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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商门娇-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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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八小姐的事在,您也多一个把柄拿捏四爷,要是让人知道四爷和隔房的侄女纠缠不清,四爷这家主之位哪里还能坐得稳?名声先就臭了,连杜府都呆不下去!

    再有库房一夜,我看四爷这几天对您越发不同,想来您那晚已经……把四爷’拿’下了。七少,您为了家里为了十一少,肯牺牲自己’服侍’四爷,我是您的人,自然只想暗中尽力多帮帮您……”

    说着又磕了一下头,“您和四爷私下如何相处,同样不会再有人知道。我会为您保密,绝不叫人知道你用在四爷身上的手段,绝不会让您的名声有丝毫受损!”

    女儿家的清白才精贵,他家七少是男儿家,为了大业大志私下里勾搭勾搭没血缘的四叔,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竹开表示见过的世面很多,一心认定杜振熙身份地位争不过陆念稚,又叫他几次三番撞破二人举止亲密,意在利用“男色”引陆念稚走“歪路”,勾住陆念稚的“心”,也就勾住了家主之位。

    他双手双脚表示赞成:用这种“邪门歪道”对付陆念稚,当真是事半功倍。

    杜振熙一脸震惊。

    敢情从竹汤那晚起,竹开就从没放弃过对她和陆念稚“不正当关系”的误会过!

    敢情竹开只收钱办事,一边应陆念稚所求送些不妨事的消息,一边早已认定她一个正头主子,又是密告杜晨芭的私事,又是无视库房古怪,倒全成他有意帮她,助攻她“勾引”陆念稚了!

    难不成她还要感谢竹开的忠心!

    杜振熙气笑了。

    她忽然觉得,她假扮男子扮的十分失败,自以为深谙为男子之道,其实根本不懂男人的心和想法!

    一个竹开,一个陆念稚。

    哪一个的脑回路都奇葩得出人意表!

    杜振熙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忽听桂开轻叩门板,“七少,明诚求见。”

 第138章 讨厌吗

    一声通传后桂开面无表情,明诚则又感激又亲热的拍了拍桂开的肩,心知霜晓榭不好乱闯,更知杜振熙这会儿八成不想见他,遂老老实实停在二进院外,不等里头有动静,就隔着门板吊着嗓子喊话,“七少?四爷听说竹开遭了罪,特意让我带了上等的创伤药来,您要是不方便,我就把药给桂开,回头好给竹开用上。”

    说着一行塞药,一行和桂开勾肩搭背,用里外都听得清的声音道,“好歹主仆一场、兄弟一场,竹开也是身不由己,你下手倒是狠。真把竹开打死打残了,老太太问起来头疼的还不是七少?”

    要是江氏知道陆念稚往杜振熙身边插人,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老人家少不得忧心伤神。

    最不愿意看到叔侄不和的,非江氏莫属。

    如果不是顾忌着江氏,竹开的惩罚不会对外高拿,对内轻放。

    桂开心中有数,面对着同样心中有数的明诚,只管冷着张脸不接话。

    杜振熙也不接话,即不请明诚入内也不出面见明诚,嘴角气闷的往下撇。

    她岂会听不出明诚的意有所指,岂会看不出陆念稚派明诚求见的来意?

    所谓打一棒子送一颗甜枣,她才打完竹开板子,明诚就代陆念稚送上伤药,施威是她做,施恩也轮不到陆念稚来做马后炮。

    她赏罚分明,本就没打算把竹开往尘埃里整治。

    何况又有竹开一番“惊人”之语,她就更不能把思路清奇的竹开随便丢到外头,省得竹开一颗忠心向明月,回头为着他自以为的“她的打算”,暗地里再推波助澜做出不该做的事,她真是算账都不知该找谁去算。

    而陆念稚能利用竹开,她身为正头主子,自然更能用竹开。

    保不准将来庐隐居有什么事,竹开还能发挥作用。

    遂也不和竹开做言语纠缠,只当没听见竹开那一番言论,沉着脸道出原本的打算,“你虽没害过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我也不敢再将近身服侍的差事交给你,你且担起霜晓榭的洒扫活计。今晚许你休息养伤,省得白费四叔送来的好药,回头明忠、明诚又要来为你抱不平。”

    说到后来,到底带出点讥诮和气闷。

    却只说现在,不说将来,话外余地竹开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忙磕头谢恩,又正色保证道,“七少放心,如今我的……’身份’也算过了明路,往后四爷想来不会再要我做那传信透口风的事。倒是我和明忠、明诚有几分香火情,您以后要是想知道庐隐居什么事,说不得我还能帮的上忙……”

    他对陆念稚亦是感情复杂,助他从庆元堂脱颖而出得以入杜府的是陆念稚,叫他受尽良心和野心折磨、办差不安生的也是陆念稚。

    他早已认清自己该忠心的主子只有杜振熙,更晓得身在曹营心在汉是做下人的大忌,今日事发虽比预料的来得快,却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事,至此越发坚定信念,表忠心的话和态度即真挚又郑重。

