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养成手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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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起身出去迎接。
林贞指挥着小厮抬了两个金丝楠木箱子进了卧室。
蜀葵想到自己把林贞的两本书给弄丢了,心中内疚得很,对林贞便有些格外的讨好:“林贞小哥,辛苦了,放这边吧!”
又问林贞:“王爷有没有别的吩咐?”
林贞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深思,道:“王爷说让蜀葵姑娘您看着办!”
不知王爷是何心思,亲自在书房里整理了大半日,最后整理出了这两箱子物件,吩咐他亲自送过来交给蜀葵处理。
蜀葵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有了谱。
第二十六章
刚送走林贞,蜀葵正要回去看那两个大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值事房的婆子匆匆走了过来,回报道:“蜀葵姑娘,住在东偏院的喜真姑娘来寻您说话,现在正在值事房候着呢!”
蜀葵略一思索,道:“我这就去见她。”
封喜真今日梳着堕髻,穿着件银红锦袍,愈发显得双目晶莹,俏丽非常。
她原本正立在值事房门口低头沉思,听到脚步声忙抬头去看,见婆子引着白蜀葵过来了,不由一愣:白蜀葵怎么会亲自出来迎她?
封喜真带着笑迎了上去,亲亲热热挽住了蜀葵:“蜀葵妹妹,近来好么?”
蜀葵含笑道:“我很好,你呢?”
她引着封喜真往东边梅林方向走去:“今日太阳很好,梅林那边的红梅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封喜真今日到底是什么来意呢?
封喜真温温柔柔挽着蜀葵,一起往梅林走去。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闲聊。
封喜真很会奉承人,话说得很漂亮,蜀葵虽然心里都明白,却依旧被她捧得颇为飘飘然。
在梅林散了一会儿步之后,见封喜真一直不入正题,蜀葵不免有些急躁——她还记挂着王爷让林贞送过来的那两个金丝楠木箱子呢!
封喜真察言观色,见蜀葵隐隐有些不耐,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绘了一朵玫瑰花的小瓷盒子递给了蜀葵:“蜀葵姐姐,这是甘州最大的脂粉铺子含香楼出产的玫瑰香膏,是用玫瑰花瓣淘澄后加了香脂制成的,可以涂抹肌肤,也可以用来做口脂,很滋润艳丽!”她在里面加了些料,若是长期用了,肌肤会黯淡生斑。
蜀葵素来喜欢这些香膏脂粉,便旋开了盖子,发现里面的香膏色泽艳丽,细腻润泽,气味清新,心中很是喜欢。
封喜真一直在观察蜀葵,见状含笑道:“这是我刚让孙妈妈捎的,不值什么钱,姐姐既然喜欢,拿起用吧,我那里还有一盒呢!”
蜀葵垂下眼帘笑了:“原来是孙妈妈捎进来的,我寻孙妈妈也捎一盒好了,何必要你的!”
她眼波流转看向封喜真:“喜真姐姐,你太客气了!”
封喜真让了又让,可是蜀葵就是不肯收下这盒玫瑰香膏。
让了又让之后,封喜真看她是真不愿意收下,只得又扯了几句,把这盒玫瑰香膏收了起来。
两人一起走到庆禧堂大门外,封喜真又奉承了蜀葵几句,可是蜀葵就是不吐口带她进去,
见蜀葵是打定主意不带她进庆禧堂了,封喜真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蜀葵。
蜀葵进了庆禧堂,抬手闻了闻犹带玫瑰香膏味道的手,心里隐隐猜到了封喜真的用意——借她接近王爷。
她一边往正房走,一边想:这种事王爷自有分寸,我才不拉这皮条呢!
打开其中一个金丝楠木箱子之后,蜀葵又惊又喜看着箱子中一摞摞书,蹲下来抽出一本,发现是《花间词》;又抽出一本,原来是《山河集》!
她强抑住满身心的雀跃,起身打开了另一个金丝楠木箱子——依旧是满满当当一箱子的书!
蜀葵欢喜极了,就仿佛饕餮得到了一顿丰盛之极的大餐,又仿佛狗熊跌进了蜂蜜池子里,简直是开心极了。
她也不嫌累,也不叫人进来帮忙,独自一人把这些书全整理好,整整齐齐摆放在西暗间卧室的多宝阁内。
摆好这些书之后,蜀葵全身出了一层透汗。
她得意洋洋立在多宝阁前,看着这些书,心中特别感激赵曦:王爷真是一个有功必奖善于驭下善解人意的好主子,我只不过帮王爷做了几套中衣,原本便是我的分内活,王爷竟然如此厚赏,知道我喜欢读书,就赏给我这么多书!
有这样的主子,她只要好好侍候,何愁将来不能成为王府的女管事呢?
