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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卿是倾国色-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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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老臣不能活啊!求陛下应允,老臣要回乡安置晚年!”
  萧弋舟被嚷得头疼,揉了揉眉心,他再度起身出去。
  这一盘问之下,更不得了,杜太傅那一把长须竟被剪得七零八落的!
  萧弋舟登时怒从心中起,道:“杜卿放心,朕亲自打死了那逆子完事!”
  黄口小儿,何敢如此无礼!
  萧弋舟杀入皇后寝宫,正巧的事嬴妲到太后身边问安去了,他一手如拎鸡崽儿似的将萧开平掳出去,到了未央宫木兰殿,一手扔在胡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眸色漆黑如子夜,冷沉迫人。
  熟料那小儿丝毫不惧,竟也叉腰仰目而视,“父皇要讲理!”
  萧弋舟气极反笑,“朕不讲理?”
  “哼!”平儿盯着萧弋舟,不躲不避,“杜老儿……”
  “唤太傅!”
  吼不过父亲大人,平儿皱了皱眉,乖乖改口,“杜太傅,刻薄古板,一日尽是教些千字文什么的,背不出,他便用戒尺打我手心,我问他为什么要背,背了能像我父一样英明神武打天下吗?老儿……太傅说不能,不能我就不背了,他掏出藤条来说要树威,我就逃,他追不上,反将自己打了十七八下。”
  小孩儿说话还知道恭维父亲,萧弋舟冷哼一声。
  平儿又恨很道:“虽然,我人小,可我也明白事理呀,杜老儿……呸,太傅,分明是苦肉计,我料想他必到父皇跟前告御状,父皇迟早要打我屁股,这样我吃了大亏了,不如先折腾他几下。”
  萧弋舟简直又气又笑,“我几时打你屁股?”
  对这儿子他嘴上不饶,心中自知溺爱过甚,不然不能教平儿明明一直养在平和宽厚的祖母和温柔娇气的母亲身边,却长成这么株歪脖子幼苗。
  平儿歪头想了想,又道:“父皇,各退一步吧,把太傅换了。”
  这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萧弋舟气笑道:“怎么听都像是我退了一步,你退的一步在哪?”
  平儿吧唧嘴:“我还是要个太傅的。”
  萧弋舟道:“那好,给你换了杜太傅。”
  换的新太傅是个满腹经纶的习武之人,平儿顽劣不堪,被狠狠惩治了遍,晚间嬴妲心疼地抱起了平儿,将他的伤口被打破的油皮给萧弋舟看,平儿缩在母亲怀里哭,好一副慈母娇儿的画面。
  嬴妲泣诉:“夫君,平儿还这么小,怎禁得住打?这太傅怎下手这么狠!我的平儿……”
  连城爬起来,小奶手抱住哥哥的胳膊,要替他呼呼,平儿摸摸弟弟小手,大有“日后你莫像哥哥命苦”之意。
  一家子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让萧弋舟觉着自己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恶人。
  未出之言哽在了喉咙口一瞬。
  “如杜太傅一般文弱衰老的,教萧开平欺负了个遍,家中秧苗坏死,赔尽家财,朕已是很过意不去!如今换的这个太傅,与朕是过命的交情,他对平儿子侄视之,自然不会真是恶人,故意寻他不痛快。你倒不如问问这孽障又做了什么事!”
  平儿一听,登时哭天抹泪儿地抱住了母亲:“娘亲,他、他说我是孽障……呜呜呜……”
  嬴妲抚着娇儿的背,蹙眉道:“夫君,你查清了?一直数落平儿,说是平儿不是,我看是那太傅太过严苛所致!”
  萧弋舟语塞,见母子三人一致对外,他长哼了一声,道:“好,今日朕再换了李太傅,明日朕在朝堂上公然张贴皇榜,如有敢胜任太傅一职的,朕以三公之礼待之!”
