟幼时,不,一直以来都是个老实的,何曾做过这等急功近利,伤天害理之事?
兰妱:。。。。。。她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此时一旁的兰二叔却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福音,猛地跪着扑向了兰老爹的床前,道:“大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听了媳妇的话,然后由着她行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会出人命,更没想过会让大哥和侄子入了监牢。大哥我错了,你跟妱姐儿说说,饶了我吧,大哥你不是想让我回老家吗?我回,我休了这个恶妇,以后就在老家种地,老老实实过日子,还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大哥。。。。。。”
兰二叔这话一出,满屋都呆滞住了。
饶是孟氏和平氏一向都是不喜兰二婶,但此时两人看着兰二叔的眼神也是又鄙夷又恶心。甚至不自觉的对引导兰二叔说出此话的兰老爹都生出了些膈应。
“兰多德,你说什么!你这个天杀的,没良心的,我都是为了谁啊,你们兰家不能这么没良心啊!”兰二婶嚎了出来,一边嚎着一边还扑到了兰二叔身上扑打着。
兰老爹看着床前的闹剧,面色青红转换,然后没理会抱着头被打的兰二叔和一边扑打一边嚎哭着的兰二婶,抬头看向了对面坐着的兰妱,然后一对上兰妱那对满是讥讽的眸子,心就彻底沉了下去,闭上了眼,长叹了口气,两边滚下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