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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朝天阙-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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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武亲王随她走,满眼望着街上行人,眼里神色分外复杂,不一会儿,又神游天外。
  长念没打扰他,引他去醉仙斋,先美美地吃了一顿,而后乘车,半路接上北堂缪,一齐前往京郊。
  马车上,武亲王盯着北堂缪看了许久,道:“这位有些眼熟。”
  眼熟的这位拱手,平静地答:“半月前入宫,有幸领教王爷刀法。”
  一拍大腿,武亲王瞪眼:“北堂家的小子!”
  长念茫然,看了看武亲王这激动的模样,小声问北堂缪:“您同皇叔有过节?”
  北堂缪摇头:“没有,之前陪圣驾去拜访王爷,王爷不服老,要耍弄宝刀,我便与王爷过了两招。”
  “那后来呢?”
  “后来,本王发现舞刀弄剑的有个屁用!”武亲王愤愤地道,“还不如挖泥巴种花!”
  一个没忍住,长念失笑出声。
  北堂缪朝他拱手:“若是二十年前,晚辈必定不是王爷对手,如今不过年岁侥幸。”
  这话武亲王就很爱听了,脸色顿时缓和,哼哼两声斜眼道:“难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武艺也还过得去,没给北堂家丢人。”
  “谢王爷夸赞。”北堂缪拱手。
  长念默默地算了算二十年前北堂缪多少岁,然后收拢五根手指,轻轻踩他一脚。
  说个恭维的话都这么不走心,也亏得是皇叔没多想,不然还不抽刀劈了他?
  眼角染笑,稍纵即逝,北堂缪回头看她,眸光柔和,像三月微风拂面,带着一丝戏谑。
  长念突然觉得,这人脾气那么不好,那么不爱与人打交道,却还是有众多人推崇敬仰,真的不是没理由的。撇开别的不说,就这眉目间的风华,便能倾人三分。再加上功绩和本事,的的确确值得京都闺门抱财求娶。
  马车行一路,武亲王便与北堂缪说了一路,从皇宫守卫,一路说到边塞攻防,武亲王什么都问,北堂缪也什么都答,两人在行兵之事上颇为契合,说到最后,武亲王直拍大腿:“你这小子,怎么没早点生出来呢?”
  北堂缪道:“若王爷晚生十年,许是能边塞畅饮,同阵杀敌。”
  “唉,唉!”武亲王连连叹息,摇头道,“没机会啦,本王这后半辈子,也就能睡在那红纱帐里享安乐,哪里还遇得着长刀饮血的机会?本王那些个将士部下,都快十年未见了……”
  十年啊……英雄迟暮,美人也白头,当年兵临城下,几个满身鲜血的人歃血为友生死相依,如今日子好过了,反而是难见上一面。偶有书信,都是被宫人查过又查才放到他眼前,寒暄都不敢多言。
  北堂缪神色微动,也跟着怅然。
  长念一路上都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看他们情绪都低落了,才笑着插嘴安慰一句:“皇叔莫急,马上就能见着了。只是……侄儿也不清楚皇叔有哪些亲近的部下,故而只托人请出来当年您身边最出名的那位副将。”
  “李常安呐?”武亲王眼眶微湿,“好,人还活着就好。”
  “皇叔还想见哪些人?”长念问,“侄儿着人去安排。”
  因着江西收粮之事,冯静贤拓宽了人脉,长念手里能差遣的人也就更多了。要是以前,替这些个带着兵的副将请假定是为难,可如今,也只需要打点一番便能见着。
  武亲王想了想,跟数家珍似的数起自己当年最亲的几个将军副将:“赵飞龙、韩子客、秦双……”
  噼里啪啦十几个名字,他数完想了想,看着长念道:“这么多人不好记,这儿也没纸笔,你且将前三个人找来便是。”
  长念应下。
  武亲王不知道的是,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本事的七皇子记性极好,但凡他念过的人,她都记得。在从耳下车,长念就将名册写了出来,交给了北堂缪。
  北堂缪翻了翻,低声道:“旁人都还好说,这个韩子客疯疯癫癫的,十分难搞定。”
  “那便交给我。”长念笑道,“你我既是共事,没道理让你一个人累。”
  深深地看她一眼,北堂缪道:“我宁可自己累了。”
  “兄长这是看不起人?”长念叉腰,“我可能干了,冯静贤前几日还夸我呢,说我灵性十足,不若其余皇子迂腐守旧。”
  看着她这骄傲扬起的小下巴,北堂缪莞尔,伸手扶了扶她头顶的玉冠,轻声道:“这么能干,前些时候怎的病得跟白纸似的?”
  提起那事,长念眼神微黯。
  “念儿是不是有事瞒了兄长?”北堂缪皱眉,“以前遇见事,你好歹都同我说,如今怎的半个字都不提?”