  他拂袖而去。
  皇榜张贴出去,果无人敢来,那些呼声高的,请旨丁忧的丁忧,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跌断腿的,染重病的,搅得朝堂乌烟瘴气。
  嬴妲听闻之后瞠目结舌,望着萧弋舟道:“平儿这是做了什么?”
  萧弋舟蹙眉,“本来,将平儿交托东方卿,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道我才一坐朝,他立马便要求去,是真不信任我,可叹我却一直信任他。”
  嬴妲道:“不然,不然将东方先生寻回来?”
  “不可,我已答应他,君无戏言,除非他自己愿回,否则,我不能违背信诺。”
  “不过是寻个太傅,为何竟无人敢来呢?”嬴妲幽幽叹道。
  太傅这事才搁下不久,活蹦乱跳的平儿又因偷喝果酒醉过去,嬴妲被婆母一语点破,她对平儿的关爱和照料太过狭隘了。
  望着醉醺醺脸颊彤红的平儿,嬴妲狠了狠心。
  “日后我必对他严加管教,夫君放心,我再也不置喙你的决定了。”


第104章 番外之训儿(下)
  平儿尚年幼,需要找一个鸿儒引他入门, 萧弋舟挑了许久, 却都没有中意的。
  李太傅严苛,虽然卓有成效, 但他动辄打平儿手板心, 他见了那红通通的一双肉掌, 也不是不心疼的。
  如此他才深感头疼。
  最烦闷的是两头不讨好,连母亲也对他颇有微词。
  怪那逆子知道甜言蜜语哄他祖母和母亲,这两个女人都是萧弋舟得罪不起的。逆子才这么小,便已经能拿住他蛇头七寸,如此下去可还了得?
  萧弋舟决定亲自教, 将平儿传到寝宫来, 批阅奏折闲暇时,闭目养神之际,听儿子捧着小书在一旁念。
  他若是敢停一下, 萧弋舟便睁开双目盯过去。
  平儿吓得小手一抖,将书册一下扔了。
  珍藏多年古籍, 扉页都快脱落了, 被他摔得却轻巧, 萧弋舟脸色阴沉, “捡起来。”
  平儿耷拉着脑袋看了眼地上安静躺着的书册,不知为何竟有勇气顶撞父亲了, “我不。”他背起了手, 小脸扬起来, 倔强地望着父亲,“我不念,爹爹,我不喜。”
  萧弋舟自幼习武,但从记事起也已手不释卷,不知萧开平是随了谁。偌大江山要托付给一个白丁?这自是不成的。连城生就体弱,不能受风,面貌柔和宛若好女,萧弋舟虽不会为此薄待了他,但私心之中对这种相貌总有些不喜,将来若登帝位,恐也教人笑话。何况平儿是长子,萧弋舟从没将这希望放在连城身上。
  他眼眸沉沉,挤压多日被平儿气走太傅冒出来的火气已快喷薄而出,他沉声又重复了遍:“捡起,父皇原谅你。”
  平儿那三板斧就是撒娇,见父亲脸色不愉,阴得吓人,也不敢上前摇他胳膊了。
  他嘟起了嘴,“我不喜。”
  “爹爹为何总要强迫平儿?平儿是真的不喜。也不想当皇帝。”
  萧弋舟气得暴怒,一手将这小崽子提了起来,手掌将其压在胡床上,平儿恐慌起来哇哇大叫要求饶,萧弋舟扒了他的裤子,重重击了几掌。屁股被打得彤红,平儿疼得吵嚷起来。
  不过须臾,凤宫两位女主人都知道了,嬴妲慌张地传周氏过去说话,连城突然高热不退,她抽不开身,另让周氏去请太后说情。
  太后赶到时,萧弋舟已经打完了,立在床边看着平儿,眉心皱得紧紧的。
  平儿哀嚎的力气都没了,恹恹地趴在床上,屁股鲜红鲜红的,都是掌印。
  太后迈入门槛,“住手!”