蜀葵颇有一种得遇明主的欢欣鼓舞,她预备以后伺候王爷要更加用心,以回报王爷的知遇之恩。
直到晚上,赵曦送走了安王赵昀的使者,这才回了庆禧堂。
二哥赵昀之所以派使者过来求见,表面上是为了打听他给父皇和宫里各位娘娘的新春贺礼,其实是想要拉拢赵曦,与赵曦结盟。
赵曦从来都不是父皇的宠儿,也没有成为宠儿的野心。
他给父皇的贺礼中规中矩,不过是几幅前朝名人的字画,倒是给母妃蔡贵妃和弟弟赵晨的礼物颇为用心。
蔡贵妃最喜欢珠宝,因此赵曦给她预备了四匣宝石。
赵晨今年才十二岁,虽封了定王,却还没有前往封地建州就藩,因此赵曦给弟弟准备的是一套汴京的宅子,就在赵曦在长宁坊的宅子隔壁,赵晨若是在宫里住烦了,可以出去散散心……
洗完澡从浴间出来,赵曦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径直走到锦榻边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瞥了蜀葵一眼,潋滟的凤眼波光流转间仿佛带着无限的风情。
蜀葵原本正拿了毛巾在一边候着,可被王爷看了这一眼,她竟有些心跳加速,忙深吸一口气,试图赶走这种陌生的情绪。
她上前用毛巾裹住了王爷湿漉漉的长发,轻轻擦拭着。
夜里刮起了北风,外面檐下的铁马被风吹着一片声响,没多久又下起了雨,雨声滴滴答答,令这个深冬的雨夜愈发的凄清。
卧室里暖融融的,地龙持续地发散着热力。
赵曦还没有睡着。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思绪万千,一会儿想起了在深宫之中度过的寂寞童年,一会儿想起了金汤城外血流成河的战场,一会儿想起了战场上死去的那些同袍……
听到睡在锦榻上的蜀葵均匀的呼吸声,他又想起了这个女孩子,以后会是自己的枕边人……
蜀葵也没睡着,静静倾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铁马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令她觉得寂寞彷徨。
这时床那边传来赵曦略带着些疲惫的声音:“蜀葵,我睡不着。”
蜀葵:“……王爷,要不,奴婢给您讲故事?”
赵曦:“……好。”
蜀葵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披上缎袄,拿了自己睡前刚开始读的《周史》,走到床前,在脚踏上放了个绣垫坐了下来,开始给王爷读史。
她那么爱看书,可是这本周史她刚看了两页,眼睛就快睁不开了,可见其催眠效果,给王爷试一试看有没有效果。
在蜀葵略微沙哑的声音中,赵曦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七章
这日闲来无事,蜀葵正与小春在迎春亭踢毽子,封喜真和刘玉奴一起走了过来。
封喜真喜滋滋道:“蜀葵姐姐,我们也加入你们吧!”
蜀葵灵巧一跳,伸手接住了毽子,笑盈盈道:“好啊!”
这次刘玉奴把她的锋芒全收拢了起来,变得腼腆多了,对蜀葵和小春也很友好。
封喜真更是温柔和善,不叫“妹妹”不开口。
四个小姑娘笑意盈盈踢了一阵子毽子,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散了。
蜀葵和小春没有立即离开。
春待刘玉奴和封喜真走远了,这才嘀咕道:“小心点她们吧!”
蜀葵笑着和她挥手作别。
蜀葵身上出了一身汗,回到庆禧堂便准备洗澡。
庆禧堂只有王爷的卧室后附有浴间,随时都有热水,其他人洗澡都得临时烧水。
蜀葵虽然在王爷房内侍候,却不愿为了方便去使用王爷的浴间,一则怪怪的,二则也不合规矩,三则王爷那么纯洁,谁知道王爷会是什么反应呢!