  “怎么说呢?”长念抓了抓鬓发,“我与辅国公……”
  刚说了个开头,北堂缪脸色就沉了,轻轻握了她的手腕,语气冷硬地道:“我早说过,你莫要与他多纠缠。”
  “说是那么说,可我也没法子。”长念嘀咕,“那人算计起人来,我跑也跑不掉。”
  北堂缪抿唇,眼底微微有戾气。长念瞧见,连忙安抚他:“不过如今好了,总算是有自己的王府了,等大婚过后,他必不能与我再多来往。”
  起码明面上的来往是不能了。
  提及大婚,北堂缪仍有担忧:“那沐大小姐,听闻很是不好相处。”
  “也只是听闻罢了。”长念笑嘻嘻地同他比划,“沐姑娘人很好的,也仗义,也潇洒,是我最佩服的女子。与她成亲,我很开心。”
  眉头皱得更紧,北堂缪暗暗摇头,心想以她的性子,看谁都觉得好,他还是得帮她留意些。
  安排好了三日的行程,武亲王甚是高兴,一见着人就抱头痛哭,聊了起来。长念要回京,他大手一摆:“你且回去,本王就在这里与人安置,明日你再来接本王。”
  长念惴惴不安地蹲在他身侧,认真地抬头问:“皇叔,您不会突然就跑了吧?”
  武亲王瞪眼:“瞎说什么呢?本王的家眷都在宫里,本王能跑去何处?”
  想想也是,长念点头,与北堂缪一起归府。
  她问北堂缪:“武亲王何如?”
  “虽幽居深宫多年,但威信仍在,不靠兵符依旧能动三镇陈兵。”北堂缪道,“请动了他老人家,殿下可暂时不必担心东宫异动。”
  心口微松,长念笑道:“今日多谢将军。”
  停下步子,北堂缪侧身,低头看她:“你我之间,谈何谢?”
  长念傻笑,双手合十,俏皮地朝他作揖。北堂缪受下,扶着她的手让她平身,眼里光芒盈盈。
  这画面很美好,要是没人打扰的话,便能定成一幅画挂在墙上。
  但是很不巧的,偏生有人出来打扰了,而且动静极大。
  “咳咳咳咳!”
  鞭炮似的一串咳嗽声,炸得长念往后小退一步,慌忙转头。北堂缪一顿,也是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叶将白只着中衣,背对着他们站在旁边的庭院里,似是没看见他们,脚步虚浮地走了两下,便扶着旁边的石栏,再度咳起来。
  北堂缪一时间没认出这是谁,正想上前看看,却被旁边的赵长念一把拉住。
  “这是一个在我府里养病……为什么会在我府里啊?”她一边解释一边咬牙,“不管了,总之便是在府上养病的人,传染之疾,将军别过去为好。”
  北堂缪将信将疑:“是个什么人?”
  “街上要饭的。”长念闭着眼睛道。
  尊贵无双的辅国公,在听见这个身份之后,咳得更加波澜壮阔、气势汹涌,带着抑扬顿挫的节奏,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了。
  长念连忙把北堂缪往外推:“明日一早再去与兄长汇合,今日时候不早了,兄长早些休息。”
  “念儿……”北堂缪不满。
  长念没法子啊,叫他看见叶将白在这儿,有嘴也解释不清,只能胡乱应着:“清晨我便过去。”
  北堂缪叹了口气,轻声道:“明日将沐大小姐也请上同行可好?”
  “好好好!”管他说什么,统统应下,长念将他送至门口,笑着摆手,“路上小心。”
  北堂缪与她行礼,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眉头不松,却是转身上车了。
  送走这人,长念大松一口气,转过身眉毛就竖了起来,责问门房:“国公为什么还在?”
  门房苦着脸道:“小的们哪里知道?他不肯走,咱们谁敢去赶啊?”
  这人是赖上她了?长念叉腰,气冲冲地回到方才的院子,叶将白还站在那儿。
  她大步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就道:“您这是做什么?”
  中衣单薄,一捏胳膊,他身上的热度就透过衣裳传了过来,长念转怒为惊,垫脚一探他的额头,又气又无奈:“今早烧还退了,这怎么又烫起来了?”
  再看看他的打扮,她横眉:“病了还穿这么点儿出来晃悠?”
  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叶将白眼神恍惚,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认出她似的,轻声道:“我醒来没看见你。”
  “废话,我又不是你的眼睫,如何能一醒来就看见?”长念转身将他往屋里拖,按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再碰碰他的手,又怒,“额头滚烫,身上冰凉,国公是故意折腾自个儿?”
  抿了抿唇,叶将白道:“没有,我出来寻你,寻不到。”
  “不知道问问下人?”