  萧弋舟回头,见是母亲来了,皱眉退到了一旁。
  太后心疼不已,将乖孙一把抱起,朝萧弋舟蹙眉道:“他是杀人放火了,值得你动这么大火气?”
  她伸手碰了碰平儿伤处,平儿痛得大喊,太后心疼得眼眶都湿润了,“可怜的平儿,碰都碰不得了,怎下手如此之重!”
  “这可是你亲儿!沅陵所出,你怎忍心!”
  越说萧弋舟越动容。
  他怎忍心?
  太后来时也听未央宫寝殿下人说了,痛恨起来,“不过为了一本书而已,你就要对亲儿下此毒手!”
  “不只是一本书……”萧弋舟皱眉待要解释,太后不肯再听,命人抱着平儿匆匆回了皇后寝宫。
  连城高热不退,嬴妲两头忙,见平儿屁股受伤地回来,眼窝处的泪水都干涸了,又是诧异又是心疼,“夫君怎对平儿下这么重的手?”
  平儿哽咽着扑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他这时已不能直起身说话,更不能坐着,嬴妲只好将他放回自己小床上,让他趴着,“母亲为你上药,还要去看弟弟,弟弟又发烧了,你忍着点儿。”
  平儿懂事,呜呜地道:“母亲照看弟弟去罢,我要祖母陪我。”
  嬴妲与婆母对视一眼,得到婆母颔首准允,便道:“好,平儿陪祖母说说话。”
  太后年轻时是个温和仁厚明理之人,但对孙儿确实是有着隔辈亲,如此对萧弋舟不免也严苛了些。她也并不是老糊涂了,居于深宫之中,也听过平儿捉弄杜太傅抵触李太傅的“累累恶行”,如今朝野上下人人谈太子色变,萧弋舟正是对平儿寄予厚望,才大失所望,勃然动怒。
  太后说了许多话,怕父子生仇,哄好平儿之后,又说了许多让他体谅父亲的话,说了他父亲肩上的担子,平儿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
  过了午之后,平儿上了药已感觉到好些,便趴在褥子里睡了,醒来时床边似朦朦胧胧立着个人影,他支起了小脑袋,只见父亲正凝目看着他,吓得登时蜷缩起来,不留神扯到了伤处,痛得哎哟一声喊叫。
  萧弋舟将他抱住,皱眉道:“趴着吧,我知道自己下手多重。”
  平儿于是乖乖地趴了下来。
  萧弋舟叹了口气,还是睨着他。
  平儿鼓起勇气勾住了父亲的手指,“父皇还会疼我么?”
  萧弋舟无奈地笑道:“不疼你‘疼’谁?”
  “父皇,平儿是真的不喜欢。”
  “我知道你不喜欢。”萧弋舟转过了身,“我不是想逼你。”
  碧纱橱后,陈设简朴,依稀透出一张小床来,那边也有人忙前忙后,在照顾二皇子。
  他方才看过连城,还睡着,高热才退了些。
  他叹了声道:“你母亲当年一意孤行要生你弟弟,亏了身子,我不欲让她再受孕。所以很有可能,这一辈子我只有你们两个儿子,这个江山不托付给你,那只能是你弟弟。平儿,你和弟弟日夜在一处,你知晓他身子不好,常常生病,身居高位是件苦差,难道你希望父皇百年之后,指望你身体病弱的弟弟么?”
  平儿怔住了。他只知道父亲请了很多讨厌的太傅给他传授功课,却不知,这件事除了他,父亲也已经没有人可以指望了,祖母的话也在耳中回荡着,平儿是个聪慧的孩子,被父亲这么一说,胸口忽然一热,眼眶儿都红了。
  萧弋舟没有回头。
  “我对你和连城一般爱重,连城先天体弱,父皇也不忍心他太受累。平儿,你忍心……”
  他回头之时,只见平儿已跪在榻上,眼眶红肿,直落眼泪,他怔了怔。
  平儿咬牙道:“父皇放心,平儿日后再不胡闹了!平儿要为父皇分忧,要照顾弟弟,不让弟弟生病。”
  “好孩子。”萧弋舟欣慰地笑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见平儿一碰到屁股痛得嘴歪眼斜的,又是笑又是心疼,“上药了?”