    以前小利小惠就能驱使他,现在,渐渐在杜府历练出眼界的他,更知要往上走,忠心比自身利益更重要。

    竹开不求杜振熙能像往昔般待他亲近,能得杜振熙留他在霜晓榭的机会已是万幸,当下又是重重一叩首,便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

    面对明诚时态度倒是一如既往,愁眉苦脸道,“今天这一顿板子,我挨得心甘情愿。真论起来,我不曾卖主也不曾违背过四爷的交待,谨记四爷最初的吩咐——一切只为七少好,凡事也只认七少一个主子。以后你和明忠再有什么事,就别再私下来找我了,以后我只听七少的,四爷有事且问过七少再说。”

    这话是说给桂开听的,也是说给杜振熙听的。

    明诚亦听得明白,晓得竹开这是借机表明立场和态度,自然不会计较竹开拿陆念稚说事,且他来此的目的达成,遂只笑嘻嘻的去扶竹开,“来来来,我帮你上药。”

    夹杂着竹开这事,庐隐居和霜晓榭下人之间的关系略微妙起来。

    竹开没拒绝,桂开只当没看见,目送二人回了屋,就拐进二进院落,帮杜振熙斟茶倒水,“以后倒是不怕庐隐居再暗中指使竹开做事,您打算就这么留着竹开?”

    杜振熙颔首,“且让他做做粗活磨磨性子,等海禁重开后用人的地方多着,与其另提拔别人,用生不如用熟。”

    她自然听见了竹开的话,无非是想告诉她,竹开虽暗中帮陆念稚做过事,但无论是竹开还是陆念稚,都从未起过不利她的心思,竹开受过陆念稚的恩惠,陆念稚却从一开始就没有将竹开收为己用的意思。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坏人,端看能不能用到对的地方。

    竹开的事,细究起来简直是笔烂账。

    否则明诚也没脸大喇喇的跑来送药。

    桂开了然,不再说竹开只说正事,主仆二人商讨起奉圣阁布置的后续细节,内外院的下人却少不得议论起竹开的事。

    一等贴身小厮挨完打,沦落成洒扫院落的低等小厮,又没个明确的由头,看着似没落了偏又还能留在霜晓榭,有人唏嘘就有人八卦。

    清和院也得了消息,江氏少不得招来杜振熙问道,“竹开那小子看着机灵能干,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杜振熙哀叹果然惊动了江氏,偏竹开这事牵扯的隐秘又错乱又纷杂,哪一样都不好解释,只得随口扯了个由头道,“竹开年纪小,站得太高捧得人太多心就飘了,我让桂开压一压他的性子,以后才好用他。”

    竹开人缘好,江氏也有所耳闻,只当竹开乍得体面也牵扯上了下人之间的利益纠葛,即习以为常又不以为然,知道杜振熙有意磨练竹开就不再多管,让江妈妈送上一份明细道,“晨舞的喜日子转眼就到,虽是西府的喜事,我们东府也要出人出地。内外院待客的事体,我就交给你了。”

    杜府多少年没办过喜事,如今有福姐儿出生,又有杜晨舞出嫁,双喜临门自然要大办,又想着定南王妃有可能亲自坐席,江氏就将做主将正席开在东府这头,连带着花园亭台都要拾掇一遍。

    江氏无法光明正大的教杜振熙管家,就寻着各种机会让杜振熙帮着打理后宅事宜。

    杜振熙晓得江氏的苦心,自然不会推拒,左右她是东府小辈里的嫡长,代江氏出面管家理事也在理,遂接过明细,和江妈妈碰头商量起来。

    隆冬办婚宴,总不能放着花园里光秃秃的花树不管,少不得费点心思财力,扎些绸缎假花装点檐下树上。

    这日下人来禀花园拾掇清楚了,杜振熙不至于大阵仗的四处巡视,只点桂开跟着,亲自去花园里看。

    她和西府三姐妹一向亲近交好,杜晨舞出嫁的喜庆大事,她不遗余力的帮衬打点,逛花园逛得仔细,碰见没妆点好的地方就叫桂开记下,回头再让下人补上。

    这一逛就逛到临近南犀院的地界,江玉又“禁足”,杜振熙懒怠往南犀院跟前凑,转身准备改道,就见路口赫然立着两道身影,明忠在侧,当先那道玉树临风的身影不是陆念稚是谁?

    “小七,很忙?”陆念稚对上杜振熙先讶然后躲闪的视线,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一步一逼近,背着手微弯身形道,“是不是忙到忘了我们的三日之约?”