不过庆禧堂虽然还没有小厨房,可是正房西阁子被布置成了茶房,要茶要水的倒也方便。
待她洗罢澡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候了。
蜀葵先吩咐红梅和绿竹去针线上寻管针线的管事妈妈,催促庆禧堂侍候的人过年份例衣物,又吩咐绿竹去大厨房交代王爷晚上的宵夜,然后又叫了两个婆子去领除夕夜庆禧堂要挂的灯笼,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待到了晚上,蜀葵这才松快了下来。
她服侍赵曦用罢宵夜,见赵曦拿了自己给他读的那本《周史》倚在床头看,便悄悄拿了一本专门记录各种鬼故事的周人笔记摊开放在小炕桌上,自己坐在锦榻上一边缝着鞋帮,一边读着鬼故事。
看两三行字,再纳几针,她觉得挺有意思的。
蜀葵最爱一心多用,她一边忙着这边,还分出眼睛与心力观察着赵曦那边,察觉到该去添茶了,便放下自己这边,去那边添茶倒水。
读罢周朝关于二王夺嫡那段历史的记录,赵曦放下书,闭目养神。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当今陛下儿子倒是不多。
先皇后嫡出的皇太子赵旭,已经二十二岁了,这皇太子也当了十四年了。
傅淑妃之子安王赵昀,已经二十一岁了,封地在大宋北方边境的沧州,也是野心勃勃。
蔡贵妃膝下便是赵曦和弟弟赵晨。
赵曦今年十七岁,封地在西北边境的甘州。
定王赵晨,今年才十二岁,封地在东南的建州,还未就藩。
如今陛下龙体衰弱,太子性格偏狭没有容人之量,三王夺嫡的局面早晚要出现……
在这样的态势下,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赵曦默默筹划着。
蜀葵过来给赵曦添茶,见他秀致的眉微微蹙着,双目紧闭,便知他有烦心之事,便也不多说话,添罢茶便离开了。
赵曦把事情理顺,心底清明,便想瞧瞧蜀葵在做什么。
他起身走到锦榻边,却发现蜀葵端坐在锦榻上,左手拿着正在缝制的玄缎鞋帮,右手却端起小炕桌上放的小茶盅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小炕桌上摆的书,接着开始绣玄缎鞋帮,简直是忙得不亦乐乎!
赵曦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蜀葵自得其乐得很,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不由微哂,抬腿往浴间洗澡去了。
过了一会儿,蜀葵这才发现王爷去了浴间,忙放下自己那一摊子,去给王爷预备毛巾和洁净衣物。
临睡前,赵曦坐在床上,睨了正为他放下帐子的蜀葵一眼,心里不免有些不甘心——蜀葵这个通房丫鬟当的也太惬意了吧?
可是想了又想,赵曦发现自己又不能做什么,难道能吩咐蜀葵:“蜀葵,今晚陪我睡吧?”
这也太猥琐了!
可是就这样便宜蜀葵的话,赵曦未免又有些不甘心,他躺了下去,悻悻然吩咐道:“晚上还给我读《周史》。”
蜀葵闻言顿时笑了:“是,王爷!”
她心中开心,笑眯眯地得寸进尺:“王爷,我在锦榻上给您读,好不好?这样的话声音远远而来,更利于您入睡!”
赵曦:“……嗯。”真会让自己舒服啊,白蜀葵!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除夕。
平王府的规矩是除夕之夜王府举办宴会,专门让府里侍候的人乐一乐,男仆们都在外院管家的院子里开宴,女仆们则在叶妈妈那里开了几桌,这一夜王爷不用大家服侍,众人自在吃酒玩耍。
蜀葵正在叶妈妈那里听候吩咐。
听了叶妈妈的安排,她先是一喜——可以好好玩耍了,接着蜀葵便有些忧虑——大家都玩去了,王爷怎么办?
蜀葵略略想了想,这才试探着开口问道:“妈妈,咱们都吃酒去了,那王爷——”
叶妈妈笑了:“放心吧,王爷自有石先生等几位清客陪着吃酒,吃罢酒王爷回去就睡下了,不须担心!”
虽然也叶妈妈这样说了,蜀葵心中依旧有些担忧,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来到平王府半年多了,她一直在悄悄观察,发现王爷虽然是主子,可是叶妈妈等管事妈妈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蜀葵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总觉得叶妈妈她们待王爷面上瞧着挺恭谨,可是这些似乎都是浮面上的,总像是冬日的太阳一般,瞧着也挺灿烂的,却没看上去那么暖和,也不算贴心。
譬如王爷的中衣,难道就没人发现王爷中衣早该淘换了吗?
再比如宵夜,就连挺负责任的林妈妈,也很少主动给王爷做宵夜,似乎没人想过,王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政务繁忙睡得晚,夜里会饿。
蜀葵发现王爷也很少会主动要求什么,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给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想到这里,蜀葵心中不由有些怜惜赵曦……
夜色渐深。
王府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叶妈妈这里更是热闹,她甚至命人叫来了几班小唱,众人一边饮酒一边听戏,格外的开心。
叶妈妈的院子是个小四合院,每个房间里摆一桌,每桌八个人,挤得满满当当的。
蜀葵安排好两个粗使婆子在庆禧堂外面的值事房值夜,自己带着粉樱她们四个去了叶妈妈那里。
她们这一桌就摆在小春屋子里,同桌的有刘玉奴封喜真以及粉樱素兰她们四个,总共八个人。
八个女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刘玉奴一起哄,大家便开始划拳猜枚喝酒。
蜀葵发现封喜真和刘玉奴似乎在合力灌她酒,便悄悄警惕了起来,好几次该她饮酒了,蜀葵都是把酒含到嘴里,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吐到帕子里。
即使如此,蜀葵还是喝了好几杯,她饮酒容易上头,很快便双目盈盈面红耳赤,显见是快要醉了。
刘玉奴与封喜真相视一看,彼此会意。
刘玉奴满斟了一杯,起身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