  “上了,祖母给上的药,”平儿又眼光闪烁地说道,“其实我不想让祖母帮我上药,毕竟是男人的屁股,不能随便给女人瞧,我这么大了,不能总脱裤子给女人看是不是。”
  萧弋舟哈哈一笑,“好,我给你看看。”
  平儿有些犹豫,萧弋舟道:“你听话,我再不打你了。”
  平儿这才乖乖趴下来,趴在萧弋舟腿上,萧弋舟一臂稳稳当当地托着他的身体,右手替他除了底裤,露出鲜红的屁股蛋,思及平儿尚在襁褓之时便挨过他几回打,萧弋舟莫名感到有几分内疚,低声道:“打在平儿身上,我心里一样疼。”
  臂弯里靠着的平儿闻言闷闷地哼了一声,“父皇打算再给平儿找哪个太傅?”
  这个倒真将萧弋舟问着了,他顿了顿,皱眉道:“应该没人愿意当太傅了,朕以三公之礼拜未来帝师,竟无人敢应……一干老臣,确实无骨得很,不配为平儿师。”
  这个平儿万分赞同,忙不迭点头,“杜老儿……我是说杜太傅,他对我还不错,就是人古板了些,爱告状了些,脆弱了些。”
  听他忤逆之言,萧弋舟又冷哼一声,“我再请个太傅回来,你若再敢如此犯上,我打得你下不来床!”
  平儿也倔强,这回吃了大亏,嘴里是不敢反驳了,心里却在想着,那正好,下不来床就可以休息了!
  *
  皇榜张贴出去之后,依旧无人敢应。
  太子之劣迹恶名传得沸沸扬扬,谁敢不怕死为太子之师?
  萧弋舟一边气馁,一边拿发奋用功却还时有不专的儿子嘲讽,平儿早就认错了,每每见状,就暗暗吐舌头,幸而父亲的字写得确实不错,平儿照着临摹,每日里倒也学了不少。
  过了两个月,终于来了一个敢揭皇榜的人了。
  萧弋舟命人将这位高人请过来,一见之下,怔然道:“东方先生?”
  东方先生颔首微笑,抚须看了眼正趴在桌上执笔睁圆了大眼望过来的小太子,“听说陛下遇上了一桩大难,便趁云游多日闲下来时,为陛下排忧解难而来。”
  萧弋舟有些动容,道:“朕需要一个多年教导平儿的太傅。”
  “十年,陛下看可否?”
  没想到东方先生竟肯再留下十年,已是意外之喜,他双目一亮:“可。”
  不知为何,萧弋舟心中竟冒出一个“平儿终于有救了”的荒谬念头,望向平儿的目光,在小太子看来十足不怀好意。
  萧弋舟明白,说到底太傅是闲职,东方愈不肯受拘束,来无影去无踪,惦记旧情才肯出山,若是让他当丞相,他自是万分不干的,若只是教导太子读书习文的闲事,便不需要殚精竭虑。
  东方先生远不如前两名太傅用心,将太傅一职干得诚惶诚恐,他反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不时面都不露,但平儿神奇地只听他话,对他留的课业也每日认真完成,从不打马虎,有时三日不见先生面,平儿甚至跑去问父皇讨人。
  萧弋舟略感惊奇,连嬴妲也满足欣喜于平儿的变化,终于都松了口气。
  太傅之事终于尘埃落定。
  细想来,东方先生走遍三山五岳,博闻强识,见多识广,说话时而风趣时而神秘,时而半真半假,时而全是诈兵之计,也只有他唬得住小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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