    他给她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帮他,怎么帮他。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庐隐居没等来杜振熙,他不介意亲自出马,撵着杜振熙的行踪光明正大的堵她。

    杜振熙汗颜。

    都说一忙起来就没空想闲杂小事,她确实没空想陆念稚的事,其实也有意不去想陆念稚的事。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不肯老实等着,也不肯轻易放过她。

    她情知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行礼,小声应了一句道,“没忘……”

    陆念稚挑眉哦了一声,站定杜振熙跟前,身形又倾近几分,“没忘就好。不过……你这避而不见的样子,是不打算应我所求,帮我了?”

    桂开睁大眼睛,直觉陆念稚步步紧逼的言行说不出的古怪,正想上前护主,就被明忠拽着退开,耳听明忠道,“七少没出声你急什么?别打扰主子说话。”

    桂开偏头见杜振熙默许,只得忍下不安和好奇,任由明忠拖着他避得远远的。

    如果身边是竹开,杜振熙倒破罐破摔的不怕竹开“乱想”,却怕桂开察觉不该察觉的事,下意识就往假山后头挪,不想桂开看清她和陆念稚的一举一动,抬眼看向陆念稚,“四叔,其实我帮不帮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无法接受您的……心意。”

    “所以,你决定不帮我了?”陆念稚自动屏蔽后半句话,本就做好杜振熙不会轻易就范的准备,瞧见杜振熙挪脚步的小动作心念一动,长腿一迈顺势将杜振熙堵在假山后的死角,弯身凑近杜振熙,几近耳语道,“话不要说得太满。不帮我,你怎么知道无法接受我的心意?你如果打定主意不帮我……”

    他轻声一笑,语气又轻又柔,“我已经给了你三天时间,其实应或不应由不得你。你不帮我的话,我就……亲你咯?”

    一声咯颇有些俏皮,满满的威胁之意却毫不掩饰。

    这人软的不行来硬的,根本就不是来和她打商量的!

    杜振熙暗暗后悔不该自断后路,这下被堵在假山后退无可退,更不可能喊桂开帮她,只得垂眸低头,干笑道,“您、您别拿话逗我。我帮您就是。”

    有杜晨芭前车之鉴,她其实知道自己躲不过,刚才拒绝帮陆念稚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现下只得答应帮忙。

    噏合的嘴角话音未落,忽然贴上一片软热。

    “四叔!”杜振熙惊得险些咬到舌头,本能抬头怒瞪陆念稚,捂嘴道,“我都答应帮您了,您怎么还、还……”

    还亲了她!

    陆念稚只觉杜振熙受惊的小模样十足可爱,语气柔得不可思议,他轻声问,“讨厌吗?”

    讨厌什么?

    杜振熙双眼越瞪越大。

    陆念稚笑叹,抬手去遮那双清澈黑眸,再次柔声道,“小七,我亲你,你讨厌吗?”

 第139章 打个比方

    光透过陆念稚并拢的长指,深深浅浅氲在杜振熙徒然变窄变暗的视野里。

    她没有躲开陆念稚遮她眉眼的手,本能瞪大的双眼忽闪又忽闪,卷翘的睫毛也跟着一扇一扇,划过陆念稚的指腹掌心,其上薄茧让她眨眼的动作稍稍滞阻,不觉得痒,只觉得慌。

    说不出的慌。

    慌得乱糟糟的思路只能顺着陆念稚的问话走。

    她讨厌陆念稚亲她吗?

    真要扪心自问,其实……不讨厌。

    头两回亲吻,一回是她神志不清下的冒犯,一回是陆念稚帮她还原梦境而主动,解开心结后她并未放在心上,甚至不曾回想过一星半点,但后两回亲吻……

    一次是库房,一次就是刚才。

    刚才那蜻蜓点水的一下只叫她觉得惊和怒,库房装睡被长吻的那一次,这几日却总是萦绕心头,感受又和头一回的梦魇不同,不再是胆颤纠结,而是恍惚怅惘。

    她确实不讨厌陆念稚亲她的感觉,没有她以为该有的羞愤,更没有身为女子被欺辱的恶心和恼恨。

    也许是她和陆念稚太熟悉了。

    熟悉到太习惯他的触碰,太习惯他的气息气味,又有头两回铺垫,竟不觉得被他那样侵犯有多难接受。

    也许是少年慕艾、少女怀春。

    她已然及笄,本该是谈婚论嫁的闺阁年纪,如今虽然顺序和对象都大错特错,但对这类亲密接触生出好奇也不算离了大谱。

    她没再回想过梦魇,却是回味过库房一吻的。

    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是这样的,是能这样的。

    徒然被亲的怒气一过去,心下反而只剩下慌。

    脑中不合时宜的回响起竹开的话。

    如果竹开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就不会一心认定占据主动的是她。

    于陆念稚的情感纠葛上,如果说杜晨芭是不战而败,那么她则注定战而必败。

    既然处于被动的一方,那么陆念稚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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