  “他们说你晚上回来,但已经这么晚了,你才姗姗归迟。”狐眸里有些委屈,他垂眸,小声补充一句,“还是同别人一起归来的。”


第104章 认识得早很了不起
  大夫说过,人一发高热,情绪就会变得敏感,需要人照顾。
  但是,赵长念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位仁兄,心想也太敏感了点吧?平时多霸道阴险的一个人啊,现在竟跟病西施似的倚在床头,眼角轻轻瞥她一眼便挪开,顾盼间千般委屈万般可怜,偏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只轻声怨她两句。
  捂了捂心口,又掐了掐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长念叹了口气:“我不是有意归迟。”
  “殿下忙,在下明白。”掩唇咳嗽两声,叶将白怅惋地道,“只要能回来便是好的。”
  “嗯。”长念挺愧疚,“下次我回来早些。”
  顺口答完,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瞪眼看着面前这人:“您还要在这儿住?”
  叶将白狐眸里满是无辜,理所当然地问她:“不然在下住哪儿?”
  “您是辅国公!有国公府的!”长念跳了起来,鼻子都皱成一团,“住在我的王府像什么话?”
  薄唇轻抿,叶将白低声道:“殿下伤时,曾住在国公府,在下觉得十分妥当。如今在下病了,殿下竟觉得这王府住不得么?”
  长念:“……”
  她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仔细想想,还有点忘恩负义的羞耻感。
  “随您高兴吧。”长念无法了,“您只要不怕惹争端,我自然是也不怕的。”
  “多谢殿下。”叶将白勾唇,又柔柔弱弱地咳上几声,然后才道,“北堂将军似是很喜欢殿下。”
  “国公多虑。”长念别开头,“朋友罢了。”
  “是么?”叶将白垂眸,“在下听闻北堂家有意替北堂缪立正室,奈何北堂将军不配合,以不归府为要挟,势要驳婚。”
  “他那个人,不爱别人替他做主。”长念撇嘴,“若是他自个儿遇见那姑娘,说不定还能入眼。可偏巧是家里叔伯逼他要娶的,他自然不待见。”
  眯了眯眼,叶将白道:“殿下还真是了解。”
  “毕竟相识多年了。”长念算了算,“比认识您早十年呢。”
  叶将白:“……”
  认识得早了不起?
  ……还真的挺了不起的。发着高热的国公凄凄凉凉地想,十年啊,十年的光阴,两人会一起经历很多事,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也有很多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懂的话。若是别的,他都还能补救,可偏生岁月这个东西,是不让插队的。
  “明日我还要出门,就不多陪国公了。”长念起身道,“您吃了药早些休息。”
  叶将白目送她离开,抱着枕头一脸哀怨。
  等屋子里没别的动静了,良策才小心翼翼地上前问:“主子,要喝药吗?”
  “不喝。”哀怨的国公凶恶地回答,“去,找一趟霍许。”
  自从上回霍家那不长眼的公子得罪了叶将白,霍许的日子便一直不太好过,骤然接到国公的差遣,他二话没说就飞快地去办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长念刚睁开眼,就听得红提焦急地道:“主子,三皇子差人过来了。”
  一个鲤鱼打挺……没能坐起来,长念龇牙咧嘴地捂着腰,扒拉着床沿道:“扶我一把。”
  红提连忙上去将她扶坐起来,又将要换的袍子递到她手边。
  长念自个儿更衣洗漱,急急忙忙地就去了前厅。
  “七殿下安好。”霍许笑眯眯地朝她行礼,“卑职奉三殿下之命,特来与七殿下商议。”
  “何事?”长念请他坐下,正色问。
  “修建行宫之事,想必殿下也已知晓。陛下器重,将此事交由三殿下督管,但殿下事务繁忙,难免分身乏术,便想请殿下帮忙验工。”
  长念皱眉,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因着上次江西粮饷之事,三哥对她积怨颇深,这次怎么会又让她帮忙?
  “殿下放心,三殿下也绝无自己揽功之意。”霍许道,“三殿下说了,殿下一旦应允,便上禀工部,待到行宫完工之后,一并报与陛下论功。”
  长念迟疑:“不瞒大人,刚开春,各处事务都多,我这里也……”
  “七殿下。”霍许语重心长地道,“三殿下之意,您还看不明白吗?”
  “嗯?”
  长叹一口气,霍许摇头道:“太子暴戾,三皇子心知与他为伍不能保全性命,故而想放下芥蒂,与七殿下同归一心。此次监工,不过就是个台阶,殿下只管担个名头,连行宫都不用过去的。”
  长念抿唇:“若要我监工,那我必定是要过去看着才对得起皇兄信任。”
  “七殿下实诚,也好。”霍许笑道,“只要殿下应允,今日便可随三殿下一起去往行宫。”
  天上掉下来的差事,又是三皇兄的要求,长念思忖了几柱香,还是点头应了。霍许便起身,吩咐随从去知会三皇子,然后拱手朝她道:“殿下准备好了就可动身。”
  “现在?”长念皱眉,“匆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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